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书小说网 > 定天下 > 第七十九章 怦然心动

第七十九章 怦然心动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大符篆师最强雇佣兵之暗黑纪元侠武世界全能刺客茅山术之不死人超级六扇门暴躁的大隋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与君比肩,悠然而行,河堤垂柳似轻纱幔帐,遮了半幅梁水,偶见谁家绿头鸭浮于水面,潜游而嬉,岸边豆蔻女子,掳了裤脚,立水中浣纱,见彼岸别夕,红了面皮,失了新纱。

    谁是谁的彼年华章,谁又是谁的心底荒冢,那一派的温文浅笑,只存于面皮,达不到眸底心门,即便笑的如沐春风,可却遥若天边,似乎永远也触碰不到的距离。

    一样的场景,一样的凝视,可身边的别夕却是不同的反应,他不再笑着提醒晏亭若是不看路,就算明眼人也会跌倒,只是那样沉默着,沉默到令晏亭心底生出了些微惶恐,似乎从未认识过身边这人一般。

    眼前便是苍双府的朱红大门,终究隐忍不住,晏亭住了脚,出声追问了别夕:“为何我一直看着你,你却不再说若是不看路边,怕我会跌倒。”

    听了晏亭的问话,别夕沉默片刻,却收了唇角的笑,一字一顿道:“若你跌了,别夕便以自己为垫,阻你受伤。”

    猛地转身,即便别夕看不见,晏亭却只想遮掩了自己此刻的表情,第一次的砰然心动来得如此之快,快得令她有些无措,不知该作何反应。

    “说笑的,通往苍双府的路平坦无一物,即便是别夕这样的瞎子都畅通无阻,何况上大夫这等明眼之人呢!”

    晏亭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大得惊人,惴惴不安的怕别夕听了去,却是不想她这头还没来得及做遮掩,那头别夕又轻笑出声,一瞬间便让晏亭陷入茫然,辨不出别夕到底哪句才是他的真心话。

    沉默,久久的对峙,晏亭一直盯着别夕的脸,有如入魔,不经心的呢喃:“既然生了情谊,便不该对你隐瞒,我与你只存咫尺,伸了手,便知我是何等样貌。”

    这次换了别夕愣怔,晏亭说得冲动,别夕竟也失了心智,当真抬了手,缓缓的靠近,晏亭慢慢的闭了眼,别夕的指尖似乎已经触碰上了晏亭的脸庞,又或许只差那么一点点,彼此的温度清晰的传给了对方,引得二人皆是一颤,正此时,朱漆大门应声而开,门后是雷心子嬉笑着的小脸,“别夕哥,先生让我出来迎迎。”

    别夕在雷心子说话之时才想到收手,隐于身后,雷心子不觉有异,晏亭却盯着别夕的手,心头扑通扑通的跳,大口大口的喘息,不知究竟在紧张什么,更是想不透方才着了什么魔。

    不同晏亭的反应,别夕却是和平常的他没什么区别,对晏亭点头轻笑:“上大夫请。”

    晏亭看着别夕的脸,颦着眉点头道:“有劳别夕兄引路。”

    雷心子却在一边插了话,声音响脆道:“先生说了,让我来引上大夫去客斋,先生喝的泉水方才不小心洒了,让别夕哥再去给打一壶回来。”

    别夕笑着点头,柔和了声音道:“好,我这便去。”

    听见雷心子提及苍双鹤,晏亭一下子回神,在别夕转头的瞬间伸出了手,紧紧的攥住别夕的衣袖,引得别夕回首,却并不出声询问晏亭的意图,微微偏着头轻笑。

    晏亭一手抓着别夕,一边对雷心子扬声问道:“你家先生让别夕去哪里打水?”

    雷心子看着晏亭的表情,眼底显出一抹不解,伸手搔着头皮,喃喃道:“城外的山里。”

    得了如此的回答,晏亭露出恍然的表情,随后愤愤不平道:“你家先生倒也是个奇怪的人,偌大的苍双府哪里没有水,难不成真当自己是什么别致的人,非要喝些特别的水?”

    听见晏亭这话,雷心子也来了脾气,斜着眼睛瞪着晏亭道:“我家先生喜欢吃那山里的水,又没让上大夫去打,你干嘛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莫不是欺负我年少不知事?”

