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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稳住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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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吧。”贵凤把两个盆子放在外屋的餐桌上,对小雨道。

    小雨犹豫不决。

    “快吃吧,你不是饿了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不是刚帮了嫂子嘛。”贵凤劝道。其实他起初把小雨给拉进来,也是病急乱投医的意思。等反应过来这个叫邱雨的少年已经十六七岁了,都比自己高了的时候,她也是有些后悔的。先不说邱雨这个年纪正是容易冲动的时候,容易前门驱虎,后门进狼。就算是让别人看到邱雨从她家走出去,跟她有来往,那也是会败坏了她的名声的。寡妇门前是非多,更何况她是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寡妇呢。但是现在,看到一个少年羞涩的一面。贵凤的心情似乎莫名其妙地变得好了起来。对待邱雨,竟生出了一种对弟弟的疼爱之情。

    邱雨也是真饿了,既然贵凤嫂子都这么说了,他也就不客气。坐到餐桌前西里呼噜地大吃了起来。十来分钟,竟是将贵凤准备的食物给扫荡一空。完事儿抹抹嘴,竟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还要吗?”贵凤一直在一旁看着。心里竟生出了几分幸福的感觉。她丈夫山柱是一年多以前在石矿打工时被滚落的巨石砸死的。那时候他们才结婚一年多感情很好。以前丈夫在世时,每次下了工回来,她就是这样看着丈夫狼吐虎咽的吃饭的。如今就剩下她一个人,丈夫连个孩子都没有留下。

    “不用……不用,我吃得很饱了,嫂子,你做饭真好吃。”邱雨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贵凤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要十二点了,淡淡道:“时候也不早了,你回去吧。路上小心点儿,别让人看到了。”

    “行,嫂子你放心,我绕弯子回去。倒是你得把门顶严实了。要是葛二麻子还来,你就大声喊。我就不信他敢不跑。”邱雨一边往外走一边嘱咐道。他现在觉得贵凤嫂子是好人,自己又吃了人家的,总该帮着出出主意。

    “你快回去吧,我醒得。”贵凤听着邱雨的嘱咐,心里很温暖。其实丈夫去世之后,她已经没有什么比较近的亲人了。只剩下了公公婆婆跟小姑山妮。而当初由于早就跟公婆分家过了,所以她现在也只是自己过,只有小姑山妮偶尔来陪她住几天。说起来,已经一年多没有人说些知冷知热的话了。

    邱雨出门之后,果然绕着弯子走的,这让贵凤放心了不少,赶紧插好了门窗睡了。

    却说邱雨去河湾子绕了半个多小时,又悄悄回来看了看,确定葛二麻子没有再来,这才放心了不少,又重新绕远路往家走。

    走到村子中间的横道,就见一个人影在那儿晃悠。这大半夜的也不知道是谁。走的近了,那人也发现了他,问道:“哪个?”听声音不正是公鸭嗓的葛二麻子吗。

    “我邱……邱雨,大半夜你不睡觉,做啥?”邱雨心里蹦蹦乱跳,假装吓了一跳,反问了一句。

    葛二麻子怪里怪气道:“我失眠,不行啊?你晃荡个啥?”

    邱雨这时心里反而平静下来道:“这两天下了套子逮兔子呢,我去看看。”

    说着话两人擦肩而过,突然,葛二麻子又问了一句:“你咋从这边回来的?”

    邱雨是从河湾子回来的,而刚才他说逮兔子是要到山上的,这两下里就生出了矛盾的地方。所以葛二麻子才有这一问。而这个问题让邱雨刚刚平复下来的心跳又重新快了起来。

    “这你就不懂了,现在王胖子收大个的蛐蛐,今天下午我跟敦子才卖给他一个。卖了十块钱呢,这不我趁着天黑,刚才去河湾子找了半天,可惜这玩意不好抓。”邱雨压低声音,故意神秘兮兮地道。这样说可以把事情解释清楚,而且还能转移葛二麻子的注意力。至于王胖子,收蛐蛐为了挣钱,多几个人给他抓,他大概高兴还来不及呢。

    果然,葛二麻子听到这话眼前一亮:“啥?抓个虫子也能卖钱?你不是忽悠我吧?”

    “骗你干啥?不信你明天问问敦子就知道了。今儿个下午俺俩刚卖的,钱还在敦子手里呢。对了,你可别到处乱说啊,抓的人多了人家该不收了。”邱雨继续道。

    “呦,那这事儿是真的?他都收什么样儿的?”葛二麻子最近手头儿也不宽裕。听到这个来钱的消息,他顿时忘了再问邱雨的行踪。一心打听起蛐蛐的事儿。其实当时葛二麻子一路狂奔跑到家以后,喘了会儿气慢慢定下心来,摸摸颈后的大包,疼得龇牙咧嘴,照照镜子一看,发现前额也磕破了皮。心里不禁一阵憋屈,心道,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再说当时也应该看看是谁拿石头扔老子啊。还有别是贵凤这小寡妇有了别的奸夫了吧?想着想着他就越来越后悔,于是按捺不住,他又悄悄地摸回了贵凤家。只是等他回来时邱雨已经去了河湾子转悠了。他见贵凤屋子里静悄悄地,也没再去敲门,就悄悄地来到横道这个必经之路上,想看看到底是谁打了自己。所以他看到邱雨才问得这么详细。

    “就说要大个儿的,最好是脑袋瓜子发红的,也不知道用来干什么?”邱雨回答。

    “那可不好抓了,得先弄个网子。”葛二麻子沉思着道。

    “你自个儿琢磨吧,我回去睡觉了。明天跟敦子去狐狸岭抓,那里有大的。”邱雨道。

    “那地方太怪,我可不去。我整个网子明个晚上去河湾子抓,一晚上怎么也弄他十个八个大的。”葛二麻子言语道。

    “行,那我明天也弄个网子。”说着话,邱雨远去。葛二麻子也转身往家走去。至于找凶手的事儿似乎怎么也没有赚钱重要。

    邱雨回到家,奶奶已经睡下了,他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屋里,躺在床上没一会就睡下了,只是这一夜他做了许多怪梦,一会儿是葛二麻子来打他,一会是贵凤嫂子给他端了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