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2章 傀儡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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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处可见气象万千，云雾飘渺。
从俗世回到修道者的广翱世界，心胸都是豁然开朗。
明天宗的山门在偏西的方向，靠近西牛贺州，金云梭此时飞的迅疾，不过半日就靠近了明天宗的山门。
他们来的‘偷偷摸摸’，明天宗也不知道音讯，或许能有修为高深、精通推算者，也不会刻意去推算周舟的下落。
远远看去，这明天宗怎么了？
周大侠用灵识查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大哥，那荒山莫非就是明天宗？”
“仙门倾轧吗？”天蓬提着酒壶站在了两兄弟旁边，米凯尔也静静地站在后面，随时准备投身战斗。
周舟所看到的，自然是明天宗被师父玄都百年前毁掉的明天宗山门。
当时玄都祭出玄黄尺，破了那群佛门修道者的大阵，又是一尺子下去，打碎了明天宗诸峰以作惩戒，但并未伤明天宗非佛门的门人弟子，也没动他们明天宗地下的地脉灵脉。
故而，虽然这里看起来都是一片片废墟，但还是钟秀灵秀，灵气四处飘荡。
有一种……被破坏之后的美感。
明天宗的护山大阵当然是荡然无存的，为了防宵小侵入，明天宗有几位天仙长老随时随刻都在释放气息，新的护山大阵修了百年，也只是刚具雏形。
仙门底蕴，绝非一朝一夕能够积累而成。
周舟看了眼小白龙敖烈，敖烈会意，释放出自身气息。
现在，小白龙已经很有当小弟的觉悟了，大哥一言一行都有了些许配合的默契。
天仙的气息一出，尤其小白龙的气机颇多锐利、锋芒之意，有一股天地可敢争锋的豪气，立刻惊动了明天宗的宗门。
米凯尔小手对着金云梭拍了下，一直凭借米凯尔的能力隐藏在空气中的金云梭显露出了踪影，缓缓停在了明天宗的宗门几百里外。
一般来仙门拜访，相隔千里乃是规矩。
但这片区域，方圆万里中就有数十座仙门，而临近明天宗的就有三家规模稍大的仙门。
这若是停的不准确，说不定会让其他仙门误会；天仙在洪荒已经算是高手的级别，对方仙门肯定出来人迎接……那就很尴尬了。
且看明天宗那勉强能看出是主峰的主峰大殿中，有五道流光飞天而起。
周舟目光扫过，眉头微微皱起来。
这五道流光中有一名身穿华贵袈裟的中年和尚，由此也可知明天宗中是有佛门派系在的。
虽然大多数仙门是和‘师承’密不可分，但也有很多明天宗这种‘拼’出来的大势力，几个不同体系的师承也能凑在一起，互相借力、抱团生存。
这些周舟早就知道了，也没太过恼怒，只是将碧霄姐姐给的玉符放在了袖中，随时准备召唤这位凶神过来‘救弟’。
等这几道流光飞过来的过程中，周舟和米凯尔在心中闲聊着，金云梭中的几个少女也已经准备好了随行。
周舟问她：“人参果的能量吸纳多少了？”
“主人，能量太过庞大，我需要花费一些时间……而且我感觉，应该可以引动天使之心下一层了。”
天使妹子要进阶了？
周舟笑着点头，并没有多么开心或者振奋。现在不用米凯尔去出生入死，他修行速度已经不慢了，而且战力也十分可观。
“那不如，你现在就闭关吧，来这里只是看看三弟的母亲，不会有什么危险。”
“主人心中有些不太安宁。”她摇摇头，心中回应着：“等从这里出来后，我再专心吸纳能量。”
他们现在说话都是在商量，不知不觉已经朝着正常的仙侣那样发展……
这是好事，是周舟一直求之不得的。
他笑着点头，外面的那几道流光也已经到了近前，一佛、一道两名天仙向前迎接。
