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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仙儿赞同:“她确实厉害,因为她的可怜确实是真的,演绎起来也就得心应手,会让看的人相信她说的就是真的。艺术源于生活更高于生活嘛,于舟就是把生活玩得比艺术还艺术的人。就比如你刚才说,她答应韦一只要陪她度过这道难关,她愿意陪他走到最后。前提就很微妙,这道难关何时是尽头,只要他中间一次供应不上人民币,于舟就可以完全将他否定。韦一又不是印钞机,除非他去抢银行,不然他的钱永远不够。并且她拒绝他时可以这么说,‘对不起,我对我的后妈充满愧疚,如果我有更多的钱,她就可以活得更久,可是,因为我,她的生命提前走到尽头。我不配拥有幸福,我跟你在一起只会连累你,我注定要受诅咒的云云,’而韦一不忍心看到她的内疚,肯定会放手让她走。并且,最关键的是,她都能那么追赶她的仇人了,她还会真的去救她的仇人么?当然,不排除她良心发现。但同时,周鹤不也跟你借钱了么,周鹤说谎总是破绽百出,也就是说,他们更愿意拿这笔钱去私奔,去创业,去重生……”

    听林仙儿分析得头头是道,我还是忍不住问:“真的假的啊?”

    林仙儿淡淡地说:“成熟的标志就是你把口头禅从‘真的假的?’改成了‘哦’——”

    我“哦”了一声,还是迷茫:“你是不是把他们想象的太坏了,也许他们真的是拿钱治病救人呢?”

    林仙儿说:“真要治病救人,为什么于舟按兵不动,四处张嘴的只是她周围的男人呢?你现在看到的只是周鹤跟韦一跟你借钱,但据我了解,她在大学时暧昧的几个男同学也都在积极筹备,而理由确实是她后妈得了重病,需要治疗。但她后妈呢,自从得知这个病,就已经做好等死的准备了。你要不要看另一段录像?”

    我还能说“不”么,故事太过悬疑,我简直走进了大雾中,新的录像里,出现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小男孩抱着于舟的腿,哭得悲痛欲绝:“姐姐,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妈妈吧,我知道我妈妈曾经对不起你,但我以后报答你行不行?姐姐,我求求你了啊,你就帮我妈接受治疗吧。”然后小男孩又去抱一个男人,“爸爸,你救救妈妈吧,你帮我求求姐姐,卖我的肾吧,只要能救活妈妈……”看着那个画面,我眼泪不自觉地溢了出来,小男孩哭得太让人难受了。但转瞬,传来于舟的声音:“爸,你不能把房子卖了帮她治病,你要卖了,我可没地收留你。”画面切过于舟,她冷漠的让人害怕。他爸哀求道:“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病死啊,小花,你就救救她吧,怎么着她也替你做了这么多年妈!”于舟冷冷地说:“这就是命,恶有恶报,关我什么事……”

    我的心被小男孩哭得一片悲凉,寒风呼啸而过,我的心不由得接连打了几个冷颤。冬天来了,真的来了。

    林仙儿淡淡地说:“你没必要把钱借给周鹤,他已经从我这拿走了十万。”

    我不由得感叹,她出手可真大方。

    林仙儿又是冷笑:“你错了,我把钱给他还不如捐给希望小学呢。”

    “可你还是给他了。”

    “是他背着我拿走我一张银行卡。”

    我惊讶地问:“这,这应该算偷吧?”然后我反应过来问,“即使偷走,他也不知道你密码啊!”

    林仙儿笑得冷淡:“我和他在一起也不短了,一起逛商场,几乎都是我付钱。付得多了,他早暗自记住密码了。”

    “他还真把自己当成吃软饭的啦?!”

    “你看他吃的软吗,他是软饭硬吃。”

    十万对我来说还是笔大数字。我忍不住问:“那你打算怎么办啊,让他吐出来,还是干脆绳之以法以解心头之恨?”说完我忍不住吐了句,“是不是男人啊,又偷吃又偷钱的!”

    林仙儿无所谓地开着玩笑:“长见识了吧,这就是传说中的极品!不过,他极品的事多了!”

    我问她:“那你打算怎么对付这个极品?”

    林仙儿一脸高山莫测:“仙人自有妙计!”

