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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擒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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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呼儿冷笑道:“铁手你疯了。”

    铁手长吸一口气道:“我没有疯。”

    冷呼儿用一种几乎是喊的语音道:“你忘了你是个捕快!”

    铁手道:“我是个捕快只抓坏人不冤枉好人。”

    冷呼儿几乎气炸了肺:“你说我们冤枉好人?”

    铁手道:“这方圆五百里之内随便找个人来问问看他们当连云寨的朋友是好恶土匪还是英雄侠士!”

    冷呼儿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鲜于仇声调冷沉的道:“铁兄听说你是武林四大名捕里最冷静谦和的一位?”

    铁手道:“也是最没本事的一个。”

    鲜于仇道:“你内功深厚足智多谋原本有大好前途为几个山贼而自毁前途非但不智且有辱诸葛先生的声誉而且有失‘名捕’之职。”

    铁手哈哈一笑把身上的捕衙服饰除了下来向戚少商笑道:“现下我体会到什么是‘无官一身轻’的滋味了。”

    鲜于仇忍不住冷哼道:“我倒看不出有什么乐趣。”

    铁手笑道:“这个当然那是因为你始终没有卸下过盔甲穿着盔甲无论是哭是笑都不自然。”

    鲜于仇目中射出厉芒锐如冷电连铁手都觉一寒只听他道:“铁二捕头你考虑清楚了?”

    铁手道:“我已不是捕头我只是一介草民铁游夏。”

    鲜于仇捻了捻苍黄长须颔道:“你既是铁游夏那我也不能算礼失于诸葛先生了。”

    忽扬声呼道:“来人啊拿下叛匪铁游夏!”

    众人“哄”地应了一声拿着火把冲向铁手。

    铁手在众人正要冲过来的时候突然做了一件事。

    他急退。

    他退得异常之急直似背后长了眼睛一般。

    前面冲过来的人自然及不上他的退连背后拥上来的士兵也抓不着他特异的身法一下子他就退到了“神鸦将军”冷呼儿的坐骑之前。

    冷呼儿怒叱一声长戟向他背后扎至。

    铁手一矮身到了马腹之下。

    那匹骏马似通武术般的突然四蹄一缩直向铁手踏下去。

    铁手蓦然起身一手托起马腹。

    这刹那间局面映入眼帘的竟是:铁手单手托起骏马骏马上还有一个身穿黑铁甲红披风的将军!

    马虽被托起但冷呼儿居然在马背上仍能站得稳稳的。

    以铁手的功力本可以掌穿马腹抓住冷呼儿足踝的但铁手却不忍心杀伤这样一匹神骏。这时十数名军士已掩杀向铁手。

    铁手叱了一声把马一抡直掷向奔来的十五、六名军士。

    冷呼儿这下再也站立不稳呼的一声半空掠起红翼一展恍似长了一对红翅膀一般直飞上一株老树。

    铁手听声辨位连头也不抬已追蹑而去双臂转抱住枯树。

    冷呼儿双手一扬数十点星火疾射了下来!

    铁手吐气扬声竟把大树连根拔起抡着巨树把星火全点拨出去!

    一时间爆炸四起军士们阵脚大乱纷纷走避。

    铁手遥向戚少商穆鸠平大喝一声:“走!”

    冷呼儿已离树飞起岂料铁手似吃定了他一般半空击出一掌。

    这一掌没有命中只击在冷呼儿身前的空中。

    冷呼儿心中一喜忽见铁手又遥劈出一掌。

    这一掌也是击空只劈在他的身后。

    这时鲜于仇已骑着他那匹“苍黄马”及五、六十名兵马一拥而上。

    戚少商、穆鸠平只剩下的连云寨忠烈之徒全挺身拦路跟这些人恶斗起来不让他们围攻铁手。

    铁手又遥劈两掌只击在冷呼儿左右也没有击中。

    鲜于仇三番四次想施援手但始终为戚少商剑网所缠急得大呼道:“小心——?”

    冷呼儿见铁手一连几掌击空以为此人来势汹汹掌功不过尔尔鲜于仇这一呼他才一省急升而起!

    铁手“呼”地扑起又击出一掌!

