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书小说网 > 山海意难平 > 第59章:多爱自己一些

第59章:多爱自己一些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之后的几日,林舟野隔两三天来一回医院。

    来一趟,会有意无意的跟傅踽行谈一些公司里的事儿,他按照林钊威的安排,暂时接管了踽宛。

    他仔细看过公司的业绩和发展方向,还有傅踽行对公司的规划和安排,他有两套计划,一套是五年的,一套是十年的,两条线并行,有条不紊的推进中。

    从这些计划中可以看出来,他对自己,对眼下的情况,有一个非常清晰的认知,他不急不躁,脚踏实地,步步往上。他是想靠自己的实力,闯出一片天地的。

    雷森和梁溪没有离开,他们选择留下,继续为踽宛效劳。

    林舟野每次来,林宛白总是偷偷瞧他,视线对上,她就立刻移开,装的若无其事,可又装不好的样子,让林舟野瞧着难受的紧。

    这天,他走的时候将人叫了出去。

    林宛白默不作声的走在他的身侧,将他送到电梯口,说:“就送到这儿了,我回去了。”

    林舟野抓住她,“你最近搞什么呢?”

    “什么搞什么?”她眨眨眼。

    “你老偷看我,你在看什么?”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我脸上是长花了?”

    “没有啊,谁看你了,你看错了吧。”

    她拒不承认,她要忍着,要看看他到底什么时候自己说出来。

    他挑眉,眼睛盯着她的脸,“你说。”

    “说什么啊?”她有些不耐,“你没什么事儿,我就回去了。”

    她转身,林舟野又将她拽回来,“你这人什么情况,有什么不能说的?傅踽行欺负你了?你要是不能说,那你就眨眨眼。”

    林宛白翻了个白眼,“我看你有被害妄想症。”

    “你我之间,不需要瞒着吧?”

    她看着他,笑了下,说:“你就什么都告诉我么?不一定吧。”

    话音落下,林舟野并没有立刻出声,与她对视,好一会之后,他不追问了,拍拍她的肩,“你瞧你,全心全意照顾傅踽行,人都熬瘦了。别太辛苦,你的好不需要体现在这种地方。会珍惜你的人,无论如何都会珍惜你;不会珍惜的,不管你做什么,人都不会珍惜你。”

    她用鼻子哼了声,什么也没说。

    “好了,我走了。”

    他摁下电梯键。

    电梯门很快就开了,他进去,林宛白并没有先走,而是站在电梯门口看着他,一直到电梯门关上,他也未多说一句。

    林宛白长长的吐了口气,心里依旧憋闷。她回了病房,傅踽行还坐着,正在吃药。

    她进来,他便转头看过来。

    情绪都写在脸上,他吞下嘴里的药丸,说:“怎么了?问他了没有?”

    她摇头,“没问。我想他会自己告诉我,他若是自己不说,我问了他也不会说的。”

    “你该相信林舟野,他一直以来做事都很有分寸。”

    “可做人哪有时时刻刻都分寸的,他跟谁一起都没问题,可傅渺……”她摆手,吐了口气,说:“算了。”

    傅踽行:“别想这些了,他可比你大几岁,肯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林宛白笑着点头,“知道了。”

    夜里,林宛白给他擦洗身子,蓉姨去了外面。

    夫妻之间不必避讳,之前都是护工做的,林宛白一直在旁边瞧着,又跟护工取取经,她现在也能。

    这事儿她就给揽过来了。

    擦了身子,才知道他身上到底有多少伤,这是林宛白第一次给他擦身子,解开衣服扣子,整副身躯露在眼前。大大小小的伤,淤青,新伤叠着旧伤,伤疤又变多了。

    他自小在傅家没少挨罚,姜淑芝打他不留力的,他这身子,前前后后加起来有五道较深的疤痕。

    现在又多了几处。

    她小心翼翼的给她擦拭身体,手指轻轻触碰那些伤,打趣道;“你这都是人生经历啊,这身子增值了。”

