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书小说网 > 万里大宋 > 第141章 家人团聚

第141章 家人团聚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临渊行沧元图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日出日落,花谢花开,青草枯黄了,又被春风吹绿,而那长江之水,也是日复一日地留着不停。

    已是崇宁四年的夏天,整个大宋在这几年之中,发生了很多事情。

    崇宁元年正月,太原诸郡地震,四月,上皇太后崩,崇宁二年二月,安化有寇,平之,十二月,有蝗灾临于西京,崇宁三年二月,又有冰雹临天下,四海皆苦,崇宁四年春,大雪于河北诸地,连绵不绝,竟让路途皆是饿殍。

    而这些动荡都比不上大宋朝廷内部的动荡,在这几年之中,竟然发生了极多的事情。

    最根本的就是蔡京返朝,朝廷开始改变起来,而朝政也不由自主地倾斜起来,蔡京刚一返朝,原来的相公韩忠彦便被罢职,只留了一个空衔。

    而蔡京经三个月,便升至相位,与曾布共同执政。

    刚开始的时候,曾布是极力向着皇帝举荐蔡京,因为韩忠彦太过保守,而且又和曾布政见相悖,他便想着联合蔡京之手来打压韩忠彦,以及那朝廷之中的顽固一派,而后果然蔡京受到重用,两人倒也是很和睦,而皇帝也很是高兴,开始准备他的崇宁之梦了。

    可是没过多久,这两个相公就开始有了裂隙,然后逐渐不合起来,以至于朝堂上时有争论,不过皇帝显然更偏向于蔡京,到了后来,曾布因为帮女婿调任之事,而被蔡京抓住了把柄,直接上奏皇帝,而皇帝也觉得曾布有些老糊涂了,便答应了曾布的辞相位之求,让他挂闲职享清福了。

    而后就是前吏部尚书赵挺之,他在蔡京得相的时候,也被升为尚书右丞,后又累至相位,本来一向和蔡京曲迎的他也逐渐有些不满起来,不过并未扯破脸,毕竟此时的蔡京已经是炙手可热的地位了。

    蔡京上台的事情,就是重修新法,整改新制,又设讲义司,总揽宗室、冗官、国用、商旅、盐泽、赋调、尹牧等各种政事,随即便开始打压旧党,刚开始还只是把文彦博诸人免了爵位,可是后来他又觉得这样无威慑之力,于是大力向皇帝进言,说昔年哲宗皇帝皆是因为这些人才不得志,如果不重惩旧党,就不能得天下之心。

    皇帝本就对司马光诸人没有什么好感,此时自然也是答应,于是蔡京便撰写奸党名单,刚开始还只是数十人,后来逐渐完善,尽是数百人。

    他把这奸党名单令人发布,让世人大为惊讶,都是不明白司马光、文彦博、苏轼诸人为何成了奸臣,而后又立长八丈的奸党石碑,于汴京之中,算是羞辱以前的旧党,并且开始大肆收缴司马光主人的呃文章、书籍,全部销毁,除了司马光的《资治通鉴》因有神宗皇帝笔迹而得以保存,余者皆毁。

    旧党之中,还有一些人并未过世,而这些人都被蔡京诸人降职流放,又命这些人的子女们不得进京,不得科举,让天下人尽寒心。

    肃清旧党之后,蔡京开始进一步扩大自己的权利,在这几年之内,打压了许多人,而且在朝廷之内,也是遍布手脚,每进一言,台谏数官并群附之。

    此时的大宋开始重新实施以前的王荆公诸法了,从科举到桑田、茶马、保甲,都已经重新恢复起来,蔡京特意给皇帝规划一个完整的体系,让还有些年轻的皇帝深以为然,以为若想行变化事,无蔡京则不可,于是让他更加的大权在握。

    而皇帝却有些懒惰起来,且有骄奢之心,崇宁二年的时候,他便从江南一代索要一些奇石异木,又开始修建宫殿,而崇宁四年的时候,终于在苏州设立应奉局,开始收花石之物,并用车船送往汴京,这便是“花石纲”。