那束着高冠的老者喊道：“不知是哪位道友来我明天宗造访？还请出来一见。”
周舟想往外飞，天蓬却伸手阻拦，天蓬笑了笑，喊：“天河水将天蓬，前来明天宗拜山来了。”
天蓬？那道、佛两名天仙对视一眼，那名道门的天仙喊道：“可是掌管天河百万水军的天蓬元帅？”
“不错，正是我，你们宗主在哪？我有事找她！让她出来见我！”天蓬口气并不怎么客气，拿出了自己当元帅的官威。
如今天庭一天天势大，明天宗的这两名天仙还真不敢多说什么，一人道：“我这就下去禀告宗主。”两道流光朝着山门落下。
金云梭内，周舟有些疑惑，这还是天蓬第一次用官威压人，这也不太符合天蓬的性子。
不等周舟问，天蓬就笑道：“这山里面和尚不少，我是怕他们见了你跟你过不去。咱们刚和佛门打了一架，还是在外面见面比较好。”
“嗯，元帅老哥说的不错。”敖烈也点头道：“原本我还以为佛门教义慈悲为怀，里面都应该是些好人，此时才发现……哼！”
这成见还真不小。
周舟摇头不语，就任由他们两个做主了。
转身，看着角落中还在熟睡的虞姬，这是被他用了法术。
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虞姬。
之前还许诺过，自己无论如何都会救下项羽，如今项羽已经上了英灵册……
心中也是有些羞愧的。
正黯然间，金云梭略微震动，在角落的阴影中多了道人影。
天蓬和敖烈立刻大为警惕，凝神向前，将小米粥和几个甚至还没发现有人到来的女孩拦在了后面。
“是我，”有些沙哑的嗓音传来，周舟眉头略微皱起。
那角落中的人影欠身行礼，而后迈着小碎步走出，罗裙轻摇、凤钗倾斜，面容有些枯槁，那双眼眶多是血丝……
明天宗宗主。
一个金仙，如何把自己搞成了这种模样？周舟眉头皱着，原本还有的兴师问罪之意，转而变成了些许同情。
这是个金仙强者，已得长生，还统领明天宗这个实力还算不错的大仙门……但此时的模样，分明只是一个刚刚丧子的母亲罢了。
周舟喊了声：“伯母……”
“当不得太清弟子如此称呼，”明天宗宗主惨然而笑，“我空有一身法力却对自己儿子不管不顾，不配做他娘亲，也不配做你口中的伯母。”
周舟皱眉道：“可是佛门以玉帝天条禁令为由，不让你出手？”
“并非，”明天宗宗主低头不语。
天蓬和小白龙对视一眼，各自让开，让周舟和米凯尔站到前面来。
芷燕示意小鱼和小澜不要说话，也在旁边警惕着。
周舟看着明天宗宗主，心中觉得她应该有难言的苦衷。就算已经修到了长生，大罗可期，就算演技再好、妆容再完美，那种啊复杂而忧郁的眼神，还有散发而出的悲怆，都是伪装不来的。
“伯母，三弟并非无法归还。”周舟话语一落，心中就有些苦笑。
他怎么又在什么都不确定的情况下给别人希望？
若是希望只是渺茫，岂不是又加深了别人的绝望？
自己还真是……
“真的？”明天宗宗主向前踏出一步，吓的天蓬差点就招出九齿钉耙。
周舟叹道：“是真的，也并非转世，但此事不可对外人言说。若是等他有一日恢复如常，我会带他回来和伯母团聚。”
“多谢你，”明天宗宗主擦擦了眼角，笑起来还是很美的，“我儿能有你这么一个大哥，也是不知道用了多久才修来的福气。”
“客气了，还有一件事，”周舟指了指角落床榻上躺着的虞姬。
若是明天宗宗主此时说一句‘她为何没有陪我儿去死’，那周舟估计就会甩袖走人，从此不再踏入明天宗。
但明天宗宗主却说：“唉，真是苦了虞儿，她为了羽儿放弃了修行，如今又要这般模样……贤侄，我知你太清兜率宫有灵药，我算是承你一次恩情，可否能让她再续修行路？”
“这个，还要看她的意思。”
“唉，”明天宗宗主叹了声，“我已非自由之身，需给佛门卖命五个元会，这些恩情，也只能今后慢慢偿还。”
给佛门卖命？