    那厢里雷心子把眼珠子瞪得想要吃人一般,这头别夕伸手轻轻自晏亭手中拽出了自己的袖口,嘴角的笑也收了起来,依旧平和轻缓道:“先生自有他的用意,上大夫有些事情并不分明,但不好错怪了先生。”

    说罢转身,引得晏亭尴尬的僵立在原地,看着别夕的背影,突然有种里外不是人的感觉,方才那隐隐的心动一瞬间便收了个干净,最后心底闷哼道:果真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侍从,好心全当驴肝肺的,以后再也不管,去给你家妖孽先生当牛做马去吧!

    即便心里头不是滋味,可却并不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跟在雷心子身后进了苍双府。

    或许前头因为晏亭说了苍双鹤的不是,以前一直笑嘻嘻的雷心子这次却是鼓着腮帮子闷头走在前面,并不理会身后的晏亭能不能跟上他的脚步。

    看得出雷心子不开心,晏亭连连摇头叹息,“果真小孩子好骗,竟就那么被妖人哄了心。”

    晏亭的声音不大,可是确信前头的雷心子能听个分明,果不其然,她这头话才出口,那头雷心子就驻足回头,脸上写着十分的不满,闷声闷气道:“上大夫,我家先生这么帮着你,你非但不领情,反倒还要说些不中听的话,受我家先生恩典的人好多好多,像你这样的我却是第一次见,实在想不透你的心是什么做的!”

    晏亭脸上的笑垮了下来,上前两步靠着雷心子恨恨道:“本大夫怎的不知道你家先生有帮过我,你倒是说说看,本大夫也给你比照比照,自己是不是狼心狗肺的人,没那等知恩图报的自觉性。”

    “若不是先生,你哪里能这么安生了……先生。”

    前一刻还大声疾呼,下一刻却若温顺的猫儿般轻言施礼,晏亭霍然抬头,果不其然,苍双鹤悄无声息的站在对面,同样的淡紫色内衫,外罩深紫色薄纱,除去第一次他去送殡外,似乎总也是这样的一身紫色,晏亭皱皱眉头,非要故意曲解暗笑:守着偌大的宅邸,都没钱换身衣服,丫头婆子的也没见半个,打肿了面皮充胖子!

    苍双鹤浅笑着看晏亭脸上不停变化着的表情,伸手轻挥,雷心子见状又睨了一眼晏亭,才撇着嘴下去了。

    “不知上大夫今日寻此所谓何事?”

    晏亭陷在自己的天马行空中已经有一段时间,苍双鹤无奈轻笑出声,惊得晏亭微微一跳,随即瞪着那一双圆亮的杏核眼撇嘴道:“先生既知本大夫今日会来拜会,怎的不知本大夫所谓何事而来。”

    苍双鹤依旧浅笑,淡然自如道:“知上大夫会来,不过碰巧猜的,不过上大夫自己都不分明之事,鹤实不好猜了。”

    晏亭斜着眼睛看着苍双鹤淡笑着的表情,心头又开始像刚才那样激烈的跳着,只是突然很想来这里,却当真说不清楚自己的意图是什么,自己知道这点到还好,若是被人看透,那种尴尬无以言表。

    半晌不见晏亭回答,苍双鹤的笑容更清晰,悠然道:“上大夫上一次到的时候,鹤这里还是桃花满园,自是别样风光,此次却是不同,既然上大夫一时想不清楚同鹤说些什么,莫不如瞧瞧鹤这园子。”

    晏亭冷哼一声:“我桃花涧的景致比你苍双府好看多了。”

    “可桃花涧没你此时最想要的东西。”

    听见了苍双鹤平和的声音,晏亭居然难得不与他对着来,桃花涧景致是美,却没有禹王九鼎,经苍双鹤这样一点,晏亭居然为自己此行找到了最好的借口,扬声问了起来:“藏鼎图是你找人送到本大夫案头的。”

    苍双鹤偏着头看着晏亭,不承认也不否认,“上大夫既然如此认定,那便是鹤差人寻的。”

    “为什么?”

    苍双鹤手中握着一卷帛书,依旧不和晏亭纠缠在这个问题上,而是伸手把那帛书送到晏亭面前,淡笑道:“鹤以为,上大夫该看看这个。”

    ……

    终究明白为何会来此,只因为苍双鹤的有意指引——晏亭认定了这点!