    他浅浅的笑,“很难看吧。”

    “不难看啊,我觉得挺好的,很MAN。你要是嫌弃难看,你去纹个身,左青龙右白虎,中间一条龙,霸气侧漏。”

    他轻嗤,“瞎说八道。”

    她笑着,可眼眶却慢慢变热,鼻子有些酸。

    真是心疼,以后不能再受伤了。

    她摸摸他被捅了刀子的位置,而后突然凑过去,在纱布上亲了亲。

    这举动来的突然,傅踽行一愣,身体骤然一紧。

    林宛白转头,察觉到他的眼神变了变,“怎么了?”

    “你别乱动。”

    林宛白起初不明,等她往下擦的时候,才知道他这话的意思。

    脸颊不自觉地红了起来,但还是仔仔细细的给他擦拭干净。

    他死死盯着她,声音黯哑,说;“下次还是让护工来吧。”

    她抿着唇笑,没应他。

    林宛白给他穿好衣服,就要走开,傅踽行握住她的手腕。两人无声对视,林宛白伸手捂住他的眼睛,说:“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我出去,你静静。”

    她的手掌往下,盖住他的唇,然后低头,在自己手背上亲了一下,一双眼直直盯着他,轻轻的说:“快点好起来,什么都给你。”

    ……

    快到圣诞节了,圣诞节来了,就是元旦。

    可傅踽行还不能出院,医生建议多住半个月。

    临近过年再出院也不迟,林宛白也觉得可行,保险起见,还是在医院里多休养为好。

    他现在已经可以起身,下床的话,还得要些时候。

    虽说叫了专业的护工,但很多事情,林宛白还是亲力亲为。除了一些专业护理她搞不定,就只能假手于人。

    林宛白不喜欢医院的色调,让蓉姨从家里拿了被子过来,又买了一些小挂饰,给病房内增色不少。

    圣诞节和元旦,林宛白一直在医院里,哪里也没去。

    梁知夏来了一趟,最近她一直在医院里照顾傅踽行,跟失踪了一样,微信都不怎么回,就更不要说出去跟他们这些朋友聚一聚了。

    她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着林宛白照顾傅踽行的样子,那满腔的爱意已经满出来了,毫不掩饰。

    她挑了下眉毛,起身,走过去,站在床尾,看着傅踽行,说:“你可是因祸得福了啊,让小白亲自照顾你,幸福不?”

    不等傅踽行回答,她说:“该是很幸福吧,多少人都羡慕着呢。我都羡慕,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给你煲汤,给你擦身,还给你洗衣服,简直了。”

    林宛白睨她一眼,“你能别闭眼吹么?衣服可不是我洗的,你这样又给我整出点事儿来,我还得给他洗衣服了。”

    “我夸张手法,还不行啊?”

    傅踽行握住了林宛白的手,说:“我当然幸福。”

    梁知夏哼哼两声,没再多言。

    ……

    林宛白今天要回家去洗澡,梁知夏顺道送她。

    梁知夏瞧她,说:“你最近瘦的有点厉害呢。”

    她在医院睡不好,也吃不好,当然会瘦,她说:“这不挺好的么?前阵子我正好胖了不少,现在又瘦回去了,开心还来不及呢。”

    “我说你也好好照顾自己吧,多找些看护,让他们照顾傅踽行就行了,你就多休息,你看你皮肤都变差了。就非要亲力亲为么?不就是个男人?”

    “你不懂。”

    “我有什么不懂,又不是没爱过,爱过才知道男人有多坏。”

    她笑了下,不置可否。

    梁知夏看她一眼,想了想,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道:“总归还是自己最重要,你该多照顾一点你自己。”

    “我知道的,就是真的没什么胃口。其实照顾他也不累,很多事情都是护工做的,我也做不了。他身上的伤痛,我也没法代替,其实我能够做的真的不多。蓉姨每天做饭都做两份,傅踽行只能吃营养餐,每天都差不多,大同小异。蓉姨看我胃口不好,就变着花样给我做,可我还是没什么胃口,有时候想着她费心准备,实在吃不下也要吃几口。”

    梁知夏;“那是心情不好?”

