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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回:山茶&玉树临风,扯高气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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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界·南山·比翼国】

    三人已经越过比翼国的边关,一路直行来至都城长乐。比翼国乃是上古仙族,千年来所积攒的势力与尊严不可小觑。踏上比翼的国土,便能发现整座国度都洋溢着欣欣向荣的气息——和结匈国的杂乱贫瘠全然不同。

    此时,江瑶、碧螺和小乔正围坐在都城长乐内的一家茶庄内,细细品味来自西域的独特茶香。果然,小乔对茶的见解绝不是空穴来风,比翼之国内的茶与其余地方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面对碧螺忽然问道的问题,江瑶答道:“古籍上说,比翼鸟出生的时候便是一目一翼,只有雌雄并飞才能更好的存活下去。”

    “啊?那……那比翼鸟还年幼的时候,也就是在他们与配偶缔结连理之前,都是断手独眼的?”碧螺想象着那场景,惊呼道。

    “你小声点儿,这可是比翼鸟的地盘!”江瑶喝道。碧螺赶忙捂住了嘴巴,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小乔笑道:“哪有这么吓人啊……若是这样,比翼之国都成了一群怪物统治的国度了。”

    “比翼鸟在洪荒伊始也是从属妖界的,与怪物也没啥分别嘛。”江瑶心道。但她终究不敢把这话给说出来。

    就像灏所说的那样,六界看似分明,实则根本没办法互相撇清关系。仙族中绝大多数都曾是妖类,经过多年的修炼,这才得到飞仙。

    不过,这些从妖变成的仙,总是会对自己的血统抱有一种自卑的心理,总隐隐感觉自已比那些纯正的仙族低一等,自然不愿意别人再拿曾经说事。

    “小乔,照你这么说,比翼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碧螺托着下巴道。

    小乔轻咳嗓子:“其实,江瑶姐姐说的也不全错。化作原形的时候,比翼鸟确实是独目独翼,他们只有比翼才能飞翔,只有飞翔才能更好的捕猎,更好的生存。但当他们化作人形的时候,当然会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人一些呀!”

    “哦!这么说来,他们化作人形的时候,与常人无异咯?”

    “恩恩,”小乔点头道,“一般情况下都不会以真身示人啦!”

    “原来如此,”江瑶笑道,“那会不会出现像桓这样的,灵力衰微不能化作人形的?”

    “这个……目前没有听说呀!”小乔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其实,桓虽然灵力衰微,但应该是可以化作人形的……我没听说过毕方一族有哪位是不能化作人形的。”

    “啊?”其余二人齐齐看向桓,桓扭了扭身子。

    “你真的可以化作人形?”江瑶道。

    桓将头扬起,一副不屑的模样。

    “那你干嘛天天这副模样!”江瑶气打不出来。这一路上,也不知道有多少麻烦是因为这大鸟形象惹出来的!

    桓摇了摇翅膀,一副很拽很贱的样子。

    “我觉得,可能他不愿意化作人形,是因为有什么苦衷吧!”碧螺小声道。

    “能有什么苦衷?”江瑶白了她一眼,“这又笨又丑的模样你觉得很方便?”

    “至少能载我们飞……”碧螺辩驳道。

    “可你瞧瞧这一路,回头率高得很呐!”江瑶咬牙切齿道,“咱们三人加一鸟,再待几天绝对成这南山的大名人!”

    小乔见她俩都快吵起来了,赶忙拦道:“其实当名人也没什么不好啦……说不定桓真有什么苦衷呢!比如它很讨厌人,再比如它受过伤,导致一时半会儿不能化作人形……”

    “是因为这些原因吗?”江瑶扭头质问桓,如果不是蒙着面纱,众人一定会看见一副狰狞无比的青色的面庞。

    桓抬起翅膀沾了一点儿茶水,在桌子上涂了一行字。

    众人看了,差点儿没气死。

    只见桓写道:

    这样比较拉风。

    ……

    原本以为小乔入了都城之后就会尽快回家,谁曾料她根本没有回家的意思,而是在都城瞎逛了一天,直到黄昏时分,才谈起夜晚住宿一事。

    “我和你们说呀,在长乐这个地方住宿,还是很讲究的!若是喜欢硬点儿结实点儿的床,东街黄婆婆的磨坊小屋最合适啦!若喜欢软点儿柔点儿的床,就得去西街莫大娘的喜吉客栈!若是喜欢诗情画意有情调的,南巷的书香小扎最合适不过啦……”

    一路上,小乔絮絮叨叨地介绍着长乐那些大大小小的客栈酒楼,说的唾沫星子漫天飞舞。不知不觉,大街小巷的夜市陆陆续续地摆开了,花灯烛火都燃了起来。

    众人的肚子都开始叫唤了,只有小乔还说个不停,桓还津津有味地听着。

    江瑶与碧螺相视一眼、互通心意之后,江瑶忍不住拦住小乔道:“那个,小乔啊,姐姐问你个事。”

    “啊?”小乔一怔,“你说吧!”