    这一掌切断了冷呼儿上空之路冷呼儿心里一凛直要全力往前闯忽见前面似有一栋气墙挡着无论怎样也突破不入。

    冷呼儿应变极快急往后退但就在刚才给铁手一掌击中的地方像有一道气体胶着似的冷呼儿凭内力硬闯反被震得血气翻腾几乎一个筋斗自半空栽下来。

    幸而他凭着披风滑翔奇技半空一旋往左掠去但又被气墙弹回再往右回一样无法闯破这才觉得魂飞魄散知道铁手内力精湛竟隔空把出去的内力凝结着看似空撞着却是实的。

    冷呼儿五闯不入余力已尽只好往下沉铁手正在下面等着他闪电般出手拿住他的腰眼。

    这时鲜于仇已然扑到。他突不破戚少商的剑气却低呼一声座下的“苍黄马”忽出蹄踢向戚少商戚少商全力封锁鲜于仇因重伤未愈精神浑噩只是强自撑持着对这突如其来的一踢竟躲不过差点踣地幸而以剑插土维持平衡却见鲜于仇一跃而起已到了铁手背后

    戚少商情急叫道:“注意后面——”

    铁手警觉背后急风陡生但他知道要是这一下拿不住冷呼儿后果就十分严重时机也一瞬即逝当下不顾一切一手抓住冷呼儿腰胁八大要穴。

    同时间蓬的一响他背后已给鲜于仇一杖击中。

    鲜于仇的拐杖非藤非木杖柄有两个盘结的大瘤直似骆驼双峰一样这一击之下铁手只觉心房里似有两盘火一齐轰地炸燃火舌来。

    他往前一俯冲了两步手上所托的冷呼儿却疾喷了一口血血水花雨般洒下来连鲜于仇也沾了脸上衣上点点艳艳。

    鲜于仇一杖击向铁手本不认为可以命中但以为可以阻止铁手擒拿冷呼儿不料铁手拼着硬捱一杖也要抓拿住冷呼儿鲜于仇心中大喜心忖:任你内力再高也断吃不住我这一杖岂知铁手内功高深一至于斯不但硬受了一杖还把一半力道引至臂间撞入冷呼儿体内故此冷呼儿伤得实在要比铁手重多了。

    鲜于仇又惊又怒挥杖再劈忽见冷呼儿挡在前面登时劈不下去只闻铁手深吸了一口气道:“别打了……再打下去……只伤了你自己人……住手!”这一声断喝何等威猛场中诸人都又停了手。

    鲜于仇脸色大变。

    原来铁手在硬受一杖之后开始说话元气不卟只说三个字便顿了一顿等到再说说多了一个字也停了一停再说下去又停了一下到了第三次已完全接近没事的时候一般了;最后一声大喝更是元气充沛淋漓浑厚全不似曾受伤连鲜于仇的双耳都被震得嗡响了一阵一时听不到别的声音。

    鲜于仇惊震的是:铁手的内力竟然可以恢复如此之快!

    其实铁手还是受了内伤如果他不是硬受了穆鸠平一拳在先就算是鲜于仇这一杖功力再精深几分他还可以复原更快!

    鲜于仇外表迟钝实极为机变百出当下疾呼道:“铁手别忘了你是个捕头师父和师兄弟全在官府任职你伤了冷将军可害了全部的人!”

    一面说着杖柄倒转疾刺铁手脸门!

    那一干军士拿着火把提刀杀了上来!

    铁手冷哼一声把冷呼儿往面前一挡鲜于仇险些刺着了冷呼儿连忙跳开!

    他才跳开穆鸠平已飞扑上塔拔下长矛一矛刺下!

    鲜于仇迎杖一架“崩”地一声把穆鸠平反震上塔顶;穆鸠平想抱住塔壁稳住身形但鲜于仇那一杖蕴有巨力以致他整个人“轰”地一声穿塔而入!

    鲜于仇也给穆鸠平一震之力连退七八尺想稳住步伐却感一股大力犹未消尽又退了七八步有五六名军士想讨好相扶却尽为撞倒鲜于仇继续退了三、四步又撞倒四五名军士。

    鲜于仇才停住便现手下往铁手猛攻铁手提着冷呼儿就是一挡众人只有收招跳开唯恐不及他心中懊恼至极只听铁手道:“你们再攻下去害死神鸦冷将军的不是我而是鲜于将军!”

    鲜于仇本就想错铁手之手对一直碍着自己前程的冷呼儿来个借刀杀人但听铁手这么一喝已经叫破再要逼迫下去难免有此严重后果当下忍气吞声喝了一声:“停。”

    众人都停了手仍包围住铁手。铁手道:“西南面让开一条路。”

    众军士都望向鲜于仇鲜于仇却只冷哼了一声并不说话。

    冷呼儿穴道已然受制但一双眼睛也望定鲜于仇满是哀怜之色。

    铁手干咳了一声道:“骆驼老爷。”

    鲜于仇冷哼道:“铁手你还想逃!”

