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莫相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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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说我这一生,最不能忘记的人,一定是你。

    可是

    “啊”沈如薰在梦境里头只抱头忽地叫了出来。

    好痛,好痛苦,忘记那般容易,可记起来那般难,好多画面从眼前掠过,像是在火里烧着,又似在梦里缠绕。

    是火,灼得痛苦,又是剑尖,直对准鼻尖的冰凉。

    痛苦中,终究是在那大火中看到了一袭魅人的身影,仿佛提着剑,一直朝她而来,似嘶声喊着她,痛彻心扉

    可这到底是谁?为什么这般熟悉?

    沈如薰在黑暗中似想要伸出手,去捕捉那一身芳华,却又只能眼睁睁的看见这无边的大火又蓦地蹿了起来,把那抹人影也给湮没了。

    黑暗中,她终于绝望痛苦的大叫,最后彻彻底底的,又嘶声裂肺的哭了起来。

    一声低喊:“夫君”

    像是想要拼尽努力,去冲出业火,逃开这一朵又一朵的火莲。

    可是一切努力,化到梦境外头,不过是动了动眉头。

    赫连玦坐在床畔前,只看着沈如薰,好像是心系她身一般。

    此时不知上官青紫何时已走,只有他一人在卧房中守着了,一室孤静,只有那烛火燃烧的声音,在这房中缭绕。

    赫连玦眉宇间都是沉意,这时的每一刻,对于他来说,都是这般漫长,每一秒都是这般难捱。

    沉痛的席地而坐,魅色的眸子微微凝着,就这般望着沈如薰,看着她

    只见梦中的沈如薰忽地就皱了一下眉头,赫连玦忽地便欣喜起来:“如薰?!”

    可惜梦中的人还是这般一直没有动静,只有平缓的呼吸声告诉他,她还活着。

    只有这轻浅而时缓时急的吐纳声,明确而清晰的告诉他,她还在他身边。

    但越是如此,赫连玦只能越是心痛。

    沈如薰在梦中难受得皱了皱眉头,赫连玦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此刻只能看她动了一下,而后又是更加沉寂的样子碎了一双幽深的魅眸。

    原本就足够暗的眸子,此刻只是更加暗得不像话了。

    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沈如薰只是依旧在昏迷中,就好像真的醒不来了,如上官青紫说的那般,她医不了她了,只能顺其自然了。

    “如薰”赫连玦的声音从欣喜慢慢恢复变成了平静。

    于是在一瞬间又拧起了剑眉,紧抿轻扯的唇角又蓦地平了下来,只有一丝疲惫与落寞停在唇边。

    满是凌人魅气的脸上,是说不出的疲惫与憔悴。

    沈如薰在睡梦中又皱了皱眉头,似是痛苦的模样,但无论赫连玦此时怎么唤,都唤不醒,仿佛听不见声音似的

    火,大火,无边无尽的火莲。

    她想要出来,可是找不到那一个出口,只好一直被困在了里头。

    “夫君”沈如薰意识好似渐渐苏醒,却捕捉不到画面,睁不开眼睛。

    只好最后又沉沉的在那梦魇中失去意识。

    赫连玦一直盯着沈如薰看,视线从未挪开半分,可最后只见她再皱了一下眉头,而后便是沉沉的又再睡了过去。

    连皱眉的动作都不曾有了

    “如薰。”似一声低吼,最后还是袅袅余音散在这卧房中,只有无情的烛花“啪”的爆了一声。

    算是作与他,最后的回应。

    沈如薰这一晕,就晕了三天,这三天内莲庄中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赫连啸天的落败,未等头七的出殡,玄武堂、朱雀堂牢牢落入赫连玦手中,还有其余数十个分堂堂主,数百个分派派主一齐来觐见,柳氏伤心欲绝的哭醒之后,性情大变,请离莲庄,去山下一处小庵朝佛替赫连啸天送葬。

    一个偌大的莲庄此时说大不大,至少冷清了许多。

    不会有那么多是是非非,也不会再有那么多尔虞我诈,唯有大雪飘了一夜又一夜。

    雪落得急了,似来不及扫,落棠院四周都积了厚厚一层雪白。

    此时“嘎吱”一声,又似推门的响声,无声弥漫在这落棠院的回廊中。

    赫连玦似站在这廊下看雪,一身颀长的身姿添了些许落寞,而惬意的魅色不再。

    这雪里,上官青紫提着药箱从主卧出来,霎时便抬眸,又与赫连玦相遇,这几日都是这样的场景。

    赫连玦听着身后开门又复而合门的声音,只稍稍动了动颀长的身影,好似有了反应,停了一刹而后才缓缓回头看向了上官青紫。

    两个人视线便这般相对,上官青紫只好静静的站在原处,顿了顿身姿。

    提着药箱的手也微微不自在的一紧:“赫连公子。”

    声音轻得好似那空中的飘雪。

    赫连玦的声音低沉而魅人,好似依旧:“如薰,还没醒吗?”

