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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评《水浒传》之二男尊女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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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男尊女卑、歧视妇女的根源在传统文化上,这是近百年来文化批判运动中的主要结论。在封建社会里,男子地位高,女子地位卑下,这是重男轻女的不平等封建礼教。这一点,在四大名著之一的水浒传里尤为明显。

    水浒传这部书,是一部大男子主义的书,是一部充斥匪性、暴力、野性的书,书中的女人大多品行不端、下场不好,比如潘金莲,本是穷苦人家的闺女,却和西门庆私通,毒死丈夫武大郎,最后被武松所杀;比如阎婆惜,也是穷苦人家的闺女,却和宋江的手下通奸,然后被宋江杀死;比如潘巧云,离过一次婚,嫁给杨雄,却与和尚裴如海混成相好,被杨雄所杀;像金翠莲,也是一个苦命的女子,先是卖给郑屠夫,后来虽然被鲁智深搭救,然而还是做了大财主赵员外的二奶;像孙二娘、顾大嫂,都是丑陋粗野的乡村泼妇,干得杀人的勾当;比如李师师长的漂亮是漂亮,却是烟尘女子,大宋皇帝的二奶;比如扈三娘,长得漂亮,武艺也好,却嫁给了好色、丑陋的王英;还有王婆,简直就是让人痛恨。细数来,水浒传中真是没有几个好女子,也没有几个善终的。水浒中还有一个现象,就是英雄好汉决不好色,没有老婆,没有孩子,也不谈情说爱,比如宋江不要妻子,而且亲手杀了自己的二奶;武松也是别人给介绍妻子也不要,亲手杀了自己的嫂嫂;卢俊义本来夫妻恩爱,但由于吴用的毒计,弄得家破人亡,最后自己把妻子亲手杀了。

    仔细品味,水浒传中的女性形象基本可以分为这么四类。第一类是加入黑社会后混的有头有脸的三位梁山女将--扈三娘、孙二娘、顾大嫂;第二类是不守妇道、放荡下贱的四个淫妇--潘金莲、潘巧云、阎婆惜、卢俊义的夫人贾氏;第三类是贞节的烈女--林娘子;第四类是沦落风尘、出污泥而不染的美女—李师师。当然,此外还有一些人物形象,比如说有两个老太婆,一个是面目不清的阎婆惜的母亲阎婆,一个是面目可憎的王婆。但这些都是跑龙套的配角,不值一提。

    水浒传作为一部描写黑社会和恐怖组织活动情况的小说,主要内容集中在描写啸聚山林、打家劫舍、偷鸡摸狗、酒后滋事。实际上是描写了一个混在江湖的情景,描绘了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在这种小说里面,女性不大可能成为主要描绘对象。只是因为人世间既然有男有女,写一个小说,就不可能不描写到女人。所以,作者才构思了以上四类妇女代表。

    第一类妇女的代表人物是扈三娘。扈三娘漂亮、美貌、英武,挺招人爱见,还立下赫赫战功。但作为一个文学人物的形象,扈三娘没有什么性格,简直是个哑美人。上梁山前后只说过一句话。就是她跟王英对阵的时候,王英一看她漂亮,马上就有点下作,有点魂不守舍。所以扈三娘在这里抓他非常容易,他已经没有斗志了。她就乘机喊了一句“这厮无理”从此以后,扈三娘一句话没说。

    扈三娘很不幸,她们家已经加盟梁山,背叛了三庄联盟,结果梁山好汉攻破扈家庄,把扈家一门老幼尽数杀了,把庄里一应有的财赋,捎搭有四五十驮,将庄院一把火烧了。只有哥哥扈成弃家逃命,扈三娘也被活捉。令人不解的是,扈三娘没有一丝一毫想为亲人报仇的表现,反而以宋江义妹的身份,下嫁王英。扈家已是被梁山草寇搞得家破人亡,她怎么还会如此安心地嫁给了王英,这种杀父毁家之仇,难道可以一嫁了之?