周舟眉头微微皱着，佛门还有这种本领，能让已得长生者直接给他们当打手？！
随即就有些心寒，明天宗宗主应该不是唯一被佛门绑住当打手之大能吧？
这佛门……
“原本还想把她放在你们明天宗，此时看来，我还是带她离开，托付到更安稳的地方吧。”
“唉，有劳你了。”
明天宗宗主欠身行礼，能让一个长生者如此行礼而不是许以好处或者诺言，也可见明天宗宗主此时的处境。
从玄都打碎了明天宗山门之后到如今的百年中，到底发生了什么？看明天宗宗主这样子，已经完全是受制于佛门……
这是佛门对中土世界的侵蚀吗？
周舟心中感慨莫名。
“如此，我们也就告辞了。”
“还有一事，”明天宗宗主道：“前几日有佛门的长老前来请兵，似乎是要和你过不去，你多小心些。”
周舟点点头，问：“如今小灵山和佛门是什么关系？”
“若是我所知的不差，上次盂兰盆会，多宝道人已经正式拜入了佛门，做了多宝佛。”
“原来如此……”
盂兰盆会？
看来明天宗宗主此时受制于人，问题就是出在上次盂兰盆会上了。
突然发现，自己面对的还是一个佛门的‘中层’，可以问出许多情报。
周舟又问：“佛门为何要和我过不去？”
“这个，我就有些不太清楚了，”明天宗宗主轻轻摇头，苦笑道：“我只是听命而行，如同那傀儡一般，却也无法多知道些什么。”
“那好吧。”
“若说佛门的佛、菩萨之下的那些长老门人弟子，此时大概多和你存有比较之心。”
“哦？”周舟对这个‘比较之心’不是很理解。
明天宗宗主道：“盂兰盆会上，有诸佛门弟子辩论佛法，佛门圣老二弟子金蝉长老独占鳌头。然金蝉长老对你推崇备至，认为佛、道二门，资质、悟性最好的新一代，非你莫属……”
“哈，这家伙倒是看得起我。”
周舟嘴一撇，心道这唐僧又添什么乱。
这次盂兰盆会并不是将金蝉子打落凡尘开始十世轮回的那次，毕竟俗世中少说还有两三千年才能开始西游。
定计西游的那次盂兰盆会，发生在如来佛祖将孙悟空压到五指山下，是佛祖回去开的庆功会……这些时间线周舟已经理清楚了。
明天宗陷入了些许骚乱，因为宗主突然找不到了。
而出现在了金云梭中的明天宗美女宗主、项羽他娘，对周舟嘱咐几句万事小心佛门之后，就施展神通遁去了。
不用周舟多说，天蓬装作怒气冲冲地对外面喊：“你们明天宗好大的架子！本帅还想来你们这讨杯水酒、结个善缘，你们宗主竟然避而不见！哼哼！再会了！”
金云梭有他和小白龙护着，非长生者也无法看到里面的虚实。
天蓬说完，外面的老道和僧人面面相觑，金云梭化作了一团金光，朝着东边飞去了。
“这天庭的天将好无礼！”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没起争端就是好的。”
“宗主去了哪？”
“这，就非我们知晓的了。”
两个天仙目送金云梭穿行万里，这才缓缓落下，只把这当做了一场闹剧。
……
金云梭中。
“大哥，这佛门似乎是在筹谋些什么，不可不防。”
“其实和我们也没太多关系，让他们折腾去吧。”周舟笑了笑，“天塌下来有道门的大能们顶着，我们只管闷头修行就是了。”
天蓬点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什么时候和我去府邸旁边看看？我可是等你这么久了。”
“等把虞姬安顿好了，就去你那喝酒总行了吧？”
周大侠嘴一撇，怎么不知道天蓬老哥这是存心炫耀，肯定是姮娥的玉像做好了。
天蓬问：“那些蛮族的仙奴你要不要用？不用我就让他们再做个玉像。”
“掌管天河有这么多油水？你哪来这么多材料？”
“嗨，这不是……”天蓬一阵挤眉弄眼，“谁家修个府邸，引天河之水的话，不用老哥点头那怎么能行？哈哈哈。”
周舟：把你们天庭官场这一套直接说出来真的没事吗？
哐当一声，拿出了天地正气剑，周舟笑骂道：“我可是巡查使者，说话注意点。”