    手中擒着苍双鹤送她的帛书,雷心子说苍双鹤的水没了,可她在苍双鹤的客斋饮下的却是别样的清泉,沁心脾的清凉,直到离了苍双府再也没看见别夕,有一点点的失落,不过那一点点的失落却被手中帛书上的内容给遮掩的消失不见——虞国不堪受辱,正式下了战书!

    苍双鹤的消息总要比别处来的快,不管他提前告诉她究竟是什么意思,晏亭却明白自己此时是热血沸腾的,兜兜转转了许久,等的便是这一刻,待到天下异动之时,便是她与苍双鹤赌注开始之际。

    还未进了晏府大门,那厢便看见章化站在门外侯着自己,晏亭挑了车帘子询问其故,章化扬声道:“宫中来人,请少主人速速进宫。”

    晏亭想当然的认为定是因为虞国之事才如此急切,并未进门,直接命令晏忠调转马头。

    此时才真正的静下心翻看苍双鹤给她的帛书,那帛书并不是虞国下的战书,而是边境的形势和对虞国此次主帅苟惑的详尽介绍,自然,卿玦斩了首级悬挂城门上的常逐便是这个苟惑的偏将军,他们打了什么样的借口开战,倒也不必细细的去分析了。

    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苍双鹤送她的帛书是什么,等到发现之后才满心的不解,猜不透苍双鹤的意图,想想若他给她假消息,那等自负的人想必不屑为之。

    到了王宫外,张效亲自来迎,问过之后才知道,此番召她急切,并非因为睿王得知虞国之事,再问张效到底发生了什么,张效支支吾吾,讲不分明。

    引得晏亭颦眉相对,迷惑不解的跟在张效身后进了仪昇殿,以前总也要等着睿王,这次却是睿王端坐殿上等着她。

    晏亭瞧着睿王的架势,愈加的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晏亭到了不多时,便瞧见姒塔款摆着腰身来到睿王身边,笑得妩媚非常。

    即便姒塔腻在睿王怀中,晏亭却总觉得姒塔瞧着自己的眼神带着别样的味道,倒是知道自己现在在旁人眼中是什么样貌,不然许要以为姒塔那女人是瞧上了自己,不过转念想想,姒塔见了哪个男人皆是那样一副媚态,可怜睿王还要天天对这么个女人表现无限的怜爱!

    “晏爱卿,寡人宫中出了样东西,有人似乎是你的,不知你怎般说法?”

    听睿王的声音,晏亭不解的抬头,看着睿王眼底的怒意,有些不知所以,喃喃问道:“宫中怎会有臣的东西?”

    睿王冷哼一声,对着一边的内侍道:“把那东西呈上来。”

    片刻便有内侍托着晏亭那日送给弱水的锦袍,躬身走了上来。

    晏亭瞧见自己的袍子,才恍然睿王那一张臭脸从何而来,垂着头撇嘴冷哼。

    睿王看着晏亭脸上并不见惶恐,淡淡的扫了一眼怀中的姒塔,随即扬声道:“晏爱卿,你可认得这袍子?”

    躬身施礼道:“回大王,这袍子曾为臣所有。”

    睿王点了点头,随即扬声道:“既然爱卿认了,寡人惜才,实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损了一个重臣,今日便把她赏了你,你可会收?”

    晏亭抬头看着睿王的表情,似乎没什么,可他眼底流转着的试探却还是被晏亭捕捉到了,先前有张效的话,那一个水一般的女子,或许睿王眼底没那一丝一闪而过的不信任,晏亭真的会就这么承了睿王的赏赐,府中已经有一个春娥了,倒也不差再多一个弱水,可就在她要谢恩之前却看见了睿王眼底的试探,噤声片刻,才朗声笑道:“多谢大王怜爱,不过臣府中已经有了娇妻美妾,对旁的女子实在无心应对,至于这身袍子,今日若是没见,倒也忘记这事,追根究底,还是上次公子野闹的,竟撕了大王舞姬的衣衫,实在不好看,臣便脱了这袍子,那舞姬倒也说洗干净了还臣,宫中毕竟不是他处,再也没见,竟不想她居然让大王转交给臣了。”

    晏亭这话给自己和弱水都解脱了,睿王满意的点头,方才倚在他怀中的姒塔却把丰唇高高的撅起,似乎对晏亭这个说法诸多不满般。

    睿王伸手把姒塔从新揽进自己的怀中,对着晏亭开怀笑道:“晏爱卿不贪美色,寡人早有耳闻,罢了,寡人也不强求,这袍子你便拿回去吧。”

    晏亭躬身接了内侍双手奉上的袍子,嘴角的笑甚是牵强,却不想睿王似乎十分开怀,竟接口道:“昨日的赏,晏爱卿可用过了?”