    无论从人品上、从形象上、从武艺上,王英跟扈三娘都不匹配的。估计王英的长相要比武大郎强些,但肯定属于需要整容的那一类。再说了,扈三娘是被林冲活捉的,如果她嫁给林冲,也算说的过去。可嫁给王英,恐怕就有些小视妇女选择爱情的权利了。其实,宋江作为这桩婚姻的介绍人,主要原因是当年王英强抢了清风寨刘高的夫人,想让那女人做压寨夫人,被宋江做人情放了。于是,宋江就介绍扈三娘给王英,还兄弟一个人情。可仔细一想,宋江乱点的鸳鸯谱,也有点太离普了,也太不拿女人当人,扈三娘既然成了梁山好汉,怎也该问问她的意见,如此包办婚姻,和强奸没什么区别。

    后来,扈三娘在梁山混的也不明白,虽然功劳显著,在梁山英雄里边阵前交战,当场捉敌人数最多。但她的待遇却不高,排座次的时候,她排在地煞的第23位,整体排名59位,她那个不中用的丈夫,在她前边第58位。她阵前活捉的两位将军,郝思文,第41位,在她前面16位。

    扈三娘的结局也很惨,最终死于江南。是遇到了一个做妖法的郑魔君,被郑魔君用铜砖砸在面门上,倒下马死去。梁山战死的59位好汉里边,57位都是正常的战争死亡,而扈三娘却是这样一种结局。作为人物形象,不但是单薄的,没有性格可言,只是一个概念,一个符号。而且连她的死都写得如此潦草,可见作者对女性的一种态度。太轻视女人!把这样一个女英雄写得如此窝囊,如此没心没肺!由此可见,中国的传统文化中蔑视女人到何种程度!

    除了扈三娘,梁山的其他两位女英雄,也没有一个有血有肉的完整女性形象。要么是男性特征明显很像李宇春的孙二娘,要么充满雄性特征像尚文捷的顾大嫂,都欠缺古典女性特有的美丽和娇媚,缺乏传统女性特有的温柔和贤惠。

    孙二娘是开黑店的老板娘,孟州道十字坡卖人肉叉烧包的,绰号母夜叉。她的形象是什么样呢?在武松眼中“系一条鲜红生绢裙,擦一脸胭脂铅粉,敞开胸脯,露出桃红纱主腰,上面一色金钮”这是她的衣着。她的身体呢“眉横杀气,眼露凶光”母夜叉是这么一个形象,而且母夜叉跟她丈夫之间的关系是倒过来的。丈夫武艺没她高强。武松两次看到孙二娘饭店的食品加工流程,第一次是武松假装中了蒙汗药,抬到一个作坊里边去。小说里描写墙上挂了几张人皮,梁上吊了几条人腿,这是武松的眼中。后来武松在鸳鸯楼大报仇,杀了张都监一家,从孟州逃出,结果又落入了孙二娘十字坡黑店里边。专门采买的四个伙计,一看这家伙块大,可以做好几个天的肉馅。因为武松太累了,当时是昏睡在树林中。结果武松差点死掉,武松醒过来一看还是这个地方,几张人皮几条人腿。都做的什么事情,这样也算好汉吗?是农民起义吗?任何一个朝代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恐怕都是要法律追究的。

    当武松最终在大闹孟州道之后,孙二娘张青劝武松到附近一个二龙山去落草,要投奔鲁智深、杨志。这里边就看出了孙二娘的见识。孙二娘讲出来,她当年曾经用蒙汗药麻翻了一个和尚,这个和尚身材高大,也是一个英雄了得的人物。而且他们还交代,他们怎么认识鲁智深的呢?也是用蒙汗药麻翻鲁智深,看鲁智深一身好肉,可以做好几天肉馅。幸亏张青过来,孙二娘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王。张青回来一看把他救醒,这才认识了鲁智深。可是在江湖黑道上的孙二娘比张青高明,张青劝武松,你脸上有金印,逃命有问题,贴两个膏药就行了,遮住金印。孙二娘就说,这可不行,这些人都不是等闲之辈,脸上贴两个膏药,那不明摆着遮住金文嘛。她就想起来让头陀散披发遮住金印,头陀留下来的戒刀,108颗人顶珠。挂的珠子是人顶骨,还有度牒,度牒就相当于身份证了。证明这个和尚是真的,某寺院的,身份证。从此以后武松就用了这一套新的身份,那么武松也从打虎武松、都头武松变成行者武松了。这是孙二娘我们看到的,就是一个是娴熟于江湖黑道的女人。

