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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小人心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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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8章小人心术

    心地狭隘的胥忖朱,既注重非公开场合的高低上下,更看重公开场面上的输赢成败,他心里总想着要时时处处都高人一等,以显示他的绝对权威和独一地位。但事实上,他做人、处事的极端方式以及其低下的智商水平,又决定了他难以赢得人们的尊重和认同。面对这些困境,胥忖朱从来没有想到过要从自己的身上去找问题,而是把所有的问题都推到别人身上,认为是其他人在有意和他过意不去。而越是这样,能够和胥忖朱站在一起的人也就越少。为此,胥忖朱常常觉得自己很孤独,也想急于找到自己的同盟者。尤其是祈一征到宁秀工作后,由于祁一征在宁秀干部群众中的威信和影响力迅速提升,胥忖朱感觉自己的权威和地位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和挑战。

    为了改变这种局面,胥忖朱开始动起他那智商并不高的脑筋。胥忖朱对宁秀党政班子中的所有成员都逐一进行了分析,但在分析后他感到没有人能够站在自己这一面。市委副书记诸葛虹一直就和自己格格不入,分工被调整后,胥忖朱感觉诸葛虹更是对自己耿耿于怀,因此肯定是不会与自己站到一起的;纪委书记顺达央因为纪委班子的调整和在干部处理问题上一直就与自己意见分歧,也肯定不会和自己站到一起;宣传部长倪则林是一个好好先生,他不会明显地站在那一边,也不可能和自己走得太近;政法委书记滕录理和吕筱仁之间的矛盾是比较深沉的,两个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因此,如果对这两个人分别做工作,有可能拉拢其中的一个到自己这边;军分区政委莫时杰是一个老油子,加上对地方的事务参与不多,表面上应付一下可能,但要他完全和自己站在一起把握性不大;市委常委、秘书长理一恒是云万里任书记时的秘书长,自己到宁秀时,理一恒对自己的态度一直就显得不冷不热,胥忖朱当书记后也一直就想把理一恒换了,但因为涉及到市级干部,并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还必须经省委组织部同意。胥忖朱分析,如果自己一旦把理一恒的职务调整了,理一恒肯定也会对自己有意见,如此,要让他和自己站在一起的可能性也比较小。市委常委、市委农工委主任农耕士是一个好好先生,已经五十六岁多了,年龄已经差不多了,虽然他当市委常委已经多年,但一直就在这个位置上,他始终认为是葛洪涛在整他,如果不是葛洪涛整他的话,他早就当副书记了。到现在因为年龄的原因,已完全没有积极性,对谁都是一付哼哼哈哈的样子,因此,要指望他站在自己这边并且发挥什么作用是完全不可能的。想来想去,胥忖朱觉得唯一可能还靠得住的,可能就只有组织部长文十化了。胥忖朱想,文十化毕竟刚到宁秀,和自己还没有产生过什么直接冲突,并且与宁秀的其他干部之间也还没有太深的关系,尽管自己还摸不透他的思想,但相信他还不会和自己对着干。对于政府班子的成员,胥忖朱觉得尽管自己在政府担任过市长,但由于时间短,加上自己在任市长期间与几个副市长之间缺乏必要的感情投入,几个副市长对自己也都是一副敬而远之的态度,现在祈一征在市政府任市长,以祈一征的为人,除非是有人有意要与他过意不去,否则不太可能和祈一征搞不好关系而投到自己这边来。胥忖朱算来算去,居然找不到一个自己完全信赖并且可以紧紧地和站在自己一起的人。为此,胥忖朱感到很孤独,也极为惆怅。

    最后,胥忖朱想过来想过去,觉得还只有吕筱仁可能可以和自己联盟。因为他知道吕筱仁也一直想和祁一征斗,但又苦于不是对手。想到上一次吕筱仁主动到自己办公室来,虽然是有些拿光碟的事相威胁的感觉,但实际上他刚开始对自己的态度和原来相比也完全发生了变化,是自己说赌气的话把本来可能可以缓和的关系弄僵了。为此,胥忖朱多少感到有些后悔。同时,胥忖朱也还有些担心,就是不仅吕筱仁手里有自己和易晚葶鬼混的光碟,而且上次到自己办公室时,吕筱仁还说如果把他惹毛了,把我另外的事情也一起抖出来,让自己这个书记的位置坐不稳。胥忖朱就想,莫不是他手上真还抓到有什么我的把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看来还真不敢和他闹翻。不过,要自己主动去找吕筱仁,胥忖朱又感到自己下不了这个面子。只是心里想如果吕筱仁再次主动向自己示好,就一定要试探一下看能不能两个人联合起来。

