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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至1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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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体内同时也发出了阵阵像是被发丝划过肌肤一样的感觉,这让她很不自在,她努力的想将它排斥出去,然而她的身体也同样不听她的使唤了,“我何曾有过?”她问了问自己并摸了摸额头,‘我并不缺乏生理上的需求’,一想到这里顿时就让的她内生出了躁热,胸脯也有些发僵的感觉。

    她大步走在宽大的穿衣镜前停下了脚步。

    镜面里的那位气质典雅、面泛潮红的年轻妇人正对着自己,她和她对视了好有一会才习惯的用双手捏住衣襟的两端,隔着较厚的绒衣她触碰到了丝毫没有走样的胸脯,这让她多少又获得了一丝满意的慰藉;怎么会?这怎么可能?他?!她对着她摇了摇头……随着衣衫一件件的脱落,挺拔优美的曲线完全超越了室内原本就装典考究的所有物件。她,竟然没有感到一丝的寒意。

    “我不属于我,也不属于谁,我属于权贵!”她对着镜子喃喃自语。心里却想的很远:我要让权贵们相互厮杀。

    权贵们的糜烂生活正加速着一片又一片贫瘠的土地泛出了金光,一批又一批农民走出了村舍成为富足有余的一族:没有人不向权贵叩首称臣,没有人不向权贵低三下四;有!现在就有了,他们一面想要摧毁它,一面又企图要去摄取它,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她。

    母亲地悄然出走、父亲地苍白目光、还有她发出的撕心裂肺而又无助的哭嚎。这一切,让一个从没有恨的她产生了恨,没有仇也让她生成了仇;复仇的思想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地让她懂得了‘拥得权贵才能让刻在骨头上的仇与恨得以消亡’;所以,当她被权贵占有的同时,她也感受到了占有的欲望。

    她重新穿戴好了衣衫又回到了现实中来,望着壁画里的那些可爱的小天使们无时不在撩拨着她那颗向偶而泣的心,她深知自己此生已经不能成为人母,所以,爱与被爱的最终结果她早就不想再去寻求答案,她必须要让权贵们在她的面前始终表现出唯一不二,哪怕就那么一小会儿都会让她那颗深埋的畸形心态得以充实而获得安宁,否则便没有一个结论是完整的!故而《圣经》里记载的一些语录在她第一次做弥撒时就已经牢记在心了:‘凡想要保全生命的,必须丧掉生命;凡丧掉生命的,必救活生命’;正据如此,每当她去教堂做祷告时就会默默地重复着这一段话,甚至在一次大聚会时,她故作虔诚的问牧师:“‘尸首在哪里,鹰也必聚在哪里。’吗?”牧师回答:“是,这是耶稣说的。”

    自小就不怎么安分的张强要想铺开他的私密计划,就必须先要解开心中的存疑,他暗自决定找一个非常具有说服力的借口去一趟斯科沃罗季诺一探究竟,去那里摸一下叶列维斯基在那个地方到底在忙碌些什么。

    他编好了已经说习惯了的谎言对阿芳说:“过几天我去趟比罗比詹看看那里的矿石开采情况,可能需要十天半月的,如果有人找我有什么急事就让来人和契柯夫商量。”

    “什么事那么要紧,非要你自己去吗?”

    “我要全面了解一下那里的的情况,东平的计划一但成功,我们就要快速地铺开,这里可不是大清国。”说着,他还慢条斯理的做了一个手捋胡须的动作。

    阿芳最近就要生产了,她哪里还舍得让他再一次离开自己久出远门呢?尤其现在又是即将临盆时期!可一听他说事情非常要紧而且时间又不是很长顿时又把收紧的心放松了下来。她寂然无声地望着他,继而又违心的送出笑容说:“那就放心的去吧,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

    张强将工厂里的事情安排妥当后,还特意给家里增添了一名厨房师傅,好让方姨能有更多的时间专门照顾阿芳。

    临行时,他穿戴整齐后四下里找不到孩子便虎着脸对着方姨问道:“丫丫哪去了?”

