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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田百里生态画廊探访文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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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穗状板粟之花盛开之时,由管理苦行人组织安排,天楚论坛一行人驱车至罗田县寻访王葆心、万密斋、余三胜等伟人胜迹。

    一

    车刚临罗田县大河岸镇,镇党委书记汪祥益和镇长闫俊即到车前迎接我们的到来,并为我们的寻访活动作向导。

    大河岸镇位于罗田县东部,大别山主峰天堂寨的西南脚下,是进入大别山国家森林公园的门户,罗田县板粟主产区,近代国学家王葆心和明代著名医学家万密斋的故乡。从大河岸镇溯水而上至九资河镇,所经大河岸镇磙石坳村、古楼冲村、白庙河乡马面冲村、九资河镇徐凤冲村,不仅仅是一条百里生态画廊,更是一条文脉,灼灼生辉的文脉,罗田的文脉、黄冈的文脉,更是湖北的文脉。

    我们寻访的第一站便是王葆心墓。闻着一路有些浓烈的板粟花香,顺着一段窄窄坡路,我们来到座落在大河岸镇滚石拗莲花地的国学大师王葆心墓前。其茔墓保存完好,墓封土高1。5米左右,占地面积约30平米。墓前立大理石碑及墓志3方。1994年被湖北省人民政府公布为全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董必武在世时曾多次指示有关方面搜集、保存、整理和出版其遗著;亲笔题“楚国以为宝,今人失所师”挽联,以表墓门。

    据汪书记介绍,今年5月17日,由湖北省炎黄文化研究会等单位组织的“王葆心学术研究会”在罗田胜利召开。与会者深情缅怀王葆心先生不平凡的一生,一致赞扬他“读书、教书、著书;爱国、爱乡、爱民”的高风亮节,无愧于“国宝”之誉。

    接着,我们拜谒了与李时珍齐名的医圣万密斋。万密斋是明代著名的医学家。万密斋自祖上开始行医。他本人早年学习儒家经典,同时研习医术。曾三次乡试未中,乃弃科举从医,早在明隆(庆)万(历)年间闻名于世。辞世后,清康熙皇帝追封他为“医圣”康熙四十七年(1708年)罗田知县沈廷桢亲自为其重树墓碑并题写碑文,碑文中有“国朝加封医圣”字样。清康熙癸卯年(1663年)刊行的万密斋医学全书计10部108卷130万余字,另外还著有素问浅解、本草拾珠、伤寒蠡测、痘疹碎金赋和两部轶著抄本万氏秘传外科心法和万氏家传点点金等。

    同为黄州府的两名医圣李时珍与万密斋,一个世界闻名,一个鲜为人知。是什么原因?这要从李时珍所著本草纲目与万密斋医学全书比较中找答案。本草纲目出版发行于1596年,而万密斋医学全书刊行于1663年,晚了67年。本草纲目定稿后,李时珍不顾年高体弱,于1580年及1590年两次前往太仓和南京,请当代文学家、曾任刑部尚书的王世贞作序,经金陵出版商胡承龙刻印。而万密斋医学全书是万密斋谢世后遗作。本草纲目是一本系统的药物学著作;而万密斋医学全书是一本列入四库全书、皇家收藏的精典医学全书。难怪有“万密斋的医术李时珍的药”之说。

    二

    在滚石坳村樟树垸农家乐用过中餐后,我们走在两边拥有粗壮古树的道上,大家甚是兴奋。或远测树高,或站在树旁留影,或几人围抱大树。特别令人称奇的是有棵3至4人合抱的樟树,尽有千年历史。往前,远山、田野、溪流、小桥、白鹅、雄鸡,无不吸引着我们的视线。还有农家成熟的桃李,主人总是十分热情任我们采摘、品尝。就这样,一路走着,一路欣赏着这喜人的美景,我们来到王韶的旧居遗址。

    从大河岸镇溯水而上至九资河镇的这条文脉可追溯到北宋神宗时期的王韶。根据罗田县志载,北宋著名政治家、军事家王韶(1030—1081),字子纯,罗田县大河岸镇月山庙人,嘉祐二年进士。王韶以文出仕,以武报国,于国为勋臣,于家树典范。因抗西夏有功,官至枢密副使。后因上奏章反对改变熙河行政区划,神宗皇帝将他降职为洪州知州。1081年因病逝于罗田。

    在王韶旧居遗址,汪书记给我们讲了两个故事。一是关于“东坡井”的故事。王韶的父亲王世规,赐进士出身,因子贵被封为燕国公。1082年,被谪贬到黄州当团练副使的苏轼,亲自到罗田,一来悼念王韶公,二来抚慰王世规,留下“东坡井”的胜迹。载于今古奇观第71卷“十三郎五岁朝天子”的故事。王韶公有13个儿子,第13个儿子叫王寀。王寀在5岁那年,走丢失了,一家人很着急,只有王韶不着急。他认为王寀很聪明,遇事有解决的办法,能平安归家的。5岁的王寀被歹徒所擒,当过城门时,他大声呼救,被皇帝身边人所救,带入皇宫得到嫔妃喜爱,在皇宫逗留多日才归家,家人大喜。

