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书小说网 > 后命 > 第五十二章 玉楼花似雪

第五十二章 玉楼花似雪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小水重感冒,生不如死啊~~~~本来说三更拖拉至此,只能两更了,望请见谅!)

    这几日的气氛煞是诡异,东院的女人称病不出门,正院的男人言忙不动地,西院的所有女人搞不清楚状况一个个不动声色的观望。于是不久之后,满山庄还是疯传谣言说主母生妒,不允主上纳妾,硬是将喜轿拦于庄外四五个时辰不入,主上与之争执,一气之下破窗伤了主母,迎了喜轿却遁身于正院。

    “为什么谣言总要把我说得这般没出息?!”楼明傲仰头无辜的看了眼娓娓道来的璃儿。璃儿恰是也觉得自家的主母有些可怜了,虽然平日里多是可气,可是关键时刻,她还是一心护卫主母的权威。璃儿一叹气,本想借机好言相劝几句,却在听到楼明傲的后半句后,好半天没有反映过来。

    “你帮我去传另一个说法的谣言。就说主母妒意大发,不准纳妾,于东屋和主上出手,二人气势不相上下,所幸还是主母使出一招惊天动地占了上风,逼得主上无奈只得破窗而逃,遂躲于正院不敢露面。主母忙于修窗外加重新上漆装修东屋不得闲暇,体乏而休养。至于那个姓沈的女人,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后才有机会入庄,现检讨于西院。”

    璃儿应得艰难,只道:“这么说……靠谱吗?”

    “此说法再好不过了,甚合本主母的心意。”楼明傲换了个姿势于软塌,伸手够了最近的糕点,一口咬下。

    待到新谣言传到满天飞之时,自然不能避免入司徒远的耳朵。身后是暗笑的温步卿和忍俊不禁的杨家兄弟,司徒远在窗前换了个姿势,只微眯了双眼,轻问道:“什么是……一招惊天动地?!”

    温步卿忙把含了半口的茶水喷出,只觉得笑得脸颊生疼:“远远,我是越发喜欢你的女人了。”

    司徒远听着庄外越来越盛的炮竹声,只随口问了句:“还差几日才是小年,怎么炮仗就起了?!”

    温步卿亦随着望去,玩味的笑了笑:“不是年庆,是大婚。”

    “大婚?!”

    “帝后大婚,远远你还真是闭塞了呢。”

    “后?!”司徒远随着愣了半晌,出手关窗,仿若挡去了半世的浮华,“这么快……就另立新后了?!”

    “自古男人皆薄幸,更何况是帝王之家,弱水三千,恐怕都是过眼浮云。”温步卿忍不住大抒感想,“只不过,云家的女人从来都是享福的命。”

    天下臣民同庆“天喜”,盛大隆重的场面是历朝未有的奢华,从纳彩、大征、册立、奉迎、合卺、朝见至庆贺颁诏,全宫城经历了最忙碌最疲惫亦是最兴致昂扬的一日。

    上阳殿,美酒佳肴,皇帝喜筵,君臣同乐。云诗然坐在珠帘后面,与她的帝王夫君共同接受着群臣的朝拜和祝福。皇后的朝服甚是沉重,层层叠叠裹得紧密严实,从日出的忙碌到此时的疲惫,云诗然随着上官逸已然笑到麻木。

    于礼节章法,第一个走上前来祝辞的是夏相,做了二十多年的大宰相,亦是从前的国丈。两任为相,三朝元老,身份自然是不同一般的尊贵。

    “恭祝吾皇,皇后夫妻恩爱,子孙满堂。值此吉时良日,我天朝与日月齐辉,吾皇吾后与江山同春齐寿。”夏相执杯的手在微微颤抖,一番吉言庆贺,却不能抬头以对,斑白的鬓发在宫灯靡丽的光辉下顿显辛酸,

    他自问是历经了数朝的血雨腥风,看透了宫廷内斗,尔虞我诈,再没什么不能承受。可恰是此刻,却不忍仰头,还是那个位置,还是那扇珠帘,只是方时佳人已驾鹤西去。今日上阳殿,再鸣宫乐,颂贺复起,五年前有过同样经历的人,怕是多会怅惘辛酸一番,自叹人间如梦。

    “承蒙宰相大人的吉言,朕心甚慰!”上官逸的声音很好听,云诗然也忍不住偏头看了他,只见上官逸含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咽得有些艰难。

    夏相也随着将酒饮尽,默默地退身于一旁,一个小仆迎上来轻扶了他:“老爷,您的身子……”

    夏相微阖双目,只轻轻点了头,“扶我去殿外吹吹冷风。”

    从内殿走到堂间,无非十步的距离,竟是走的如此艰难,堂间的冷风刺骨,夏相偏头重重的一咳,落于素帕间触目惊心的血色。小仆骇了一跳,哭道一声:“老爷。”

    这一声刚出,丝竹奏乐之声渐渐隐去,宫殿上的朝臣重将顿显躁动,几个老臣亦相携走来,三阁元老一手扶了直不起身的夏相,还未出言,长泪已逝:“元舫,身子要紧啊——”

    夏相轻笑以对:“多谢阁老劝言,夏某无碍。”

    “还不快送你家老爷去偏殿传太医。”阁老嘱咐了小仆,忧心忡忡道,“元舫,国事家事,都不能没有你啊,宰相的身骨可是国之砥柱中流。”

    上官逸一同看了不远处的场面,只面色不动的吩咐了声:“传——太医。”

    夜已寂,嘈杂了一整天的宫城终于恢复了平静。晓风残月,霍静卧窗凝眉浅视冷寂的月影,忽而一笑,反手洒下一盅热酒,女仕忙近身相劝:“娘娘,您这身子不能用酒啊。”

    “怕什么?!生墨儿的时候,我没少饮。”霍静微醉的阖了目,一行清泪滑落至唇间,面色疲惫,“紫儿,你说我悲哀吗?”

    “主子。”

    “不。”阖目轻摇了头,霍静苦苦一笑,一壶热酒尽数洒落至裙间,“最悲哀的不是我……她只是死了,如若活着一定不是我最悲哀。”

    坤宁宫,一番云雨后,云诗然含笑倚在男人的臂弯沉沉睡下,上官逸并无睡意,只一手撑额半卧于榻上看着熟睡的女子,面色冷寂,空看了半晌,缓缓垂头轻吻上女子的耳后,女子被人惊扰了清梦呢喃着出声娇羞一笑,并未睁眼只一瞬又眠,男人由耳根一直吻上额头,直吻到眼眉之处,一滴冷泪忽落在女子的眉间。

    身后竟似有女子在对镜梳妆的声响,上官逸愣愣的回头,镜前女子依然是风华绝代,只摇头浅笑对着铜镜自嘲:“若水三千,后宫佳丽,终抵不过云氏的女人。”

    上官逸再细看,只觉镜中的明初摇身一变方现出废后杨氏的容貌,她于镜端痴痴冷笑,笑意直冷到上官逸的肺腑,猛然起身披上长衣,大喝一声:“是谁?!”

    待到宫人疾步而至,宫灯亮起,镜前只余冰冷空荡的实木圆凳。上官逸于镜前愣了好久,一手紧紧攥了檀香木梳,孤身举灯步出内殿,全然不顾身后睡眼朦胧不知发生何事的云诗然。

    东间光亮骤起,上官逸提笔于书案前,凝神片刻,落笔于金笺之上——

    别来半岁音书绝,一寸离肠千万结。

    难相见,易相别,又是玉楼花似雪。

    暗相思,无处说,惆怅夜来烟月。

    想得此时情切,泪沾红袖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