    “没有,心情也没有不好,我跟你说过没有?我们都决定移民了,等过完年,他身体恢复的差不多就去办,资料都开始准备了。”

    “啊?要移民去哪儿?”

    “暂定荷兰,还在考虑。”她露出微笑,“我是真幸运。”

    “傅踽行也答应了?”

    她点头,“是啊。”

    “那是要恭喜你了,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了。”

    “对啊。”

    梁知夏没有多言,只余光看了她一眼,而后专心的开车。

    方便起见,林宛白回了兰涉。

    梁知夏看着时间还宽裕,就在这边陪了她一会。

    林宛白洗好澡,在床上睡了一会。

    醒来时,梁知夏还在。

    外面天都黑了,“你怎么还在呢?”她睡的太深,这会脑袋有点疼。

    梁知夏说:“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不放心啊。”

    “神经病,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你现在这个样子,看着像林黛玉。”

    她笑起来,“我那么美呢。”

    她闻了闻,屋子里有烟味,又看到床头柜上的烟屁股,“你怎么在房间里抽烟啊。”

    梁知夏吐了下舌头,耸肩说:“一时没忍住。”

    “你这人。”她无奈的笑,也没有过多的责备。

    正预备下床,梁知夏起身给她摁了回去,说:“才睡了一会,你再多睡一会,今天就别去医院了。刚才蓉姨回来,我跟她说过了。”

    “我肚子饿了。”

    “我也饿了。”她摸摸自己的肚子,“要不你带我去吃饭?”

    林宛白没有拒绝,她给陈繁打了电话,就带着梁知夏过去吃饭。

    陈繁这两天刚好忙完,这两天在餐厅解压,有口福了。

    两人过去,餐厅里有好几个客人。陈繁给她们安排了包间,落座后,他就亲自送上了茶水。

    梁知夏说;“把你这里最好的酒送上来。”

    “我不喝酒。”林宛白说。

    “没让你喝,我要喝。”

    “你也少喝。”她喝了口茶,提醒道。

    但梁知夏仍然是不依不挠,陈繁也不吝啬,拿了店里最好的酒过来,“你们先喝着,我去做菜。”

    梁知夏开了酒,给自己倒满一杯。

    她喝一口,爽的那个样子,林宛白都看笑了。

    “你能不能别做的像个酒鬼似得,你好歹是个女孩子吧。”

    “有什么关系,我开心就行。”

    梁知夏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她也算得上是个好好学生,可惜就可惜在母亲走的早,家里那位继母不是省油的灯,亲手将她推到今天这个地步。

    有些事儿也没法说,自己的事情只有自己知道。

    就像她自己,当初那么一头扎进去,旁人说再多也没什么用。

    可梁知夏没有她这么的幸运,她身边一个可依可靠的人都没有,她只有她自己,所以林宛白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要说几句。

    她拿了她手里的酒杯,说:“少喝点吧。”

    梁知夏没有去抢,只一只手托着下巴,说:“我感觉你准备对我说教。”

    “你的感觉没错。”林宛白把酒盏放在一旁,说:“你老这样也不行,总不可能一直都这样,你得想想你以后。”

    她不说话,只是笑眼盈盈的看着她说教的样子。

    “我晓得你在家里的难处,可你越是这样,岂不是让他们越是高兴?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好好的再去进修一下,然后重新来过。我想你妈妈也不希望看到你一天天的颓废下去,我也相信,你肯定不想看到家里那位风光无限。夏夏,你应当要成为更好的人,才能扬眉吐气。”

    她扬扬下巴,说:“你有我这么一个大金主,你有什么好慌的。”