英俊的天蓬只能给他一记英俊的白眼。
“大哥……”芷燕在旁喊了声，“虞姬她是不是快醒了？还要给她续上法术吗？”
周舟想了想，总归是要面对这茬，从矮桌旁站起来，走向了那处床榻。
随处可见气象万千，云雾飘渺。
从俗世回到修道者的广翱世界，心胸都是豁然开朗。
明天宗的山门在偏西的方向，靠近西牛贺州，金云梭此时飞的迅疾，不过半日就靠近了明天宗的山门。
他们来的‘偷偷摸摸’，明天宗也不知道音讯，或许能有修为高深、精通推算者，也不会刻意去推算周舟的下落。
远远看去，这明天宗怎么了？
周大侠用灵识查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大哥，那荒山莫非就是明天宗？”
“仙门倾轧吗？”天蓬提着酒壶站在了两兄弟旁边，米凯尔也静静地站在后面，随时准备投身战斗。
周舟所看到的，自然是明天宗被师父玄都百年前毁掉的明天宗山门。
当时玄都祭出玄黄尺，破了那群佛门修道者的大阵，又是一尺子下去，打碎了明天宗诸峰以作惩戒，但并未伤明天宗非佛门的门人弟子，也没动他们明天宗地下的地脉灵脉。
故而，虽然这里看起来都是一片片废墟，但还是钟秀灵秀，灵气四处飘荡。
有一种……被破坏之后的美感。
明天宗的护山大阵当然是荡然无存的，为了防宵小侵入，明天宗有几位天仙长老随时随刻都在释放气息，新的护山大阵修了百年，也只是刚具雏形。
仙门底蕴，绝非一朝一夕能够积累而成。
周舟看了眼小白龙敖烈，敖烈会意，释放出自身气息。
现在，小白龙已经很有当小弟的觉悟了，大哥一言一行都有了些许配合的默契。
天仙的气息一出，尤其小白龙的气机颇多锐利、锋芒之意，有一股天地可敢争锋的豪气，立刻惊动了明天宗的宗门。
米凯尔小手对着金云梭拍了下，一直凭借米凯尔的能力隐藏在空气中的金云梭显露出了踪影，缓缓停在了明天宗的宗门几百里外。
一般来仙门拜访，相隔千里乃是规矩。
但这片区域，方圆万里中就有数十座仙门，而临近明天宗的就有三家规模稍大的仙门。
这若是停的不准确，说不定会让其他仙门误会；天仙在洪荒已经算是高手的级别，对方仙门肯定出来人迎接……那就很尴尬了。
且看明天宗那勉强能看出是主峰的主峰大殿中，有五道流光飞天而起。
周舟目光扫过，眉头微微皱起来。
这五道流光中有一名身穿华贵袈裟的中年和尚，由此也可知明天宗中是有佛门派系在的。
虽然大多数仙门是和‘师承’密不可分，但也有很多明天宗这种‘拼’出来的大势力，几个不同体系的师承也能凑在一起，互相借力、抱团生存。
这些周舟早就知道了，也没太过恼怒，只是将碧霄姐姐给的玉符放在了袖中，随时准备召唤这位凶神过来‘救弟’。
等这几道流光飞过来的过程中，周舟和米凯尔在心中闲聊着，金云梭中的几个少女也已经准备好了随行。
周舟问她：“人参果的能量吸纳多少了？”
“主人，能量太过庞大，我需要花费一些时间……而且我感觉，应该可以引动天使之心下一层了。”
天使妹子要进阶了？
周舟笑着点头，并没有多么开心或者振奋。现在不用米凯尔去出生入死，他修行速度已经不慢了，而且战力也十分可观。
“那不如，你现在就闭关吧，来这里只是看看三弟的母亲，不会有什么危险。”
“主人心中有些不太安宁。”她摇摇头，心中回应着：“等从这里出来后，我再专心吸纳能量。”
他们现在说话都是在商量，不知不觉已经朝着正常的仙侣那样发展……
这是好事，是周舟一直求之不得的。
他笑着点头，外面的那几道流光也已经到了近前，一佛、一道两名天仙向前迎接。
那束着高冠的老者喊道：“不知是哪位道友来我明天宗造访？还请出来一见。”
周舟想往外飞，天蓬却伸手阻拦，天蓬笑了笑，喊：“天河水将天蓬，前来明天宗拜山来了。”
天蓬？那道、佛两名天仙对视一眼，那名道门的天仙喊道：“可是掌管天河百万水军的天蓬元帅？”
