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书小说网 > 离凰 > 第139章 她根本不是你的女儿

第139章 她根本不是你的女儿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回去的路上,沈木兮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扭头瞧着一旁的沈郅和薄钰,心里有些沉甸甸的,“钰儿,我问你一件事,可否如实回答?”

    薄钰眨着眼睛,“沈大夫,你问便是!”

    “你爹以前身子如何?”沈木兮问。

    薄钰毫不犹豫,“爹素来身强体健的,怎么了?”

    若是以前,薄钰跟着魏仙儿定是疑心甚重。可现在不一样,沈郅向来稳重,很多事都由沈郅提前处置妥当,是以薄钰现在是无事一身轻,只要跟着沈郅便罢。

    应声之后,薄钰才觉得不太妥当,“沈大夫,您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吗?我爹怎么了?生病了?按理说不应该啊,爹这些年连伤寒都甚少,并未听说又什么不妥之处。”

    沈木兮点点头,扭头望着窗外,不置一词。

    心里一旦有了一团麻,渐渐的就再也解不开了。

    这些日子,薄云岫很是疯狂。

    昔年初初相处时,因着某些缘故,他于这些事上也不敢太过放肆。

    如今却是折腾得她都快去了半条命,待事毕,他会与她处理干净,是以他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委实不知,待她醒来,他早已苏醒,或已起身准备去上朝。

    安然回到问柳山庄,阿落和春秀领着两个孩子离开,沈木兮独自一人坐在回廊栏杆处,静静的望着外头淅淅沥沥的雨,伏在栏杆处,指尖搁在雨下,微凉的感觉恰当好处。

    “从小便是这样,一有心事就不说话。”夏问卿一瘸一拐的走到沈木兮跟前,略显吃力的坐下,“是不是遇见了什么事?来,同哥说说。”

    “哥,你会不会有害怕的时候?”沈木兮问,“是那种害怕至亲至爱,会离别的恐惧。”

    夏问卿想了想,若有所思的望着她,“是有过,但是……小妹,人总有那一天,你若是看得太重,来日必定为其所扰,为其所困。”

    “是吗?”她垂着眉眼,胳膊耷拉在栏杆处,任凭雨水冲刷,瞧着雨水顺着她的胳膊,沿着指尖不断坠落。

    “当年你诈死,我和爹都以为你死了,爹一夜之间苍老了很多。”夏问卿轻叹,抬眸望着沈木兮稍变的脸色,继续说道,“后来爹告诉我,不管你是生是死,你都是我夏家的人,既然始终不曾变过,为什么要因为意外之事而伤心难过?”

    夏问卿将她的胳膊拽了回来,“你这副样子,怕是遇见了什么大事?”

    “哥,我怕!”沈木兮说得很轻,神色却格外平静,“我觉得薄云岫病了,可我不敢问,因为他答应过我,有事情一定不会再瞒着。但唯独这件事,他死撑着不说话,我便晓得他定是知道了结果!”

    “结果?”夏问卿不明白。

    沈木兮徐徐站起身,“人太聪明,未必是件好事,有时候能糊涂一点,是否就能快乐一点,让幸福更长久些?哥,我是不是应该继续装作不知道?”

    “可你不是知道了吗?”夏问卿站起身,“小妹,知道就是知道,哪有装作不知道的道理,你们要过的一生,他不愿说定然是有所顾虑,而这顾虑多半是你跟郅儿。哥也算是看明白了,王爷话不多,瞧着也是颇为无趣,可在他心里,你们比他更重要。”

    沈木兮有些犹豫,“若是我问了,他还不说呢?”

    “你没问,怎么知道他不说?”夏问卿笑着反问。

    沈木兮答不上来,是啊……都没开口问过,怎知道他愿不愿意说?

    “小妹。”夏问卿负手而立,瞧着外头的雨,“还记得当年咱们夏家何等辉煌吗?爹身为大学士,受多少人敬仰,可最后呢?明天和意外,谁都不知道哪个先来,你若是犹犹豫豫,不怕生出遗憾吗?”

    “知道什么是遗憾吗?”夏问卿笑了笑,“遗憾就是你拼尽此后余生,都弥补不了的缺陷。”

    沈木兮没说话,眸色微沉。

    “你是个聪明人,好好想想!”夏问卿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出去两步又回头道,“对了,王爷让人告诉我,说是从明儿起,让我去府衙报道。”

    沈木兮愕然,“府衙?”