    梁知夏当年跟着学校的校霸谈恋爱,谈的轰轰烈烈,打架斗殴,辍学私奔流浪,干了个全乎,可以说是全校出名。

    结果那男人渣的要命,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把她给卖了。

    所幸是运气好,被迫出台的时候被巡捕就抓了,然后联系到了梁家,把人给救出来。

    这件事原本没多少人知道,只知道她跟个男人私奔了。后来不知怎么,流出了几张她陪酒的照片,又不知道哪儿流出的小故事,总归说她被人救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坐台小姐了。

    一夕间,声名狼藉。

    梁知夏足有一年都没有出门,谁也不见,唯独与林宛白见过几次。

    那时候,她是真的一蹶不振,幸好没有自杀。

    梁知夏说过,其实那时候她想过自杀,可每次看到黄珍和她的女儿高高兴兴的样子,她就又咽不下这口气,她死了,才如了他们的意愿,她要活着,长长久久的活着去膈应他们。

    后来,她振作了,开始游戏人间。

    因为与林宛白关系好,其实很多人还是拍她马屁,当着她的面时,都是谄媚的嘴脸。

    梁知夏还是那个表情,笑眼盈盈的,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时不时的侧目看看放在旁边的酒杯,注意力还是在酒上。她有些酒瘾,一天不喝都难受。

    林宛白无奈,“喝吧喝吧。”她把酒杯递过去。

    有些话,她也不是第一回说,总是斟酌着字句来说,尽量不去触碰她的伤痛。

    可当下,她想着自己要移民离开北城,以后两人见面的机会怕是少之又少,她是有些不放心。她的那个后母确实厉害,装的一手好白莲,再加上她父亲的渣,她确实很难生存。

    她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辈子,最终还得靠她自己才行。

    梁知夏得了酒杯,脸上的笑容更加欢喜,说:“小白,你要是个男人就好了,你要是个男人我就立马嫁给你,成了林家的媳妇儿,我看黄珍和梁振葛还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那你一早就该去勾引林舟野。”

    “你别说,我真有这么想法,可他路数太野了,勾不动。”

    “你怎么知道他路数野?你追过?”

    梁知夏老脸一红,咳了两声,说;“是啊,真追过。”

    “什么时候?你怎么没跟我说啊,我可以帮你啊。”

    “帮个屁啦,我之前也觉得近水楼台,后来才发现,这楼台咱够不到,还是算了吧。”

    想到林舟野跟傅渺偷偷约会,林宛白心里就不爽快。

    梁知夏一摆手,说:“不要说我那些糟烂的事儿,我都不愿意搭理他们。反正我现在手里攥着梁氏的股份,有钱拿就行。我就爱看他们烦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总想以后,做人太累了。不如及时行乐,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倒不如开开心心的过。”

    说了没几句,陈繁就来上菜了,他专门开了小灶,所以做起来特别快。

    他研究了几个新的菜,拿她们当了小白鼠。

    他就给他们做了五个菜,然后在旁边坐下来陪她们吃喝。

    梁知夏与他也是好久没见,两人不算熟悉,但也认识。毕竟这胖子以前跟林宛白传过绯闻,而且他跟林宛白之间的关系,还真不亚于她。

    这才是让梁知夏记住这个胖子,最重要的理由。

    林宛白始终没有喝酒,陈繁和梁知夏倒是喝的很痛快,一杯又一杯,一瓶又一瓶。

    林宛白瞧她那个样子,一副想把自己灌醉的架势。

    陈繁都想收手了,她还不依不饶的。

    一顿饭结束,梁知夏喝的都迷糊了,她趴在桌子上,嘴里还念叨着喝一杯。

    陈繁解了纽扣,说:“她疯了她?这么能喝。”

    林宛白说:“你陪的不也挺高兴。”

    “我这不是没办法么,你怎么一口都不喝?怀孕拉?”

    “怀什么怀,我一会要去医院,当然不喝酒了。”

    “我瞧着,这傅踽行这一顿打也挺值当啊。”

    “怎么?”林宛白吃了最后一个鸡翅,擦了擦手指。

    “要不是他这一顿打,你们两个能这么好?还一块移民,准备定居国外,舒舒服服的过日子。”

    “这算是因祸得福吧?”

