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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周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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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月1号。

    早早的,周运就坐车回家去了,他家在三环内,做公交一个小时就可以到。只是,蜀川的交通拥挤,运气不好的时候,堵车都能堵一两三个小时。

    所以,他得赶早。

    八点钟的时候,回到了家门口。清水雅居,蜀川中等居民区,他老妈在清水雅居买了一套三百平方的房子。

    房子的资金全是老妈一个人挣的,在蜀川三环挣一套三百平方的房子,足以证明一个女人的本事,很多在蜀川工作了一辈子的男人都没有能够买下一套房子。

    而他老爸从地震之后,就一蹶不振,就像在地震中把魂震落了一样。他老妈看他越来越是气愤,关系直线下降。

    上三楼,轻轻打开房门,老两口正在对峙,连他开门进来都没有发现。

    “老娘再也不想和你待下去了,明天就离婚去!”他老妈拍着桌子,指着他老爸的鼻子吼道,有些歇斯底里。

    沙发上坐着一个有些颓废邋遢的男人,蓬松着头发,满脸的胡茬子,如果剃掉胡茬子,也是英俊伟岸的男子,只是现在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看看那精神,十分颓废。

    周运老妈打扮时尚,头发烫卷,像瀑布一般倾泻而下,说话声音也比较大,能想到工作时候的雷厉风行,不愧是女强人。

    老爸抬起眼皮,朦胧地盯了一下老妈,说:“你不要拿这个来威胁我,都说了一年多了,结果都没有付诸行动,不就是挣钱比你少嘛。”

    “你,周仓,老娘今天打死你个家伙,居然不……居然……要不是当年老汉儿说好好跟你过,老娘早把你撵出去了。”老妈大吼着,拿起沙发上的公仔抱枕往老爸身上丢去。

    “又是这样说,老丈当年给你说了什么,居然给我留下了一个落脚之处。”周仓抬起头,有气无力地说道。

    “不用你管,再给我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今天晚上就蹲厕所去。哼……”

    “哦……”周仓说了一声,便无声了。

    “你!”老妈气得手直发抖,最后实在看不下去,冲上去拳头对着周仓落下,开始是雨点一般,力道也比较大,但是打着打着,就慢了,就轻了。

    周仓承受着她的拳头,任她捶打自己。抬起眼皮,眼神中掠过一道难以察觉的神光,但是又黯淡了下去。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大手从她肩膀上搂过来,将她的双手捉住,低声地说:“还有三年……”

    老妈的手被周仓捉住,挣扎了两下,便无力地靠在周仓坚实的肩膀上,她极为疲乏地说:“为什么?以前你都不是这样的,你到底是怎么了?”

    “当一个人面临着绝望,心性想不改变都很困难。”周仓轻叹。

    老妈抬起头,泪眼迷蒙:“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改变这么大?”

    “以后你会知道的,现在我不能说。还有三年,好好过吧。”周仓紧紧的将她拥在怀中,眼角也微微泛红。

    周运很奇怪,本来该一方主攻,一方防守的冷战,却超出了以往的轨迹,以这种结果而结束了。不过,不论怎么说,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也许会渐渐地改变。

    悄悄地,绕过他们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周运,什么时候回来的?”周仓突然对着他招手,叫住他。老妈也从周仓的肩膀抬起头,脸上一抹红色,还有两行泪痕。

    “啊?老爸、老妈,你们继续,就当我不存在。”周运说完,就往自己房间跑去。

    ……

    晚上,周仓找到周运。此时的周仓已经一扫之前那颓废的样子,虽然还是胡子拉碴,可是眼神如同水潭一般,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现在除了打扮和外表和以前一样,但是,气质却大大不相同。

    很久没有见到老爸这样了,此时他又恢复了以前那种精神干练,周运看得一呆。

    “老爸,今天你发烧了?”怎么会一下转变怎么多?周运还用手在周仓的额头摸了一下。

    “没事,在学校一个月了,学习怎么样,住的还习惯吗?”周仓拉了一张椅子过来,和周运相对坐下。

    周运一愣,已经快一年了,终于又听到了来自老爸的关怀的声音,看着老爸满脸的胡须拉碴,不知不觉眼眶有些泛红……

    转过头去,悄悄地在眼角抹了一下,然后说:“还好,学习没有什么问题。住得也不错,寝室很舒坦,那几个哥们儿还不错。老爸,你振作一下吧,老妈一个人很累。”

    周运满脸希冀之色,一年以来,老爸难得有此精神饱满的时刻,也许,就从今天转变了。

    周仓苦涩的笑了一下:“一年以来,我很对不起家里,也很对不起你妈妈,不过,今天看到你,我转变了,也许老天在给我机会……”周仓看了一下窗外,灯火辉煌,热闹喧嚣,声音渐渐低了。

    周运疑惑地问:“老爸,你说我?为什么是今天呢?”

    “去年的大地震,将全国,乃至全世界都狠狠地震了一番,死伤十万人,举世默哀。也是那时候,我才转变的,曾经一度绝望了,可是,今天你回来了,却给了我一种感觉,我感觉到了希望,虽然只有一线,可是,我看到了奋斗的目标。”周仓低沉的声音在房间响起,有着一种奇特的力量,周运悲叹了一下,然后又被他的话语激励得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老爸地震之后,你为什么会失魂落魄,能给我说说吗?”周运问道。

    “因为去年的大地震,至于具体原因,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你相信命运吗?”周仓突然目光灼灼地盯着周运,周运对视了一下觉得老爸的眼神很深邃,好像一下变成了一个智者,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以前不信,现在也不信,我觉得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的。老爸,我不是你,没有经历绚烂的人生,没有受过打击,也许对人生看得不是那么透彻,但是,我觉得,未来是变化的,也是我们创造的,只有到了七老八十的时候,我们回过头的时候,才会相信,但是,现在我绝对不信。”

    周仓看着周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然后又闪过一丝恍然,最后一抹笑容绽放在脸上,他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好好……我还没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看得透彻,未来是可变的,未来就算预见了也不一定是注定!一线希望也可以无限大!我想通了,哈哈……”

    周仓发出轻松的笑声,一扫一年多的颓废气息。这一刻,周运感觉到以前那个精明能干的超级老爸回来了。周运咧开嘴角,开心地笑着。

    周运心底还是有疑惑,明显是我今天回来老爸才发生了这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是,为什么呢?他目光一闪,难道是在学校的那几天的改变?可以看透邪物,可以和邪物作斗争……

    一切,好像就是从走进大学发生着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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