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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漫天星光低语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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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漫天星光低语时

    绽放我的幸福你的美丽

    【“你告诉我,是不是你的未婚妻为你打开了春天的新航道,所以你就遗忘了我这条老黄河?”

    ……

    男人那颗狂野而热烈的心,是不可以轻易漠视和践踏的,当然也是不会轻易言败和屈服的。】

    慕容碧泓和兰晶提着一连串礼品走出自选商场的出口。

    第一次登门拜访未来的丈母娘,他自然得好好表现。订婚以后才去拜望,确实是有点晚了,不过这也怪不着他,很早以前他就要求前去拜望,但每次都让兰晶给婉拒了。直到这一次,他再次恳切地要求,并说出“我们都订婚了,如果还不去拜望的话,人家会笑话我们慕容家不懂礼仪的”这样的话,兰晶才首肯了。

    “我看我还是再去买几瓶蜂蜜吧?“他意犹未尽地问道。

    “不用了,东西已经够多了,你没看见我们四只手都正在‘执行任务’吗?”

    慕容碧泓一打量,可不是吗?两人的四只手没有一只处于休闲状态,“唉,当初女娲娘娘捏人的时候,怎么就只捏了两只手呢?这到了关键时刻怎么够用呢?”他喃喃自语。

    “到那儿坐下来歇一会儿吧?”兰晶用下巴朝前面指了指。

    把东西放在脚旁,两人并排坐了下来。

    “晶晶,我发现你今天格外漂亮。”慕容碧泓不失时机地恭维道。他对这种抓住时机展开情话攻势的手腕非常娴熟。

    “这话我都听了一万遍了,你能不能收敛一下你的肉麻?”

    “一万遍怕什么?对于一种美丽的客观存在,就是要天天讲、月月讲、年年讲,讲到花好月圆、讲到子孙满堂、讲到……”

    “行了行了,你还有完没完了,什么不好意思的话都敢说,什么子孙满堂,难道就不计划生育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可以了吧?”

    “哼!”兰晶调皮地翘了翘鼻尖。

    “哈哈,你连生气的样子都那么可爱!”

    “打住,我的慕容公子,再不打住,我非晕过去不可,拜托了!”她用双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哎,晶晶,你不是说,伯母腿脚不好有关节炎吗?我看最好去买套保暖内衣,这样她穿在身上一定很舒适暖和。”

    “噢,倒也是呢,我去买吧。”

    “你看着东西,我去买好了。”

    “你不知道尺码,还是我去吧。”

    慕容碧泓重新坐下,用目光不停地巡视着眼前穿梭的人群。这早就成了他生活中一种顽固的嗜好。每次上街,都是他大饱眼福的盛大节日,人群中总有一个又一个美眉给他带来妙不可言的视觉享受。刚才兰晶在身边他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yu望,现在兰晶买东西了,他的双眼顿时放射出一股得到解放的喜悦光芒。

    那个长发披肩的美眉真漂亮,五官精致,小嘴特性感,美中不足就是耳朵大了点。

    还是这个金发美女够味,曲线很美,明眸皓齿,两只眼睛扑闪着,非常“电人”,要是能跟她春xiao一度,可就美死了。慕容碧泓如饥似渴地盯着这朵漂亮的花儿渐渐走远,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天下美女数不尽,你就是全身长满了眼睛也不够用的。”他身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扭头一看,原来是丽丽。

    “你,怎么在这里?“他略带吃惊地问。

    “怎么了?这地方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吗?“丽丽挑衅性地问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慕容碧泓边说边紧张地张望了一下,他真怕兰晶此刻回来撞到这个场面。

    “你这大包小包的摆了一地,该不是要去拜见丈母娘吧?”

    “丽丽,我现在真的不方便,你走开好吗?”他尽量掩饰着内心的慌乱。

    丽丽是个聪明人,她自然能明察秋毫。她不仅没有走开,反而款款大方地坐在了紧靠着他的椅子上。

    “这么些天你都不来看我,今天我得跟你亲近亲近。”说着侧身用双手抚在他的肩膀上。

    慕容碧泓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镜片后的双眼发射出惊慌失措的光泽。

    丽丽从心底发出一串开心的笑声。

    “干嘛那么紧张,快坐下啊你!”丽丽伸手去拉他的袖子,他急忙甩了甩,却怎么都甩不开,周围已经有人注释着他们了,万不得已的他只好坐了下来。

    丽丽会心地一笑,又粘上来说:“你告诉我,是不是因为你的未婚妻为你打开了春天的新航道,所以你就遗忘了我这条老黄河?”

    “你、你、你别碰我,这,多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哈哈,我就这么轻轻抚着你的肩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赤身裸体在床上跟我做快乐体操的时候怎么也没听你说什么不好意思呢?”

    慕容碧泓已经看见兰晶正向这里走来。

    “丽丽,我求你了,别闹了好吗?”他近乎哀求似的低声说道。

    “这还差不多。“丽丽的双手解除了对他肩膀的压迫。

    “你快走,她来了。“慕容碧泓催促道。

    “来了就见见呗,放心吧,我不会叫你难堪的。”

    说话间兰晶已来到跟前,慕容碧泓起身问道:“回来了,买了没有?”