    这之后没多久,林仙儿便牛刀小试,玩了把反间计。事情的经过我还是从柴扉那听说的。

    话说,周鹤被林仙儿一票否决后,一直寻求我的支援,在此之外,也一直在林仙儿周围寻求更多的支持。广告公司里加班多,周鹤会时不时地去她的公司转悠。主题还是老生常谈,求原谅,求复合,同时送爱心便当。按林仙儿的话说,周鹤这臭小子演技越来越出神入化了,其言辞恳切,感情真挚,虽没感动了她,但办公室里的那帮小姑娘倒一个个花痴起来,简直把他当成韩版偶像剧里的悲情男主角。一开始,林仙儿一看到周鹤就反感地皱眉,但看到铁公鸡拔毛有便当犒劳自己员工,且女员工的加班热情也比较高涨,对周鹤的到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不纠缠自己,林仙儿懒得跟他废话。

    很快,周鹤就跟林仙儿的女员工打成一片,林仙儿看他跟只花蝴蝶似地四处交际时,一度嗤之以鼻,他还真以为支援的人多了自己就愿意回头么。在此之外,她也设想了多种情况。

    事情起因还是在上次饭局时看到于舟跟李桃坐在一起,于舟跟李桃什么关系?他们出于什么走的这么近?仅仅用臭味相投是不足以解释这一切的。她不得不提高了警惕。

    联想到工作的事情,市里有一家刚刚兴起的专业金店,这两年发展势头非常强劲,他们为了进一步扩大市场占有率,想拿出大手笔资金做广告投入。而这家金店号称汇集了当今国际流行的最新潮流款式,走的是年轻时尚路线,老板也愿意找年轻时尚的广告公司去全权代理,于是,林仙儿的禾木广告与李桃的桃李文化传播都接到了邀标书,这两家也成了最大的竞争对手。

    林仙儿跟她的团队在充分市场调查的基础上,经过几次连夜奋战,制作出一份颇有分量的广告策划,而策划中着重强调低成本开拓市场,并倡导创建强势品牌,以真正帮助客户为理念,推出某品牌策划公司为合作伙伴,也就是说,把联盟合作当作最核心的竞争手段。并且,林仙儿更看重的是以后长远的合作,在价格方面几乎压到最低。无论是实力还是价格方面,林仙儿自信能够胜出。如有意外,除非有不正常的竞争出现。

    所以在标书的冲刺阶段,林仙儿对参与人员再三警戒,如有商业机密泄露,她将不惜全部精力追究到底,更会诉诸法律。也不动声色的出了法律新规定,禁止闲杂人等出入公司。这周鹤,当然当之无愧的属于闲杂人等。

    这之后,周鹤发扬打不死的小强精神,不死心地加了她QQ,都怪她大意,QQ的设置是同意添加任何人为好友。也就是说,在她没注意的情况下,周鹤已堂而皇之的成了自己好友。也直到周鹤发给她一个文件时,她才注意到他的存在。

    文件是林忆莲的那首《听说爱情回来过》,林仙儿冷哼一声,直觉的要关掉,却不小心按了“接收”,恰巧有员工向她汇报事情,她便把这茬给忘了。之后,办公室突然响起了音乐,设计师菜菜子(因为他自称才子,大家便故意给以双重肯定——菜菜子)随口说了句:“还是林总心疼人啊,放音乐让大家放松。”

    林仙儿摇头:“不是我放的啊。”

    菜菜子夸张地做了个惊悚的动作:“难不成……办公室有鬼?!”

    另一设计NONO(此人总喜欢反对别人,便赠雅号NONO)拿文件拍了下菜菜子的背:“有鬼?除了你这只大头鬼,哪里还有?”

    菜菜子跟她斗嘴:“我头大你嫉妒是不是,里面装得可全是智慧,海量!你才是倒霉鬼呢,至今都嫁不掉!”

    NONO手指挥了挥:“我看你白长那么大脑袋,嫁不掉和不想嫁根本是两回事,你不要偷换概念好不好?!”

    林仙儿看他们斗嘴,心里也不由得放松下来。公司从草创至今,要没有这些乐观开朗的员工,她还真怕自己熬不过来。

    那家金店马上就要进入竞标阶段了,林仙儿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但总还有股隐隐的不安。她说不清不安来自哪里,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她最后跟菜菜子确认:“标书已经打印出来了么?”

    菜菜子拍了拍她的肩膀,打包票说:“头儿,您就放一百个心吧,这次竞标我们稳操胜券,别忘了,能跟我们水平一样的,也就只剩一家了。”

    林仙儿扬了扬眉:“只剩一家,你指的是?”

    菜菜子神秘莫测的说:“那家的名字叫牛X啊!”

    林仙儿的神情一顿,这俏皮话可是周鹤的原创。以前,周鹤在电视上看到林仙儿做出的广告时,总是不无吝啬地赞美:“不错不错,相当滴(地)不错啊,全天下能与你们相媲美的,也就只剩牛X了!”

    NONO也不无怀念地说:“头儿,怎么好就不见周公子?您要真打算甩之,我可就不客气地拣剩啦!”

    林仙儿笑着说:“嗯,那我代表政府感谢您啊,垃圾回收很辛苦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