    在探访王韶旧居居遗址时,天空便飘洒了一些大雨滴,使我们的行程有些匆忙。车在雨中沿进士河前行。大河岸镇境内的一条河流自东北流向西南,其间约10几公里的河段叫汤河,流经凤山义水注入巴河。其上游的古楼冲、凉亭、柏堂塆3个行政村的一段河流,叫进士河;彰显出从大河岸镇溯水而上至九资河镇这条文脉的具象。

    进士河是一段清沏而神奇的河流。在这段河流流域,仅明清两朝的历届科举考试中,就涌现出l名翰林,6名进士,16名举人(其中武举3人),75名贡生。他们之中,有1名兵部尚书,4名御史,6名部主事,还有巡府、知府、知州、知县等官员近百人。在近代,有被董必武同志誉为“楚国以为宝”的王葆心。有董必武的好友、中国同盟会会员、参加武昌首义的王钊。

    在进士河畔下车后,高大的板粟树依山而生,特别茂盛,板粟花的异香也特别浓烈。我们顺着山村小路走进古楼村。村子在山沟较为平整的地方。我们要寻访的王葆心故居在一条小溪的右边。老屋只剩下后半截,前面房屋被拆掉的地方成为了一空场子,堆放着一些木柴等杂物,剩下的后屋是黄土“干打垒”的墙体。走进屋里,有左右两个天井,还有些艺术性的窗格以及后门处石凿的猪槽。

    说起这“干打垒”的墙体,我想到上世纪六十年代的“大庆”那时的口号是“有条件上,没条件也要上”大庆的石油工人就是住的这样“干打垒”的土屋。我下放农村时,开始也住过这样“干打垒”的土屋。“干打垒”的土屋有一个特点,冬暖夏凉,十分宜人。

    想当年,论王葆心的经济实力,他应该有能力修那粉墙黛瓦、有马头墙的江夏民居。但他为什么还要做这“干打垒”的土屋呢?最重要的是他有一颗平常心,只要住得舒适,何必讲那些排场呢?这使我又想到诗圣杜甫和他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诗人时时以天下苍生为念,情系寒士,心忧黎民:“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眼前突兀现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杜甫“吾庐独破”但心境宽广。我想,当年的王葆心也有此心。王葆心用他毕生的精力,沉潜于中国传统文化之中,为延续着中华文化的血脉贡献着自己的力量,使得从大河岸镇溯水而上至九资河镇这条文脉的具象,更清晰地显现在世人面前,灼灼生辉。

    雨下得太大,致使我们没有寻访曾任蕲黄四十八寨总寨主王鼎所在村庄。冒雨到刚开发的一处温泉泡了一个热水澡。在大河岸镇镇政府食堂用过晚餐后,由镇党委书记汪祥益和镇长闫俊组织了我们座谈,听取大家对发展旅游经济的看法。文史专家、网友江南三月,方志专家、网友董玉梅,版主古三皇人等都提出十分中肯的建议和想法。

    三

    在罗田县城东广场北侧的倾城宾馆住了一宿后,我们继续沿百里生态画廊上溯,寻访国粹“京剧”创始人之一余三胜的出生地。

    紧贴着大河的柏油马路地一直向山的尽头延伸,铮铮亮,平整整。路两旁栽的树木渐成绿荫。这时,天已放晴。近旁的大河中,不像下游河中只是左一堆,右一堆的沙丘;放眼望去,河中是成片成片的绿滩。绿滩中的草丛中,那些牛啊,羊啊,闲情逸致地散步、吃草。河面上时而有水鸟溅起的水花。路旁的田野、村落和远山,随着车行路转而变化着,确实是一幅幅美丽的画图。看到这些,车内的人时不时地要求司机停车,好将那美景摄于镜头。应我们的要求,司机在一片正在插秧的水田旁停下。苦行人急不可耐地急忙脱下鞋袜,挽起裤腿,下到水田有模有样地作“插秧秀”

    由县文化局局长和闫镇长带路,大客车行驶在有些弯曲的山路上。山里的麦子似乎成熟得晚一些,这时才收割。通往余家湾的路是一段黄土路,大客车不能继续前行了,大家下车来顺着弯弯曲曲的黄土路进入余家湾。

    余家湾所在的七娘山。相传古代天上7位仙女下凡玩耍,游于此地见风景优美便流连忘返,及至返回天庭之时匆忙而归。当众仙女升至半天空时,七妹的鞋落在了人间,只好折返地面寻找绣花鞋,结果错过天门开门之时间,只好居于此地。于是七娘山由此得名。

    进入余家湾后,我们满怀兴致寻找余三胜所留下的遗迹。被告知,余三胜的故居已毁,柴垛下面那些石础,是余三胜老屋的唯一遗存;而余氏祠堂刚打好地基,正在修建;山上有余氏祖坟。正当我们有些失望时,湾里一位大嫂说有余氏家谱,使我们喜出望外。大嫂打通手机,得知余氏家谱存放的位置,我赶紧尾随着走进另一家新建农舍。看到红皮硬纸壳做书皮的余氏九修宗谱,便连忙打开来抢先翻开宗谱,盲目拍下一些资料。拍照期间,大嫂与这家主人商议,能否将这些客人留下来吃饭。主人家回答,可以分几家做饭招待这些客人。我正拍照时,大家齐涌进屋,抢着一页页地拍着宗谱。紧接着,主人家又递上两本线装的余氏宗谱,更吸引了大家的兴趣。