    “买了。”

    “噢,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兰晶,我的、未婚妻。这位是……”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她。

    “我叫丽丽,是上次吃饭时跟慕容先生认识的。”丽丽接过话自我介绍道。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兰晶落落大方地跟丽丽握了下手。

    “美丽小姐果然天生丽质、风采照人,怪不得慕容先生对你一往情深。”

    “没想到丽丽小姐那么关心和了解我跟碧泓的事,真是太感谢了。”

    丽丽自然听得出这句话暗藏的锋芒,她莞尔一笑说:“一个是闻名遐迩的钻石忘老五,一个是如日东升的影视明星,你们的订婚照片在上海铺天盖地,想不关心都做不到呢!”

    “丽丽小姐不但人长得漂亮,口才也这么出色,别说男人对你恋恋不舍,就是我都对你怜惜有加呢!”这话可不是空穴来风,刚才她远远看见丽丽双手抚在慕容碧泓的肩上,一下便猜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她对慕容碧泓太了解了,要是不风花雪月、处处留香,他就不是慕容碧泓了。

    “你这么夸我,我可担当不起。有机会我还要向兰晶小姐讨教一番‘训马’秘诀呢!你瞧慕容先生现在简直成了一只听话乖巧的小羊羔了。”

    听着两个女人不动声色地唇枪舌剑,慕容碧泓只有静默旁观。在他的眼里,这两个女子的美丽不相上下,在风韵情致方面,丽丽当然略胜一筹,但兰晶身上具有一种叫做纯净的气质,这是丽丽所没有的。梅须输雪三分句、雪却逊梅一段香。正是这种相同与不同,注定了她们一个可以做妻子,而另一个只能做情人。

    他在一旁一边紧张兮兮,一边小范围的心猿意马,而两个女人还在那儿亲热地交谈。

    “我闻到一般兰花的香味,是从你身上传过来的,你用的是什么香水呢?这么好闻。“

    “噢,是吗?我只用夏奈尔。“丽丽得意地说。

    “丽丽小姐真的很有品味,你很会打扮自己。“

    “谢谢。不知兰晶小姐是怎么化妆的,怎么这么近都看不出化妆的痕迹呢?”

    “不好意思,我还从来没有用过化妆品呢。”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也难怪,拥有这样天然的靓丽,自然就有了‘淡扫娥眉朝至尊’的底气。唉——”一声悠长的轻叹,流露出内心的忧伤和落寞。

    “晶晶,咱们走吧。”慕容碧泓轻声提醒道。

    兰晶朝丽丽笑了笑,伸出右手说道:“再见好吗?”

    两只纤手轻轻的握了一下,“好的再见,祝你们、幸福。”

    望着那双双离去的背影,两颗不邀而至的泪珠从丽丽眼中滚落而下。

    “我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被人家养一辈子?”她在心里问着自己。

    “妈,来客人啦。”一进家门兰晶就朗声喊道。

    “来了,来了。”妈一边答应着,一边从里屋走出来,步态有些滞重,好像不太灵便。

    幕容碧泓赶紧鞠了一躬,说了一声:“伯母您好。”

    “好、好。”妈一边答应,一边打量着第一次上门的女婿。当她的眼光落在慕容碧泓那张俊雅的脸上时,不由得楞了一下。

    “妈,这就是碧泓,慕容碧泓。”

    “慕容?”妈嘴里重复着这两个字。

    “是的,这个姓不是太常见,是个复姓。”慕容碧泓很得体的解释道。

    “妈,你别发愣啊,快请人家坐下嘛。”兰晶嗔怪道。

    “也是,我怎么一高兴就迷糊呢,快坐吧孩子。”

    落座后,兰晶忙着沏茶。

    慕容碧泓谦和地说道:“早就想来拜访您老人家,可每次晶晶都不让来。这次要不是我态度坚定,恐怕还来不了呢!”

    “来不来都一样,只要你们两个合得来,我也就放心了。”

    “碧泓说的没错,是我拦着他不让他来的。所以妈要怪罪的话就怪我好了,可不能冤枉您未来的女婿啊!1”兰晶一边倒茶一边说道。

    “初次登门,也不知您需要什么,就随意买了些营养食品,是给您滋养身体的。”

    “来坐坐就好了,买这么多东西,这得花多少钱呢。”

    “伯母您身体还好吗?”

    “还可以。就是腿脚不太灵便。”

    “是关节炎吗?”

    “是啊,是从前受凉落下的毛病,也算不上什么大病。”

    “都说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今天我算是亲眼见到了。晶晶今天特意给您买了三层保暖的内衣,您穿上一定很暖和的。”

    “以前她给我买过的,怎么又买了?”

    “妈,今天不一样,今天是碧泓执意要给您买的。”

    “是吗?好吧,那我就高高兴兴地穿在身上,感觉感觉这不一样的温暖。”妈乐呵呵的说道。

    “妈,看您,好象在给保暖内衣做广告似的。”

    屋里顿时飘溢起轻松的笑声。

    “孩子,你坐着喝茶,我去厨房做饭。”

    “伯母,要我看您就别忙乎了,干脆我们一起到外面吃顿饭,开车去很方便的。”慕容碧泓诚恳地说。

    “那可不行,哪有第一次登门到外面吃饭的?菜我早就买好了。”

    “晶晶你说呢?”他扭头征询着。

    “妈说得对,这顿饭是得在家吃。你在这坐着陪妈说话,我下厨做几个拿手菜,也好展示一下我的手艺。”刚说到这儿,手机就响了,她拿出手机一看,是好友邱雨虹打来的。

    “喂,雨虹你好?”