    “从文书做起!”夏问卿笑得有些羞赧,“好多年没怎么动笔了,这双手都快废了。不过王爷说,只要没死,就该去试试。很多事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

    目送兄长渐行渐远的背影,沈木兮如释重负的松口气。

    是啊,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

    雨下得再大又如何,总归是有晴空万里的时候。

    晚饭的时候,薄云岫没有回来,沈木兮安顿了两个小的,由月归陪着进了宫。

    “因着公务繁忙,王爷偶尔会在宿在宫里,左不过是宿在了皇上的承宁宫偏殿,还是宿在相思殿,便不得而知了。”月归撑着伞。

    沈木兮敛眸,“去相思殿!”

    月归紧了紧手中的伞柄,终是不好多说什么,主子们的事儿,哪里是她这个当奴才的可以置喙。何况白日里擒了魏若云,想必现在所有人都在紧跟着这条线,连夜审问。

    相思殿很是僻静,据说是当初先帝因着思念南贵妃,可又不敢去关雎宫的贵妃殿,才劈了个安静之处,作为远离后宫的寄哀思之处。

    “这里不会有事,你在外头候着便罢!”沈木兮道。

    月归躬身,静静的等在回廊这头,瞧着沈木兮缓步走向回廊的那头,转个弯便消失了身影。

    相思殿,玲珑阁。

    相思不复,玲珑早夭。

    “王爷?”黍离行礼,瞧着薄云岫将药丸吞下,一张脸忽青忽白得厉害,整颗心都揪了起来,“王爷,您不能再动手了,内力的催动会让这东西更加……更加活跃,再这样下去,药已经无法使之沉睡,您的身子会吃不消。”

    薄云岫没吭声,盘膝调息,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黍离捏紧了手中的盒子,焦灼的瞧着自家王爷,痛苦至极的模样,如火烧火燎,因为极力压制,原本青白的面色,忽而变得涨红如晚霞,忽而惨白如纸。

    每每这时候,黍离只能安安静静的在旁候着,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帮不了。当年那些事,就跟烂肉一般,搁在这相思殿内,永不能见天日。

    薄云岫浑身烧得厉害,他不是沈木兮,能适应这种痛楚,然后浴火重生,疼到最后,已然连息都无法运转,只能伏在床榻上,死死抓紧了床褥。

    指尖染血,殷红之色浸满了床褥,但与撕心裂肺的疼痛比起来,这又算得了什么?

    他不是没试过钻进冰库里降温,可身子受不了忽冷忽热,进了冰库反而让他濒临绝境,身子里的东西开始作困兽之斗,险些破体而出,让他身死魂灭。

    是以最后,除了忍耐,已无其他方法。

    药是太后给的,可这药只能保命,让体内的东西沉睡,其他的……什么用处都没有。是以,就算拿到药方也是无济于事,除了忍还是忍。

    忍过去,便是黎明。

    忍不过去,便是一生。

    “沈大夫?”院子里的侍卫面面相觑,这地方素来无人敢闯,这大雨天的,沈木兮竟然出现在此,着实叫人惊诧。

    听得动静,黍离慌忙去开门,骇然见着沈木兮站在院子里,当下合上房门,惶然不知所措,“沈大夫怎么可能入宫?”

    此刻宫门已经下钥,业已宵禁,是不允许外人入宫的。

    扭头瞧着浑身剧颤,伏在床榻上,疼得喊不出声来的薄云岫,黍离心里有些小自私,一人撑着太苦,若是沈大夫能帮着分担,又或者……沈大夫医术高明,能治好王爷的病症,岂非两全其美?

    可王爷早就下了严令,谁都不准提及,黍离便又生了退意。

    “让不让?”沈木兮问。

    侍卫头顶着王爷的严令,岂敢让沈木兮进去。

    从包中取出一枚药丸,沈木兮快速塞进嘴里。

    大雨瓢泼而下,有殷红的血迹沿着她的唇角而出,瞬时让所有人瞪大眼睛,一个个心惊胆战,都未能明白到底发生何事?

    “毒性很快,大概连半盏茶的功夫都不用。我可以站在这里,等着毒发身亡,等着你们把我抬进去交给他!”沈木兮一张嘴,嘴里的血快速涌出。

    侍卫惶然,错愕惊诧之下,竟是稍稍让开了一条道。

    整个东都城,整个皇宫里的人,谁不知道沈木兮是离王殿下的心头肉,是命根子啊!动了王爷的命根子,不是死得更快吗?