    江南一代,多奇花异石,然而恶吏常常欺民,有苏州人朱勔,因谄媚蔡京,而得以于苏州应奉局,开始取江南珍宝、秀木奇花以大船而装,每年敬献至汴京,江南一代,多是苦不堪言,民心扰动,然而朱勔却变本加厉,依旧如故。

    不过江南虽苦,在杭州的昌化县就不一样了,这几年之内,王贤既整顿好历史,便开始行改变之事,大力扶持农事,稳固根本,又借助黄仁等诸商人,开始发展商业之事,他每逢事务,必会亲临,百姓们无不赞叹,皆言善。

    而最让人称赞的便是河道,那条河道历经两年动工,终于全部清理完毕,而这条河道的用处也终显现出来,每年春夏灌溉之时,从这里引水极为的方便,也让百姓们少了许多的担忧。

    虽然蔡京几次想把王贤调任,但王贤都推辞了,因为他知道,在这昌化县之中的事情还没有完全进入轨道,自己一走,就会全部毁于一旦。

    而崇宁四年的时候,蔡京着吏部下了公文,直接调王贤于江宁府,任知府,并数言勉励,皇帝也是亲笔题字,让王贤不得不移至那秦淮河边的金陵城。

    他离去之时,百姓们皆是大呦,直送他到了杭州方才罢休,路人见之,莫不感动万分。

    王贤离开昌化县,带的东西不多,但是却把那些人带走了,陆收、李瑞,还有黄宽统领的东厂诸人,全部都带到了江宁府中。

    他既知江宁府,便开始熟悉政事,一时只觉得这事务众多,不能完全躬亲,然而又觉得这些事务极为重要,必要亲自过问,这样直到一两个月之后,方才适应起来。

    而陆收和李瑞,都被王贤安排了一个官职,他们二人毕竟和自己时间长了,知道自己的想法,所以王贤还想用他们做一番事。

    在汴京之中,王德明一家听闻此事以后,便大为欢喜,终于决定举家迁移到江南金陵,而王贤便也觉得极为思念,便写信让他们注意安全,直到夏日之时,他们方到了这江宁府。

    王合看上去已经很老了,发须差不多皆白,但依然极有精神,他当先下马车,便看到王贤已经朝这边走过来,便喊了一声:“贤儿,我们来了。”

    “孩儿向父亲磕头。”王贤终于见到了王合,立马跪倒,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他这并未有丝毫作态,这么多年来一直未能团聚,所以此时直接磕起头来。

    “快起来,快起来。”王合连忙急道:“你一个知府,怎么能在路边跪下,快起来吧。”

    王贤站立起来,有些感触地说道:“父亲,孩儿许久不在你身边,请恕孩儿不孝。”

    “这是哪里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王合颤巍巍地说道:“我们王家这么多年了,一直是个商户,让人白眼,如今出了你这样的大官,我怎么会不高兴!”

    王贤颇为感动,又见到王德明夫妇也走了过来,便叫道:“大哥,大嫂。”

    “王贤,没想到这几年之后,你倒是变了不少。”王德明呵呵一笑地说道:“当年你离京的时候,才这么点个字,转眼之间,怕是比我都高起来。”

    “大哥说笑了。”王贤突然之间觉得温馨起来,这些家常话排解了他许久的孤单,让他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他们说了好一会的话,而王贤这才有些奇怪地问道:“大哥,语嫣呢?”

    “呃,语嫣那个丫头,怎么还没出来。”王德明有些奇怪,便对妻子说道:“她就在那车上,你过去叫她过来。”

    不一会儿便听到一个声音道:“我知道了,这就下来。”

    随后一个清秀的女子便走了下来,她看起来有些瘦削,但面容极为好看,那明亮的眼睛让王贤一愣,破口而出道:“止兵,怎么是你?”

    “怎么了?”又是一个声音传出,随即便从车上走下另外一个女子,笑呵呵地说道:“咦,好久不见,没想到王贤你长高了不少。”

    “真是没大没小!”王德明瞪了她一眼,便道:“见到小叔,还不过来问声好。”

    王贤一笑,连忙说道:“不用了,对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千里迢迢赶过来,也是累了,朱强,快着人送我父亲、大哥回府!”