    铁手一笑道:“听说冷将军是你的表弟?”

    鲜于仇道:“我这人从来公是公、私是私总不能因为照顾亲属而放走江洋大盗。”

    铁手笑道:“哦?不过我也听说冷将军是傅丞相的妻舅不知可有这回事?”

    这一问问到鲜于仇怒火炽处他心中恨恨忖道:要不是这累事的小子是傅丞相之十二个老婆之一的胞弟那有资格升到跟我平起平坐?当下冷哼一声道:“你放了冷将军我不追究你。”

    “可是如果冷将军万一有个什么的;”铁手道:“傅丞相就难免会追究你。”

    鲜于仇给说得心中一寒只好问:“你想要怎样?”

    铁手斩钉截铁地道:“西南面一条路。”

    鲜于仇心里想:好等铁手放了冷呼儿再追不迟谅戚少商等人伤重逃不到那里去。当下道:“你走之前可要先放人!”

    铁手想也不想即道:“好!”

    鲜于仇反而疑虑了起来“你说话可算数?”

    铁手反问:“从诸葛先生到小当差的可有过说话不算数的?”

    鲜于仇哑然仍是不放心铁手道:“骆驼老爷我封冷将军的可是重穴你要是一再犹疑往会儿纵解了穴道但是一只腿或一只胳臂不能转动了傅大人问起来可不关我的事儿而是鲜于将军迟疑不决之过了。”

    铁手这样一说冷呼儿眼中哀求之色更盛只是连哑穴也被封掉说不出话来罢了不然早就大声求饶央鲜于仇快快答允。

    鲜于仇瞧在眼里心里直骂孬种!只顾虑到冷呼儿万一有个什么损伤自己所负的责任重大只好强忍一口乌气挥手道:“西南面。”

    军士见鲜于仇的手势号令便让出一条路来。

    铁手见这支军队攻守井然有序知是朝廷精兵跟一般酒囊饭桶的队伍大是不同便向戚少商道:“你们先走。”

    戚少商凝视铁手想说什么可是没有说黑夜野地里还可以感觉到他剑色苍白如刀。

    这时穆鸠平刚自石塔底层步出摔得一身是白尘只听见铁手这一句便大声道:“我们走?你呢?咱们一起走!”

    铁手笑道:“我还有人质要放。”

    鲜于仇这才知道铁手打算先让戚少商等人逃离自己压住场面他回心一想脸上禁不住有一丝恶毒的笑容:他们走了之后放了人质看你怎么走!

    穆鸠平大摇其头道:“不行!不行!要走一起走!要死大伙儿一齐死!”

    铁手转望向戚少商道:“戚兄。”

    戚少商眼睛一片了然之色只说了一句:“你?”

    铁手坚决地点点头。

    戚少商沉重地向他摇头。

    铁手道:“你走跟你的人才会走;连云寨的血海深仇在你肩上走不走也在你一念之间再不走谁也走不了。”

    戚少商一咬唇霍然返身下令道:“走!”大步往西南方的野草荒坟踏去。

    穆鸠平急唤:“大哥——”望望铁手又望望戚少商孤漠的背影正取舍未决铁手道:“决去你大哥要人照料。”

    穆鸠平惶惑地道:“你……”

    铁手笑道:“我随后就来。”

    穆鸠平迟疑地道:“你就来……?”

    铁手大笑道:“你几时听过四大名捕说话不算数的!”

    穆鸠平一顿脚终于追去连云寨馀众也全追了上去。

    荒草古塔残月如钩风景何等凋零落索。

    正如人生里有很多时候难免也有这样凄凉的光景。

    戚少商、穆鸠平等一行人的身影消失之后铁手犹望着残景竟似痴了。

    火把拍拍地在燃烧着。

    鲜于仇忍不住道:“姓铁的你放是不放?”

    忽听一个声音自灌木叶中响起:“铁二爷你这作法可失着得很。”

    只见火光骤强东北面一处走出一行人来当先一个头里万字顶头巾挽太原府纽丝金环身着鹦哥绿绽丝战袍腰絮文武双穗绦足穿嵌金绿袜绿靴方脸大鼻环口圆睛极有威势铁手心中一沉暗忖:怎么这狗官也来了口里却道:“黄大人也亲自出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