    “好什么好?你是不是打算跟我绝交啊?连订婚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一声,你眼里还有我这个闺中好友吗?”

    “实在对不起,我也没想到速度这么快,没来得及通知你,我就知道你会兴师问罪的。”

    “明明知道还故意冒犯本小姐,这在法律上属于‘知法犯法’,是要受到严厉处罚的!”

    “是我错了,是打是罚都随你。”

    “嗯,态度还说得过去,那就罚你请本小姐撮一顿好了,就今晚吧?”

    “那,好吧。”兰晶说罢关了手机。

    “是雨虹的电话,责怪我订婚没有通知她。”兰晶对慕容碧泓解释道。

    “我觉得你受到责怪并不是一宗冤案。”

    “是吗?你也这样认为?”

    “是的。”

    兰晶走进厨房。

    不一会儿,六盘色、香、味俱全的菜便摆上了饭桌。

    三人围坐下来。慕容碧泓打开一瓶红酒,先给老人家斟好,然后斟满了兰晶和自己面前的酒杯。

    妈妈端起酒杯,一脸慈祥地说道:“谢谢你来看我,寻常人家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东西来招待你。这几个家常菜也不知合不合你的胃口?”

    “伯母您太客气了,只要是晶晶亲手做的菜,没有不合我的胃口的!”说着他朝着兰晶眨眨眼,一副开心而得意的神态。

    甜言蜜语地哄人确实是慕容碧泓的强项。

    “你就别肉麻了,还是干一杯吧。”兰晶嗔声说道。

    “好啊,那就为伯母的健康快乐赶一杯。”

    三人喝酒、吃菜,崂着家常。

    慕容碧泓感觉到老人家不时用一种特别的目光打量自己,可当自己的目光接触到她的目光时,那目光便迅速从脸上移开。虽说是丈母娘瞧女婿,越瞧越欢喜,可他依稀感到那若有所思的目光里,有着某种探悉什么东西的意味。

    “孩子,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呢?”老人家开口问道。

    “家里有一个老父亲,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

    “喔,你父亲的尊称是?”她一边问一边用筷子夹起一颗花生米。

    “家父名叫慕容沧海。”他恭敬地回答。

    老人的手颤了一下,夹在筷子上的花生米落在了酒杯里,在红色的葡萄酒中沉浮着。

    也许是想掩饰自己的轻微失态,老人急忙伸筷到盘子里,想再夹起一颗花生米。可是微微颤抖的手好象不太听使唤,夹了好几次才夹住一颗花生米,好不容易地送进了口中。

    她轻轻地嚼着,嚼得很慢也很细,仿佛这颗花生米有着特别的味道。

    “你父亲、多大年纪了?他身体还、还好吧?”她缓缓地咽下那颗嚼碎的花生米,开口问道。

    “再过一个多月,家父就六十六了。他身体很好,腰板挺得一点都不象六十多岁的人。虽然他现在不具体管什么事儿,可一些生意上的重大举措,还得他一锤定音。”

    “喔,那好,身体好,就好哇!”老人家喃喃说道。

    “是的,人上了年纪,有个好身体,比什么都重要。伯母,来,我再敬您一杯,祝您老健康长寿、万事如意。”

    “孩子,你的心意我知道。可是别把那么多祝福都给我这个老太婆啊,还是祝你们年轻人幸福美满吧。”

    “那就谢谢伯母了!”慕容碧泓跟老人家干了一杯,然后拿过酒瓶,说;“我得给伯母您斟一杯感谢酒。”

    “怎么又感谢上了?哎呀,斟一点就行了,怎么又给倒满了,你这孩子啊。”

    慕容碧泓倒满自己的杯子。然后双手给老人家端起酒杯。

    “伯母,这杯酒我是非敬不可的。”说着,他用幸福的眼光看了看兰晶,接着说道;“我真的感谢伯母您养育了晶晶这么个好女儿,让我找到了一生的幸福!”听着这热情的话语,兰晶的眼中闪过一丝犹疑,但很快便消失了。

    “好再来”餐馆是一个宁静雅致的所在,也是兰晶和雨虹经常光临的地方。

    今天,他们又在此相对而啜。

    “晶晶,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打声招呼。”雨虹像她的名字一样是一个绚丽夺目的女孩儿,无论在哪里出现,都能在第一时间绽放,从而吸引众人的目光。

    “不是在电话里跟你解释了嘛,确实是临时决定,连我都猝不及防呢。”

    “你少来这套,你这话蒙得了别人蒙不了我,说什么‘猝不及防’,以你的聪明和冷静,会将自己置于猝不及防的境地吗?”

    “你怎么义正辞严都可以,平时没理都争三分,现在‘真理’在手,自然就更不会让人了。”

    “好你个死丫头,理屈了词还不穷,都到这个份儿上了还话里带刺。”

    “是你自找的嘛,人家都摆宴谢罪了,你还不依不挠,既然求和无望,我只好奋起抗争了。”

    “怎么说着说着,我的理儿就跑到你那边去了呢?”