    朱强是王贤特意带过来的,一直算是贴身侍卫,此时闻言连忙过来带着王合诸人一同前行,而王合却一直问个不停,让朱强都回答不上来了。

    王贤呵呵一笑,走在后面,然后又命人安顿好马车的车夫们,这才向着周兵说道:“止兵,数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周兵轻轻一笑道:“暂且无恙,臣贝多礼了。”

    “这江南的几年之中,可算太平吧。”语嫣轻轻地看了看周围,又上下打量了一下王贤,笑道:“看样子没受什么罪。”

    王贤无奈一笑,随即便听到一个脚步声,他回头一望,却越来是一个很小的少年走了过来,这少年面容有些熟悉,但就是想不清在哪里见过了,他不由有些奇怪,方想问话,却听到周兵道:“小宪,你怎么才下来?”

    那个少年却并未回话,只是打了一个手势,然后又朝着王贤笑了笑,轻拜了一下。

    王贤猛然之间想了起来,这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就是周兵的弟弟,昔日的小男孩,如今变化甚大,让他有些认不出了,他连忙笑道:“却原来是小宪,我还以为是哪家小公子,竟有如此俊秀,这几年时间,便已经长大,你是和你姐姐一起来的吧?”

    那个少年点了点头,然后又做了一个手势,让王贤有些不明白起来。

    “他说他和姐姐从来都不分开的。”语嫣呵呵一笑,随即便道:“别说什么了,我们去这江宁知府的府上去敲一敲吧,看看有什么奇珍异宝,随便拿上一点。”

    她这话让王贤诸人都是笑了起来,一时诸人便慢慢地向着王贤的府中走去。

    王贤并没有住在江宁府的后院之中,而是选了一个大宅子,这个院子是昔年王安石的故居,名曰半山园,此时已经荒废多时了,因王贤觉得自己生于此地,便花重金买了下来,然后整理齐备,住了进来,又把此地改为“碧空居”,并请了有名的书家题写,挂在上面,极有气势。

    诸人走进来以后,发现院子之中,层次分明,而且极为干净,这个院子分前后,前院精致,后院素雅,颇有江南别致。

    王贤回到府中,便差人准备好房间和各种东西,一时之间,倒也是忙乱的很。

    到了傍晚,他便差人摆好了酒宴,就在院子当中,给王合诸人接风洗尘了。

    因为许久不见,诸人都是极为感触,一时喝了不少的酒,王合和王德明诸人都是醉醺醺的,而王贤虽然没有醉倒,也是昏沉沉的,他着下人们把王合和王德明扶去休息,便又坐在亭子之中,昏沉沉地靠在柱子边。

    今天他确实分外高兴,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见到家人了,这种喜悦让他不自觉地多喝了一些,但虽然有些醉意,却依旧地笑着。

    夏日的哇声一片,又有数万星辰,点缀夜空。

    “醉了吗?”语嫣不知何时走到这个亭子之中,也是坐在旁边的石凳之上,笑呵呵地说道:“谁叫你喝了那么多酒?把爹爹和爷爷都灌醉了,你自己也好不了哪去吧。”

    “谁说我醉了?”王贤突然笑了起来:“我没醉。”

    “好好,你没醉。”语嫣摇了摇头,然后便道:“这几年你在江南怎么样?一切都还顺利吧。”

    “嗯,还好。”王贤摸了摸头,然后慢慢说道:“虽然期间出了一些事情,但是这几年之中,我收获了不少东西,也开始明白,做事情不是想事情那么的简单。”

    “你倒是很有感触。”语嫣轻轻一笑,随即也是叹道:“我也一样,都说事情有难有易,我做的事情,明明想来很容易,却没想到这么难。”

    王贤一愣,随即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道:“对了,你不是要做发动机吗?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正在进行之中。”语嫣轻声说道:“这其中的工艺太过繁杂,这些年以来,我一直在想着该如何解决材料问题,但是没有钢铁,很难保证内燃机的运转。”

    “嗯,钢铁,好像是朝廷统一管辖的。”王贤点了点头,又突然道:“那你这些年岂不是白忙活了?”