    沈木兮唇上染血,脊背仍是绷得笔直,她握紧手中的青竹伞柄,毫不犹豫的往前走,鞋袜泡在水里,早就已经湿透了,是以脚步格外沉重。

    站在房门口,沈木兮默默的收了伞,抬手敲门,“薄云岫,是我!”

    床榻上的人,分明已经疼得缩成一团,如今却因为这句话,愈发抖得厉害。他慌乱的拽过身边的被子,瞬时把自己藏了起来。

    “薄云岫,要么你出来,要么我进去,总归是要有人迈开这一步的。”沈木兮又敲门,“我服毒了,你想为我主持丧礼吗?”

    黍离慌忙开了门,骤见沈木兮唇上的血色,不知所措的呆在原地,“沈大夫,你……”

    沈木兮将伞递给他,“出去守着,别让人靠近!”

    伞面是湿漉漉的,沈木兮也都是湿漉漉的。

    事已至此,黍离只得行了礼,抱着伞退出了房间大门,但愿这一次,沈大夫真的能治好王爷!沈大夫的医术那么好,应该……可以吧?

    沈木兮默不作声的坐在床沿上,“薄云岫,你要当刺猬吗?”

    被褥在抖,她不知道他发生何事,但她知道他肯定很难受。

    “你知道寻常毒物对我不起作用,所以一点都不担心我,是吗?可是薄云岫,我浑身湿透了,鞋袜都湿了,我冒着大雨进宫,你就打算对我不理不睬?”她弯腰,裙摆处都能捏出水来。

    今晚的雨,着实很大。

    “你还记得当初在湖里村的时候,我给你把过脉吗?”沈木兮甩了甩手,将掌心的水渍甩去,转身去剪了灯芯,让室内更亮堂些,“那时候的我,只以为你是中毒,所以真的没往别出去想。但是今儿,经过猫窟之事,还有此番……你破了护族的阵!”

    她顿了顿,神色略显悲伤,“我竟忽然就想明白了,是我疏忽!陆大哥说过,韩天命能把一种蛊孕成子母蛊。世人皆云,有凤求凰,凤凰于飞。我身上,有凤蛊!凤凰成双,凤凰蛊才是护族的至宝。”

    被褥慢慢的扯开,薄云岫浑身已被冷汗湿透,俊美无双的脸庞,此刻色如死灰,瞧不出半点活人的气息,他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她,身子依旧在抖。

    “我是靠着凤蛊,才得以在大火中逃出生天,继而脱胎换骨的。那种疼,我知道得很清楚,时至今日想起来,亦是这样的心惊胆战。”她瞧着他,“凰蛊应该也是如此吧?唯一不同的是,我从小就具备了解毒之效,而你以前不是这样。”

    深吸一口气,沈木兮苦笑,“我怕是从小就有凤蛊随身,而你是在我离开之后,才被人种下凰蛊。薄云岫,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你就不能说句实话吗?”

    薄云岫哪有力气,能撑着不出声,已经是他忍痛的极限。烈火熊熊,焚烧血肉之躯,从五脏六腑到四肢百骸,无一处不是疼的。

    想了想,沈木兮默默的将手伸出去,“我知道你有多疼。”

    因为她也疼过。

    “你咬我吧!”她说,“许是能好受点!”

    薄云岫哪里舍得,只是埋头不语。

    她瞧着他浑身青筋皆起,瞧着那涨红的血脉中,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穿梭,心下既紧张又害怕。若是其他什么,她倒是能有些法子,可这凰蛊,与从她身上的凤蛊中分离出来的东西,他们之间相互联系,又各自生异。

    “试试我的血!”沈木兮转身去取了刀子。

    “不用!”薄云岫用尽全身气力嘶喊。

    沙哑的嗓子里,颤得何其厉害。

    他不用,真的不用。

    然则下一刻,眼前骤然一黑,薄云岫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惶惑中,身上的疼痛锐减,渐渐的热度稍减。

    薄云岫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此前发作的时候,或沉睡,或者疼得死去活来,都是常事,可他并不在意。那场大火,几乎让他所有的生存意志烧得不复存在,后来即便振作,也只是越渐心性凉薄。

    她活着又如何?

    她终是不要他了……

    “沈大夫?”黍离担虑,瞧着泡在水中的薄云岫,“王爷他……”

    “他热度降下去了,应该会好起来。”沈木兮面色惨白,瞧着掌心里的纱布,眸色微沉。

    她的血,能解毒能解蛊,对于凰蛊竟然也有效,但所需……却是惊人的。那么多血灌下去,他也只是缓了疼痛,体温却隔了许久才开始往下降。

    凤蛊和凰蛊相生相克,果真是诡异至极。

    “他背上的伤……”沈木兮犹豫了半晌,“为何不治?”