    母大虫顾大嫂也是开酒店的,杀牛开赌,武艺甚好。二、三十个小地痞近不了身,她男人孙新武艺也不及她。顾大嫂的形象是粗眉大眼、胖面肥腰。登州之战中,顾大嫂起了重要作用。血浓于水的亲情,为救表弟解珍、解宝,不惜毁家纾难,投奔梁山。是豪气干云的女中豪杰。

    第二类妇女的代表人物是潘金莲。这个美女想必大家都很熟悉。应该说,潘金莲是个像木子美一样有追求的女人,她是财主张大户家的一个使女,张大户垂涎她的性感,她却没有贪图富贵。张大户恼羞成怒,干脆把她嫁给了叫三寸丁谷树皮的武大郎。潘金莲这样一个形象,有一个逐步堕落的过程。最初她还是有追求的,还是有一些独立的想法。张大户垂涎她,她本来可以弄一个小妾的名分,但是为了追求爱情她不干,被财主报复嫁了这样一个丑人。心中不满意,又经了外人的挑唆,一步一步走向深渊。中间还描写她有一个追求,看到了武松,遭到了武松的拒绝。在潘金莲那里,应该说是她欲望膨胀大于道德。在她那里是没有道德观念的,当然一个使女出身,大概也不识几个字,没有什么见识,可能是自然属性高于她的社会属性,本能压倒了理智,所以走向了毁灭。

    小说中描写武松杀嫂是非常残酷的,劈开胸脯,拽出心肝,比较残酷。而且,当时武松把杀嫂为兄报仇这样一个事情讲出去,江湖好汉都称赞,称赞不已。可见,这些社团组织成员的法律意识有多么淡薄。同时,也反映出古代男子对女人的所属权多么霸道。

    第三类妇女代表是林娘子。作者试图塑造一个完美无瑕的意淫形象,这完全符合古代男人对女人的要求。林娘子肯定是美丽的,但是书中没有正面直写,而是通过高衙内写出来的,高衙内这个人,纨绔子弟,好色之徒,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他见了林娘子倒是迷得一塌糊涂,害了极其痛苦的、非常标准的、严重正宗的相思病。从反面写出了林娘子的无穷魅力。林娘子在水浒传的位置正如同红楼梦中的秦可卿,开篇就出,美丽异常,很快消失,但始终让人牵肠挂肚。记得林娘子被休之后,哭将起来,说道:“丈夫!我不曾有半些儿点污,如何把我休了?”林冲道:“娘子,我是好意。恐怕日后两下相误,赚了你。”林冲的休书和娘子的号啕大哭真是一番生离死别,要比崔莺莺与张生的离别,碧云天黄花地硬上万倍,是一种大爱。

    林娘子这个美丽的女人,他面对高衙内的威逼,采取了一种坚强无奈的举动—自缢身亡。我不能想象林娘子如果活着上梁山会怎样,那她首先是官兵们一位美丽的嫂嫂、温柔的弟妹,也许将会成为一位梁山圣母、梁山上的南丁格尔,也一定能为梁山多带来一些人性、母性,用女性的魅力和温柔,特别是使李逵、武松这样的杀人魔头多一些人性。但是,作者却残酷的令她早早归西。

    第四类妇女的代表人物是李师师。她是一个像春树一样的美女作家。梁山泊的这帮社会渣滓在不愿意承受绿林的风险之后,在宋江的带领下决定接受招安,但为了稳妥,也是为了以后能有个好的结果,找到了宋徽宗的“二奶”李师师。

    不管招安对不对,但既然要招安就得走左道旁门。否则,蔡京等官员肯定会借机让梁山好汉吃苦头,而且很可能招安不成反而被乘机剿灭!为什么?官场的利益使官员们不能容许更多人来分割,更何况是些反抗官府多年的草寇呢!这么多人跑官要官,中层干部也无法安排,只能直接和皇帝挂钩。