    “今晚咱们住哪儿啊?”江瑶咬咬牙问道,“你……啥时候回家去呀?”

    “恩?”小乔反应了一会儿,才发觉这个主要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不好意思地笑笑,“恩……我家在长乐比较……比较偏远的地方!今天肯定是到不了了呀!”

    “废话呀,你这瞎逛一天哪有赶路的意思?怎么可能到的了……”江瑶心中吐槽,扯扯嘴道,“既然如此,咱们也快找个地方先安顿下来吧!”

    “不急呀,这长乐的夜市也是出了名的热闹呢!咱们先看看吧!”小乔望着远处灯红酒绿的巷子,满眼放光。

    “不是吧……”江瑶见她精力旺盛的样子,满脸无奈地望了碧螺一眼。

    碧螺也上前,拉着小乔的袖子道:“小乔,姐姐们都知道,你个小娃娃几年没回家了,兴奋的很!姐姐们都能理解!姐姐们也很喜欢这夜市呢!也很想逛呢!想当年我在结匈的时候啊,就听说了这比翼国的富饶,说比翼国不分昼夜喧哗热闹,玩的、吃的、穿的、用的往那集市上一摆,啧啧啧,那叫一个琳琅满目呀!我们窑子里的姑娘个个都钦羡得很,都巴巴地渴望着来这儿呢!”

    小乔听了这话,高兴地蹦跶着,道:“姐姐,现在你来了,怎么样?绝对名副其实吧?要是有机会等你回结匈了,和你那些姐妹们说上几遍,保证诱得她们嫉妒!”

    “是呀是呀!”碧螺连连拍手。

    江瑶在后面掐了碧螺的腰间,示意她说正事。碧螺忙点头,又笑盈盈道:“小乔,集市虽美,可咱们都走了一天的路了,吃不消呀!就先别说我,平日做惯了苦力活,也不怕这一点儿路程。你瞧瞧你江瑶姐姐,弱不禁风的样子,她哪里吃得消呀?你再看看桓,啧啧啧,它只有一只脚哎,这样一跳一跳的,多累呀!”

    小乔同情地看了江瑶和桓一眼,点头:“姐姐说的对,桓那独脚肯定早就跳得难受了。”

    谁曾想桓听了这话不乐意,好像自己独脚被嘲笑了似的。“忽的”一瞬,青烟四气,一个眉眼清秀稚嫩的小生出现在了三个女子的面前。

    “你、你……”江瑶指着桓说不出话来。双眉入鬓,眼眸晶莹细长,鼻梁秀挺,肌肤白皙。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高竖起,用一支素色的簪子挽着,垂下几丝鬓发在额间微微飘荡。一身鹅黄色镶金的袍子显得他高贵冷漠。

    小乔微微色变,面色表情十分诡异,看不出她心中所想。然而,随后她又以她一贯的天真笑容迎了上去,拉着桓的袖子笑道:“桓,原来你长得这么帅呀!”

    江瑶正要劝说小乔那样子太失礼了,随知桓亲和地笑了起来。

    “原来他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啊……”江瑶松了口气,又想起平日里桓扯高气扬的傲娇模样,实在无法将那逗逼的大鸟和面前的清秀男子结合在一起,便暗自怀疑这容貌是不是桓虚化出来的。

    “玉仙子好像有什么话想说,”桓注意到江瑶的神情,嘴角上扬,“不如说出来听听,别憋死了!”

    “你!”江瑶一气,“你胡乱叫什么!”

    “你是玉仙子的转世,我叫你玉仙子有错么?”桓道,“不过,你也不配这称号。虽然,你们长得一模一样。”

    “桓!”江瑶一把扯开面纱,直面桓,道,“你最好说清楚!什么叫我不配她?也不瞧瞧她哪点能与我比较!她懦弱!她自私!她不负责任!”

    “哼,用着别人的容貌,还在这里说别人的坏话,真是有趣。”桓撇过脸不屑再说一个字。江瑶气得面色通红,气喘不停。

    “你们吵够了?”小乔上前一步站在他们的中间,道,“桓,你是男孩子,怎么可以这么对瑶姐姐说话呢?我不知道你们所说的玉仙子是谁,也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渊源。但瑶姐姐绝对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善良的人!这个我可以保证!”

    “你才认识她多久?”桓抢话道。

    “你又认识她多久?”小乔反问,“我自认为识人的本领还不错!”

    “是嘛?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有这样一个人,把无情当作善良,把恶毒当作温柔!”桓说完,还有意无意地瞥了碧螺一眼,碧螺扭过头,不愿与桓直视。

    “你这是在针对瑶姐姐!”小乔跺脚道,“你们毕方国的人总是这么自恃清高!好像全世界就你们最厉害!”

    “你们比翼国的人就是好人了么?”桓道,“你们总觉得全世界都围着你们转,总认为所有人都得听你们的摆布!”

    “好了好了!怎么又扯上种族国家了?”江瑶皱眉道,“先都别吵了!是好人是坏人,不是你们说了就能算的!咱们还是先找住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