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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刀主双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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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面人”的身躯倏然升空,细锥斜斜一点地,他的身躯便以锥为中心,猝然抡旋,快得不及瞬目的一刹“无面人”的身形闪晃,锥尖弹起,暴挑皇甫皇的双眉额间。

    皇甫皇的长刀映着一抹寒光,横削斜射,他的刀在“无面人”的锥身上一磕,整个身体便飘然倒翻,在倒翻的须臾之间,他的刀已在猝闪之下,从七个不同的角度,袭向“无面人”的后背,每一刀都是凌厉霸道至极!

    “无面人”没有转身,他的细锥自腋下反射而出,迅疾无比地点向皇甫皇的胸口!

    准、狠、奇、快!

    皇甫皇可以一刀便要了“无面人”的命,但同时,他必然被细锥生生扎中,同样难免一死!

    在那么一瞬间,皇甫皇几欲便这么同归于尽算了,但很快他便抑住了自己的冲动,长刀猝收,疾然下撩。

    如此一来,他便失去了先机“无面人”已借机拧身挫肩,细锥闪着疯狂的、暴戾的万道幻影,宛如长虹贯日般点射向皇甫皇,甚快疾似流星划空,宛如要追回过往千百年逝去的时间。

    刀刃倏收乍吐,细锥便“当”的一声歪到一边。但细锥来势丝毫不减,它顺势一晃,又从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斜插皇甫皇的胸口!

    刀刃之光茫再次暴门如虹,那么寒森又那么凌厉的反刺“无面人”在长刀划至半空时,竟然突幻双影!

    这便是“刀尊”是南是独步江湖的一招“刀生双魂”!这是以超越时空与炫惑视觉的反应,其虚实结合得极为诡异!

    从来没有人能破此招,应付此招的惟一办法便是退!一退再退!

    “无面人”神色一变,双足一点,身形向后暴掠!他的细锥在他振臂抖腕之下,已在刹那间攻出十三招!

    饶是如此,他仍是只能自保,并不能摆脱皇甫皇那惊绝人寰的一招“刀生双魂!”

    皇甫皇已将“刀生双魂”使了三次,让“无面人”惊诧的纵是如此,他仍是未能想出破解此招的方法!他已一退再退,身后便是僵硬、冰凉的墙壁了。

    “无面人”似乎已是必败无疑。

    但“无面人”突然笑了,他的目光在皇甫皇的左耳上一扫,极为诡异地笑了。

    皇甫皇不由一惊!

    便在此时“无面人”长啸如鬼泣,身形陡然急身侧旋,细锥疾然而出,寒茫炫映于一刹那间,锥尖在皇甫皇的一个刀影上倏然一弹“当嘟”一声响。就在这一瞬间“无面人”贴地窜入,细锥暴出,如毒蛇吐信,欲噬皇甫皇的双足足踝!

    皇甫皇的“刀生双魂”一招走空,不及回招,急忙之间身躯猛扭,双脚交错弹踢,左足疾扫“无面人”的太阳穴。右足弹向“无面人”的右腕!

    两声冷哼,二人齐齐向后分开,侧身而立!

    皇甫皇本已是胜券在握,竟然因为“无面人”的诡异一笑而分了神“刀生双魂”的精要便在于其虚实相间相融,他人无法分清两把刀影哪把是真,哪把刀影是虚,无论你挡向任何一把刀影,另一把刀影立即成实,而双影又是同时攻来的,力道一样迅猛,所以,此招才能叱咤江湖三十年!

    此招之要诀,便在于要心神凝然一体,全身心地融入刀法中,否则,刀法中的双影真虚立可分辨,如此一来,此招便再无玄奇之处了“无面人”又如何解不开呢?

    皇南是暗自懊悔自己放过了一个大好的机会,他不知道这样的机会会不会还有?

