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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五章 虽然是恶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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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斯佩多……?

    gg。d大人是曾经温柔守护我们祖辈的,非~~常伟大的人哦。

    但是,一百年前的人早就烂成渣了吧……而且他那个现代风格的新潮发型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我们家代代受着凤梨渣的庇佑?那也太悲惨了,妈妈。

    倒也不是那样……言归正传,你说不定有一天能见到他,到时候可要好好道谢。绝对不可以忘记,d.斯佩多是我们的恩人。

    ………………

    “……为什么那种人会是我的恩人啊。难道一百年前他给过祖奶奶很多钱……?不对,他又不是祖奶奶的情人……”

    原田奈绪弓着腰蹲坐在沙发上,一手胡乱转着指间的钢笔,另一手无聊地猛戳茶几上某个精致的相框。

    那是母亲要求自己不得离身的物件之一——镜框一面镶着她幼年时期的云雀全家福,奈绪尚在襁褓之中,一岁多的云雀恭弥已不肯和大人亲热,正挣扎着从妈妈怀抱里爬出来。另一面,则是一张色泽黯淡的古董样老照片,隐约可见身着欧式礼服的凤梨头男人笑得一派慈祥(伪)。

    “这么看的话,还真是和骸很……唔!”

    她正要发表一声感慨,只觉嘴里被飞快地塞入了什么东西,硬是将话尾堵在了喉咙里,噎得她险些从沙发上翻身而下。

    含着口中散发出阵阵甜香的不知名物体,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奈绪只能用眼神向不知何时立在面前的凤梨少年表达抗议:

    ——你突然干什么?

    “哦呀,没什么。因为奈绪好像正打算做出惹我生气的发言,所以我提前制止你罢了。”

    少年的态度极其天经地义,显然不认为自己方才的偷袭行为有任何过错。发现奈绪正试图吐出压在舌头上的不知名物,他立刻敏捷地伸出食指和中指抵住了她的上唇。

    “啊~~这可不行。不适当补充些糖分的话,大脑会来不及供应营养哦。奈绪大概是疲劳过度,才会连我和那个初代雾之守护者都区分不清吧。”

    “唔……这个,原来是巧克力啊。”

    奈绪当即果断地嚼碎不明物体吞咽下去,总算恢复了语言功能。

    “谢谢,很甜。”

    她诚实地评价道。

    “嗯,是白巧克力。虽然我更中意黑巧克力,不过你好像不太喜欢苦的东西。”

    “g……你知道啊。”

    “看你平时做料理的口味就知道了,又不是什么机密情报。”

    “也就是说,长期蹭饭的经验?”

    “谁知道呢。”

    不去留心少女语中的讽刺意味,骸将指尖从她脸上移开,故作漫不经心地拈起某张压在镜框下的打印纸,对着光细细审视纸上的星状纹章。

    “你又偷偷摸摸和西蒙家族作交易了呢,小姑娘。”

    “嗯哼哼。”

    奈绪学着云雀的样儿从鼻孔里冷哼一声,仰面瘫倒在沙发上装死。

    “今天那边邮寄过来的——简单来说就是西蒙家的卖身契。我打算吐上口唾沫再寄回去,你看怎么样。”

    “这次是什么情况?”

    骸卖力地造作出一副听故事的悠闲神态,眉间却不自觉地拧起一串麻花。

    “我的苦情背景不知怎么暴露了,‘上面的人’不太乐意让珍贵的黑手党战力白白流失。信的大意是说:‘如果想保留西蒙家的力量,就要为西蒙家付出相应的劳动’。翻译成正常人能理解的意思就是:要么带着新开的外挂回西蒙家混黑等死,要么把外挂卸载了继续做原始版废柴。”

    “……你翻译出的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意思’么?”

    “好吧,那就翻译成你这种人渣都能理解的意思。概括来说,就是让我在【为西蒙家族效力】和【重新封印火炎】中二选一。2bnot 2b,understand?”