    话音未落,原本趴着的梁知夏突然直起身子,说:“你别相信他,你别那么相信他,男人都是大猪蹄子,都不是好东西。”

    她一边说,还一边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她看了林宛白一眼之后,又趴了回去。

    陈繁说:“这姐妹跟男人有仇。”

    他打了个酒嗝,然后一本正经的抓了林宛白的手,说:“终于是如愿以偿,这一回,可以好好祝你早生贵子,白头偕老了。”

    “行了你。”

    随后,在陈繁的帮忙之下,将梁知夏弄上车。

    林宛白把她送到兰涉,她也没完全醉死,自己还能走,就是走不了直线。

    林宛白扶着她上楼,将她安顿好以后,就预备回医院。

    梁知夏拽住她,说:“你,你就这么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了?”

    “怎么?你还要人照顾啊?”

    “是啊,你照顾我一晚上不行么?咱们两个好久没有一块玩了,女人,你的名字叫重色轻友。”

    林宛白被她这话给逗笑了,“你好了你,我也不是第一天重色轻友,你还没习惯啊?”

    她抓着她的手不放,人赖在床上,睁眼看着她,说:“我就搞不懂,你怎么会那么喜欢傅踽行,他除了脸好看,有什么好?你至于那么全心全意么?值得么?”

    她抓着她的手微微发紧,眉头拧在一块,似是有什么想要说的。

    林宛白坐下来,“你怎么了?喝多了,脑子炸了?”

    她突然落泪,一把抱住林宛白,无声无息的哭。

    林宛白给吓了一跳,她好久没有再看到梁知夏哭了。

    很久没哭的人突然哭起来,总让人心里不安。

    “你干嘛啊。”她笑着说,一只手抚上她的背脊,“哭个屁啊,我这会还没走你就哭,真到我走的那一天,你得怎么办?是不是要哭倒长城啊?”

    她不说话,就是呜呜的哭。

    林宛白说了两句后也就不说了,等她情绪平复一点,才开口,“你哭啥啊?”

    她低着头,迅速擦掉眼泪,抬头时,眼睛锃亮,说:“你多爱自己一点,求你了。”

    林宛白一时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好一会之后,才点点头,“你这不是废话么。”

    她说完,大手一挥,“你走吧,我在你这里借宿一晚,明天走的时候,会给你弄干净的。”

    “得了吧你。”

    她啪的拍了下她的背脊。

    她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而后关上房门,去了医院。

    ……

    元旦,林宛白回家吃晚餐,为了迁就,晚餐提早了一个小时,吃完以后,她就匆忙去医院跟傅踽行再吃一顿。

    夜里,两人一块看了跨年晚会。

    林宛白要早睡,第二天得代替傅踽行去一趟惠城。

    路途有点远,得在那边留宿一晚。

    一个星期之前,林宛白都安排妥当。早上,她起的很早,傅踽行还没醒,她轻手轻脚收拾妥当,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就预备走。

    她的动作很轻,可傅踽行还是醒了。

    她刚亲完,他就睁开了眼,适时伸手,圈住了她的腰。

    林宛白:“我吵醒你了?”

    他摇头,“你一动我就醒了。”

    “睡得那么差,要不要让医生开点安眠药?”

    “不用。路上要小心点。”

    “放心啦,我带着杨汝月一块去,那边也都安排妥当,不会有事儿。”

    他看着她,还是满眼担忧。

    “好了,我明天就回来,你明天就能看到我,很快的,眼睛一睁一闭就到明天了。”

    他笑了笑,“时刻保持通话。”

    “嗯,你好好的,要听医生的话。”

    “知道。”

    她亲了亲他的嘴,而后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了病房。

    林舟野的车子在医院门口等着,她要去惠城这事儿给林钊威说过。

    她拉开门上车,“怎么是你来接我?”

    “要不是我听到爸爸跟大姐说这事儿,我都不知道你要去惠城祭拜傅踽行的亲奶奶。”

    “怎么了?你不知道有什么问题么?”