    同时,他也暗暗佩服“无面人”以“无面人”的武功造诣,一定可以看出方才之凶险,无论他那一笑是在使许还是真的,都需要超越常人的胆识,若是皇甫皇对他的笑容不屑一顾,他的“刀生双魂”并不为之而停滞,那么“无面地”早已是刀下亡魂了。

    “无面人”一言不发,仍是看着皇甫皇的左耳,发出一种得意的诡笑。

    皇甫皇左耳上的麻热之感又向他袭来,他不由很想去摸一摸,但他总算克制住了。

    便在此时“无面人”已疾然出手,他的细锥飞快侧旋,他那雪白的长袍内膨胀开来。

    皇甫皇的刀翻飞如雷流环回,刀刃破空,其声如啸,他的身形腾扑跃掠,又快又猛。

    似乎“无面人”的武功突然暴长了许多,好几次,皇甫皇险些被伤于“无面人”的细锥之下。

    当然。事实上不可能是“无面人”的武在暴长。

    那么,是什么原因呢?

    倏地,一个念头闪过皇甫皇脑海:“莫非,我真的中毒了?要不然我的武功怎么突然之间不如他了?”

    如此一想,他的刀法更为缩手缩脚,全无方才的霸气凌然之势!

    “无面人”得意地一声长啸。细锥贴身翻滚,银芒映掣,疾点皇甫皇的心口,中途又一振腕,细锥猝然向上扬起“当”的一声,竟生生磕开皇甫皇的刀,然后锥身作一怪异之改挫,自他左腋之下不可思议地穿出,暴扎皇甫皇的小腹!

    皇甫皇重重一哼,却并不躲闪或招架,他在突兀之同疾然吸腹。长刀向下贴腰划过,刀茫流灿生辉。

    便在此时,他忽然觉得左耳一阵奇热,似乎整只左耳已全然热化了,然后一种痒麻之感如电一般地传遍他的全身,然后击中他的心脏,如此诡异之感,把皇甫皇轻了一跳!

    甚至,他暗恨为何不是痛,而是又热又痒,那种热痒之感难以言说,他总有一种想打寒战之感。

    “无面人”眼中之绿焰大炽,只听他从喉底发出极为诡异的声音道:“你死定了。”

    皇甫皇竟不由自主地跟着道:“我死定了!”这一瞬间,他几乎便要持刀抛了,既然已是死定了,他还做些无用的抵抗干嘛?

    一道火光闪过他的脑海,他恨恨地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一阵钻心的痛传遍了他的全身,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但这已经太迟了,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皇甫皇的刀已脱手而飞,从墙壁中穿了过去,外面立即响起一阵惊呼!隐约有一个人在大喊道:“这是皇甫大侠的刀!”

    然后,外面的刀剑之声突然停止了。

    又有人在惊呼:“无面人逃走了!”

    很快,数十人从那扇已经破了一个大洞的院门冲将进来,将院子挤了个结结实实。

    痴颠四剑一言不发,跃上皇甫皇的屋顶,把目四望时,他们的脸色变了。

    因为,他们看到远远的地方有两条人影在疾驰。转眼,便如轻烟般消失了。

    怎么会是二个人?

    方才,他们在院子外,已将“无面人”拦截住“无面人”武功果然高深,痴颠剑阵全力发挥,方堪堪与他战个平手。

    因为势均力敌,所以他们已贯入了全身精力,加上围观的人又多,人声嘈杂,他们根本未听到院子里边的声音。

    事实上,即使是听到了,他们也无暇分身。何况今日的当务之事是应付“无面人”其他的事,相信以“刀尊”皇甫皇的武功,应是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刀尊”皇甫皇竟也死了!死于“无面人”催命帖上所写之时辰:午时,十一月二十四日的午时,一个死人的日子鬼节!

    皇甫皇斜斜地倚在一堵墙上,他的眉心处有一缕鲜血在源源不断地渗出,奇怪的是,他的手却在抓着自己的左耳!

    一个临死之人,怎会有闲心去抓自己的左耳?这其中定有蹊跷!

    痴颠剑客将皇甫皇的手轻轻地拉开,察看皇甫皇的左耳,却只在他的左耳上看到一条淡淡的小伤,小到几乎不易为人察觉。

    这么小的伤口,显然不会成为皇甫皇致命的因素。

    “无面人”已被痴颠四剑拦阻在外,那么又是谁杀了皇甫皇?

