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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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您肯定知道日本鬼子是让我们打了八年才打出去的,我想说的就是,我也抗战了,真的,我在小学待了八年哎,感觉和抗战还很有缘。

    毕业那天,老师都取笑我说,冰志杰呀,你命真好。

    我听完之后,我说,咋啦,我命本来就好。

    老师说,你知道你命好的原因吗?

    我摸了摸头,不知道。

    那我就告诉你,八年抗战,你说你容易吗?

    我听完之后,气不打一处来,感觉头发像是被炸过似的,立马竖了起来。

    我没在说什么,伸手拿着毕业证出门了。

    出门之后,感觉自己不是命好,而是很糟糕,我觉得,我是世上最伤心的的人。

    为啥?您还想知道呀?可是?可是?俺实在是不好说呀。

    您想想,零二年的时候小学是五年制,可是呢,我升初中的时候留级了。这好不容易考上六年级了吧,谁知道这个六年级还是小学的编制。

    不过,这样的好处就是,班主任都没有我了解学校,真的,班主任有不明白的地方,总会趁着课间的时候,跑来找我打听小道消息。你说,我待了八年了,啥事不知道呀,再说了,我八年的青春献给了花园,我容易吗我。

    容不容易,就是一条路,人生没有双程,就像一片落叶,总会随着流水东逝。

    我丢掉了年华来到陌生的地方,初中。

    以为,脱离了魔鬼就意味着找到了天堂,可是,我吭哧吭哧的寻找,我找到的却是魔鬼。

    黑黑的脸,和包公有一拼。急躁的脾气,俨如张飞再世。

    你说谁呀,不是别人,是我初中的第一个班主任。

    那天,我去报道,站在门口打报告的时候,吓了一跳,满脸都是黑黑的,你说黑也就罢了,还来个露齿的微笑,牙齿在太阳的照射下,闪闪发亮,好像是刚从煤矿里拉出来似的。

    脾气暴躁,也不能全怪她,都是毛孩子逼得,逼得没办法了,还特意自创了河东狮吼,那声音发出来,我就差点吐血而亡了,所以,我就尽量顺着老师的英明指导。为啥呀,因为小子还没活够呢,再说了,像我这样的帅哥,英年早逝岂不可惜呀。

    世上的事情,总是相辅相成的,就像蝴蝶一样,正因为有丑陋的存在才能衬托出美的所在。

    我碰上的第二个老师,是很斯文的老师,之所以斯文,是个教语文的。

    由于个人问题,没能在前面露脸,只能在后面当个小丑。

    那天,我不顾同桌的劝说,趴在睡觉,晒着太阳,还和周公聊着天,这感觉真是很舒服。

    同学们,上课。

    我迷迷糊糊的说,好。

    同桌说,上课了。

    我噌的一下,站起来了,由于过猛,膝盖撞在课桌上了,我低下头呲牙咧嘴表现着自己的痛苦。

    坐下。

    我捂着膝盖坐下了。

    同学们,我是你们老师。

    我哪还顾的你是不是我老师呀,就趴在桌子上揉腿。

    不知道是揉的舒服了,还是我天生就是好睡的主,竟然,流着口水睡着了。

    当我和周公在谈关于黑脸鬼再世的问题时,同桌在我脑袋上啪的打了一下,那声音清脆响亮,就像一颗石子落到平静的湖面上。

    这样还不算,前面的同学立马捂住了鼻子,然后,回过头来,就像是在看恐龙似的骂道,靠,你的屁股没关门呀。

    我可怒了,我就笑嘻嘻的问,大哥,你屁股上安了几扇门呀?

    这下坏了,只见这位同学,脸色瞬间就像猴屁股似的,我知道,他血压升高了,血压一升高就意味着爆发,为了躲避这场战争,我扭转话题,对着同桌嚷嚷道,干嘛打我呀。

    他这才如释重负的放下捂着鼻子的那只手。

    你没听到吗?同桌疑惑的问。

    我听到神了,听到你那巴掌打在我脑袋上了。

    奥,没听到呀。

    我很迷惑哎,我要是听到了,我干嘛还要问你呀。

    同桌就像过去的私塾先生似的,板着脸说,练习生字。

    哎,不是写过了吗?

    同桌不说话了,看着我就像是在看刚出世的猴子似的,目不转睛。

    咋啦?我脸上有字。

    没有。

    没有,干嘛这么看着我。

    你不知道换老师了。

    我很惊诧,换老师了,我怎么不知道?