    奈绪懒懒摊开四肢,任由身体软绵绵地从沙发上往下滑去。

    “骸,你认为选哪个比较好?不管怎么选择,反正我肯定要在回信上吐唾沫,顺便向他们的祖宗二十代致敬。”

    “你可以在回信中加一句,就说你‘已经卖身给彭格列的雾之守护者了,恕难从命’。”

    “喂,这是欺诈好不好。”

    “咦咦……难道这不是如假包换的事实么?当然,我并不是自愿成为守护者的。不过你看起来很需要一个官方名号,我就勉为其难地借用一下好了。”

    “你太糟糕了骸,我为认识你而感到由衷的羞耻。”

    “那、那个……骸大人,晚饭……”

    库洛姆蛐蛐哼唱似的微弱少女音,及时打断了这场每日定点上演的恶战。

    正打算同室操戈的两个监护人(?)立刻极有默契地收起唇枪舌剑,齐刷刷朝她转过脸去,挤出真诚到极点的笑容:

    “啊啊,马上就来!”

    ………………

    十分钟后,战场从沙发周围成功转移到了餐桌上。

    “kufufu……看你的态度,是不打算接受西蒙家族的招安了?”

    “我从未有过为任何一个黑手党集团效忠的意愿。”

    奈绪像小学生背诵课本一样,顺口将说过无数次的话语溜了出来。她一边不停手地给库洛姆夹菜,一边不屑地抽动着眉毛。

    在库洛姆碗上开了个满汉全席之后,她把自己塞进扶手椅里,压低嗓音嘟囔道:

    “再说,要是我加入黑手党,你肯定不会过来了……”

    “嗯?”

    骸敏感地捕捉到了这句话,眼里闪过一丝好笑的神气。

    “啊,我刚才有说什么吗。”

    “很明显,你似乎说了什么。请大声将上一句话重复一遍,来证明你没有偷偷骂我。”

    骸不依不饶地用筷子敲打着碗沿。从奈绪口中听到明确否认之后他心情好像不错,竟然表现出了几分孩子气的愉快模样。

    “我是想说,在考虑黑手党的无聊事务之前,明天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奈绪此刻充分发挥出了照片上那位凤梨守护神的才能,扯谎比说实话更加流畅,而且面不改色理直气壮,那副我扯淡我自豪的神气坚定得像是在申明“地球是圆的”。

    “……不,我想你刚才说的不是这句话。”

    “就是这句。”

    奈绪斩钉截铁地掐断了骸的攻势,她的神情有如向天父祈祷的修女一般贞静虔诚,甚至会让人觉得对她有所怀疑都是种罪过。

    “唔,那个,骸大人……”

    骸正皱眉思索如何反击,坐在身旁的凤梨少女忽然红着脸羞涩地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嗫嚅道:

    “菜……太多了……”

    骸和奈绪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过分专注于在口头上占一点蝇头小利,手头便不管三七二十一朝库洛姆碗里疯狂堆菜,以至于她那只小小的瓷碗上迅速崛起了一座巴比伦塔。

    两个不称职的监护人面对受惊的无辜少女,汗颜了。

    他们交换了一个尴尬的眼神,在内心真诚反省了三秒钟,然后立马将矛头对准对方。

    奈绪亲切地探出身子揉了揉库洛姆的头顶:

    “没关系的小库洛姆,吃不下的菜全部留给骸,他会负责吃掉的。因为他是绅士嘛。”

    “哦呀哦呀,难道不该是由某个自称‘温柔贤惠通情达理’的女孩来解决么?说起来,完全没有考虑到我可爱的库洛姆的饭量,根本只是把她当猫狗喂养啊……你作为日本女性真是失格呢。”

    “啊啊是吗,我自认为要比某个来自西西里的男性合格得多,不会口口声声‘darling我永远与你同在’却连个菜都夹不好。还有,别光给她青菜萝卜,发育期的女孩要多吃点肉,否则营养跟不上,免疫力和回复力会下降的……”

    “你就是遵从了这种毫无科学依据的理论,身材才会走样啊。”

    当!!!

    一直困扰于体重的奈绪受到了出乎意料的精神攻击,立即把碗一摔,顺手从身后的架子上抓下一只………………兔斯基形储蓄罐当做武器。

    “……你想干什么。”

    眼见双股辫姑娘面色不善,连脑后晃荡的猫尾巴都充斥着杀气,骸脑门一热,不小心把某句无助少女面对恶霸时常用的台词吐了出来。

    奈绪从储蓄罐中倒出几枚硬币捏在手心,朝他亮出银光闪闪的森森白牙:

    “nufufufu,我决定对你施以日本女性的制裁!”