    梁山泊既然是个社会团体,就不缺乏各式各样的人才。浪子燕青就是一个多才多艺的帅哥,尽管身分低,但是却魅力大。早年燕青和李师师有过青梅竹马的恋情,燕青落草梁山后,李师师始终怀恋那段难忘的初恋,后来的这两个人,一个是皇帝的情人二奶,一个是梁山草寇强盗,自然水火不能相遇,多年没了音讯。当宋江决定找关系,要直接跟皇帝联系招安之事。燕青提起这位早年的姐姐,宋江断定这是个可行的路数。于是由燕青引路,带上了厚礼,来到京城约见名妓李师师。

    李师师在风月场中多年,最能理解江湖好汉们的苦衷,况且有燕青的面子,加之宋江很会办事,最后顺利地和皇帝谈妥招安事,这些都不必说了。要说的只是,自古妓女是有侠肝义胆的,许多官员和她们比起来显得十分卑鄙,就说宋江等的招安,若找蔡京等官员来办此事,能不能成功切不论,麻烦要有许多许多,也不仅仅是“阎王好见,小鬼难求”和妓女比,贪官污吏远不及她们更侠义。但这是这样一个智慧和美貌并重的女子,作者也没有给她安排个好归宿。宋徽宗玩物丧志,对边境上的危机满不在乎,终于在靖康之难成了俘虏。李师师后来下落不明,有人说她捐出家产抗金,自己遁入空门。有人说她被金军掠走,吞金自杀。也有人说她随便嫁了个商人,商人的生意失败,她连小康生活也难以保证,后来在钱塘江淹死了。

    逐一点评之后,不禁让人质问,为什么作者要在水浒传中,如此塑造安排这些女性形象?原因很简单,这个小说流传多年,版本升级时加入了许多当时的两性观。另外一点,这个小说描写的是江湖绿林的故事,那么江湖绿林中的准则跟一般社会上的普通平民是不同的,这是流氓地痞通用的一种观念。梁山泊的这些江湖黑道人物为什么会如此轻蔑女人呢?因为江湖中自有江湖中的准则,他们是亡命之徒,啸聚山林、打家劫舍、吃喝玩乐。他们不要妻小,认为妻小是个累赘。生理需要可临时去抢占。所以在小霸王周通抢压寨夫人,王英也做这样的事情。所谓压寨夫人可不是夫人的意思啊,实际上就是性工具,等同于慰安妇。如果官兵来剿匪,这压寨夫人都难逃做刀下鬼,要么被自己的男人杀掉,要么被俘以后,作为匪人家眷也都会死于一些官法,就是这样一个结局。

    还有由来已久的“女人祸水观”在绿林好汉中也存在。女人可能会引起他们的争风吃醋。在水浒传之后,历史可以证实。比如说李自成,张献忠,他们都做过这样类似的事情。崇祯十二年,李自成大败潼关园,逃到商洛山中,当时觉得穷途末路,几次要自杀。养子李双喜劝阻了,他的大将刘宗敏为了辅佐李自成东山再起,回去就把自己两个妻子杀掉。然后其他的一些壮士,也就是李自成的死党们,一看大将军刘宗敏如此做事,也回去把自己的妻子杀掉。这些妻子实际上都是压寨夫人一类的,都是掳掠来的女人。杀掉以后表示呢,死心塌地跟朝廷再战。李自成这样才轻骑突围,终于东山再起。所以说,黑道人物都视女人为累赘,视女人为物品,视女人为玩物,他们把女人处死,就好像烧掉山寨一样。那些女人是没有人格地位的。水浒传的作者也是这样一种心态,轻视妇女,视妇女于草芥,如虫蚁。这些江湖好汉为什么不近女色?除了上述种种的实际方面功利性考虑之外,还有一些观念问题。比如说原来的黑帮老大盖哥,本来是个财主,那叫一个有钱,仗义疏财,结交天下好汉。从书中所表现来说,盖哥四十余岁,这样一个大款,每日只爱使枪弄棒,整日打熬筋骨。就是不娶老婆。也就是说,当时的这些绿林中人,练武艺认为跟女色是矛盾的。这是中国古代一个养生学里边的理论,我们现在说是个误区。古人认为要保先天元气。所以有这样一种看法,对女性的轻视也是意中之事。

    不过,对于一部创作于封建社会的小说,那个时候女权观念低下,能有女性人物的出现,已经是相当的不容易了。抚今追昔,现今社会上,女人的地位得到飞速提高,所有的女同胞都应该懂得感恩,可千万不要再搞什么女权运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