    她问过薄云岫,但薄云岫闭口不谈,那场火是她心里的伤,又何尝不是他心中的结?!

    “那场大火,王爷以为您没了,所以冲进去救人,其实王爷大抵是抱着一起死的心思。后来火场里没有您的痕迹,王爷一度……”黍离垂眸,“卑职就是那时候调拨回来,回到王爷身边伺候的。所以卑职看得很清楚,王爷当时一心求死!”

    沈木兮的心,猛地颤了颤,“一心求死?”

    “背上溃烂,王爷不肯用药,太医束手无策,都觉得王爷这是不想活了。后来皇上来了,一顿骂把王爷骂了回来。”黍离说的这些事,是谁都不敢提的秘密,“皇上说,王爷若是死了,就等于看着……看着您嫁人生子,以后您喊别的男人为夫君,您生的孩子喊别的男人为爹!”

    沈木兮深吸一口气,这倒是薄云崇能说出来的话。

    “皇上还说,兴许您不止一个男人……”黍离咽了口口水。

    沈木兮赫然瞪大眼眸,“什么?”

    “皇上……其实是为了激起王爷的求生意志,沈大夫您莫往心里去!”黍离慌忙解释,“卑职之所以坦白,其实是想告诉沈大夫,王爷待您的情义实在太深,可王爷不怎么会表达,一直藏在心里,免不得会让人误以为,是凉薄之辈。”

    “皇帝,说我不止一个男人?”沈木兮咬咬牙,“还有呢?”

    黍离扯了扯唇角,赔着笑,“卑职、卑职就听到这么多!”

    “皇帝一定会骂我水性杨花,然后说我跟人私……奔?说不定是早就预谋好的,骗财骗色,骗薄云岫的感情,为的就是戏耍于他。”沈木兮冷笑,“说不定,还有更难听的,骂得薄云岫都躺不住了,只能爬起来跟他对峙。”

    黍离干笑两声,“王爷是爬起来了……”

    瞧,她就知道,薄云崇的嘴里吐不出象牙!

    “好歹,一切都过去了!”黍离心头砰砰跳。

    王爷若是知道自己多嘴饶舌,会不会罚他去看城门??

    “你先出去吧!”沈木兮轻叹,“我帮他洗一洗。”

    出了那么多的汗,自然是要在浴桶里泡一泡的,毕竟薄云岫这厮……既矫情又爱干净,若是浑身都是汗糊糊,醒来肯定是要黑着脸生气的。

    “上辈子,我两可能是死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那种。所以最后,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便用了特别的方式,化解你我之间的恩怨。薄云岫,你说呢?”她捏着帕子,轻轻擦着他的脸,神情庄重。

    外头的雨,还在哗哗的下着。

    心安之人,雨声可安眠。

    心乱之人,雨声自扰眠。

    长福宫内,太后来回走动,动不动走到屋檐下往外张望,“怎么还没回来?”  隔了足足半个时辰,墨玉才撑着伞,匆匆的从外头跑进来,“太后娘娘?”

    “如何?”太后忙迎上去。

    “现在就过去吧,约莫能腾出一炷香的时间。”墨玉一抹脸上的雨水。

    太后如释重负,“走!”

    “雨很大,您慢着点,路上不好走,仔细脚下!”墨玉搀着太后往外走,只带了几名心腹亲随,别的一个都没带,就这么悄悄的去了天牢。

    一路上,太后手脚发凉,几次险些跌倒,所幸都被墨玉扶住。

    待进了天牢,太后的面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太后娘娘,您莫着急!”墨玉宽慰,“咱们有一炷香的时间。”

    天牢里关着重囚,早前的钟瑶和洛南琛并未关在此处,是因为那二人仅作为饵来使用,而魏若云不同,她原就是魏家的余孽,早就该死了!

    空荡荡的死牢内,魏若云重镣加身,靠在墙角一动不动。她知道自己早晚有这一日,是以早就不在意这生死之事,左不过是心愿未了,死得有些不甘心罢了!

    “魏若云!”太后掀开斗篷,呼吸微促的瞧着这个,宛若隔世的女人,“魏若云,你到底还是出现了!”

