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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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如薰只抽了一口气,已经在这马上稳稳的坐着了。

    “夫、夫君”又来不及反应过来,回神的那一刹,慌张的喊出他的名字,可下一瞬,发觉两个人贴得近

    马背上有热度,一下子便暖暖的传上来,坐着的地方暖暖的,紧贴在一起的身子也暖暖的

    沈如薰有些紧张。

    这可算是第一次坐在马背上她不会骑马“马背上为什么这么高。”怔怔的问了出来。

    好似很惊奇的样子

    他方才那一捞,也很惊讶,明明只是一眨眼

    沈如薰这会儿小脸儿有些红,说出来的话语也似紧张得语无伦次。

    赫连玦只在马后坐着,将她拥在身前,让她看着前头漂亮的风景,听着她的问题,只噙着笑不回答她。

    沈如薰看他不说话,也不回答,只是抱在自己腰间的手收紧了一些,自个乍了声,只投眸眺望远方此时还是在落棠院里头呢,不过偏僻了一些,是养马的地方,前头出了马厩就是一条隐秘的小路,不仔细看倒是看不见,可凝神一瞧,便是荒草凌乱,被马踏过的痕迹。

    沈如薰稍稍扭动了身子,身后便传来了低沉的声音:“别动如薰,抓紧我,我带你出去。”

    “唔”沈如薰只好支吾了一声,赶紧应答。

    小手儿赶紧抓到了他身上,反过身来紧拥着他,似是真的害怕不小心掉下去的样子。

    心里头却是开心的

    “抓好了”低低出声。

    而下一瞬,还未等话语声飘散开来,赫连玦便拉动了缰绳,再一次策马飞奔起来。

    马是好马,一下子便掠开几里开外

    沈如薰感受着从耳边刮过的风差些没尖叫出来,只好红着一张小脸紧紧埋在赫连玦怀里头,感受着从他怀里头出来的温度,只觉得自己的裙子都要飘起来了,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掉下马似的

    不敢看周围的风景,只有从纷扬的衣袂间看到两旁倒退的景色,似乎是从眼前的密道出了落棠院,再一眨眼,已经是完全不认识的景色了,莲庄之大,大得有些没范围

    所望之处只有零星的屋檐,覆在山头上

    好像是一直在下山,周围的景色也不断变化,最后只剩下林间清新的气味,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不由得低低出声:“夫君,山下有什么?”

    赫连玦带着半张面具,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揽着她,娴熟的驾马:“待会就知道了。”

    唇角轻扯出一抹笑

    而后便是奔腾速度更加快了。

    沈如薰不敢睁眼,最后只剩下风刮过身边的感觉更加清晰,两个人第一次出门不是在莲庄之中了,而是要到山下人多的地方,记忆中的集市,人流,喧嚣的买卖声,还有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

    心里头多了几分期待,脸上也变得红扑扑的。

    最后轻轻的靠到他怀中去了,只随着他驾马颠簸的角度微微倾斜,窝在他怀中,小手儿拥着他的力道也变重,直到最后

    马儿掠过最后一道坎儿,彻底从林中|出来,这才听到了周围车轮轱辘的声音。

    原来莲庄果然就建在山上,而从后头的路下来便就是山下,眼前的景色一变换,两个人从林中|出来,再奔驰了一段,就像是凭空而降出现在这城门之外,沈如薰还未来得及惊诧出声,这会儿马蹄声踢踏,眼前是城,速度已经减缓了过来

    山上幽静,而上下热闹。

    他说要带她下山来散散心,果然是这么做了,也不管莲庄的庄主是否带病在身,反正脸遮着也看不见,这一刻他就是他自己,谁都不是。

    “夫、夫君”沈如薰又讪讪的低喊了他一声。

    马上是极颠簸的,他方才策马的速度也快,直接就奔了下来,山上到山下莫约几里地,差不多一刻钟就走完了,虽然他怀中安全,可也把她脑袋颠得不行,这会儿只能迷糊出声,而下一刻的心情已经飞腾了起来。

