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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浩国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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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错略一沉思,道:“不知对方领头的是什么人?”

    曾土道:“看不清脸面,此人以黑纱蒙面,却是女子,我欲与其对阵,她似乎总是在回避我,听他们铁血王朝中人称她为‘浩国夫人’。”

    古错心中一动:“怎么竟是女子”

    曾上接着道:“另有一武功高强之人,说来笑少侠或许会吃一惊。”

    古错道:“却是何人?”

    曾上道:“是崆峒派掌门师兄玉清道长。”

    古错果然吃了一惊,道:“此人岂不是陶长老供出之奸细么?怎么敢在此抛头露面?”

    曾土幽幽地道:“这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崆峒派已经被铁血王朝剿杀了。”

    古错听得全身一震,想不到铁血王朝中人动作如此之快。刚知道崆峒有奸细,转眼间又听到崆峒被灭的消息,岂不让人心惊?

    古错定了定神道:“看那逆贼之意,似乎是欲将丐帮弟子全都逼向西去,然后以剩下的八辆‘如意神弹弩’在那开阔之地将我们全歼,我们不妨便顺了他们之意,向西撤去。”

    曾土道:“笑少侠之意思是”

    古错道:“逆贼如此猖狂,很大一部分是倚仗他们的那‘如意神弹弩’,只要我们将那八辆也一并端了,看他们如何再狂?”

    曾土道:“这却有点难了。”

    古错道:“我自有方法。”附在曾土耳边“如此如此如此”一说,曾士听得连连点头,最后几乎是眉开眼笑了。

    古错道:“现在就得麻烦曾帮主去安排一番了。”

    曾土眼一瞪道:“笑少侠若再提‘麻烦’二字,老叫化可就要生气了。”

    说罢,人已纵身跃出,叫过几个六袋、七袋弟子又与他们咬了一阵耳朵,那些丐帮弟子连连点头应是,然后各自分散开来。

    古错这才朝厮杀最为剧烈之处跑去。

    远远地,便可见一个蒙面人长身而立,从那婀娜的身段与摄人魂魄的眼神中可以看出这是一个绝色丽人。

    她的身子并不高,身上衣裳也平淡得根,但往那儿一站,却是让人一眼就看到她。

    莫非,她天生就是一个卓而不群的人?有一种高高在上的灵魂?

    她就那么静静站立,似乎周围的刀剑与热血全与她无关,似乎已超脱出这血腥之外。

    她不向周围的丐帮弟子出手,周围的人也不向她出手,似乎她与周围的人已达成一种默契:“别来打扰我。”

    这当然只是别人产生的一种奇异的感觉。也许,是她的目光太高傲了,这群衣衫褴楼的丐帮弟子连杀她都觉得有点自惭形秽了。

    事实上,她的身上一点杀气都没有。

    古错不由惊呆了。

    在这血雨腥风中,一个可能是绝色的女子这么静静的立着,谁都会惊讶的。

    古错心中一动,猛地大喝一声,这声音中贯入了他的全身功力,便如一声惊雷响过,全场都为之一呆。

    古错一喊之后,却觉得自己身上并没有中毒之状,真气照样畅通无阻,不由大为惊讶。

    他哪知自从服下那雁荡山山崖下的“天龙、地龙”后,他已是百毒不侵之躯体了。

    那蒙面女子在古错石破天惊地一城之后,似乎毫无反应,只是缓缓地转过身来,看着古错。缓缓地道:“是你?”

    她的目光极为奇异,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但却不是瞧不起你,而是压根儿没看到你一样。在她眼中,也许一个人同一根小草,一棵小树并没什么不同,只是会动而已。

    她的脸蒙着纱巾,让人看不请她的年龄,但从她的眼睛与全身曲线来看,谁都会说她大约也就二十多岁。

    古错被她目光一扫,竟也不由自主的有了一种自惭形秽之感,用手拉了拉凌乱的衣裳,接着又哑然失笑,他为自己这动作好笑——这是怎么了?