    对于自己在宁秀的处境情况,胥忖朱回省城后,也向他老丈人进行了一番述说。当然,他没有把形成宁秀现在这种局面的原因完全给他老丈人讲,特别是他与吕筱仁之间的冲突以及和祈一征之间显现出的不协调的原因,则更是没有向他老丈人提起。但他老丈人毕竟是人老姜辣,经验丰富,并且也和胥忖朱相处了这么多年,知道胥忖朱身上的毛病,从胥忖朱的话中他听出了一些问题,但他没有直接说胥忖朱不对。对于胥忖朱,胥忖朱的老丈人有一种特殊的心理,觉得自己的女儿对不起胥忖朱,他不能再让胥忖朱在这个家里感到缺乏关爱和温暖。听了胥忖朱的话后,胥忖朱的老丈人只是要胥忖朱在这种情况下一定要沉住气,不能再公开地和班子中的任何成员发生冲突。同时,要利用自己是市委书记这一有力条件,尽可能地多笼络人心、拉拢一些干部。他也听说了胥忖朱在宁秀对干部严打重惩,毫不留情的酷劣做法,劝胥忖朱一定要宽大为怀,和善待人。对于新到任的市长,胥忖朱老丈人要胥忖朱一定不要正面发生冲突,即使有什么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同时,胥忖朱的老丈人还要胥忖朱主动去找一下葛洪涛,要他紧紧地依靠葛洪涛这位算是省上的新贵。胥忖朱知道老丈人与葛洪涛的关系,但并不完全清楚具体的底细。实际上葛洪涛是胥忖朱老丈人的老部下,也是在胥忖朱老丈人的关心下才一步一步地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如果没有胥忖朱老丈人的关心和培养,葛洪涛可能就没有今天。因此,葛洪涛对胥忖朱的老丈人一直是感激不尽,对胥忖朱也一直是关照有加,只不过他没有在胥忖朱面前直接表露出来。因为他觉得需要感谢的是胥忖朱的老丈人而不是胥忖朱,他也觉得没有必要在胥忖朱面前说自己是如何如何关照他。葛洪涛知道胥忖朱的性格特点和为人处事的方式,担心自己给胥忖朱把话说明了,胥忖朱可能会更放肆,如果因此惹出是非来,不仅是徒增烦恼,还可能影响到自己。特别是最近省上的书记换了后,新来的省上的书记已经间接地暗示过,将重用自己,在这个时候,他更是不可能为胥忖朱的事影响自己。当然,对宁秀,葛洪涛一直就非常关心和关注,这不仅是因为他在宁秀工作过,多少有一些宁秀情结,更主要的是他在宁秀任职期间,有一些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问题,他害怕如果一旦把他在宁秀的这些问题暴露出来了,他可能就会受到严重影响,甚至把他现在的官位弄掉都完全可能。而在知道他这些事情的极少数人中,吕筱仁就是其中的一个。因此,葛洪涛只是默默地关注着胥忖朱和吕筱仁在宁秀的一举一动,默默地做了不少胥忖朱和吕筱仁在宁秀产生矛盾的化解工作。对于吕筱仁,他也是一直感到他象是爬在自己身上并且已经钻进了皮肤的一只蚂蝗,扯不掉,又拍死不得,只能在暗中暗暗使劲。而吕筱仁之所以能够那么猖狂和放肆,也就是因为掌握了葛洪涛的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同样,他之所以想到到处找胥忖朱的把柄,想以此要挟,也就是从葛洪涛的问题上学到的。而胥忖朱在宁秀任了市长又任书记,但葛洪涛都没有直接单独与胥忖朱接触过,就是因为他知道胥忖朱的做派和德性,担心如果他知道了自己在极力地维护他,他就有恃无恐,胡作非为,把宁秀原来的一些问题也拉扯出来。