    睿王的问话令晏亭有片刻的愣怔,待到静了心思才明白他说的是那养眼的东西,眼角又抽了抽,迟疑片刻,晏亭开口道,“臣对大王的荣宠不胜感激。”

    听了晏亭的话,睿王似乎十分开怀,与先前一脸愤怒的表情截然不同,扬声笑道:“晏爱卿回去好生养着,寡人等着你!”

    晏亭身子不禁打了个颤,脸上却还要开怀的笑道:“臣定不会让大王失望。”

    那之后,姒塔缠着睿王,睿王很快打发了晏亭,自始自终没提到虞国半个字,出了仪昇殿,张效快速上前,那一张圆滚滚的脸堆满了笑,把一双眼也要挤成一条缝隙了般,开怀道:“上大夫睿智。”

    晏亭撇嘴冷哼:“本大夫当真以为张总侍跟家父是故友呢!”

    张效伸手抹去额头上的晶莹,并不承着晏亭的怒火,和声道:“大王脾气来的快,去的更快,现在没事了。”

    晏亭并不理会张效,快步向尚晨宫外走去,张效许知道自己没理,亦步亦趋的跟着,直到晏亭离开之前,张效才小心翼翼的冒了句:“奴婢也是乱了心思,并非故意。”

    顿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张效,见他笑得无奈,想想倒也怨不得张效,跟着也和缓了表情轻笑起来。

    张效见了晏亭的笑,才点了点头,随即对晏亭小声道:“此番乃姒塔借刀杀人,上大夫日后多防着那女人。”

    此话并不出意料,因此晏亭脸上倒也没什么变化,点头应了,稳步走出尚晨宫。

    出了宫门,一直拎着锦袍,那上有淡淡的幽香,晏亭闻了,不免有些心神不定,晏忠远远的迎了过来,见了晏亭,扬声问道:“少主人,大王如此急召,所为何事?”

    晏亭看着晏忠一脸紧张,笑着摇头道:“没什么,还了我一件衣裳,让我好好养养这脸皮。”

    听完晏亭的话,晏忠把一张脸憋成紫红色,晏亭瞪了他一眼,方才和缓了情绪,可声调还是有些怪异道:“少主人,直接回府么?”

    晏亭原本想点头,可手臂轻扬时,碰到了藏在袖袋中的帛书,略一沉吟之后,轻缓道:“去信常侯府。”

    晏忠得令,并不多言,回了马车,直接去信常侯府。

    曾胜乙似乎真的睡了一般,靠在车厢前时不时还有轻微的鼾声传出来,引得晏忠不时的白眼。

    从边城回返,卿玦的待遇便不同了,总也有登门来求亲的,其中最强势的便是边城的城主,已经把女儿送进大梁,就住在信常侯府对面的客栈里,且对外头宣称当初姬校尉应过这门亲事,要那些人注意些身份,别那么没脸没皮的。

    自然这些消息晏亭并不清楚,上一次到信常侯府之时,门前十分的清净,这次到了,竟连大门都靠不得前。

    曾胜乙今天十分怪异,即便不说什么,晏亭心中也清楚,倒也不差使他跑腿,吩咐晏忠去打探,晏忠喃喃的咒着曾胜乙,不过乖乖的下车去问了。

    晏亭见他们这里没人注意,挨着曾胜乙坐在车厢前,看着前头的人潮涌动,轻缓的问道:“你早先便认识别夕对吧?”