    “噢,她吃了早饭后就跑了出去,我这就去找他回来”说着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不用找了”他皱了皱眉。

    方姨急忙补充道:“她经常这样的,一会儿就会回来的。”

    张强提起手杖挎着小包袱一声不吭的就走了出去,阿芳在二楼的窗户前向他不停地挥手示意,张强也是三步一回头地朝她频频挥动着手臂,直到他俩都被朦胧地雾气阻隔时,阿芳这才把高高举起的手臂垂了下来,心里仍然在默默地为他祈祷,盼望着他能平安的早早归来。

    张强出了街门没有朝西走,而是直接去了城南一个较为僻静的丁字路口,在那里早有一位皮肤黝黑裹着一身青色粗布棉衣、裤角上绑紧的白色布条特别显眼的壮实男子已经在那里等候着他了。

    “怎么样,都准备好了吗?”张强跳下雪橇就小声的问道。”

    “放心吧,这一路我对它可不陌生。”

    张强把手里的那个小包袱递给了年轻壮汉便嘱咐道:“路上节省着用,辛苦你了,快去快回。”

    “我会的,”那人接过包袱非常恭敬且心细地问了句:“请问,还有其他什么需要吩咐了吗?”

    张强随即朝他挥了挥手说:“去吧,这件事就已经很重要了,路上千万要小心。”他目送着年轻人坐上他来时的雪橇消失在尽头时,这才转身朝火车站的方向走去。

    张强送走的那位和他几乎是一样高的青年人是他在员工中观察已久的赫哲族人傅二娃:他平时很少说话,却很能吃苦,做起事来也非常有硬性。这次安排他的任务就是默默遵照了斯洛莫娃的那天随口一说,让他入境哈城了解一下那里的具体情况,因为傅二娃生就生长在哈城的傅家甸,因而在做好这件事上张强对他是抱有足够的信心,最重要的还是‘有了无本的立足之地’。

    到了黄昏时分火车停在了比罗比詹不走了,又过了许久列车员才拿着用铁皮制成的大话筒告诉大家:前方的道路出了问题,什么时候可以开动现在还说不准,有可能要等到明天。

    毫无办法,在这样的鬼气候下长久呆在车厢里那是无法忍受得了的,他只好随大流的也把车票顺延改签了。

    站在候车大厅的门前,他望着这座有过经历的朦胧的小城一个劲的在心里嘀咕着:不吉利,不吉利!三年前来这里做苦力,三年后又在这里给绊了脚。

    不管怎么说,天这么冷必须要找一家客栈先安顿下来再说的。接待他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翘鼻子的女人,安顿好以后张强从阁楼下来时随意的向她问道:“晚饭都有些什么?”虽然他的方言说的还有些蹩脚,对方也还能听得过去,不过她也只是乜了他一眼就将攥成拳头的大拇指向外戳了戳说:“这里不提供晚餐,出门左拐再左拐就是了。”张强撇了一下嘴角就有意装出一瘸一拐的样子走出了门,没走几步他又回过头来望了望老板娘,觉着她怎么这般眼熟?“怎么可能呢?”就连他自己也认为有这样的感觉也十分好笑。

    这里的道路虽然没有伯力那么宽敞,可是道路两边的灌木修剪的却是既整齐又别致,行道上整齐铺就的都是长条状的大石块,来往的行人大都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很少能看清他们的脸面。

    他走着走着便在一桩路灯杆前停了下来,他上下打量了一会便又蹲下身去仔细的瞅了起来,看得出他显然是对这根路灯杆的底部产生了兴趣,他扒拉掉覆盖在表面的残雪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由生铁浇铸而成的文字和图案上,只见他突然间兴奋地一跃而起,嘴里还大声的嚷嚷道:“哈哈,库兰伊也是可以生产的。”他的这一突然的举动把经过身边的路人给吓了一跳,不少人都把蒙在脸上的围巾向下拉了拉,露出眼睛用怀疑一切的目光打量着他,防止是不是遇上了精神失控的病人。此时他自己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便向路人频频的做出了有意义也无意义的示意手势。

    他万万也料想不到,由于火车的延误会使他在这里的大街上发现了新的发展前景,这也让他隐约的意识到:‘一个空前未有的好时机’正在悄悄的向他靠近。

    兴奋促使了目空一切的自信得以膨胀,轻松地口哨声情不自禁的又从他的口中溜出,只是不知何时在老调的声调里已经夹杂了一些淡淡的地方味道。

    快乐使他彬彬有礼的主动向餐馆里的服务生打着招呼,他也很快得到了回报被安排在了临窗的一个雅座上。

    “先生,需要来点什么请随时招呼”服务生说完便往茶碗里倒上了热气腾腾的茶水后就转身离去了。

    这家餐馆里的气氛很是奇特,客人们的说话声也都不大,他们几乎都是用最小的声音在轻声交谈。原来这里有两位一高一矮两位手风琴手正在这里为大家演奏,这段时间恰巧是他们的休整时间,正当他左顾右盼的时候,欢快的乐曲声再次响起,其旋律刚劲有力且轻松流畅,俩人的滑稽吟唱更是博得食客们的阵阵掌声;这样的环境他还从来没有见到过,不一会儿他便也融入了其中,时不时还闭上眼睛在那里摇晃着脑袋,摆动的手指也不停地跟随着演奏节拍轻轻地敲击着桌面,直到肚子里发出了催命的声响时,他才意识到半点钟可能又过去了。