    “行了,别贫了,喝酒吧。”

    “好吧!”雨虹端起啤酒,跟兰晶碰碰杯说:“不过晶晶,我还是祝贺你一脚跨进豪门。”

    “不就是订个婚嘛,有什么好祝贺的?”

    “嚯!你倒说得轻巧,整个上海像慕容家这么显赫的豪门有几个?在这为数不多的豪门中像慕容碧泓这样有款有型的王老五又能有几个?我看你八成是让天上掉下来的幸福馅饼给砸晕了,所以才会说出这么不咸不淡的话来。”

    “唉,我只是觉得没有什么好庆幸或炫耀的。”

    “那是因为你身在福中不知福,麻雀一跃成凤凰,这样脱胎换骨的进化在一瞬间完成,这要换了别人,还不兴奋地在高枝上唱它个三宿、五宿的?”

    “那要是换成你,你准备唱几宿呢?”

    “那我就唱它个七七四十九宿。”

    “有那么夸张吗?”

    “当然有了,你没听人家说啊,女孩子是做得好不如嫁得好,就说咱们这一行,演得再好也不过是获得些有限的名和利,而一旦嫁入豪门,便立刻进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你真的这么想?”

    “不光我这么想,你看两岸三地这么多美女明星一个个不都走上这条黄金路了吗?”

    “怎么,你也准备昭君思嫁了?”

    “我嘛,还没有那个打算,我青春的航船正快乐地乘风破浪,现在还没有任何一个港口能够留得住我。”

    “你不是曾经跟那个男模打得火热吗?”

    “曾经。”

    “我觉得那个男孩子很不错的,体型高大,外表俊朗,而且对你也很好。”

    “他是对我不错,可这又有什么用呢?一个没有雄厚根基的男人,无论怎么高大俊朗,都不过是一枝瓶中的玫瑰,只能带给你短暂的快乐与陶醉,而枯萎是不可避免的。”

    “说起根基,那个台湾老板不是挺有根基的吗?他当时追你追得可是紧锣密鼓的呢。”

    “你也不瞧瞧他那一大把年纪,我都担心他的‘小弟’还能不能站得起来,要是嫁了他,我还不抱着金钱守活寡呀。”

    “瞧你说的,你怎么知道人家的‘小弟’站不起来?”

    “男人过了三十岁就开始走下坡路了,他都走了十几年的下坡路了,还能指望他抬头挺胸、雄立天地间吗?”

    “瞧你那张嘴,像个女孩儿的样子吗?”

    “要是天下的女孩都成了循规蹈矩的淑女,那世界就会波平如镜,休想找到什么传奇和浪漫了。”

    “我听说你最近跟秋水寒走得很近?”

    “当我走在街上的时候,会有很多人跟我走得很近,但他们却都是路人。”

    “怎么这么说,我见过他的照片海报,长发飘飘的,很帅气的。”

    “要这么说的话,那他就是一根非常精致漂亮的木头。”

    “木头?”

    “是的,一根冷漠的木头。”

    “他不是情歌王子吗?”

    “不错,他是情歌王子。他把热情和梦想都倾注到他的歌里了,所以留给我的只有冷漠、麻木和无动于衷。这是我不能忍受的,所以我跟他没有开始便已经结束。“

    “听说,他的歌唱得很不错?“

    “怎么,你没听过他的歌?这也太、太天方夜谈了吧?他的歌声成天在大街小巷飞来飞去的,你怎么会没听过呢?”

    “也许听过,但却不知道是他唱的。”兰晶如实回答。对于这个姐姐在日记里提到过的名字,她一直刻意回避他的歌声。

    “对了,我这里就有他的一首《天堂地狱》,你要不要听听?”雨虹说着拿出了随身带着的MP3。

    “还是算了吧。”对兰晶来说,秋水寒和他的歌是她生活中的一个不愿触碰的角落,就像一个被寄放多年的包裹一样。

    “听听怎么了?又不是洪水猛兽,不就是一首歌吗?”雨虹选好歌,然后不由分说地将一个耳塞塞到兰晶的耳朵里,另一只自己塞上。

    那就听听吧,对于某些未必能躲掉的东西,一味地躲避也不是办法。

    旋律优美而舒缓,接着,一个略带沙哑的男声幽怨地唱了起来。噢,原来这就是秋水寒的声音啊,她以前听过的,在商店、在酒吧、在大街小巷。不过今天,当她知道这就是秋水寒的声音时,她顿时产生了一种与往日迥然不同的感受。那磁性的歌声仿佛长了翅膀一样,一直飞进她的心底。

    你乘风而来,又乘风而去,

    给了我天堂,也给了我地狱。

    漫天星光低语时,

    绽放我的幸福你的美丽。

    “怎么样?不错吧?”雨虹问。

    兰晶将食指竖在唇前,轻轻“嘘”了一声,然后指了指耳朵。雨虹当然知道这是让她别出声、接着听的意思,她得意非凡地朝她做了个鬼脸。

    歌声在继续:

    款款是我深情,翩翩是你风姿

    欢笑和泪水,交融在一起

    春去秋来又一年

    不见我的幸福你的美丽

    萍水相逢,你却给我那么多

    希望、欢乐,还有灵魂的颤栗

    香消玉碎,你还在我的生命里

    微笑、飞翔,把我永远地凝视

    “怎么样?还不错吧?”