    曾胜乙缩了缩身子,沉默了许久,就在晏亭以为他不会说的时候,竟不想曾胜乙竟开了口,声调淡淡的,仿佛真的在说旁人的故事一般:“少主没遇见过心爱的女子,想必不会知道那样的滋味,许多年前,大梁城内有一个大户,家主是个喜好广交天下奇人异士的好客之人,大户家中有一个小女儿,生得粉雕玉琢,甚是喜人,流浪武人行至此处,被大户家主邀至府中,竟不想那武人对那个不满十岁的女孩生出了好感,家主瞧见了,非但不笑话武人,反倒允下了婚约,只待女孩及笄便会下嫁,武人至此在大梁城有了念想,即便还游历天下,可每年都会到大梁看看女孩儿怎样了,却不想那年女孩儿及笄,武人备下厚礼进大梁,家主竟告之,那个即将成为武人夫人的女孩已经被一个神秘的门主玷辱了……”

    说到这里曾胜乙哽住了声音,晏亭心头似乎被一块石头压了上来,前头晏忠急速跑来,脸上盛满幸灾乐祸的表情道:“少主人,五公子大喜,大喜啊!”

    方才被压着的晏亭感觉自己的心口被什么重重的撞了一下,即便如此,还是板着脸沉声道:“有话快说,别扯些没用的。”

    见晏亭不快,转头看着曾胜乙的白眼,晏忠才愤愤的收了表情,随即稳声道:“方才小人打探了,据说这几日信常侯府总有人登门,随后大公子便放了话,三三两两的也不是个办法,莫不如一道送来生辰帖子,然后就此给五公子寻个合适的夫人。”

    晏亭觉得那透不过气的感觉更深刻,心口抽痛的难受,半晌也只是轻缓的说了句:“怎的不等信常侯爷回府再说。”

    即便晏亭觉得自己掩藏的很好,曾胜乙还是透着不解的目光看了晏亭一眼,晏忠倒是个耿直肠子,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的倒了出来:“信常侯爷已经好久不见回转了,府中大事小情都是大公子在管着,没人知道侯爷什么时候回府,而五公子弱冠已经五载了,以前总被人忽视,现在有了功绩,有好人家的姑娘供他挑选,大公子自然不会错过这等机会。”

    晏亭状似不甚在意的‘哦’了一声,半晌又有些愤愤不平道:“先前他没功绩的时候,这群人怎么不来?”

    晏忠愣了一下,随即搔头道:“小人不知。”

    曾胜乙抱着玉首剑撇嘴道:“世人皆如此,倒也没什么好埋怨的。”

    晏亭看着那你争我挤的一群人,喃喃道:“这样了,我们还能进去么?”

    曾胜乙锁着眉头看了晏亭一样,半晌后轻喃道:“少主人若想进去,我便送你进去。”

    晏亭又抬眼看着前头已经进去,现在出来的人,脸上带着抢了先机的沾沾自喜,有些落寞,自曾胜乙身边站起了身子,回身就往车厢里钻,语气懒散道:“罢了,想必卿玦现在也忙着,等他选好了夫人,我们再来吧,回府。”

    曾胜乙看着晏亭,偏着头沉思,晏忠喃喃道:“想必五公子现在一定欢喜呢,大概真的没时间理会咱们。”

    说完换了曾胜乙一个大大的白眼,晏忠有些不快,即便少跟筋,也隐约的感觉到晏亭有些不同,倒也不与曾胜乙斗嘴,回了白眼,爬上马车,来时路已经被后来的马车挡住,晏忠搔了搔头,曾胜乙默不作声,只是把怀中的玉首剑端起指着旁边一条狭窄的巷子。

    晏忠看了看自己现在驾着的青蓬马车,较之那些官家富户的狭窄许多,进那条巷子想必不会困难,因此驾车钻进巷子。

    没走多久,晏忠竟急急勒了缰绳,一直想掀帘子的晏亭终究得了机会,上前一步挑起车帘,才想问晏忠干什么,抬眼便瞧见卿玦就那么站在马前,还是初见之时的那身衣衫,不同的是那头乌发用玉笄一丝不苟的别了起来。

    不怪晏忠勒缰绳勒得急,端看眼前的卿玦便可知一二,想必方才马蹄留下的地方,刚好就是他的身前,晏亭猛的甩开帘子跳出了马车,跃到卿玦跟前,扬手便向卿玦拍去,嘴上还恨恨的说道:“你这人脑子呆了是不是?难道不知道这多危险么?”