    他左顾右盼也不见有人前来过问他,这时临桌的一位中年男子猜出了他的心思就朝他歪了一下脑袋用手指了指自己桌上的那个小铃铛,张强这才恍然大悟抓起来就不停地摇将起来,他的举动把临桌的客人们也给逗乐了,服务生很快就来到他的桌前按下了他手中的铃铛问的还是刚才问过的话:“需要来点什么?先生。”

    “就一个人,你看着安排吧,”紧接着又急忙补充说到:“再来半斤伏特加。”“好的,先生”服务生微微的向他欠了欠身就转身离去。又一首风琴曲伴随着柔和的低吟,唱不尽的满腹愁肠在餐厅里久久回响,尤其是那位白胡子老人的悠扬凄婉声不仅没有影响到食客们的味觉,反而使饭厅出奇的安静,只有微弱的咀嚼声与之作伴。

    他带着七分醉意离开了餐馆,一路上哼着刚刚受到感染的小曲,观赏着这座其实也是很陌生的小镇上什么也看不清的夜景,心里想的却是他的亲人如果也在他的身边等等。

    “玛莎!你怎么会在这里?”当他迈进客栈的第一句话刚一出口就迎来了老板娘的怒视目光。

    “你这是怎么呢?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张强啊”他显然有些觉得不可思议的对着老板娘大声嚷嚷了起来。

    这时从里面走出来一位体态高大壮实的男人,他来到二人之间双手叉腰两眼紧盯着他问道:“是吗?”

    张强摇摇晃晃的定睛看了他一眼就十分狼狈的对他说:“对不起,对不起,怎么就看错了。”尽管这样,他还是在踏上楼梯时嘴里还在小声滴咕着:“怎么就那么像。”

    大汉对他的妻子无奈地怂怂肩,嘴里说了一些听不懂的话。

    其实,他在酒后兴奋的状态下其实也不等于就是看错了;老板娘的眼睛、嘴巴、尤其是那只翘起的鼻头长的几乎就和玛莎是一般模样;当一个隐形的渴求或是梦寐以求都想的占有在脑海里烙下了印记后,他(她)的心神便会在特定的时刻紧紧地追随于它。今天错觉只不过是他不净的灵魂开始了作祟而已,如果她的体态、她的音容笑貌再接近一点的话,他也许就很难再继续赶路了。

    他悻悻地回到房间,躺在床上仰面朝天的望着昏暗的屋顶,嘴里还在自言自语的对自己说:“这叫什么事!”当他从无聊的想入非非中重新回归到了生存问题上时,他又感叹起眼下的确是他得天独厚得以发展壮大的大好时期:身边不仅有心、面不一,互不走近的贵族阶层、也有大众绅士,更有勤劳工匠、也有不受当局待见的人、以及漂亮的妻子和聪明的孩子,他们都如同自己的亲人一般围绕在自己的近前,若不是那个伊弗斯基,怎么也不会……唉!不去想它了,明天还要赶路。他熄灭了灯火,可道路上昏暗的光亮还是不能让他入睡,他索性拽过厚厚的毛毡将自己的头也严严实实的给蒙了起来,艰难的熬过了这等待中的一夜,第二夜也是如此。

    到了第三天天还没亮他便赶到了火车站,那里已经聚集了一大群旅客,大约等了一个小时左右,一位制服人员在墙上贴了张告示,人们纷纷迎上前去观看,随着唠唠叨叨的埋怨声,张强不得已又跟着众人去了窗口把车票给退了,现在是进是返已经由不得他了。

    当他沮丧的走出车站时,阳光已经撒在了酒红色的屋顶之上,他再一次回过身来凝望着这座由四根白色粗大圆柱支撑起来的门楼痴痴的在想:‘库兰伊’的大门也应该是这样的,不过,我应该尽可能的早一点结束这一次行程,再去圣彼得堡看望彼得洛维奇先生,“他一定没有忘掉我。”这声音确确实实是从他的嘴里嘀咕出来的,至于圣彼得堡离这里还有多少路程,他恐怕还不是很清楚,但是他的确是这么想的,而且想的还都是那么的完美,仿佛彼得洛维奇船长与他真就情同手足一般。

    停在不远处的一辆马车吸引了他,这一回他没有犹豫就果断的走了过去,在与马车夫比划了好一会后,估计双方是在讨价还价去斯科沃罗季诺的费用一事,最后他是在开心的笑声中上了马车。