    他不知道这女子问:“是你?”是什么意思,所以也不好回答。也许她问的是:刚才那个乱叫的人是你?也许她是在问:笑天钺就是你?也许,这都不对。

    古错朗声笑道:“我就是冲你来的,因为我觉得你是世上最虚伪不过的人。”

    那女人怔了怔。古错不由暗自得意,他为自己可以让这玉石一般冰冷高傲的女人变了脸色而得意。

    不等那女人开口,他便接着道:“置身于这血肉横飞之地,你却故作圣洁地站在这儿,不是虚伪是什么?若是讨厌杀气,倒不如回去绣绣花,弹弹琴什么的。”

    那女子眼神变了变。

    古错看在眼里,更为得意,又冷笑道:“看你蒙着一张脸,定是丑得惨不忍睹,才不敢以真相示人,却还装模作样地站在这儿,别人不知,我却是一目了然。”

    那女子眼中终于有了怒色!

    古错更高兴了,大声叫道:“凡是丑陋之女人,总是容易不知天高地厚,孤傲得像头母牛,背地里做些低三下四的事,却是不让人知道。”

    女子眼中的怒意已转为杀机!

    古错今日却忽然变得像个泼皮无赖般,仍是高一声低一声地叫骂,连丐帮弟子听着都是又惊又奇,不知这笑少侠中了什么邪。

    就在古错骂到“不知偷了多少汉子”时,一条人影已向古错狂卷过来,声势颇为骇人!

    古错天钺自腰间闪出,划出一道惊人长虹,向那人挥去。

    一阵“叮当”之声响后,古错略略后退了半步!

    众人一看,却不是那蒙面女子,而是一个中年道人。长目、鼻正、口方,手持一拂尘,相貌颇为清朗,只见那双眉有点倒垂,破坏了一脸正气,让人看去有点刁诈之感。

    古错退出之后,轻轻闷哼一声,口中却叫道:“这臭娘们一发怒,臭道士便上了,倒也稀奇得很。”

    那道士便是崆峒派掌门师叔玉清道长。他身为掌门师叔。平日自然备受尊重,哪受得了古错如儿奚落?本有点下垂的双眉便更垂了,一扬拂尘,又向古错飞卷而来。那拂上端部如万针齐张,带着破空之声,连点带扫,声势颇为骇人。

    古错一声惊叫,身子已向后倒纵,那拂士竟也不依不饶,跟着袭身而进,拂尘之毫发竟可散开,同时罩向古错前胸。

    古错应付似乎慢了一点,天钺一格开长拂,那拂尘一抖,又向古错的手腕疾卷而至,古错的手腕险些被一卷而中,古错又向后退了几步。

    丐帮众弟子也与铁血王朝的人战作一团。

    一时刀光剑影,哀号连天。

    “飞天穷神”曾土又悄无声息地扑了过来,到了战得最激烈之处才停下身来,打狗棒刚挥出,立即有两个铁血王朝中人扑将过来,看他们腰间,竟全是白色金属环,武功应当极高了。

    曾土暴喝一声,打狗棒一抡,一套惊世绝学“打狗十三式”施展出来,点、劈、扫、挂、挑、刺、拐那二人便是满目的打狗棒棒影了。

    曾土不愧是天下第一帮帮主,很快就把那二人逼得一味招架,不能进攻了。

    曾士又长喝一声,叫道:“打狗残腿!”打狗棒如灵蛇一般电射向身前的持刀之人,那人忙举刀来挡,却挡了个空,打狗棒早已“悠”地回弹,奇快无比地招向身后那人的腿上,身后持剑之人身子忙一拧,腾空而起,心中暗道:“此老叫化子招式真毒,幸好我应付及时。”

    正思索间,忽觉腿上一阵刺痛,一看,才知大腿已被扎了一个洞,鲜血长流,也不知那曾土的打狗棒是如何快速随他身子而起的。

    曾土又叫了一声:“打狗折腰!”双手各抓打狗棒一端,一用力,打狗棒便弯曲如弓,然后左手一放,打狗棒便呼啸而出,横击持刀之人腰间,那人的刀身刚往打狗棒上一沾,打狗棒便回弹了,那人心道:“怎么又是老套路?”却倏地觉得右肋部一阵奇痛,几乎痛出声来!

    那刚弹回的打狗捧不知什么时候又向他的腰间招呼去了,持刀之人痛得“唏嘘”有声,大叫道:“断了,断了。”

    想必,他是在叫:“肋骨断了。”

    曾土又是一声大喝:“打狗碎头!”