    “你怎么不提前说,我和大姐任何一个都可以抽出时间陪你过去。”

    “得了,我没想让你们陪我过去。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这点小事儿还需要陪着。外公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她坐好,态度有点差。

    林舟野早觉出来了,她最近似乎是对他有意见,“我惹你了?”

    “没有。”

    林舟野看她,并未追问。

    车子开了一段,两人先去早餐店吃了早餐,然后继续上路去机场。

    杨汝月已经在机场等着了。

    一路,林宛白都没怎么说话,林舟野时不时看她一眼,“你之前去过惠城没有?”

    “没有。”

    不等他再问一些无谓的问题,林宛白直接说:“但是我都安排好了,所以没有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就行。”

    之后,一直到机场,林舟野也没再自讨没趣。

    下车,他亲自送她进机场,给她拿行李。

    与杨汝月汇合后,林舟野直接嘱咐了杨汝月,然后看着他们过了安检才走。

    在VIP候机厅,林宛白看到了傅延川。

    他一个人坐在那边,正在吃早点。

    林宛白想了一下,还是走过去打了招呼,“大哥。”

    傅延川看到她,眼里满是诧异,“小白。”而后起身,询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要去惠城,傅踽行亲奶奶的忌日,这一次特殊一些,是八十岁的冥寿,原本是傅踽行来的,可他现在那个样子,我就得替他过去。你呢?你这是要出差?”

    傅延川帮她拉开了椅子,林宛白坐下来。

    “我要是跟你说,我去的也是惠城,你会不会觉得很惊讶?”

    林宛白还真的没有想到,“不会也是去……”

    他点点头。

    转念,她想到傅昌俊,“是爷爷让你去的?”

    “是啊,我最近正好空闲,也就应下了。”

    林宛白点点头,“爷爷对这位奶奶是真的上心了,不过他让你去,会不会有点过分啊?”

    “没事。”

    “这要是让老巫婆知道了,又得闹一场。”

    “不会的。”傅延川倒是挺坦然,“奶奶现在应付延铭的事儿,忙的顾不上别的。”

    “爷爷这也是瞎操心,难道我和傅踽行还能忘了这大日子么?”

    “年纪大都是这样的,想做的太多,能做到的太少。我就是帮帮他,让他安心一些。”

    林宛白想了下,傅昌俊被姜淑芝半囚禁了,所以也联系不到他们,估计是真的不放心。她点点头,“也对。只不过,你的身份,多少有些不合适。要不然,你还是不要去了,你回去跟爷爷说我过去了,让他安心一些,所有的一切我都安排妥当,不会怠慢的。”

    傅延川说:“我都到这里了,就走一趟吧。”

    他的态度明确,林宛白也不多说什么。

    “吃过早餐没有?”

    她点头,“来的路上吃过了。”

    他应了声,喝了一口咖啡,默了一会之后,说:“你要是觉得我们结伴而行会惹人非议,到时候我们把时间错开。”

    “不要紧,故意错开才会惹人非议。若真有人想要挑咱们两人的是非,就算咱们一辈子不说话,人家也还是要说的。”