    广袤的远东地区地广人稀,在离开行人不是太多的街区不久便进入了寂静的荒野,只有一条曲曲弯弯的小道向西延伸,道路两侧渐渐地便由低矮的灌木丛融入了原始林带;这里密布着漫山遍野的落叶松和冷杉林,雪松也夹在其中顽强的求生、绵延的兴安岭山脉逶迤环绕在一个个城池的边缘,纵横交错的河流滋润着这片未曾开垦的旷野。

    马车顺着车辙的轨迹急速前行,车夫想尽可能的在黄昏前赶到下一个满意的村落歇脚。在行进的过程中,张强透过小窗口还经常看到一些小木屋,有些小木屋前还看到了军人的身影,他们穿戴整齐,浅灰色的毡呢大衣外配带着短抢和马刀,在这见不到炊烟的山岙里军人又放下了威严。他们不但不对过往的马车进行盘查,有的军人还向马车夫挥手打着招呼或是送上几句吉利的话语。

    车夫告诉张强:每隔五、六公里必有一个这样的哨所,只是现在的人员比以往多了些,他说这可能和附近在建的铁路有关。

    当他们的马车行进至森林的最深处时,居然在一个小木屋前见到了女人的身影,她正和一位留着小胡子的军人在雪地里悠闲的嘻戏,快要西下的余辉透过树冠倾斜而落,这样的画卷恰到好处的给予了沉寂的原野带来了愉悦的勃勃生机,年轻的军人不再是那样的墨守成规,周围的一切也仿佛变得不再是没有气息的苍白,马车夫有意放慢了速度,还热情地和他们打了招呼。

    到达斯科沃罗季诺时已经耗去了将近七天的时间,路上虽然辛苦,这次张强却没有象以往那样给人留下疲惫不堪的模样,这可能要归功于他见到了和享受到了他以前没有感受到的一切,而且他就要给叶列维斯基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这次行程的沿途分别停留了四个县乡的十多个村落,所到之处几乎无一例外听到的都是的谈论着这里正在大兴铁路的事,而且说的是眉飞色舞、得意扬扬,还有人毫不夸张的对他们说:“我们的脚下埋藏的都是宝贝。”

    马车夫也对张强说:“他们说的一点也不错,有铁、有铜、还有煤,天下有什么矿的这儿都有。”看得出张强每每和他人交谈到这些内容时总会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些喜形于色的表情来,而每当此时马车夫也会眯起眼睛多加关注他一会儿,好像就是闹不清楚‘他有什么好高兴的,这与他能有什么关系’。

    其实,在行进的旅途中时常听到开山炸石的轰隆声时,张强的精神都会为之一振,无疑又是想到了多了一个买家的可能,除此之外,让他更加意外的还有:他品尝到了乌克兰人为他烹制的美味——牛油炸鲱鱼和酱焖麋鹿肉,还目睹到了哥萨克人的摔跤比赛。

    张强安顿好马车夫后,就急忙四处打听起维克多-叶列维斯基或老维克多的木材加工厂。

    当他敲打着一户人家的木栅栏时,除了里面窜出来一条大狗对着他狂吠外,好久也不见有人出来,这时从邻近的一处宅院里走来了一位很胖的男人,他朝张强看了看后连问也不问一声就朝里面嚷了起来,这时才有一位中年妇女从开启的大门里走了出来,她一边走一边系着头巾来到跟前,当她问明原由时便告诉张强说:“叶列维斯基没来这里,他已经很长时间来这里了。”

    张强听了这样的告知后,心情几乎跌到了冰点,就连起码的礼节也都给忘了,怔怔的矗立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来,那位妇女便向近前的那位胖大叔行了个礼之后就转身回去了。

    那位胖男人随后便对张强看了又看说:“我看你还是尽快离开了这里吧。”这就意味着他的这次精心筹划的行程变得毫无意义,‘怎么办?’他现在依然杵在那里只能向自己发问。去圣彼得堡?图木斯克、还是叶卡捷琳堡?他的心境现在简直糟透了,也可以说是沮丧到了透顶的程度!就连他走在街区时与他擦肩而过的女人散发出来的香水气味也丝毫没有引起他的注意,他现在满脑子都回荡着那句:“有好消息,斯科沃罗季诺会知道的。”

    他开始后悔自己不应该把这件事情对契柯夫保密。

    不管怎么说,现在出现这样糟糕透顶的结果也算是对他的毛糙加自大给出了一个必然的结论。

    他一筹莫展的返回客栈时,马车夫已经做好了明天返回的准备正在给他心爱的马匹梳理毛皮,见他阴沉着脸回来吱也不吱一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