“不错，正是我，你们宗主在哪？我有事找她！让她出来见我！”天蓬口气并不怎么客气，拿出了自己当元帅的官威。
如今天庭一天天势大，明天宗的这两名天仙还真不敢多说什么，一人道：“我这就下去禀告宗主。”两道流光朝着山门落下。
金云梭内，周舟有些疑惑，这还是天蓬第一次用官威压人，这也不太符合天蓬的性子。
不等周舟问，天蓬就笑道：“这山里面和尚不少，我是怕他们见了你跟你过不去。咱们刚和佛门打了一架，还是在外面见面比较好。”
“嗯，元帅老哥说的不错。”敖烈也点头道：“原本我还以为佛门教义慈悲为怀，里面都应该是些好人，此时才发现……哼！”
这成见还真不小。
周舟摇头不语，就任由他们两个做主了。
转身，看着角落中还在熟睡的虞姬，这是被他用了法术。
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虞姬。
之前还许诺过，自己无论如何都会救下项羽，如今项羽已经上了英灵册……
心中也是有些羞愧的。
正黯然间，金云梭略微震动，在角落的阴影中多了道人影。
天蓬和敖烈立刻大为警惕，凝神向前，将小米粥和几个甚至还没发现有人到来的女孩拦在了后面。
“是我，”有些沙哑的嗓音传来，周舟眉头略微皱起。
那角落中的人影欠身行礼，而后迈着小碎步走出，罗裙轻摇、凤钗倾斜，面容有些枯槁，那双眼眶多是血丝……
明天宗宗主。
一个金仙，如何把自己搞成了这种模样？周舟眉头皱着，原本还有的兴师问罪之意，转而变成了些许同情。
这是个金仙强者，已得长生，还统领明天宗这个实力还算不错的大仙门……但此时的模样，分明只是一个刚刚丧子的母亲罢了。
周舟喊了声：“伯母……”
“当不得太清弟子如此称呼，”明天宗宗主惨然而笑，“我空有一身法力却对自己儿子不管不顾，不配做他娘亲，也不配做你口中的伯母。”
周舟皱眉道：“可是佛门以玉帝天条禁令为由，不让你出手？”
“并非，”明天宗宗主低头不语。
天蓬和小白龙对视一眼，各自让开，让周舟和米凯尔站到前面来。
芷燕示意小鱼和小澜不要说话，也在旁边警惕着。
周舟看着明天宗宗主，心中觉得她应该有难言的苦衷。就算已经修到了长生，大罗可期，就算演技再好、妆容再完美，那种啊复杂而忧郁的眼神，还有散发而出的悲怆，都是伪装不来的。
“伯母，三弟并非无法归还。”周舟话语一落，心中就有些苦笑。
他怎么又在什么都不确定的情况下给别人希望？
若是希望只是渺茫，岂不是又加深了别人的绝望？
自己还真是……
“真的？”明天宗宗主向前踏出一步，吓的天蓬差点就招出九齿钉耙。
周舟叹道：“是真的，也并非转世，但此事不可对外人言说。若是等他有一日恢复如常，我会带他回来和伯母团聚。”
“多谢你，”明天宗宗主擦擦了眼角，笑起来还是很美的，“我儿能有你这么一个大哥，也是不知道用了多久才修来的福气。”
“客气了，还有一件事，”周舟指了指角落床榻上躺着的虞姬。
若是明天宗宗主此时说一句‘她为何没有陪我儿去死’，那周舟估计就会甩袖走人，从此不再踏入明天宗。
但明天宗宗主却说：“唉，真是苦了虞儿，她为了羽儿放弃了修行，如今又要这般模样……贤侄，我知你太清兜率宫有灵药，我算是承你一次恩情，可否能让她再续修行路？”
“这个，还要看她的意思。”
“唉，”明天宗宗主叹了声，“我已非自由之身，需给佛门卖命五个元会，这些恩情，也只能今后慢慢偿还。”
给佛门卖命？
周舟眉头微微皱着，佛门还有这种本领，能让已得长生者直接给他们当打手？！
随即就有些心寒，明天宗宗主应该不是唯一被佛门绑住当打手之大能吧？
这佛门……
“原本还想把她放在你们明天宗，此时看来，我还是带她离开，托付到更安稳的地方吧。”
“唉，有劳你了。”
明天宗宗主欠身行礼，能让一个长生者如此行礼而不是许以好处或者诺言，也可见明天宗宗主此时的处境。