    晏亭跳下的急,倒也没算位置,手掌竟扫在了卿玦头上的发笄上,随后晏亭看见那发笄从卿玦的头上飞出,然后萦在晏亭记忆中那一头曾随清风荡波的乌发便散了下来,遮了卿玦半边脸,看不分明他脸上的表情。

    晏亭的视线随着飞出去的玉笄走,看着玉笄掉落在地碎成几片,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她看得出那玉笄不是俗物,以卿玦在信常侯府中的地位,想必这玉笄该是有非凡的意义的。

    “这个,我……”

    晏亭尴尬回头,看见的便是卿玦缓缓的俯身去一片片的捡起碎了的玉笄,晏亭身后的曾胜乙抱着玉首剑,声音听不出喜怒道:“信常侯五公子,身上并不价值不菲之物,唯独藏了此玉笄,传闻此物乃其生母所遗。”

    这下晏亭脸上的表情是彻底的凝滞,卿玦突然暴呵道:“你闭嘴。”

    晏亭吓得缩了缩身子,现在的卿玦杀气腾腾,与那个总也淡漠的性子,眼睛如稚童般清澈的卿玦实在差得太远,远到令晏亭有些不知所措,半晌咬着唇呢喃道:“实在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担心……”

    卿玦怒喝完了曾胜乙,转头透过遮了脸的发看着晏亭无措的表情,沉默片刻,竟伸手抓上了晏亭的手腕,以不容拒绝的口吻说道:“我想同上大夫单独说些话。”

    说罢抬步,晏亭回头吩咐着晏忠和曾胜乙道:“我同姬校尉说点事情,你二人在此侯着。”

    晏忠见卿玦的表情,有些担心,先上前,却被曾胜乙拦下了,只能看着晏亭被卿玦拉走,随即回头对曾胜乙咬牙切齿道:“你没瞧见那个疯人发狂了么,怎么还要拦我?”

    曾胜乙看着卿玦拉着晏亭已经转过巷角,才轻缓道:“五公子有分寸,他万万不可能对少主动手便是。”

    晏忠将信将疑的看着曾胜乙,倒也不再与他纠缠。

    却说那厢里晏亭即便看见卿玦生气了,可被卿玦拉着走,心中却没有害怕的感觉——卿玦的手并没有对她用力。

    转过了两条巷子,竟不想是梁水河畔,依旧是柳树绕河堤,卿玦拉着晏亭到了一棵柳树下站定,随后放了手,正对着晏亭,漂亮的眸底有说不分明的波光流转。

    晏亭心头突突的跳了两下,看着卿玦那异常柔顺的发随着春风飘到了眼前,遮了他的眼,想也不想伸手就到自己的头顶,抽出博冠上别着的乌木簪子衔在口中,上前一步,贴着卿玦伸手便去拢他的发。

    卿玦看着晏亭的动作,微微偏了一下头,晏亭倒也不气馁,复又伸手,卿玦这次不再躲,且微微俯了身子,晏亭踮着脚尖,捏着滑顺的发,笨手笨脚的绾了几次才绾好了一个髻,随后一手按着那发髻,空出一手抽了衔在口中的乌木簪子别在乌发上,退后两步,看着自己绾着的发髻,尴尬的笑:“这个,我身上没带那么好的发笄,等日后瞧见好的,我定赔上几个精致的,方才真的很抱歉。”

    缓缓的抬手,却只触到自己的耳边便不再向上摸,卿玦视线一直盯着晏亭的脸,似喃喃自语道:“你为我盘发?”

    听见卿玦的问题,晏亭才想到自己方才与他竟是恁般接近,脸上微微一热,尴尬点头道:“是,我不善给人绾发,有些粗糙,刚才心里焦急,倒也忘记了,把簪子给你,你自己束发便好。”

    卿玦突然对晏亭露齿一笑,晏亭看着卿玦的笑,脑子里一直盘旋着日月无光这个词汇。

    “我喜欢方才的感觉,你身上很香。”

    同一天,不同的两个人,却同样的让晏亭措手不及,心头激烈的跳着,怎么也平缓不下,扯着嘴角,这次连笑都笑不出了,支支吾吾半晌才小声道:“这个,方才进宫,大王把先前我借给一个舞姬的袍子给了我,那上头有香气。”

    卿玦依旧摇头笑:“那是属于你的味道——只在你身上才有的。”

    ¤¤¤¤¤¤

    昨天晚上说要加更,但是状态不好,今天就挤在一章里了,希望大家不要觉得章节太长,看着累!(*^__^*) 嘻嘻……还是那句话,谢谢亲们的支持!留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