    “挺打动人的,像一个挚情男儿对逝去恋人的真情呼唤。”

    “这首《天堂地狱》是秋水寒的成名作,他正是以这首歌为起点走上灿烂星途的。”

    “不单是唱得好,词和曲也很棒,不知是哪个名家帮他量身打造的?”

    “你呀,当他的歌迷都不够格,难道你真的不知道秋水寒唱的每一支歌都是自己做词谱曲的?”

    “这么说他不光是一个偶像型歌星,同时还是一个创作型歌手,这在当今的歌坛是相当难得的。”

    “那当然了,美貌多才,不红才怪。他曾经对我说过,他所有的创作灵感都来源于一个美丽女子远去的背影。”

    “一个美丽女子远去的背影?”兰晶重复着这句话,在心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就象走进“翡翠山庄”了,兰晶的心中忐忑不安。这种不安倒不是因为她对这座沪上豪宅充满神秘的敬畏,而是由于这座豪宅是姐姐朝思暮想都没有走进的地方。

    奔驰车在平整的柏油路上行驶着,慕容碧泓一边开车一边悠闲地吹着口哨,第一次带爱人回家,他既得意又开心。多年浪迹风月,一朵又一朵佳丽嫣然开放,但他从没有将任何一朵带进翡翠山庄。在他看来,那些绽放都是过眼烟花,开了就开了,之后便成为过去式,成为记忆中的一星萤火。

    奔驰在慕容碧泓的口哨中前行,左侧是茂密青翠的树林,右侧是一望无际的田野,轻松宁静中,汽车抵达了它的目的地--翡翠山庄。

    翡翠山庄座落在森林绿色的怀抱中,石砌的院墙上爬满了生机盎然的常青藤,一条小溪环绕着大半个庄园,日夜为山庄弹奏着活泼的乐曲。主体建筑是一座错落有致的二层小楼,红瓦白墙,与周围的翠绿形成鲜明的对比。山庄内游泳池、网球场、车库、小花园等一应俱全。

    这座山庄是数年前慕容沧海以1.2亿元的价格购置的。时过境迁,水涨船高,现在它的价值早已今非昔比。

    翡翠山庄虽然占地不小,建筑面积也很可观,但平时并没有多少人,常往人员不过是一个保姆、一个厨师、一个园丁,再加上一个守卫人员,附近一些豪宅大体也是这种状况。慕容沧海有时住在这儿,有时回老家侍弄他的菜园子,好在相距不是太远,大约两个小时的车程。他有自己的专车和司机。后来为了不让老人来回奔波,慕容碧浪让人在花园旁边开辟了一片菜地,老人家果然乐不思归,悠哉悠哉地侍弄起他的萝卜、青菜和瓜果来。这样,翡翠山庄总算有了一位长期驻守的主人。平时,兄妹三人各忙各的,只有周六的晚餐,是一家人相聚的时刻,大家在一起边吃边说,谈完生意上的事,顺便聊一些轻松的话题,慢慢地就形成了惯例,周末晚上的餐桌也成了老人家对家族事业施加影响的最后舞台。

    停好车,慕容碧泓看到妹妹的车位还空着,而弟弟的捍马越野车已安卧在自己的车位。

    他带着兰晶走进父亲的房间时,老人家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爸,我们来了。”他轻声喊道。

    “伯父您好。”兰晶也问候着。

    “嗯,来了,碧泓啊,你去拜望亲家母了没有?”

    “去过了,前天去的,伯母很和蔼,还留我在家吃了饭。”

    “这还差不多,其实早就该去。订婚以后才去,我们慕容家已经失礼了。”

    “伯父,这不怪碧泓。他很早就想去,是我给拦住的。伯父您要是怪罪的话,就怪我好了。”

    “哈哈,孩子啊,我怎么舍得怪你呢?既然去过了,那就好,你们想看电视,就坐下看一会儿;不想看,那就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好了。”

    “我想跟晶晶去打会儿网球。”

    “那就去吧。”

    “弟弟回来了?刚才我看见他的车了。”

    “他回来了,在健身房呢。”

    两人在更衣室换好了运动装和网球鞋,兰晶穿的是一套米黄色运动装,慕容碧泓穿的是白色的,两人手执球拍边走边说。

    “晶晶,你穿上这套运动装真好看,温馨、典雅,像一朵飘动着的幸福。”

    “你这是夸服装呢,还是夸人呢?”

    “爱屋之乌,你怎么理解都可以。”

    “还没上场就这么奉承我,是不是想让我在打球的时候手下留情呢?”

    “嘿,你真是什么牛都敢吹,待会打起球来,还不定谁让谁呢!”

    “好吧,那咱们就球场上见分晓了。”

    他没想到兰晶的网球打得竟然那么好,无论是发球还是击球,动作都很到位。面对出手不凡的对手,他抖擞精神全力应战。

    网球场上跳跃着两个身影,白色的那个从容而潇洒,有着百合花一个温雅的气质;而黄色的那个则活泼而灵动,象风中的黄玫瑰摇曳着娇丽的风姿,真是太美了!原来运动着的青春可以这样鲜活,这样爽心悦目,这样美不胜收!