从玄都打碎了明天宗山门之后到如今的百年中，到底发生了什么？看明天宗宗主这样子，已经完全是受制于佛门……
这是佛门对中土世界的侵蚀吗？
周舟心中感慨莫名。
“如此，我们也就告辞了。”
“还有一事，”明天宗宗主道：“前几日有佛门的长老前来请兵，似乎是要和你过不去，你多小心些。”
周舟点点头，问：“如今小灵山和佛门是什么关系？”
“若是我所知的不差，上次盂兰盆会，多宝道人已经正式拜入了佛门，做了多宝佛。”
“原来如此……”
盂兰盆会？
看来明天宗宗主此时受制于人，问题就是出在上次盂兰盆会上了。
突然发现，自己面对的还是一个佛门的‘中层’，可以问出许多情报。
周舟又问：“佛门为何要和我过不去？”
“这个，我就有些不太清楚了，”明天宗宗主轻轻摇头，苦笑道：“我只是听命而行，如同那傀儡一般，却也无法多知道些什么。”
“那好吧。”
“若说佛门的佛、菩萨之下的那些长老门人弟子，此时大概多和你存有比较之心。”
“哦？”周舟对这个‘比较之心’不是很理解。
明天宗宗主道：“盂兰盆会上，有诸佛门弟子辩论佛法，佛门圣老二弟子金蝉长老独占鳌头。然金蝉长老对你推崇备至，认为佛、道二门，资质、悟性最好的新一代，非你莫属……”
“哈，这家伙倒是看得起我。”
周舟嘴一撇，心道这唐僧又添什么乱。
这次盂兰盆会并不是将金蝉子打落凡尘开始十世轮回的那次，毕竟俗世中少说还有两三千年才能开始西游。
定计西游的那次盂兰盆会，发生在如来佛祖将孙悟空压到五指山下，是佛祖回去开的庆功会……这些时间线周舟已经理清楚了。
明天宗陷入了些许骚乱，因为宗主突然找不到了。
而出现在了金云梭中的明天宗美女宗主、项羽他娘，对周舟嘱咐几句万事小心佛门之后，就施展神通遁去了。
不用周舟多说，天蓬装作怒气冲冲地对外面喊：“你们明天宗好大的架子！本帅还想来你们这讨杯水酒、结个善缘，你们宗主竟然避而不见！哼哼！再会了！”
金云梭有他和小白龙护着，非长生者也无法看到里面的虚实。
天蓬说完，外面的老道和僧人面面相觑，金云梭化作了一团金光，朝着东边飞去了。
“这天庭的天将好无礼！”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没起争端就是好的。”
“宗主去了哪？”
“这，就非我们知晓的了。”
两个天仙目送金云梭穿行万里，这才缓缓落下，只把这当做了一场闹剧。
……
金云梭中。
“大哥，这佛门似乎是在筹谋些什么，不可不防。”
“其实和我们也没太多关系，让他们折腾去吧。”周舟笑了笑，“天塌下来有道门的大能们顶着，我们只管闷头修行就是了。”
天蓬点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什么时候和我去府邸旁边看看？我可是等你这么久了。”
“等把虞姬安顿好了，就去你那喝酒总行了吧？”
周大侠嘴一撇，怎么不知道天蓬老哥这是存心炫耀，肯定是姮娥的玉像做好了。
天蓬问：“那些蛮族的仙奴你要不要用？不用我就让他们再做个玉像。”
“掌管天河有这么多油水？你哪来这么多材料？”
“嗨，这不是……”天蓬一阵挤眉弄眼，“谁家修个府邸，引天河之水的话，不用老哥点头那怎么能行？哈哈哈。”
周舟：把你们天庭官场这一套直接说出来真的没事吗？
哐当一声，拿出了天地正气剑，周舟笑骂道：“我可是巡查使者，说话注意点。”
英俊的天蓬只能给他一记英俊的白眼。
“大哥……”芷燕在旁喊了声，“虞姬她是不是快醒了？还要给她续上法术吗？”
周舟想了想，总归是要面对这茬，从矮桌旁站起来，走向了那处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