    同桌一副得胜而归的样子很让我不自在,这有神马呀。

    我掀开课桌板,伸手去拿笔记本,我掏来掏去愣是没掏着,干脆把脑袋也埋在课桌里面,在我废了一会工夫后,才发现根本没有笔记本。

    我放下课桌板后,面对着课本惘然了,就像是找不到北的感觉。

    同桌扭头看我一副呆样,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冰志杰。

    我没有反应,脑子里一直在想,我的笔记本跑哪去了。

    同桌又晃了几下,我还是没反应,结果导致我挨了炮脚。

    我哇的一下子,不仅吓着同桌了,前面的同学像是收到集体进攻的命令似的,眼神齐刷刷的向我扫来,那感觉就像站在众多机枪前面,瞬间就是人形的马蜂窝。

    我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了看他们,然后拿着笔低下头看课本了,等过了一会,我感觉风平浪静了,趁着同桌不注意,用手弹了他脑袋一下。

    到第二天,我那个悔呀,别提了,我等了很长时间,愣是没有我的作业本,等人家都开始写老师嘱咐下的作业了,我还像一只没有眼睛的猫静悄悄的找作业本。

    就当我脑袋全部掩埋在课桌里面的时候,感觉背上被什么东西轻轻的拍了一下,我小声的说了一句,别闹了。

    可是,当我说完之后,这种轻轻拍背的动作还在继续。

    我有些不耐烦了,拜托,别闹了。

    正当我想继续寻找的时候,那种拍背的动作还在继续。

    我有些恼了,放下课桌就说,你还有完没完。

    当我说完之后,我就后悔了,这哪是同桌呀,是老师呀。

    我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妈呀,完啦,彻底完啦,这次可真得拉出去教育啦。

    我低着头不敢看她。

    凡是一个能够分辨是非的人,当面对自己错误的时候,总会在别人面前摆出一副认错的样子,我低头的原因不只是这些,另外一条原因正如警察经常对罪犯说的那句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既然有心改正,那必然低头认错了。

    我没有任何举动,就像一棵长在她身旁的树。

    冰志杰。

    我没反应,低头继续。

    出来一下。

    我的世界感觉下起了一场鹅毛大雪,白茫茫的一片,而我不知所措的像跟着索命无常似的,一摇一摆的走出去了。

    你昨天干什么去了。

    我扭了一下头看了看旁处,然后又低下了头。

    把头抬起来。

    我刚抬起来,又低下了。

    我感觉吧,抬着头还不如低着头舒服呢。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注定和我过不去,在旁边的树上落下一片梧桐叶子正好落在我的脑袋上,我伸手吧,感觉不太自在,干脆晃了晃脑袋,这才了事。

    冰志杰。

    我就那样,您该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听着呢。

    她见我没有反应,就说开了。

    问你个问题,你学习为了谁。

    我脑袋里面不是在寻找答案,而是唱起那首为了谁。

    说话呀。

    我这才停止了动听的旋律,不假思索的说,为了自己。

    既然为了自己,那你干嘛还写错了这么多字?

    我低头继续做认错状。

    拜托你把头抬一下,行吗?

    我心里就在嘀咕,拜托您快讲好吗?

    我刚抬起头立马像只枝被人砍过的树枝,立马垂了下来。

    真的不敢直视呀。

    我给你讲故事吧。

    我一听,感情真好,您当我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了,还给我讲故事,这待遇也蛮不错的。

    这故事与众不同的是少了从前,在我小的时候故事的开头总是有个从前。

    我有一个同学,他是初中毕业就不上学了,现在在外面打工。

    他下学之后。

    再往后,没听明白,竟看脚下那两只为了食物而打架的蚂蚁了。

    正当我看的兴起,老师不说了,而是向我这边走了几步,我以为自己该上刑场了,心里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您好。

    我想谁这么客气,扭头看了看,原来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

    老师询问了一下,原来是找八班的。

    老师指了指后面的那一排瓦屋说,那就是。

    我和老师看着这位长者离去的背影,或许是老师觉得他自己找不方便,就让我领着去。

    我跑上前去,领着他走了几步,然后指了指靠近花坛的教室说,这就是八班。

    老人找到了八班后,我躲在松树后面向我来时的方向看了看,发现老师正向这边看。

    怎么办呢?抬着头显得自己有些理直气壮,怎么办?想来想去,还是低头认错。

    总感觉自己此时的情况就像文化大革命时候,被人拉出去游街的人。

    我一步一步的看着脚下的路,当我看到水沟的时候,才发觉自己走偏了,我停了停,然后稍微找了找方向。

    我就一步一步的走,在这段时间里,我的脖子开始酸痛起来,脚下像是按着铅坠似的。

    当我看到一双黑色的皮鞋的时候,才停止了下来。

    我发现你一直是低着头走过来的。

    我没有说话。

    我想你已经认识到错误,那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但是,以后不允许此类的情况发生。