    “谁说白忙活。”语嫣一愣,随即有些得意地说道:“我们解决了燃料问题,而且试验了不少次,也模拟了很多步骤,只有有钢铁淬炼,这个发动机就肯定能完成了。”

    王贤微微一愣道:“燃料?是什么?”

    “是煤,不过不是普通的煤。”语嫣沉吟道:“我们仔细地试验了,现在大宋所用的煤纯度太低,无效的杂质太多,所以我就想了办法,提高纯度,结果发现这个做燃料极为实用,就像以前的用煤的那些火车一般,是在没有石油的情况下的最好燃料。”

    王贤想了想,才点点头,随即就打了个哈欠,含糊说道:“你放心吧,以后我会给你提供方便,好让你继续研究下去的。”

    语嫣有些迟疑地说道:“王贤,我想和你说些事情,希望你不要生气。”

    “嗯。”王贤困意猛然袭来,又是哈欠一声道:“说吧。”

    “其实周兵就是我的助手。”语嫣慢慢说道:“在很久以前我们就认识了,我教给她很多东西,这次过来,也是我带着她来的,你不会生气吧。”

    “嗯。”王贤脑子昏沉沉的,但还是有些奇怪地问道:“我为什么会生气?”

    “真的不生气?”倒是语嫣有些奇怪了,原以为王贤会很生气的,没想到却是这样,她不由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道:“不会是你喝醉了吧?”

    “我没醉。”王贤捂了捂头道:“嗯,你和她是熟识,这很好啊。”

    “对了,还有一件事。”语嫣看了一下王贤,然后轻声说道:“李清照她回到家以后,她爹爹便要让她嫁给那个赵明诚,但是李清照执意不肯,还想进道观出家。”

    “什么!”王贤猛然间清醒过来,高声道:“你说什么?她……她出家了?”

    “没有没有。”语嫣见到他猛然说话,不由连忙解释道:“她只是以出家相逼,李夫人自然是哭着求情,所以这个婚事被拖了下来,只是后来又出了事。”

    “出了什么事?”王贤心中稍定,随即又有些提心。

    语嫣有些叹气地说道:“还能是什么事,自然就是那个蔡京上台了,和那个赵挺之一起打压旧党,而那李大人和苏轼有些渊源,一向以苏轼的门生自称,所以他们自然就打压到李家的头上了,李大人自然被罢官,而且被划在元祐党的名册里,因为党人不能在京,所以他们一家已经归乡了。”

    王贤拍了拍头,然后喃喃道:“没事就好。”

    “李清照也随着其父回到济南府明水县了。”语嫣轻声道:“她临行之前和我说了好些话,我知道她放心不下,便对她说,如果见到你以后,自然会转告她的一切。”

    “她可曾说些什么?”王贤一愣,然后便迟疑地说道:“可曾留下什么话来?”

    语嫣摇了摇头道:“她并没有什么要转告你的话。”

    王贤颇为失落,“哦”了一声,又靠在这柱子边。

    “我知你的心情,但你应该知道她的心情。”语嫣微微摇头道:“我早就说过,你们两个人时间久了,定然会生出感情来,只不过她是一个女儿家,你又不是一个洒脱之人,两人自然会有大磨难,除非你肯改变自己,也不再当这什么官了,去济南找她。”

    王贤仰起头,然后道:“我会去的,但不是现在。”

    “你总是如此说。”语嫣叹道:“把希望寄托到明天,又如何能够实现?”

    王贤突然高声道:“你不明白!”

    “我当然明白。”语嫣哼了一声说道。

    “你明白什么!你明白什么!”王贤突然之间大声嚷了起来,随即道:“我这些年孤单地在江南小县,沉郁之极,为的是什么?我难道不想快乐起来吗?我难道脑子进水了吗!”

    “是我脑子进水了。”他突然低声说道:“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所坚持的,能不能有什么希望,但我却不敢放弃,也不想放弃,我真是一头猪!”