    渐渐地,慕容碧泓开始处于下风,他的动作不再像开始时那样敏捷,而是变得迟缓起来,甚至有点气喘吁吁了。但他还在苦苦支撑。而对面的那朵“黄玫瑰”却是越战越勇,越绽放越美丽,大有一种“宜将剩勇追穷寇”的气势,不时发出奋勇的呐喊和咯咯的笑声,清脆的欢笑振荡着整个翡翠山庄。

    慕容碧泓注意到,兰晶的反手拍打得尤为出色,动作舒展,击球有力,而且落点控制得格外准确。一般来说,大多数打网球的人都是正手拍强,反手拍弱,但兰晶的反手拍一点都不弱,甚至比正手拍打得还漂亮。

    一盘下来,慕容碧泓败多胜少,除了刚开始赢了两局,接下来被兰晶连胜6局。此刻他已大汗淋漓,无心恋战。

    当他看到一个身影朝网球走来的时候,双眼顿时一亮,就像一个筋疲力尽的溺水者看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小弟,快过来------”他挥舞着球拍喊着。

    “晶晶,你可要小心了,我们慕容家的王牌选手来了。”

    他所言不虚,要说打网球,小弟确实是慕容家当之无愧的冠军,而他和妹妹的水平不相上下。当然要比起游泳来,妹妹则一枝独秀,不但是他,就连年轻气盛的小弟也要俯首称臣。

    “小弟,刚才我跟晶晶打了6局,很惭愧,丧权辱国。你可是咱们慕容家最近一道网球防线了,要是再守不住,那么她今天就要横扫翡翠山庄了。”

    “哥哥不必担忧,我这道防线固若金汤。”今天他穿了一套黑色的运动衣,下面是白色的网球鞋,话语间隐隐透出一股冷冷的杀气。

    “当年蒋家王朝不也成天喊着‘长江防线,固若金汤’吗?后来百万雄狮一到,怎么样了呢?”兰晶虽然是看着碧泓说的,但她话锋所指是非常明确的。

    “那就开始吧。”慕容碧波并不多言。

    刚打几个回合,兰晶就知道自己遇到了强悍的对手。

    慕容碧波的球打得简约而冼练,动作毫不拖泥带水。他的爆发力惊人的好,速度像非洲豹一样迅捷。他最擅长的是扣球,根据球的方向做出准确判断,然后飞速腾跃,准确截击。他的抽球动作也很帅,既舒展自如又带有浓烈的阳刚气息。

    抽球、截击、吊高球,他的攻势格外凌厉,如猛虎下山,泰山压顶。兰晶面对强敌,毫不畏惧,从容应战。

    一边是黑色的旋风,呼啸盘旋、黑云压城;一边是黄色的烟雾,辗转飞腾、婀娜多姿。

    直看得慕容碧泓眼花缭乱,不住地拍掌叫好。“晶晶,好样的,加油啊!”

    慕容碧波也暗暗吃惊,他真的没想到一个女孩子能把网球打得这样好,这愈发刺激了他内心深处的征服yu望。

    今天,他就是要杀杀她的傲气。在他看来,每一次击球,都是对她冷酷无情的一记反击,让她知道,男人那颗狂野而热烈的心,是不可以轻易漠视和践踏的,当然也是不会轻易言败和屈服的。

    看到他如此痛下杀手,连慕容碧泓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小弟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辛辣冷酷地对待一个女孩子呢?他不由得对兰晶心生怜惜。

    尽管兰晶表现出一个女孩子身上难得一见的坚韧、顽强和不屈不挠,结果还是被慕容碧波秋风扫落叶似地连赢六局。

    此刻兰晶已是满面汗珠,娇喘吁吁。她紧咬下唇不发一言,右手紧紧地握着球拍。

    “怎么样?还打吗?”语气中透出一股胜利者的优越感。这几局球赢得太爽了,他心里甚至油然滋生了一种“复仇”的快感,他在想接下来兰晶会用什么话语服输。

    “当然要打!”兰晶的口气里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凛然。

    这大大出乎慕容碧波的意料。

    连慕容碧泓也大感吃惊。

    “晶晶,你今天太累了,改天再打吧?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他是心疼兰晶。

    “你要是体力不支就别打了,再说输给我也不是什么丢面子的事。”慕容碧波耸了耸眉毛,洋洋得意地调侃道。

    兰晶怎么受得了这种嘲讽,她冷冷一笑,说:“在我面前显示男人威风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不过我从来不认为这样的男人是什么英雄好汉。”意思非常明显,在女人面前逞强使性,算哪门子英雄好汉呐?

    一句话说得慕容碧波的小脸青黄交替。

    “晶晶,改天再打好不好?”慕容碧泓恳切地劝道。

    “不!”这是再简明不过的回答。

    “那就,随你好了,我先回去冲个澡。小弟,你可得悠着点啊。”说着,他狠狠地瞪了弟弟一眼。

    慕容碧泓走了,网球场上只剩下他们俩个人。此刻,慕容碧波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那双狂野的眼光肆无忌惮时看过来,看得兰晶心慌意乱,她极力地躲避着那两束强光的照射。

    “哈哈,哥哥今天也真够大方的,把你我往球场上一撂就走了,难道他不怕发生什么意外吗?”