    我伸手拿着老师递给我的笔记本,向教室走去。

    时间像是被风吹过的黄沙,在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而此时,正是初二的上半年,这个时候也是一年最冷的时候。

    初二上半年要举行地生会考。

    星期天回家,对我妈说,妈,我要参加地生会考了。

    我妈没有说话,我也没再说。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我妈急匆匆的在外面走进来,把钱递在我手里。

    我看了看褶皱的钞票,再看看母亲气喘吁吁的样子,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浮过。

    回到学校后,我没有对别人说太多的话,大多数的时间里,我一直趴在桌子上面。

    天黑的时候,班长开始敛钱,我说我没带。

    第二天,刚下早自习,我就跑到班主任的住处,开始对他说我的想法。

    我把手放在口袋里,目视着前方,在行走间能够看到呼出的“白气”还有就是被风吹得飒飒作响的梧桐叶子。

    来到班主任宿舍前,我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去。

    老师,我想给您说件事情。

    班主任放下手中的瓷碗,看着我说,什么事情尽管说,能帮的肯定帮。

    我看着他很认真的表情感觉自己想说的话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

    老师,我。。我想

    班主任有些着急了,有什么事情快说。

    我想给您说,我不考试了。

    班主任那种表情却是很让我吃惊,他站了起来,在我旁边坐了下来,为什么?

    我觉得,我没有考试的必要了。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觉得我考一中很吃力。

    老师给我做了大量的工作,一直到预备铃声响起。

    我跟在老师后面,向办公室的方向走去,在这过程中,我没有任何心情去听班主任的劝告。

    此刻,打扫完卫生的同学像是回巢的鸟儿,急匆匆的奔向教室。

    哎,冰志杰,我说这么多了,你倒是说句话呀。

    班主任停了下来看了看我,感觉他好像对我很失望,而轻轻的叹息了一下。

    他没有再说什么,背着手向教室走。

    将要到教室门前了,我听见有人给班主任打招呼,我抬头看了看,是她,初一的语文老师。

    她和班主任的大半部分的谈话我没有听明白,只是最后那句,你劝劝他吧,在我耳边回响。

    班主任说完后就向教室走去。

    我跟着他走时,她把我叫住了。

    我看了看旁边,没人。我就听了下来。

    冰志杰。

    我站在梧桐树下,静听着她说话。

    当她刚说话的时候,旁边的教室开始唱起了歌,她微小的声音瞬间被覆盖了。

    由于距离比较远些,老师向我这边走了过来。

    其实,她大可不必管我的,因为我是初二的学生,任课老师不是她,班主任也不是她,但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把我叫住了。

    冰志杰,说说怎么回事。

    那个时候好像少了初一的桀骜不驯,我微微的抬了一下头,看着老师一副着急的样子,我想说,但是,刚才那种堵住嘴巴的感觉又浮上心头。

    老师,我不考高中了。

    什么?你说什么?

    我这次把头低下了,手中不停的摆弄着棉衣的衣角。

    老师,我不考高中了。

    她没有像其他老师一样,大发雷霆,而是心平气和的说,你不上学,你干什么?

    我没有说话。

    你先告诉我,你不上学你干什么?

    我感觉衣角有些潮湿了,但是,我还是没有说出我想说的话。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班主任能够做到有什么说什么,但是面对她的时候,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时间一点一点随着梧桐树叶的落下,一点一点的消逝,此时,我的双手已经冻通红。

    老师,我不是不上学了,我去职业中专。

    我的答案并没有得到老师的赞许,而是继续苦口婆心的劝说。

    我的手已经感觉不到潮湿了,只是有种麻木的感觉,我知道今天的天气真的很冷。

    老师们渐渐的从我们身旁走过,然后渐渐的开始了新的一节课。

    大约上课已经十几分钟了,老师依然站在凛冽的北风中劝说着我。

    由于我也有些不甘另外就是,不想这么让老师站在风里陪着我受冷了,我知道,她是好心。

    高中始终只是一个梦,职业中专就是我的现实。

    现在,每当和朋友谈起此事的时候,心里总有一丝冬季带不走的温暖,我知道我是不会轻易忘记的,因为有回忆的人生才是无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