    “你……”语嫣本想说话,却软下嘴巴道:“好了,我知道,你定然有自己的原因,这天底下的事情,哪能尽如人意,只盼望有那海阔天空的一天。”

    她站起身来,向外面走出去,边走边道:“早点睡吧。”

    王贤无力地靠在柱子旁,然后仰起头来,看那漫天星辰,心中顿时烦躁起来。

    这些年来,自己到底是在坚持什么?或许从那十来岁的时候,自己就不应该到大宋来,也不应该去学那些圣贤之书,也不应该以为凭着自己就可以把挽救金兵南下、大宋覆灭的结局,而自己一直想着先读书、再入仕,随即由文入武,改变弱兵的局面,如今想来,自己又有没有那样的把握,那样的能力?

    而自己所坚持的又会不会有什么效果?

    那天他收到答图的信以后,突然之间有种冲动,想回到那一片绿的大大草原上,再见正等着自己的答图,并肩骑着马儿,在草原上不断的奔跑,放下所有的事情,不在过问,也不再去想!

    可是他却只能想想罢了,当他把那信折叠起来,放进书房之中,心中只是喃喃而言:“对不起。”

    头越来越痛起来,他突然狠狠地骂了一句:“操他妈的!”

    “你没事吧。”又是一个声音传了过来,清脆无比。

    王贤本想站起来,这时又歪歪扭扭的坐了下来,喃喃说道:“是止兵啊,你还没去睡吗?”

    “没有,我过来看看你。”周兵迟疑地说道:“臣贝,你不会怪我吧?这些年来,我都一直瞒着你。”

    “嗯,瞒我什么?”王贤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

    周兵叹道:“便是我的身份,其实我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便带着弟弟来到汴京,本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乞丐,却遇到了语嫣姑娘,她教会我很多东西,也让我明白了很多道理,而且不停地帮助我,只是后来她想到组建兄弟会,我虽然不太明白她的想法,但也决定如此,而我就女扮男装地去找人,结果终于遇到了一个书生,便是秦该,他本就对天下不满,却苦于找不到症结所在,听到我所说的,便深表赞同,然后我们慢慢的发展,终于有了七八个成员,而我也开始负责联络之事了。”

    王贤摸了摸头,他毫无力气,此时只是“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你会生气吗?”周兵迟疑了一下说道:“语嫣姑娘在这几年之中,一直在教我一些新的东西,我虽然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学来的,但是明白,那些一定是正确的,而且语嫣姑娘也有很大的想法,她想造出一种东西,可以不用劳力,就收割那田地里的稻谷,也可以不用走路或是骑马,便可以让车子自己跑动,我本以为这是荒唐无比,可是到现在才明白,这是真的。”

    “嗯。”王贤靠在柱子上面,歪着头。

    “这的确是真的,我明白了好多东西,知道了世间万物并不是像我们想象中的那样。”周兵突然高兴起来,低语道:“原来我们所看到的,只是一个外表,而这个世界中,有一种奇妙的结合,就像那强弱的相互作用力、电磁力和那万有引力,这之间……”

    “呼……呼……”周兵正说的兴起,却听到微微的呼噜声,她不由地停止说话,然后又忽地笑了起来,摇了摇头,也走开了。

    整个亭子之中又安静起来,蛙声偶尔响起,夜色让一切安睡起来,那漫天星辰此时也是眨了眨眼睛,偷望着亭中的少年。

    清风不扰人,只恐夜不深,连那风儿也伴着这夜色沉眠了。

    …………

    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一起看文学网()历史军事频道(ss..com),更多精彩内容等着你!

    …………

    这些日子,基本上都很清闲,王贤也只是处理一些较为紧急的公务,而后便归家,和王合诸人说一些这几年之事。

    王合和王德明听到王贤细说在昌化县的事情,不由有些感慨万千,才知道原来为官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为好官更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大哥,我想问你一件事情。”王贤有一天突然找到王德明,然后有些忐忑地说道:“你还记得几年前在汴京给我寄得家书吗?”