    “ku、kufufu……不要用初代雾之守护者的笑声说这种话……”

    虽说嘴上仍轻快地调侃着,骸历经苦战的身体却感应到危机临近,不自主地向后蹭去——这座公寓的空间有限,要避开超电磁炮的攻击实在有些难度。

    “奈绪,你最好稍微考虑一下公寓的修理费用……”

    “那是你该考虑的东西……谁让你对女性说了身为绅士绝不能出口的话。做好承受雷鸣之锤的觉悟了吗?”

    “……唔,奈绪……”

    库洛姆夹在两人之间左右为难,此刻突然慢半拍地加入了这场火药味十足的对话:

    “那个……明天要做的重要事情,是什么?”

    “哦,那个啊?我要去医院探病啦。”

    奈绪暂时放松了架势,用一种友好到肉麻的口吻向软妹耐心解说道:

    “还记得‘狩猎幸福’恶作剧吧。我的车友切原赤也中招了,据说是误服了强力泻药,严重腹泻导致脱水……作为车友我得去慰问他一下,顺便再善意地嘲笑他几句。”

    ——当她攥着硬币再度杀气腾腾地转过身时,六道骸早就消失得没影了。

    ………………

    “库洛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我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的分割线———————————————

    次日。

    “呃,发生了这样那样的事……所以这家伙就和我一起来探望你了。”

    奈绪指着一旁气定神闲的六道骸,同样气定神闲地向病床上的切原赤也解说道。

    “‘这样那样’是哪回事啊?我可以理解成你们因为‘某种不可思议的原因’,现在正在交往中么?”

    蓄一头深色海带状鬈发的少年倚靠着(奈绪送给他当做探病礼物的)兔斯基抱枕,镇定地捕捉损友话中的漏洞。他的神色很是烦躁,显然早已厌倦了索然无味的留院观察生活,正如饥似渴地盼望着重新奔驰在球场上。

    切原赤也毫不客气地斜睨了骸一眼,直言道:

    “我说,你是不是遭遇过什么事故,导致大脑大面积损伤啊……看上原田这个没人品的家伙,至少会折寿二十年哦。”

    骸不恼亦不辩解,只是温和有礼地弯唇一笑。

    “哦呀,那还真遗憾。我预测自己的寿命不到四十岁,那我岂不是很快就要与这个世界告别了?”

    “骸,你别跟他打岔。赤也正闲得慌,会逮着你说个不停的。”

    奈绪不耐烦地把骸拱到一边,屈身扑到切原病床前,用足以致死的力道凶猛摇晃他的肩膀:

    “赤也赤也,为了获得风纪委员宝贵的办案线索,快告诉我你被放倒的细节。”

    切原虽然不满地自语着“我怎么觉得你是拿我开心呢”,但还是很够义气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叙述了一遍。

    前一日,继任幸村成为立海大网球部部长的切原赤也带着几个部员去高中拜访前辈,幸村精市以一贯的模范生态度热情接待了他们。临别前,幸村按照国中大病后留下的习惯,从书包中摸出随身携带的维生素c片分发给学弟们。好孩子切原同学为了表示对学长的尊敬,当场囫囵吞枣地咽下了药片。

    当然,那药片可不是像骸的巧克力那么温柔的玩意儿。

    一场泻药引发的血案就此降临。

    据说切原去年还遭遇妖怪作祟之类的灵异事件而住院,现在又成为幸福俱乐部的无辜牺牲品——对方恶作剧的对象本该是幸村——他的国中生涯还真是波澜壮阔、丰富多彩,属于相当适合编写自传的人生,和过着流水账一般的日子、连写日记都会感到困扰的奈绪大不相同。

    听完少年愁眉苦脸的追述之后,奈绪带着虚伪到巅峰的悲悯表情拍了拍手。

    “很~~~好,我满足了。掰掰赤也,好好休养,争取早日成佛……哦不,是早日出院。”

    “你刚才说了满足对吧?!还说了成佛对吧?!!你根本只是来听笑话的吧!!!”

    “嘛,只是单纯的恶作剧,又没有危及生命,看你的样子又很有精神……这样我就安心啦。”

    必须撤回前言——奈绪此刻的和蔼笑容比方才虚伪了一倍有余,即将逼近连六道骸都会自叹不如的程度。

    “喂喂,你不是要抓住恶作剧的犯人吗!”

    “为什么我要做那么麻烦的事情啊?”