    “是集市!”看着前头的车水马龙,喊了出来。

    “嗯。”赫连玦嘴角也勾出了一抹笑,看她开心的样子,直接再策马进城了

    天策城是苍云国三大城之一,若说京都是政治中心,都海城是经济中心,这天策城便是江湖中心,因为莲庄庄主前六代都是武林盟主,而莲庄也是天下第一武林大世家,所以自然还是有些许影响的。

    天策城内文人学士众多,武林高手更多其它小商贩,普通老百姓也不少。

    沈如薰被赫连玦抱着,嫁到这儿来以后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城池,就好像是从家里头的小城变成了大城,新奇是有的,不过却还是牢牢抓着他,一起边骑在马上一边看,看到最后直接进到了城内,赫连玦直接跃身下马,将她也带下来了。

    沈如薰双脚一着地,终于有了真实感。

    这会儿只四处张望,四周都是人。

    赫连玦这样出现,偶尔有人侧目观看,衣袍华贵的公子,戴着半张白玉铁面具,轻挑的眉眼略带几分邪魅,可气势又凌人,一看便是不寻常,而他身侧的女子则娇俏可人,多了几分亲和,俩人一齐出现略微耀眼。

    不时有人看过来,看得沈如薰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小紧张,虽然下了马,倒是扯着他的手更用力了。

    “夫君,咱们到山下了,现在要去哪玩?”

    这会儿别说心情不好了,光是到了这人群中来,心情就不由得微微愉悦

    好似没了在莲庄中的压迫感,两个人此刻都是自己不用行事再忐忑,束手束脚,也不用再担心哪里做得不好,做得不对,就要引起一连串不好的事情

    脚步不由得微微迈开,虽是这么问着,可自己的心已经不晓得飞到哪儿去了。

    赫连玦只看着她,把马一放,牵着她的手便往人流里头走去了:“到前方看看。”

    山中孤寂,山下纷嚷热闹,没有什么特意可看的,但是随意走一走也不错

    这会儿两个人的手牵到了一起,沈如薰只觉得自己原本扯着他的小手被蓦地反握,下一瞬已经暖暖得说不出话来了听到了他的话,只好红着一张小脸跟着走。

    赫连玦将她牵着,只把她往人多的地方带,两个人一下子便掺杂进到了人群中。

    他身长玉立,而她娇小玲珑,远远看来就只有他在其中穿梭,但其实她却是被他牢牢护在怀中了,帮她挡了所有冲撞。

    沈如薰感受到赫连玦此刻的贴心,亦是微微笑着,开心走在其中。

    喜欢此刻的感觉只有两个人他与她没有人打扰。

    虽然是在这人流之中,可却也好像只有他们俩人在一起,其余的人忽然都成了背景

    沈如薰一路往前走,而赫连玦却护着她一路往后跟,就好像是真的陪着她出来玩,让她随意走,随意看看

    沈如薰心里头明白,刹那间也只觉得心中暖和得很

    而下一瞬,也干脆放开来玩了

    城里头玩意儿多,这会儿走在街上,脚下是石板路,两侧是卖卖的商贩,卖玉钗、珠玉、小玩意儿,绫罗绸缎,吃的用的应有尽有,末侧似乎还有人在捏糖人。

    沈如薰投眸望去,一下子便止了脚步。

    “夫君”低低喊了一声。

    赫连玦原本是在跟着她走,带着她随意看看,这会儿刚从街头走到街中间,听着周围鼎沸的人声,虽然将她护在身侧,两个人也靠得近,可是听着她的声音仍是模糊,这声低喊不易传到他耳中,他仍是朝前走,走了一步,才发现她的脚步早已滞下了。

    站着不动

    不由得挑起了眉宇,只看着她:“怎么了?”