    “你不必想入非非,什么都不会发生。至少我可以保证这一点。”

    “那可不好说啊,我听说运动能让人迅速释放大量的荷尔蒙,而且是爆发性的。”

    “我也听到过这种说法,但人与动物是有本质区别的。”

    “说得好极了,至少动物不会打网球。我们还是开始打球吧。”

    这一次兰晶果断地调整了策略,不再跟对手拼速度和力量,尽量避免那种你一拍我一拍的来回抽球,而是多吊小球,发挥自己灵巧、柔韧的优势,通过变化球的方向和落点来调动对手。这一招果然奏效,经过一番斗智斗力的苦战,她终于成功地扳回了一局。

    慕容碧波禁不住暗暗喝采,这个女孩儿果然不一般,不但意志坚强,而且冰雪聪明,懂得运用“扬长避短”的战略战术赢得胜利,有如此优秀的资质,世界上还有什么困难可以难得住她呢?真是“红颜可畏”啊!

    比赛重新开始。这一回慕容碧波好象已经将输赢抛在脑后,不再急于得分,而是将每一个动作都做得舒缓和优美,球拍挥舞得浪漫而柔和,击球也不再凶猛和凌厉,而是手下留情,有着一种“亢龙有悔”的味道。

    兰晶自然敏锐地感觉到了他的这种刻意的温柔,她会心地一笑,那颗争输赢的心一下子放松下来。手中的网球拍也变得温情款款,她的姿势越发地舒展自如,一头秀发飘扬成一面轻松快乐的旗帜。

    网球像天使一样在两个球拍间来回地飞翔。

    两个人似乎已经不是在打网球,而是在娓娓对话。而网球就是他们对话的道具。他们的心在进行无声的交流:

    “我把球打过去了,你接得住吗?”

    “当然接得住,不信你瞧。”

    “哇噻,太棒了,你的动作真优美,像羚羊一样。”

    “是吗?你打得更漂亮,动作像非洲豹一样敏捷。”

    “好开心啊,你这样赞美我,不怕我骄傲吗?”

    “骄傲对于男人来说未必是一种缺点,哎呀,你这个球打偏了。”

    “对不起,我有点走神,来,接这个。”

    “好的,接过去了,看见了吗?这是个吊高球。”

    “看到了,这不是接住了吗?注意了,它正飞向你的左侧。”

    “没问题,瞧我的。”

    “嘿!你的反手球怎么打得这么好?”

    “那当然,对付你这样强悍的对手,不多准备两手还行?“

    “嗬,说你胖还喘上了,接这个,上旋球。”

    “上旋球怎么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样的,再来一个!。”

    “来就来,这个球会比上一个更漂亮!”

    …………

    两个人你来我往,好象不是在打球,而是在跳舞。虽然两人相距时近相远,近的时候不过两三米,远的时候大约有十来米,但他们的一招一式,还真有点“探戈“的韵味。来回飞舞的网球,像一个快乐使者,殷勤地传递着温情和愉悦,传递着互相欣赏的信息。

    他们都意想不到,原来网球也可以这样打,而且打得如此优美,如此缠mian,如此深情款款、酣畅淋漓。此刻,他们已经不再计分,他们超越了输球或赢球,让灵魂徜徉在运动和交流的海洋里,他们甚至忘却了自己的存在,他们的眼中只有对方矫健蓬勃的身影和快乐飞翔的网球。他们不会留意身旁的景色,但蓝天、白云、夕阳和绿树却记取了他们优美的身姿和快活的呐喊。

    慕容碧波真希望这小小的网球能不停地在他们之间穿梭,永远不要停下来,就像他不想从一个奇妙的梦中醒来一样。

    网球在腾跃,网球在飞翔,划出一道又一道优美的弧线,那弧线有彩虹的色彩,有鲜花的芬芳。

    这时,慕容碧波猛然发力,打过来一个速度飞快的球,球落在兰晶所在场地的右侧后腾地一下弹了起来,兰晶急忙迅速移步接球,不想她的双脚绊了一下,她重重地摔在了球场上。

    看到她重重地摔倒,慕容碧波的心“咯噔”响了一下,好象她不是摔在地上而是摔在了他的心上。他一个箭步飞过去,俯在她面前问:“你怎么样?摔伤了没有?”语气急切得连他自己都吃惊。

    “哎哟……”兰晶轻声喊着。

    “快告诉我,摔哪儿了?!”他想,一定摔得不轻,不然她不会喊痛的,她不是那种娇气的女孩子。

    兰晶侧过身来,坐在地上,用手抚mo着自己的右膝。

    “让我看看,摔坏没有?”一边问着,一边慌忙将她的运动服的右腿卷到膝盖以上,还好,她的膝盖上没有擦伤。

    “哪儿疼?是这儿吗?”他用手指触碰了一下她的膝盖。

    “哎哟,你轻点,就是那儿”其实,她已经看到他的手动作够轻的了,但她的膝盖确实很痛。

    “我给你揉揉。”

    “不、不用。”

    “你自己揉不得劲,放心好了,我会很轻柔的。”