    余氏宗谱系1987年八修宗谱,余氏九修宗谱修编于新世纪之初。余氏族辈派旧定20字分别为“良善开科第敦本世源长显承宜应运荣盛益增光”自1983年起重新启用40字新辈派。余氏家训守则分别是:孝亲以笃根本,睦族以广孝友,恭敬以事长上,善教以成子孙,务本业以厚生,戒赌博以保业,儆嫖荡以防淫,禁健讼以惩刁。

    这时有人提出余三胜是“开”字派,看宗谱中是如何记载的?不知结果怎样?未见人提起。

    四

    余三胜(1802—1866),原名开龙,字起云,幼学汉戏,工老生,后改唱京剧。余三胜小时家境贫寒,父母以乞讨为生,他则在外拍渔鼓,加入了乡间戏班,后离开罗田浪迹江湖。清嘉庆末年赴天津加入“群雅轩”票房。道光初年入北京,隶“春台班”至道光中期,蜚声梨园。进宫唱戏时,嘉庆皇帝龙颜大悦,口封他为“戏状元”并说:“会戏余三胜,能文匡一清。”将余三胜与当时的文士并列称赞。余三胜成名早于程长庚、张二奎,而被并称为“老生三杰”或“老生三鼎甲”跻身于京剧国粹奠基人之列。七娘山一带有乡谚曰:“天子非天子,七娘是戏娘”

    我将刚才两位大嫂的对话告之组织者苦行人,他立即决定就在余家湾用餐。3家的炊烟袅袅燃起,这其间,帮我们寻找宗谱的大嫂,又穿上雨靴,热情地带着女士们在水田里的摘野芹菜带回武汉。罗田文化局局长无不骄傲地告诉大家,至今京剧唱腔中还有多处吐字是用的罗田音,如大树,不读sh義u。

    饭后,众位妇女十分热情地为我们表演了渔鼓、歌舞。渔鼓中还穿插有对白,说唱的是余三胜的事迹。

    手拿渔鼓走上台,高高兴兴唱起来;今天不把别的说,敬请大家猜一猜。

    九资河七娘山村,余家垸是他家园;他的家境好贫困,生来活泼又聪明。

    一路走来一路奔,受侮伤心出了门;拍着渔鼓去讨米,十磨九难到京城。

    虚心好学人勤奋,博学正长演老生;语言唱腔音腕转,西皮二黄样样精。

    大名鼎鼎余三胜,中国京剧远传名;皇帝封他戏状元,京剧创始一功臣。

    我们都住七娘山,确与三胜根连根;京剧事业要发展,祖宗伟业要传承。

    在依依难舍之情中,大家离开了余家湾。主人家一再推迟,不要我们的饭钱。苦行人最后还是硬塞给600元,作为给3家的饭钱。

    一路上见远山更显清晰雄伟。县文化局长和闫乡长告诉我们那如笔架的山叫文锋山,还有,而那是天堂寨的最高峰。这时天空的云彩一朵朵的,千姿百态,在蔚蓝的天空衬映下,煞是好看。司机不得不停下来让大家拍照。

    经过一色的白墙黛瓦有马头墙的九资河镇,车顺着一条溪流前进,在一座水泥桥前停下。下车过桥后,经过两旁是高耸入云的古树,我们来到一处的明清民建筑群、省级重点保护文物单位——新屋垸。

    相传新屋垸的主人叫罗有琦,祖藉江西,是明朝移民时自江西迁到这3省交界之处。罗有琦刚来时一贫如洗,茅棚栖身,被人称为“客户”后来,他勤扒苦做,节衣缩食,渐渐富有。他招募名匠,用5年时间盖起这座大垸,有3大单元99间房屋。

    新屋垸整个建筑充分体现了我国古代建筑风格之一的“围龙屋”的特点,山围水,水围垸,垸围院,院围屋,围是整座古建筑群的最大特征。

    县文化局局长介绍,整个新屋垸共有32口天井。每口天井之间,以至到屋外没有见到一处明沟排水。且屋里是间间相通,户户相连,即使是下雨天,只要不出垸就不用雨伞之类,充分体现出新屋垸在布局上的科学性。

    通过两天大河岸镇到九资河镇的寻访到的历史古迹和文化遗存,使我看到由一条河水串起来线条,它弯弯曲曲,在配上那高耸入云的天堂寨顶峰,这不正是一条腾空而起的龙么,而那那山谷间流着的河流,又仿佛人的遒劲有力的脉搏。是的,这是罗田的一条文脉。这文脉跨豫皖而腾飞,这文脉顺着罗田的三槐堂、东坡井延伸,与众多条文脉汇聚、交织,再延伸,再汇聚,再交织,这是一条延续数千年的中华民族文脉。

    这文脉幻化成龙凤,直冲九天,那就是中华民族的“强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