    他笑了笑,暗暗松口气。

    之后,两人没什么话,傅延川吃东西,林宛白拿了旁边的杂志翻了翻。

    时间既快也慢,一个小时过去,两人登机。

    位置隔的不远,各自坐下后,林宛白就开始补眠。

    三小时的飞机,林宛白整个过程都在睡觉,戴着眼罩,飞机餐点也没吃。

    气流颠簸也没能给她弄醒。

    飞机将要落地机场,杨汝月才将她叫醒。

    刚醒来,她整个人懵懵懂懂,看着窗外发呆。

    等飞机停止滑行,她才稍稍醒过神。

    两人下了飞机,就有人过来接,正好傅延川这方面还没安排,搭了顺风车。

    惠城是省会城市,冯雅涵的老家在惠城下面的县城,还得坐两个小时的车。

    到了县城,先在当地的五星级酒店落脚,休息过后,几人先去找地方吃饭。

    傅踽行给安排的人,在酒店里订了一桌,也就吃个午餐,弄得十分隆重,一桌的海鲜。林宛白舟车劳寻,就想吃点清淡的。

    但对方这样热情,林宛白也不好拒绝,就勉强吃了一些。

    那人一直询问傅延川的身份,他没有透露,只说自己是林宛白的助手,过来帮忙的。

    趁着人出去付钱的时候,杨汝月跟了出去。

    林宛白皱皱眉,说:“这人可真烦。”

    “人家也是挣钱吃饭,想攀关系很正常。你只是不习惯而已。”

    她咳了一声,“我又不是过来谈生意的,攀什么关系,眼力劲是没有的。”

    “不舒服?”

    她摇头,“没事,可能是一路坐车,有点累。”

    “要不你在酒店里休息,置办的事儿我去弄,爷爷都联系好的,早一个月之前就定好了,我去看一下就行。”

    林宛白想了想,“也行吧,那麻烦你。”

    她又给了个地址,那是傅踽行准备好的。

    随后,两人就分头行动,杨汝月跟着他一块去,林宛白回房间休息。

    躺下前,她给傅踽行打了个电话。

    两人视频,他也刚吃了午餐。

    “很累啊?”

    林宛白点头,“在机场碰到傅延川了,估计是爷爷不放心,又交代他过来给奶奶办冥寿。”

    “是么?那也可以,正好可以帮你。”

    她扬唇笑,说:“可你这个表情看起来,可不觉得好。”

    “怎么那么累?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她摇摇头,“就是一路坐飞机坐车,昨天晚上也没睡好。我现在睡一会,下午去找师傅算时辰,看看什么时候弄。”

    “嗯,那你休息,别硬撑着。”

    挂了电话。

    林宛白埋头就睡了。

    等醒来,天都黑了。

    她急匆匆的起床,摸过手机看了一眼,借着微弱的光,她感觉身边好似多了个人,她顿了顿,安静下来后,能听到呼吸声。紧接着,她迅速的去开了灯。

    而后,便看到傅延川躺在旁边,她一惊,大喊一声后,迅速下了床,几步后退,身上等于衣服到还是完整的。

    但他衣衫不整。

    傅延川微的皱了下眉,似乎是醒不过来。

    林宛白进卫生间去弄了杯水,直接泼在他的脸上,冰凉的水,一下就将他给刺激醒了。

    他的眉头皱的更紧,慢慢睁开眼,视线模糊,好一会之后,才渐渐清晰,等看清楚林宛白的脸,他愣了愣,而后起来,揉了揉后颈,环顾了一圈后,才意识到自己是在酒店里,“我怎么在这儿?”

    “这话该是我问你吧。”林宛白将杯子放到柜子上,“你不是去拿香烛纸钱了么?而且,你是怎么进来的?”

    傅延川一脸茫然,摇摇头,“不知道啊,我不知道。我确实是去拿香烛纸钱,并且去找老爷子安排好的师傅,可我进了巷子,没多久就被人给打晕了。之后的事儿我都不知道,在醒过来,就是在这里了。”

    “打晕了?”

    他点头。

    林宛白沉默,眉头紧锁,这俨然是有人故意在背后做手脚,是想污蔑他们两人通奸吧。

    “杨汝月呢?”

    “我跟她是分开办事的。”

    林宛白环顾了整个房间,舔了舔唇,“还有谁知道你要来这里?”

    “我没告诉任何人。”

    “肯定有人知道了。”林宛白面色严肃。

    两人在房间里待了许久,并没有人来捉奸,也没有人来敲门,只杨汝月打了个电话过来,杨汝月打了好几通电话,但她睡的沉,一个都没听到。

    她打来是给她做汇报,香烛纸钱全部都准备好,一样都没有少,“我给傅大少打了好几个电话,一直没通,不知道他那边什么情况。他说他去找大师傅的,那我现在要不要过去看看?”