    皮面早已被人掀开,此刻的魏若云才是她真正的面目,半张脸都是斑驳的印痕,那是当年被朝廷的利箭所伤,途中未能及时诊治,所以溃烂化脓留下的疤痕。

    “关胜雪,你到底还是来了!”魏若云吃力的起身,脚踝处拴着偌大的铁球,以至于她只能勉强的往前挪步,“关胜雪,关太后,你都已经是太后了,想来这荣华富贵,享得不错啊!”

    太后倒吸一口冷气,最后见到魏若云的时候,魏若云正抱着一个男婴,面色惨白如纸。那时候的魏若云,容貌出众,又武艺高强,寻常男儿根本不放在眼里,骄傲得不可一世。

    没想到再见面,却是这般光景。

    魏若云面容尽毁,难怪一直以假面在外行走。

    “吓着了?”魏若云冷笑,“为何不说话?是觉得愧疚?因为你害死了我的儿子。关胜雪,你可记得自己是怎么答应我的吗?你说过,会好好照顾孩子,会让韩家的骨血绵延下去。”

    她猛地扑到了牢笼栅栏处,眦目欲裂的瞪着太后,“你食言了!”

    若非墨玉眼疾手快,扶了太后一把,只怕太后已经跌坐在地。

    “关胜雪,我将孩子托付给你,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我原以为,你会扶着他当皇帝,可你却为了薄云岫,害死了他!让他替薄云岫顶罪,就因为他不是薄家子弟,你就为了太后之位,为了所谓的皇室血脉,将他杀死在狱中!关胜雪,你对得起韩大哥吗?”          “哀家没有害死他!”太后咬牙切齿,身子轻颤,“是他自己和薄云岫做了私下商议,哀家什么都不知道,等哀家知道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你以为哀家不痛心吗?”

    魏若云冷笑,“你有心吗?关胜雪,你压根没有心。”

    “魏若云,哀家用自己的女儿,换你的儿子,你还要如此诋毁哀家?哀家是真的后悔了,早知道你会把仙儿教成这样,哀家当年就算是死,也不会答应交换孩子。”太后咬着后槽牙,悔不当初。

    “你不答应?哈哈哈,太后当年干了什么,需要我一一列出来吗?”魏若云笑得何其嘲讽,“关胜雪,你身为太后,行不端,做不正,你还有脸说什么孩子?你那孩子,是先帝的种吗?”

    太后目光狠戾的瞪着她。

    “关胜雪,你想不想听一个秘密?”魏若云笑得冷冽,“把我放出去,我就告诉你!”

    “抓你进来的是薄云岫,哀家如何能放?”太后切齿,如果不是趁着薄云岫身子不舒服,她哪里有机会靠近此处?是以,她压根没能力放人。

    魏若云深吸一口气,“看样子,你是不想知道,自己女儿的下落了!”

    眉睫骇然扬起,太后惶然,“仙儿在哪?你们长生门把她带走了,现在到底在哪?她如何?”

    “如何?”魏若云抚过自己脸上的伤痕,“她跟我一样,成了这副鬼样子,你说她会如何?关胜雪啊关胜雪,你说当年韩大哥是怎么看上你的?儿子护不住,女儿也留不住,除了这个千岁千千岁的太后之位,你还有什么?”

    “你放了仙儿,莫要对她做什么。”太后投鼠忌器,“她到底是韩家的血脉,你若是还念着天命待你不薄,就不要断了韩家最后的一线希望,那是护族的根!”

    魏若云轻叹,面上不知是嘲讽还是怜悯,“关胜雪,你到底是太过情深,还是太过薄情?竟是蠢成这样。仙儿做了多少事,你怕是不知道吧?一直以来,她跟咱们长生门联络密切,否则,你以为我们是怎么一次次躲过朝廷的追捕?”

    太后满面痛苦,“那都是你教唆的。”

    “教唆?”魏若云徐徐退后两步,忽然间朗声大笑,“关胜雪,我总算是赢了你一回,瞧瞧你脸上的痛苦?哈哈哈哈,你大概不知道吧?其实仙儿根本不是你的女儿!”

    眉睫骇然扬起,太后猛地冲上去抓住了栅栏,嘶声厉喝,“你、你说什么?魏若云,你把话说清楚!我女儿到底怎么了?”

    什么叫仙儿不是她的女儿?

    仙儿明明是她费了千辛万苦才从农家寻回来的,胳膊上的确有当年韩天命留下的印记,怎么可能弄错?

    然则,退一步讲。

    若仙儿不是她的女儿,那她的女儿又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