    宽厚的手掌不由分说地覆盖了她的膝盖,轻轻地、缓缓地、柔柔地,好象他的手掌按抚着的,不是她受伤的膝盖,而是一个娇弱无助的婴儿。一边按摩,一边紧张地捕捉她脸上的信息。只要她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他缓缓揉动的手就立刻停下来,等她的脸色平静后,再开始揉动,由轻到重,慢慢地加大力度,只要她不再疼痛,只要她能感到舒适,这只手掌愿意这样不知疲倦地揉下去,一直揉到云开雾散、地老天荒。

    温柔的手掌在继续按摩,一圈、一圈又一圈,它在坚韧地阻击着疼痛对她的袭击。渐渐地,兰晶紧缩的眉头舒展开来,宁静的面容宣示着疼痛已经离去了。

    望着她渐渐舒展的表情,慕容碧波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心头自然而然地荡漾起一串幸福的涟漪。但他的手并没有停止按摩,他怕自己一旦停下来,那被赶走的疼痛会卷土重来。

    就这样相距咫尺、声息相闻。

    没有了疼痛的侵扰,兰晶的感觉在渐渐地复苏。她闻到了一股特别好闻的气息,那气息来自慕容碧波的身体,来自他深长、厚重的呼吸,这是成熟男儿的体香。剧烈运动后身体会出汗,这时,这种诱人的体香会被大量地释放出来。这是一种非常特别的气息,比世界上最昂贵的香水还要奇妙,你也许分辨不出它的味道,但它却像美酒一样地醉人。兰晶感到自己已经被这种神奇的气息所包绕,一种莫名其妙的愉悦油然而生,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片被微风轻轻吹拂和托举的鹅毛。

    此刻慕容碧波也同样意乱情迷,他的嗅觉也在舒适地感受她散发出来的芬芳气息。他贪婪地呼吸着,仿佛要把来自她身体的醇美气味全部吸讲自己的肺腑,然后融进自己的血液,贮存到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他感到奇怪的是,这究意是一股什么气息呢?怎么让人如此欣悦、如此沉醉、如此情不自禁呢?他甚至产生了一个将她抱在怀中的冲动,这种冲动在他的脑海产生后,接下来他便陷入了一场跟这种冲动的生死较量。此刻,这冲动就成了横冲直撞的洪水,奔流着、翻涌着,带着野马一样的不羁和骄勇。而他的理智则苦苦坚守着危险的堤坝,冷酷无情地看着它浪涛呼啸而来,呜咽而去。他真的不敢确定,如果那汹涌的洪水再次扑来,自己是否还能守住这摇摇欲溃的堤坝?

    此刻,对他们来说,整个世界都不再存在,存在的只有彼此幸福的呼吸和心跳。

    “你能、扶我站起来吗?”兰晶轻轻地开口,她意识到,如果让刚才那种奇妙的感觉信马由缰,那自己那片灵魂的羽毛将不知飘向何处。

    这句话也是慕容碧波理智的援军,当情感与理智势均力敌地对峙时,一棵稻草的加入就可以决定输赢。

    “好的,我这就扶你站起来。”

    他用力地挽扶她站了起来。

    “来,我扶你走几步,看看还痛不痛?”

    兰晶试探着走了几步,还好,已经不怎么痛了,她听到身旁的慕容碧波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这让她悲喜交加,喜的是他竟然如此在乎自己;悲的是她无法回报他的痴情,他们两人不可能拥有共同的未来。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声叹息带着悠长的尾音,包含着太多的内容。

    “为什么叹气?是不是膝盖还痛啊?”他的关切是从心底发出的。

    “已经不痛了,谢谢你的……按摩。”一个男人用宽厚的手掌像呵护婴儿一样按摩一个女人的膝盖,这种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的行为足以在任何女人的心湖荡起波澜。

    “举手之劳,值得你如此隆重地道谢吗?哎唷,哪来的血呢?”

    他的左手手指上沾满了血迹,他顾不得擦试,而是一下子抓过兰晶的右手,很快便发现了出血的位置,原来是她右手中指指甲上方有一处擦伤,血正是从那里流出来的。刚才只顾着“照顾”膝盖而忽视了其它部位,没想到她的右手中指也受了伤,再看球场上已经留下了点点暗红的血迹。

    “我怎么这么顾下不顾上呢?我真是傻透了!”他狠狠地捶了几下自己的脑袋。然后突然双手抓住兰晶的右手,把她的中指放进了自己的嘴里,吮吸着。

    兰晶被他的动作给惊呆了,待她反应过来后,她使劲把自己的右手往回拽,可她的右手被他双手牢牢地握住,哪里能抽得回来。

    “你干什么啊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放肆呢?!”她一边喊着,一边用左手狠狠地拍打着他的肩膀。

    慕容碧波喉咙里发出一串咕咕噜噜的声音,却依然握住她的手不停地吮吸着。

    兰晶的左手拍打的更重了。

    还好,不一会儿慕容碧波便松开了她的手。

    “你,怎么这么无耻呢?”兰晶真的气坏了,她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你想怎么骂就怎么骂好了,我虽然算不上多么高尚的人,但也不是那种乘人之危占人便宜的好色之徒。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雄性动物当然包括男人的唾液中含有丰富的杀菌成份,这样你受伤的手指就不容易感染了。”说完,他径直走了回去。

    球场上只留下一个兰晶呆呆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