    奈绪几乎以一种看精神病人的怪异眼神注视着切原,她的眼睛鼻子嘴都仿佛在说“为什么一加一不等于二”一样。

    “这种程度的恶作剧,警察肯定不会受理,也不会给破案者报酬。我又不能像表哥一样明目张胆地黑吃黑,根本就没有任何油水可捞唷?之前我试图顺藤摸瓜找出幕后黑手,还差点被另一个奈绪做掉……这种危险重重又无利可图的侦探游戏,我怎么会蠢到去当玩家。”

    “切,原田你还是老样子,性格差劲得要命……”

    切原不悦地别过脸去,轻哼了一声。

    奈绪不甘示弱,随即以快要喷出鼻血的力度狠狠哼了回去。这一幼稚的举动遭到了六道骸鄙夷的瞥视,她马上踩他一脚作为报复,然后拽着他的胳膊将他从病房中硬拖出去。

    结束这段与其说是探视、不如说是找茬的行程之后,两人无言地并肩行走在安静的医院走廊上。

    习惯了少女无厘头的聒噪,亦步亦趋走在她身边的六道骸隐隐意识到状况不对劲。但从奈绪方才元气十足——或者说是恶意十足的言谈中来看,也找不到什么异常因子。

    ——原田奈绪绝非泽田纲吉和古里炎真那样的天生善人。正如她自我剖析时所说,她是个劣等的自我主义者,缺乏对芸芸众生的爱与同情,大多数时候都只会为自己的利益和兴趣所动,是与被传颂为天父圣母的黑手党先祖们截然相反的恶质角色。

    这一点,是在她身旁观察了数月的骸总结归纳出的结论。然而此情此景之下,他不由怀疑自己对她的定义出现了某种误差。

    少女毫不动摇的凛然背影上,确实燃烧着安静而强烈的怒火。

    “骸。”

    没有上文,她唐突开口打破寂静。

    “如果我说‘我想毁掉幸福俱乐部’,你会帮我么?就像我刚才说的,这是份毫无油水可捞的工作,说不定还会危及性命。上回要不是艾迪尔正好在场,我现在已经是意大利通心粉上的肉酱了。”

    “请不要总用我喜欢的食物打比方,让人非常反胃。”

    奈绪的语言风格还是老样子,令人就算没在喝水都会产生喷她一脸水的冲动。不过,她认真庄重的态度却不像她的遣词造句品味那么欠喷。

    心中莫名的预感得到落实,骸愈发觉得难以捉摸少女的真实意图。

    “你刚才也说了,你不会蠢到去当侦探游戏的玩家。”

    “没错啊。只为了猎奇、泄一己之愤或者守护世界和平的话,确实不会。但是朋友受伤了,再置之不理有违我的仁义观。”

    “真是愚蠢。”

    骸的脸颊小幅抽搐起来,他迅速选用了最为肆无忌惮的说话方式,来直接表达自己对少女的轻蔑和不理解。

    “你这样也算是d.斯佩多的拥护者啊……?”

    奈绪响亮地吸了吸鼻子——也许是昨晚把被子全部堆在库洛姆身上而导致自己受凉,她从早上起就有些感冒的征兆。

    “嗯哼,是‘前拥护者’才对。说到那个谁,他不是为了彭格列的繁荣无所不用其极吗?你觉得他那种扭曲的执着是来源于什么?”

    “kufufufu……明知故问呢。难道不是为了自己无法满足的欲望和野心吗。”

    “既然那样,脱离彭格列自立门户不就好了?那个人原本就才能出众,离开慈悲又天真的一世不是更加海阔天空么。他对彭格列如此执着,说到底保护的是朋友的东西。你对彭格列的事情了解得应该比我多——全部荣耀都归于彭格列一世,而那个谁只是作为叛徒而背负骂名。这种对自己毫无利益的事,为什么那个精明的卑鄙小人要去做呢?”

    大概是长期处于仇恨雾守的同伴之中,奈绪喉头积蓄了一大堆无人倾诉的歪理。对于六道骸别无所图的试探,她再次毫无防范之心地将自己的理论滔滔不绝泼了出来。

    “骸,你在本质上一点也不像他。他死了,即使阴魂不散也没法重新来过,但你看起来还有救。从本性的角度看,我或许比你更像那个人渣也说不定。”

    摸出衣袋中的硬币,奈绪一边机械地重复抛和接的循环动作,一边转动眼珠朝骸投来极富穿透力的视线。

    其中饱含着的并不是骸先前断言的恶意,而是以扭曲形式传达出的善意……可能是。

    “为了朋友的话,我会做任何有必要的事情。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