    “去吧。”

    “好。”

    挂了电话,林宛白将手机放在茶几上,房内的气氛有些凝重。

    傅延川整理好了衣服,但衬衣的扣子都崩掉了,无论如何也整理不好,衣服上还有口红印子,甚至于他脖子上都还有草莓印,明显又引人遐想。

    林宛白脑子乱糟糟的。

    好一会之后,她说:“我猜这件事是姜淑芝做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傅昌俊跟你的对话?又怎么可能让你来这边祭拜冯雅涵?!肯定是她。”

    傅延川无话。

    沉默许久之后,才道:“你不要担心,我们什么也没做过,清者自清。”

    林宛白没说话,她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久久没有回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房间内陷入了死寂,这时,门铃突然响起。

    林宛白猛然回神,抬眸往门口看过去。

    是白天接待他们的那个男人,“林小姐,我给你准备好了晚餐,是给你送到房里来,还是去餐厅吃啊?”

    林宛白没应声,那人说了两句后,就没再出声,也没再敲门,似乎是走了。

    到了这一步,遮遮掩掩都没有意义,该拍的老早都已经拍了。

    傅延川收拾妥当回了自己的房间,到房间后,傅渺的电话进来。

    他看到来电,没有接,直接给挂了。

    ……

    林宛白原本想洗个澡,可一想到这个房间有人可以随意出入,又打消了念头。

    她等了一会,给杨汝月打了个电话,她这会在回来的路上。

    “我问了师傅,傅大少没去啊。”

    “我知道,师傅怎么说?冥寿要怎么办?今天是不行了,得明天了吧。”

    “错过了时辰,但还好,明天也是个好时候,晚一点没关系。明天一早去山上,东西齐全,师傅会弄好的。”

    “好。你到哪儿了?”

    “快到了。”

    林宛白应了一声,挂了电话之后,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拎着行李去了酒店大堂。

    杨汝月到酒店,就看到她坐在大堂的沙发上,带着帽子,很显眼。

    “林小姐。”

    林宛白闻声,抬起头,见到她倒是放心一些,“我把房间退了,晚上跟你一起睡吧。”

    “可是我的是标间。”

    “不要紧,无所谓。”

    杨汝月见她神色有异,也没多问什么,先带着她回了房间。

    这边的标间环境也还挺好,房间挺大,两张床刚刚好。

    林宛白坐下,杨汝月给烧了水,“你吃过饭没有?”

    “还没。”

    “怎么还没吃?那个姓赵的没给你安排么?”

    “我没理他。”

    她笑道;“我中午的时候提醒过他了,晚上应该是准备清淡简单的饭菜。我刚回来看到这边附近有条街挺热闹的,那里应该有吃的,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对了,傅大少爷回来了么?”

    林宛白默了一会,说:“在房间呢。”

    “他怎么没去师傅那边?”

    “不知道,我也没问,可能是不舒服吧。”

    她点点头,没有多问。

    林宛白没有起来的打算,她坐了一会之后,就去卫生间洗澡。

    杨汝月给赵哥打了个电话,让他把餐点送到房间里来。

    等林宛白洗完澡出来,正好送到。

    她洗了头发,用毛巾包着。

    杨汝月转头看了眼,一眼就瞧见了她脖子后面一块显眼的痕迹。

    她一愣,刚才她散着头发没看到,这会头发都包住,露出脖子,就特别的显眼。

    她似乎并未觉得不妥,拿了护肤品又进了卫生间去涂涂抹抹了好一会。

    杨汝月可记着,来的时候,她的脖子是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的。

    所以,这是什么情况?

    林宛白吹干头发才出来,洗完澡整个人舒服了不少。

    她坐下来准备吃饭,“饿了。”

    杨汝月看了她一眼,林宛白察觉到她眼神里的怪异,扭头看着她,正好发现她的目光从她后颈上迅速移开。

    林宛白一下子握住了脖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