    “嗯,还记得。”王德明有些奇怪地说道:“怎么了?”

    王贤沉吟了一下,然后慢声说道:“那日有一封书简也是一同从驿站送过来的,而这份书简极为简陋,却是我在草原时候的一位故交所写,不知道为何能传过来。”

    “哦,你不说我还忘了。”王德明忽地一笑道:“恐怕不是你的故交,而是你的红颜知己吧。”

    王贤被说破,不由面色有些微红,随即有些奇怪地说道:“大哥,这信是你传给我的吧,是怎么传过来的?”

    “这只是一张纸,但是却历经万难啊。”王德明有些叹气地说道:“据说这封书简是一个草原的女孩写给她的情人,而她的情人在遥远的万里,所以就通过一个草原的商人带过来,但是那草原商人都是只到那契丹国的境内贩卖东西,所以那商人把信交给了友人,希望友人能够带出去。”

    “然后这封书简就历经数人手中,只到霸州,进入大宋的境内以后,我才听到一些老伙计说起此事,当时并不在意,可是当我听到王贤以后,我才忽然想起,你之前也是来过这里的,或许那个女孩的情人就是你,所以便把这封书简要了过来,然后让驿站送给你了。”

    王贤听完这个,才明白原来这封书信竟然历经如此波折,才是辗转到了自己的手中,他不由有些默然,过了良久才道:“多谢大哥。”

    “王贤,那个女孩和你是怎么认识的?”王德明见他沉默起来,便呵呵一笑道:“你既然不想说,那大哥也不在问了。”

    王贤点了点头,叹气道:“可惜我和她相隔万里,不能一见了。”

    “其实你和那个草原姑娘是不可能一起的。”王德明摇了摇头,慢慢说道:“我大宋有律,外族女子很难和你在一起,而且父亲若是知道此事,也定然会反对的,所以,这个女孩你只能留在心底,莫要再有何思念之情了。”

    王贤沉默了一会,然后道:“我知道了,大哥。”

    “嗯。”王德明微微一笑,然后站起身来说道:“刚来这金陵城没多久,我就想着生意的法子了,这江南一代,还真的极为活络,不过因没有榷场之利,若要行商,还正需要多跑跑。”

    王贤点了点头道:“江南不必北方,这里水路畅通,运输极为方便,所以各种东西都可买卖,而得利的途径也是极多,大哥如果想要行商,可以从茶和丝布开始做起。”

    王德明迟疑地说道:“我听说江南丝布是不缺的,而且茶也不少,这样贩卖,可得利吗?”

    “这是自然,江南小户人家,都可织布,而寻常村落,都有桑农之家,所以丝布的确不缺。”王贤慢慢分析地说道:“但是正因为不缺丝布,所以这东西才极为便宜,加上水路畅通,而那川蜀之地,却是盛产茶马,只是旱田许多,无多少布农,只要把丝布运到蜀地,再从蜀地运些茶叶回来,江南人极为好茶,这样便可两头得利。”

    王德明微微心动,但还是有些奇怪地说道:“那为何没有别的商人如此做呢?”

    “因为路的问题。”王贤迟疑了一下,然后慢慢说道:“其实入川之路不多,而且皆是山路,所以一般商贾不会进去,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川蜀临近夏国和青唐,所以入境极为困难,出了官府通令,基本上是不能进去的,就连他们的世人科考,都是在蜀地举行,便是因为此故。”

    王德明有些失望地说道:“原来如此,那便不可行了。”

    “不是,别人或许不可,但大哥你还是可以的。”王贤微微一笑,随即沉吟道:“我可以以特许之命让你有官府的印信,这样你就可以自由出入川蜀之地了。”

    王德明一喜道:“如此以来,那此事并可以行通得利了?嗯,让我想一想,这从川蜀之道虽然遥远,但是只要处理得到,三月便足矣,一来一回只需要半年,而若是备齐货物,那得利或是数倍。”

    “大哥,有句话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王贤有些迟疑地说道:“别的商贾都是极力掩饰自己的身份,生怕别人瞧不起,而只要有别的出路,则不在为商,但大哥你……”