    就在祁一征调往宁秀工作不久,正当胥忖朱千方百计地准备利用祈一征刚到宁秀的机会,打压已经初显威望的祈一征,强力塑造自己在宁秀的绝对权威时,省上的书记被中央免职了,而将另外一个省的省上的书记调来平康省任省上的书记。听到这个消息后,胥忖朱的心里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自己是被免的省上的书记相中并被其重用的,现在重用自己的省上的书记被免职了,新来的省上的书记对自己会是什么态度,胥忖朱心里完全没有底,尽管他不自量力地很自信,自认为自己能够当上市委书记是凭自己的能力而不是靠关系,但自己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胥忖朱自己的心里也还是比较清楚。因此,在原任省上的书记调走后不久,胥忖朱按照他老丈人的要求,专程去拜见了一次副省长葛洪涛,明确希望他能够给自己指点指点。

    葛洪涛听了胥忖朱介绍的他在宁秀这一段时间的情况后,没有说更多的话,他不愿意在胥忖朱面前显得特别亲热,也不愿意给胥忖朱说太多的话。新的省上的书记到任后,社会上就开始有传说,说是要将他调整到回省委组织部担任省委常委兼省委组织部部长。葛洪涛心里清楚,尽管都是副省级,但只有任了省委常委才算是进入了决策层。更何况省委组织部部长掌握着全省的人事大权,不仅地位显赫不说,更为重要的是手中大权在握,其地位和作用不仅远比一个副省长重要,甚至比省委副书记的地位都重要。试想,在一个官本位的国度里,谁人不想当官,吏部大员历来就是一个炙手可热的位置,坐不到书记、省长的位置,能够坐到组织部长的位置上,也就是最好的位置了。在现行的政治格局中,四套班子理论上讲都是平行的,但实际上,各自的职责不同,地位和作用是完全不同的。党委是领导机构,一切重大事项都必须由党委研究决定。人大是监督机构,主要是监督政府正确地履行职责。政府是执行机构,主要是执行和落实党委的决策,负责一切国家和社会管理方面的事务。政协是政治协商机构,主要职能是政治协商、民主监督、参政议政。虽然从副省长到省委常委,是一个级别上的干部,不属于提拔,但却是实实在在的重用。

    人都有自私性。葛洪涛虽然已经贵为副省长,但他仍然和普通人一样,看重自己的名誉,珍惜自己的地位,并且对于自己现在的名誉和地位也仍然不满足。

    尽管有关葛洪涛将要到省委那边去任职还只是一些传言,但无风不起浪,已经在官场上混了多年的葛洪涛对于官场上的运行规则自然是心知肚明,熟谙于心。他非常清楚自己在这种关键时候必须谨慎稳重,不能有丝毫的差错和闪失,更不能在新来的书记那里留下任何一点负面信息。因此,葛洪涛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因为胥忖朱的事给自己惹出一丝麻烦。

    胥忖朱按照他老丈人的要求来找葛洪涛指点,碍于胥忖朱老丈人的面子,葛洪涛不得不在胥忖朱面前敷衍一下,但他知道胥忖朱德性,不会在胥忖朱面前说一些敏感的问题。他只是就胥忖朱在处理宁秀工业园区的做法、对待宁秀大学的态度以及在一些具体问题的处理上显得缺乏必要的涵养等问题轻描淡写地谈了一些意见,并希望胥忖朱考虑问题要大气、做事情要有长远目标,要与人为善,懂得与班子成员及其他同志和谐相处。

    葛洪涛没有也不可能象胥忖朱的老丈人那样推心置腹地教胥忖朱怎么做,从他听到的不少有关胥忖朱在宁秀的反映,葛洪涛感觉胥忖朱不属于“孺子可教”的那类人,心里有一种这个人迟早要出事的感觉。尽管葛洪涛对胥忖朱的老丈人非常感激,也在通过一些具体事务在报答,但葛洪涛知道,无论做什么,都要首先以确保自己不受影响为前提。否则,用葛洪涛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自己都不能保护自己,何以去保护别人?

    在与胥忖朱的接触中,虽然葛洪涛说的都是一些轻描淡写的提醒,但用意是很深的,用心也是非常良苦的。但对于葛洪涛的提醒,胥忖朱并没有听进去,有句古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称”,这句话用在胥忖朱身上,是再恰当不过了,他并没有把葛洪涛的提醒当成一回事,仍然是自以为是,我行我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