    那二人不由魂飞魄散,方才曾土是指哪儿打哪儿,如今他要打“狗头”万一又真的打中,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二人一时倒不敢出招了,只是小心翼翼地护着头。

    倏地,一个丐帮七袋弟子自东边疾驰而来,口中惊呼道:“帮主,大事不好!”曾土怪眼一瞪:“何事如此惊慌?有我‘飞天穷神’在,天塌下来,我也能顶上一阵子。”

    那七袋弟子恭声道:“弟子知罪,但事关重大,由不得弟子不惊慌。帮主,东路长老及手下四十多位弟兄,几乎全部覆灭,东路已为铁血群魔突破,向西压来,其势难挡,其他各路形势也不乐观,本帮五百多弟子已倒下三百多人,唯有西部”

    曾土怒道:“莫非你是想让我从西路逃遁?我‘飞天穷神’四字中虽有一个‘飞’字,却从未曾临危而‘飞’的。”

    那弟子言辞诚恳地道:“丐帮数万弟子,谁不知帮兰浩气冲天,从不畏死?但帮主得为全帮大业着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与帮中弟子愿以死护卫帮主及几位长老向西撤退而去。”

    他说的颇为壮烈,四周又有数名七袋、八袋弟子大声呼应!

    曾土恨声道:“你们是想陷我曾某于不仁不义之境!”他的打狗棒已是顾不上“打狗碰头”了,只是防守着门户。

    那七袋弟子大声道:“丐帮中人,一向尊奉能屈能伸之精神,帮主又何必为一己之壮举,换来丐帮的一蹶不振?”

    曾土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竟真的向西撤去,只是满脸愤恨与自责。

    古错心道:“这丐帮人还真会演戏,若这不是我自己安排的,我还不被他们吓得心灰意冷,以为大势已去?”

    丐帮弟子便拼死抵挡,护着帮主向西退去。

    古错见状,似乎也一下没了斗志,被玉清道长逼得连连后退,口中却一迭声叫骂:“咦?

    你这老道士不是崆峒派的掌门师叔吗?怎么好好的掌门师叔不当,而来这儿替一个丑婆娘冲锋陷阵?奇哉怪也,奇也怪哉!”

    玉清道长虽然不顾道义投靠铁血王朝,但却像一些婊子一样,还是想立贞节碑的,这古错却专拣他的痛处戮,把他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一言不发,只向古错一招接一招地攻来。

    “唰”古错的脸险些被扫中。

    “唰”古错的手臂又险些被卷住!

    又是“呀”地一声惊叫,古错一拧身子,就那么从拂尘下掠回一条命似的一脸惊隍地向后掠出三丈。

    玉清道长冷哼一声,道:“没想到笑天钺也是如此浪得虚名!”语气颇为不屑。

    古错大叫一声:“浪得虚名?你爷爷我还有十八般武艺未使将出来!现在一并拿出来,让你这吃里扒外的臭道士开开眼界吧。”

    说罢,便把天钺舞得横一下,竖一下,倒也“呼呼”生风,场面颇为好看,但在玉清道长这样的高手看来,这只是花架子而已,于是又袭身再进。

    果然,古错几招下来,脚步又浮了,连连后退,此时,已接近那西部的长巷子了。

    那蒙面女子见丐帮弟子已护着他们的帮主向西撤去,眼看已接近西部那条长巷子,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喜色,低声对身边的一个人说了些什么,那人应了一声:“是!”便带着七八十人离开了。

    原来,他们是奉了蒙面女子之命,从一侧返回到西部的广阔之地,负责在西侧围堵。

    她是准备乘丐帮撤到那一片开阔之地时,借助“如意神弹弩”将这儿的丐帮弟子全歼了。

    她对自已的安排颇为满意。

    于是,她便缓缓地扫视了一遍所有在浴血奋战的丐帮弟子,就像一个屠夫在巡视羊圈中的羊一样。

    当她的目光落在韩放身上时,她的脸色变了变,但有面纱罩着,谁也看不出来。

    韩放在人群中纵跃来去如一头神鹿,也许连铁血王朝中人也为她的清纯可爱的样子感染,没有人向她出手,其实,出了手也是无用,在这儿还没有几个人能伤得了她。

    当蒙面女人眼光落在珑珑身上时,又吃了一惊,但这一次,她很快明白过来,不由又打量了珑珑几眼。

    她心中在想:“这丫头,与那人也太像了。”

    思虑了一番,她又向身边的人吩咐了几句,那人有点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仍是恭身离去,又找了两个人向韩放走去。