    突然,有一个人惊叫一声:“墨山水!”

    痴颠四剑一惊,顺声望去,只见有一处墙上写着三个血红的字:墨山水!字写得有些歪歪扭扭,大概是太过仓促了。但仍可从出来。

    痴颠四剑相顾失色,当下也不言语,抢门而出,很快便己掠出院子。再一弹身直射,消失于院外。

    他们来得古怪,去得也离奇。

    当痴颠四剑离开之后,老魏才捧着一大块镜子回来,没有进院子,他便已从人们的眼神中猜出发生什么事了,他手中的铜镜“当”的一声响,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突然想起了皇甫小雀!

    南宫或今天心情很好,因为他竟以三两银子购得了一只白石店出土的上等蟋蟀“红顶金阳盖!”

    一只“红顶金阳盖”竟然只花了三两银子,他能不喜得只见牙不见眼吗?

    看这只“红顶金阳盖”大头椭圆结绽,头绝清晰纯净,明而不艳,色浅分明,其脸如烧沸的柏油,黑而闪光,牙齿窜形狭长。唇帘色泽银白发光,从门槛垂直一线直到牙尖处,此谓雪马牙。

    如此一只上等蟋蟀,实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江湖中人谁不知名满江湖的少侠南宫或,除了他的一套“后羿剑法”独步武林外,他对蟋蟀的痴迷也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其实,如今称他为少侠。已有些不妥了,他已二十有五,若不是他太过不羁,早已应是有妻有室之人了,只不过他成名时仅十七岁,所以江湖中人称其为少侠,已成习惯了。

    别人倒没有什么感觉,他自己却已觉得这样的称呼着实有点别扭,但别扭又能如何?他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别人:我不是少侠。我不是少侠!

    得了这只“红顶金阳盖”高兴归高兴,他是不敢让他爹南宫伐知道的,南宫世家如今就南宫或这么一根独苗,所以南宫伐对他是寄以极大的期望。无奈,虽然南宫或在江湖中创下了不少的名头,也算给南宫世家添了些光彩,但他却总是不改少儿的习性,整日只知提笼架鸟,东游西荡,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老大不小了,还是整日与鸟呀虫呀之类的搅在一起。

    南宫伐每次一见到南宫或,直气得把牙咬得“咯咯”直响,开口便道:要不是看在你死去的娘的份上我就把你如何如何如何。

    所以,南宫或的那些鸟儿、鱼儿、虫儿们常常莫名其妙地死去,南宫或知道是他爹下的“毒手”但他也只能敢怨不敢言,惹不起躲得起嘛。

    现在正是午后,天气又冷,南宫或估计爹爹大概会在书房中歇息,当下,便弯着腰,将盛有蟋蟀的瓦盆藏人怀中,小心翼翼地走进大院里。

    院里只有几个仆人在来来去去,并无南宫伐的身影,南宫或不由心中一喜,脚步也加快了些,他知道只要拐讨那堵影墙,便万事大吉了。

    便在他将要拐过那堵影墙时。身后传来一声威严的咳嗽之声。

    南宫或不由打了个哆嗦,心中决定先装作未发觉,闯过去再说。他将心一横,步子迈得更大了。

    只听得身后一声苍老而又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或儿,你给我站住!鬼鬼祟祟,藏藏掖掖的,你要干什么?”

    南宫或一拍自己的后脑勺,另一只手赶紧将怀中的瓦盆拿出,边转身边将瓦盆向身后转移,当他面对南宫伐时,瓦盆已在他的身后了。

    南宫或一脸恭敬地道:“鬼鬼祟祟?孩儿怎会如此?只是这几日孩儿心思繁乱,想得太多,所以行事便有些恍惚了。”

    南宫伐一板脸,沉声喝道:“你小小年纪。为何会心思烦乱恍惚?”

    南宫或道:“爹不是早就说孩儿我已经老大不小了吗?我仔细一想,觉得爹爹教诲得是,便不由对先前的不明事理而后悔了。”

    南宫伐将信将疑地道:“真的吗?”