    低沉的声音在这周围吵杂的声中响起。

    比起沈如薰方才的低喊声,这一声问倒是清晰了许多。

    沈如薰还在望着前头的捏糖人摊子发呆,听到了赫连玦这话,不由得张嘴“啊”了一下,而下一瞬,这才回过头来看着他

    “夫君,我想吃糖人”

    没想到,竟然会在今天,这样的时刻看到了捏糖人的摊子

    起来及便。脑里头的记忆纷沓而来,好像今儿还是数十几年前,娘亲还在世,而爹爹也还不是这么忙,那会儿一家人还有上街的时候,她最喜欢的便是这糖人摊子。

    赫连玦蓦地皱起了眉头“好。”

    他今儿就是带她出来散心的,她若想吃他自然是说好“我去给你买。”眼底有暖意。

    带着面具,这会儿嘴角轻扯,魅眼如斯,眼里宠溺极盛。

    沈如薰看着他,不由得又怔忪着微微笑了,似有些说不出话来

    只能跟随着他的步伐,感受着他大手将她一带的力道,被他牵手走到前头去了。

    四周都是人,好像他们真的融入这繁华的街道中了。

    赫连玦只将她带到了前边的糖人摊子,见她一路走还一路紧紧盯着这摊上的糖人,直接寻了个现捏的糖人拿到了她的面前。

    沈如薰这会儿正出神,看着前头一排糖人,有鸟有兽,有花有草,再一眨眼间,看到自己眼前蓦地多了一个飞腾的马,糖所塑,脚下还驾着云彩,一怔后稍稍抬头,看到赫连玦凝眸的样子,嘴角轻扯着站在她身前,眸深几许

    身上的云卷暗纹清晰可见,颀长的身影暗敛着气势,却为她拿着这么可爱的小玩意儿。

    不由得又再低喊了一声:“夫君”

    赫连玦没有作答,只是轻扯的嘴角笑得更深。

    沈如薰只得赶紧伸手接过了,最后抽了抽鼻子,似是又感动得不行

    拿下后赫连玦才收了手,转身帮她付银子了。

    低沉的声音从她身侧而出:“还想要什么。”

    “不不想要了”摇了摇头

    低着头,不想让赫连玦看到她此刻的神情,眼眶定是忽然就又红红的

    手上的糖人拿着也有些重,只看着眼前这马栩栩如生,倒是与他的喜好差不多,不由得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转身往回走,清脆的声音出:“夫君,你知道糖人的传说么?”

    思绪好像遥遥回到了过去

    “嗯?”赫连玦只挑了挑眉,跟在她后头走。

    似是显然不知道这些事情,他四岁起便开始学武,与她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的人生,与他的人生,是截然不同的若不是他此刻想要带她出来散心,怕是截至今日,都不曾这样只身一人走在这闹市中,仿佛他的人生一直都是活在云端之上,不曾融入这人世间,运筹帷幄之中,韬光养晦,云诡波谲,皆是争斗

    没有如此宁和安详的时候,又怎会在人生中|出现糖人这种东西。

    若不是此刻她想要,他给她买,只怕是连糖人是什么样子,有多香腻都不知道

    手中还留了几分糖人的味道,沈如薰拿在手中,与他一齐往人群中走去,脚步一直未停,只是走得缓慢,深吸了几口糖人散出来的甜香味,声音也带了几分甜意:“传说糖人是一个叫做刘伯温的祖师爷创造的,娘亲曾经告诉过我,大明时期有个帝王好战多虑,打了天下,却要将功臣杀掉疑心身边的大臣,又害怕皇位被篡夺,于是为了自己的皇子能够坐稳皇位,不得已建了个‘功臣阁’火烧功臣刘伯温就是功臣之一,被烧之时侥幸逃脱,后来逃出民间就与救他的人互换了身份,当了一个挑糖人担子的老头儿”

    沈如薰说着说着,手上的糖人也随着她的话音抖了抖,转了两圈,赫连玦却是听着,微拧了眉宇。

    倒是没有人会与他说这样的故事,只低着声:“嗯。”好像沈如薰是在给他补习童年似的,牵着她的手也蓦地一紧,将她暖暖的小手握在手中

    沈如薰把糖人放到嘴里头含了一下,感受到了他手心的温度又笑了一下,而下一瞬忽地又停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