    “我为商贾,并不只是为了生计。”王德明闻言本是一愕,随即才慢慢说道:“其实我少年时,父亲让我多读圣贤书,然后考上个功名,我不才,考了两次都是不中,便有些心灰意冷起来,然后就开始行起商来,父亲很是气愤,每次见面都大骂不停,可是我却依旧如故。”

    “而在行商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我极为适合这个行当,每当盘算得利之时,心中便极为快乐,所以我并不怕别人说我是一届商贾,也并不想不再行商。”

    王贤闻言呵呵一笑道:“其实世人本就带着有色眼光看那商贾,总以为商贾之人乃是低人一等,事实上,皆是胡言,商贾所行之事,不过是买卖二字,有人需,有人余,余者自然想卖掉,而需者自然是想买来,这中间的人便是商人,而商人得利也就是这中间的差价而已,圣人也没有觉得这是一件可耻的事情,孔门七十二学士之中的子贡不就是一届商贾吗?”

    “说得好,说得好!”王德明大喜过望地说道:“不愧为我二弟,的确,这话应该让父亲好好听听,让他知道,行商之事也不会丢人。”

    王贤呵呵一笑地说道:“那我现在便把这话说给父亲听听,就说是大哥之言如何?”

    “那可不行!”王德明连忙说道:“父亲要是知道,估计又要骂上半天了。”

    王贤轻声一笑,又和王德明说了好一会,这才走了出去,又到了前院的亭子之中坐下。

    这段时间,语嫣和周兵诸人因为新到江南,所以都去看风景了,金陵极大,他们也乐得逛游,所以院子里还是很安静的。

    而他此时坐在亭子之中,心中却想起了那天晚上语嫣和周兵的话,有些微微叹气。

    他早就想到,周兵的想法应该来自于语嫣,而那个兄弟会也应该是由语嫣组建的,所以虽然听到他们说起,但并不是十分的惊讶。

    只是周兵就有些让他惊讶起来,这个女子本来是十分神秘的,现在揭开了她的身份,却让王贤觉得她更为神秘了,她现在又十分痴迷起科学起来,像一个求知狂,就连语嫣也时有抱怨。

    而李清照如今已经回到济南了,这几年之中她恐怕很是受苦了,而自己所亏欠她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偿还。

    他正在沉思,却听到朱强说道:“大人,外面来了两个人,说是你的故友,说要见你。”

    “哦,故友?”王贤有些莫名其妙地说道:“有没有问是谁?”

    朱强道:“小的去问了,可是那两个人就是不说名字,还说大人你一见便知,小的无奈,就只好进来向大人你禀报了。”

    王贤心中一奇,便道:“那我出去看看,到底是谁。”

    他抬步便出,走到门口,然后有些失笑地说道:“我当是谁,却原来是秦兄和山论,快快进来。”

    这外面的是两个年轻人,此时皆是呵呵一笑地说道:“我们两人初下江南,便听到臣贝你已经在这江宁府为官了,所以专程过来看看,却没想一出来,竟然是一个青年了,这岁月可真是快啊。”

    这两个人就是秦该和齐偍,他们二人的变化不是很大,此时随着王贤走进院中,又听到王贤笑呵呵地说道:“数年不见,你们连我都有些不识了,难道是我老了吗?”

    “并非你老了,而是我们的眼睛老了。”秦该呵呵说笑一句,又转过头来看这院子,赞叹道:“这院子极为博雅,靠山而立,确是名园。”

    “这是昔年王荆公在金陵所居。”王贤笑道:“不过年岁已久,都已失修,我来到金陵之后,便觉得这块园子很不错,所以就花钱购置,然后着人修了一下,如今住进来,还是极为不错。”

    齐偍叹道:“原来是王荆公之所,难怪让人有沧桑之感。”

    王贤呵呵一笑,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道:“对了,老五呢,还有刘承柱,他们二人为何没有过来?”

    “他们二人结伴去了福建。”秦该微微一笑地说道:“据说那边民心不稳,所以他们两人过去看看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