    话语依旧,却终究是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上官青紫只听着赫连玦这一道问话声,虽短却觉得裹着浓稠得化不开的痛意,她觉得心里头也一痛:“还没。”亦也是轻声回答。

    这是这三日来,赫连玦第一次开口与她说话。

    头两日,甚至沈如薰在大堂中倒下的那一日,赫连玦都不曾开口,更不曾与她问过沈如薰的其余情况。

    兴许是因为她说“医不了了”也兴许是因为沈如薰此时的情况,他比谁都清楚。

    上官青紫此刻回答完他,便只一直抬眸盯着赫连玦瞧。

    只见这声“还没”传到他耳中时,赫连玦清冷站在回廊中的身影又似一僵。

    这种变化是如何也掩藏不住的,余下便又是再寡言少语,再把眸光落到雪里头了。

    剑梦里又。像是失落,又似一切不过是意料之中罢了。

    上官青紫看着这样的情况,那挺拔魅人的身姿衬着雪景,只觉得心中一紧,窒息一般。

    “赫连公子。”不自觉的喊了他一声。

    “嗯。”赫连玦站在前头,只扯了扯唇角,沉声。

    “你”上官青紫有些于心不忍,似劝道:“进去多陪陪如薰吧。”

    “或许多与她说几句话,扯动她心底的那根弦,说不定她便能醒了。”

    给予一个新的梦境,是好的。

    只怕梦醒了会更残忍吧。

    “嗯。”赫连玦的身影依旧停在那回廊中,只是再沉声一应。

    上官青紫没等他回话,只是心虚似的,说完便匆匆收了眸光,将手中的药箱拿得更紧了一些,转身再最后看了这回廊中的身影一眼,别眸转身离开了。

    走的时候悄然无息,一声叹。

    好似怕这一场梦,会走不到尽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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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连玦从回廊中走进卧房之时,一推门便是房中的暖意扑来,可心间却是半分未暖,只听着房中烧得啪啪啦啦的炭火声凝了眸。。

    幽深的魅眸一睨,便是从那落下的纱帘中看到了里间那静静躺着的身影。

    赫连玦走了进去,一掀开帘子便看到了沉睡在床榻上的沈如薰,几日的晕歇她似没有变化,还如那日一般,往事历历在目,她痛苦的嘶喊声还犹如在耳边,脸上也没有半分血色。

    赫连玦此刻只看着沈如薰,又皱起了眉,走上前去望着她。

    只见沈如薰一张小脸这般沉静,好似那秋水无波澜,眸子紧紧闭着,也不再有笑意在里头,不会说话,唯有偶尔皱眉,还有那睫羽轻颤的动作,他忍不住便伸手去轻抚了她的小脸。

    指腹轻轻滑过她的眉眼,落在她的眉间,最后掠过她一瓣苍白的唇。

    “如薰”

    “醒来,陪我说说话好不好?”低沉的话语声,已不是在讲话,更多的是沉到了极处的渴求。

    这几日她不在,丝毫没有反应,他又似回到了蕲州山庄守着她的时日,纵然接见再多江湖人士,掌再多的江湖权势都没了意义,只觉得望着那廊景,也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哪怕起来,与我随意说个几句,都行,可好?”

    沈如薰还是没有反应,根本就不如上官青紫说的那般,多与她说几句,她便能醒了。

    赫连玦终于止声,坐了下来,此时就这般坐到了她的身边。

    沉沉的凝视着她,修长的指微颤的从她的小脸,额头,慢慢又滑落抚到她的唇上。

    没有太多血色的唇,颜色似乎不因他的指尖到来而改变。

    赫连玦只觉得心中又一沉痛,此刻只孤寂的看着沈如薰,眸色深浓,忽地就干脆弯了腰身,轻覆了上去。

    温热的唇落在了沈如薰冰凉的唇上,似用他的温度去温暖着她,感触似有些凉,却又是凉中带着说不出的暖痛。

    沈如薰在睡梦中,却是忽地有了反应。

    “唔”嘤咛的一声,细碎且虚弱。

    她好似在梦魇里已经找了好多天出路,却只见好多画面从眼前掠过,缠着她根本逃无可逃,大朵大朵的火莲开在梦里。

    热得她浑身难耐,却渴望有什么从天而降。

    此刻赫连玦是心疼得忘情一吻,可沈如薰却是觉得好似有天降甘霖,迷迷蒙蒙的感觉,好似夜幕一角被掀开,光亮透了进来。

    她在梦境里头也终于一喜,哗的一下——

    皱眉的瞬间,身子也动了一下。

    “如薰!”像是察觉了到了什么,赫连玦竟蓦地失语的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