    他们三人便那么各居一方,总是有意无意地拦住铁血王朝中其他人向韩放靠拢。

    现在,丐帮弟子已渐渐收缩起来,略略一看,只有一百人左右了,他们虽然拢来,却不挤作一堆,而是呈一条断断续续的直线,这条线便渐渐地往西移去。

    丐帮弟子的后面是古错、韩放、曾土,还有护着曾土的三四个丐帮弟子,以及围攻他们的玉清道长及其他铁血王朝中人。

    最后,是那蒙面女子及八辆“如意神弹弩”

    双方就这样厮杀着向西移去。

    铁血王朝中人现在斗志极旺,拼命冲杀,一心一意要把丐帮人赶进那空阔之地。

    丐帮弟子果然向着那条长巷开阔之地走去。

    渐渐地,大部分丐帮中人已进入了开阔之地,只有古错、曾土及另外三个丐帮弟子还在巷子的西口,但眼看也可以被铁血王朝中人逼进开阔之地了。

    那八辆“如意神弹弩”也已开进这条长巷。

    长巷的两侧墙边,有十几具尸体,有丐帮的衣着,也有铁血王朝中的衣着,但双方的地位都不甚高,丐帮多为三四袋弟子,铁血王朝人腰中的金属环也只是红色、黄色。

    这十几具尸体全都满身污血,铁血王朝的群贼心道:“想不到西部也已打得如此激烈,不是事先定好让他们少进攻一点的么?”

    古错与曾土数人终于退出小巷了。

    丐帮所有人马全部进入开阔之地,只有那么几个铁血王朝中人卷裹在里面。

    蒙面女人大喜,她似乎已看到丐帮弟子在开阔之地血流成河!

    八辆“如意神弹弩”也已停下,上面盖着的幕布也已揭开。

    蒙面女子将手举起,一挥!

    眼看一场腥风血雨将临!

    蓦地——

    一阵大雨从天而降,准确无误地泼在那八辆“如意神弹弩”上,那“如意神弹弩”刚揭去幕布,立即被淋了人透湿!

    举目一望,哪里是什么大雨?竟是十几个丐帮弟子伏于屋顶,用木桶向下泼的水!

    如此一来,那捻子如何点得着?

    就在铁血王朝中人又惊又怒时,那本是倒地伏躺的“尸体”竟一下子全“活”了过来,旋风般向八辆“如意神弹弩”卷去。

    不但那身着丐帮褴楼衣裳的“尸体”扑过来,连那几具身着铁血王朝衣裳的人也一并冲杀过来。

    守护“如意神弹弩”之人哪料到有此突变?一下子全愣了,瞬间便被那些人放倒七八个。

    这些扮作“尸体”之人显然不是什么三四袋弟子,看他们武功,至少是五袋弟子以上,同时屋顶上的十几人也从巷子东头跃下,在那边截杀!而古错与曾土也大喝一声,向巷子里冲杀过来!

    玉清道长仍要去截杀古错,哪知此时的古错已与方才判若两人,天钺一闪,玉清道长的拂尘便只剩一根短柄了。古错毫不闲着,左手已是一记威猛无比的掌力猛击而出,玉清道长倒也乖巧,一个侧翻,翻出三丈之外,样子虽然不雅观,倒也留下一条命。

    他刚抹了一把冷汗,惊魂未定时,忽觉膝盖骨“咔嚓”一声,奇痛无比,便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显然,他的膝盖骨是碎了。

    玉清道长忍痛回首,才知是曾土的打狗棒敲中了他的膝盖骨,敲中了他的膝盖骨之后,曾土才叫了一声:“打你狗腿!”

    看着玉清道长跪在地上的模样,古错冷笑道:“我看玉清道长就数这姿势最漂亮,最适合他!跪得干脆利落,一看就是属狗的!”

    口中骂着,手上也不闲着。天钺一出,已削飞一个人的脑袋。

    玉清道长又痛又羞又怒又怕,刚喝了一句:“你”使倏地住口了。

    因为曾土已把他的打狗棒插进了他的口中,从后脑勺直透过来。

    玉清道长一命呼呜之后,曾土才大叫一声:“打你狗牙!”这就不准确了,他又岂止打了人家牙齿?

    也不知为什么,今天曾土忽然喜欢在出招得手之后,再吼一句,倒有点马后炮之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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