    南宫或赶紧道:“我怎敢骗爹?前几日我听说江湖中又出了一神秘莫测的‘无面人’,至今为止,已有四个一流好手死于他的手下,包括洛阳‘风云庄’庄主全风云那样的人物也不例外,孩儿便有点热血沸腾,义愤填膺之感了。”

    南宫伐道:“你这个子,别给我灌**汤了。”口中如此说,嘴角却有了笑意。

    南宫或观言察色,趁机道:“那或儿便告退了。”

    南宫伐挥了挥手。

    南宫或暗自窃喜,心道:“侥幸,侥幸得紧。”

    他一步步地倒退着离开,哪知,便在此时。他盛于瓦盆之中的蟋蟀突然开口鸣叫了!

    南宫伐与南宫或两人的神色一齐大变!

    南宫或一下便惊慌失色了,暗暗地祈求:“蟋蟀兄,叫了这么一声,你便先住口吧,这样说不定我还能掩饰过去。”

    哪知它竟越絰ìng交叮笥幸环⒉豢墒帐爸疲瞎蛞幌伦勇伊苏蠼牛ㄚǖ匦Φ溃骸昂⒍凑庵惑耙讯返醚傺僖幌ⅲ阌行┛闪急附蒙撕螅惴派恕!�

    南宫伐沉着脸,一步一步地逼近。

    南宫或一下子慌了手脚,忙道:“既然爹爹不喜欢,那么现在我便将它放了。”

    南宫伐一下子阻止了他,他一字一字地道:“喜欢!我怎么会不喜欢?杭州白石庙出土的‘红头金阳盖’,谁不喜欢?我简直喜欢极了。”

    南宫或强笑道:“爹爹果然英明,竟也练得以声辩形的功夫了,难得难得。”

    南宫伐突然大声喝道:“你这个不知进退的畜牲,要不看在你死去的娘的份上,我便一刀一刀地把你剁了喂给蟋蟀吃!”

    南宫或节节后退,最后,已是退无可退了。

    便在此时,一个家人迎了上来,向南宫伐恭声道:“老爷子,洛阳振威镖局押来一批货,要请老爷子检收。”

    南宫伐吃了一惊,道:“我什么时候托过洛阳振威镖局的镖了?”

    那家人道:“小的不知详情,还请老爷子亲自过问一下,边管家也说老爷子你未托过镖,可他们却不肯走,要老爷子你去一下,说是剩下的一半押镖款,得由老爷子你出。”

    南宫伐大惑不解:“洛阳我无亲无故的奇怪奇怪。”边说边随着那个家人出去了,却把南宫或的事给忘了。

    南宫或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心中也有些好奇,赶紧将那个瓦盆交给一个下人,让他将它放到自己的房中去,便也跟着他们二人去了。

    四辆镖车停在外面,一辆镖车已开进了南宫世家的大院内,四五十个趟子手在院中或站或坐,几个镖师正在围着南宫世家的边管家在说着些什么。

    一见南宫伐出来,众人都静了下来,众趟手也不再散漫了,都站了起来。

    南宫伐终是江南第一武林世家的当家的,举手投足问,隐然有一种无声的威严。

    一个年长些的镖师走上前来。双手抱拳道:“敢问尊驾可是南宫大侠?”

    南宫伐还了一礼,道:“不敢,在下便是南宫伐,大侠二字,却是受之有愧了。”

    那位镖师朗声道:“在下乃洛阳振威镖局副总镖头西门丰毅。”

    南宫伐笑道:“久仰‘摘月鞭’西门大镖头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传闻不虚。”

    他说的虽是客套话,但以他南宫伐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在西门丰毅听来,也是极为受用的,西门丰毅道:“南宫大侠的镖,我们已经送到了,请南宫大侠查收。”

    言罢,他从怀中掏出一张“义帖”来。

    所谓的“义帖”就是指当有人托镖时,要先写明所托之物,所交付的酬金,以及与镖局商定的要求及到达目的的日期,待镖车到达目的地后,再将此帖交付货主过目,便可核实镖局有没有散失了货物,有没有误了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