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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恐惧梦境(继续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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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云夕写来的信里说,两天之后乃是王爷寿辰,到时王府的人大半集中在前殿享乐,她让沐瑨璃在那晚戌时初来带她走。在最热闹的时候溜走反而更容易。

    瑨璃不由着急。霍司崖那家伙也不知到哪里去了,几天都不见踪影,要是错过了救颜云夕的时间,她岂不是要把沐瑨璃恨上一辈子!

    她到霍司崖房间,敲了半天都没人应,泄气地重重踢了门一脚,门竟吱呀一声开了,里面黑洞洞的,顿时把她吓得退后两步。他若出门,门应当是锁好的,为何突然开了?忍不住好奇地走进去,霍司崖果然不在屋子,四处收拾得井井有条。她知道霍司崖有些洁癖的,看他总是擦剑,白衣纤尘不染便能看出端倪。

    不知不觉就走到他的床铺那儿。雪白的被褥,有淡淡清香,枕头旁边,竟放着一个小木偶。看不出来他像是会玩木偶的人啊。将那木偶拿起来看看,不由失笑,分明是做坏了的一个偶人,他放在身边做什么?想必是对他很重要的人给他的罢?

    伸手在枕头上摸了摸,觉得自己好像这么做挺鬼祟的,便走出他的屋子随手把门关上。

    瑨璃躺在床上,翻来滚去的,满脑子塞着乱七八糟的信息。她摸索着脖子上的玉坠。她有这个坠子,瑨瑜也有,那她会不会也遭遇危险?

    等云夕一走,她要立刻回太恒山!只有看到他们她才安心。她的手按在玉坠上,闭上眼睛,不知不觉,竟沉入了梦乡。

    一个阴暗的地方,水声滴答。瑨璃不知道这是哪儿,四处散发着霉味与腐臭的气息。视线昏暗,像是从未见天日。水声从哪儿来?瑨璃顺着声音往前,一直往前,走了好久好久,看到有个人被绑在柱子上,鲜血淋漓。身上的白衣已经破旧,上面满是一道一道破裂的痕迹,想必是鞭打造成。

    她的身形……

    瑨璃的心一阵乱颤。她为何看起来如此眼熟……慢慢地走近,那人身形纤细,分明是个女子,长长的头发沾了油污,垂散在面前,看不清脸。瑨璃走到她面前,轻轻地拨开她的头发。

    那女子嘴巴里哼出一声呻吟,艰难地抬起头,苍白的脸上脏兮兮的,嘴角有干掉的血渍,瑨璃的手颤抖,直直地看着那紧闭的眼睛的苍白的脸。不,不是,不是……不是她……眼睛蓦地睁开,可是黑洞洞的,没有眼珠!有血在汩汩地往外冒。

    “啊——”瑨璃惊声尖叫,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紧紧抓住被子,大口大口喘气。不是瑨瑜,不是。肯定不是她。她摇着头,忽然有个人坐到了她的床畔,瑨璃吃了一惊,但是看清来人时,竟又莫名地放松了。

    霍司崖拂开她额头散落的头发,“做梦了?”

    瑨璃缩成一团,紧紧抓着被子,“好像瑨瑜被抓起来,眼睛被挖掉。他们虐待她……”鼻子一酸,热眶里有热热的液体汹涌而出。

    借着月色,霍司崖看着凄楚可怜的她,心猛得一窒。瑨璃突然揪住他的衣领,“瑨瑜会不会有事啊?”

    “不知道……”

    她猛得收回手,立刻下床,“我要回太恒山,立刻就去。”

    霍司崖拉住她:“大半夜地,怎么去。”

    “那怎么办嘛,”瑨璃跺脚,一想到梦里的场景,眼泪又止不住下来了,她用手背抹了把脸,才突的叫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霍司崖轻轻说,,“自然是听到你的尖叫才过来的。”

    瑨璃咬着嘴唇,突然感觉他拿绢子帮她擦脸,一下一下的,有股儿说不出的古怪感觉。既是甜蜜,又有一丝苦涩;抬头来偷看他,触到他漆黑的眸子,急忙低下头。

    她吸吸鼻子,忽然觉得刚才的一切不过是自己做梦罢了,不可能是真实的!瑨瑜在太恒山,有爹爹保护着。一定是这样。她看霍司崖,“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有事。”他只淡淡地,听她说在后天要去把颜云夕从王府里弄出来,只道:“知道了,我会吩咐他们。”

    他安抚她,“你好好歇着罢,现在时间还早。”

    瑨璃躺回床上,一闭上眼睛就想到那黑洞洞的眼睛。是做梦,只是做梦。她这样安慰自己,瑨瑜肯定不会有事的。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的坠子,心安定了一些。只是再也没有睡意了,想着刚刚霍司崖就在她的屋子里,他帮她擦眼泪,心里便有一股儿温暖,一点点复杂。她和司马楠婚约未解除,和别的男子如此暧mei真是不妥……

    她看不清霍司崖,他的身份成谜。他真的把她当成朋友么?也许他一点儿也不把她当朋友,不然不会连他是什么身份都不告诉她。她猜测他是什么秘密组织的首领,不是首领也绝不是个小角色,回想当日在小巷子里看到黑衣人对他恭谨的模样,还有那夜他莫名奇妙跑到她屋子里,外面好几个外衣人守着……那些人想必不是寻仇,是他的手下吧。

    直至四更方才迷迷糊糊睡着,一觉醒来竟已日上三竿。瑨璃心想,怎么今儿个书僮未曾拿铜锣来敲?不知是因为昨夜未睡好的原故还是有点受风寒了,头竟有点疼。按了按太阳穴,她从床上爬起,梳洗后方才去学堂。老夫子直拿下眼睛瞪他,眼里的责备与“朽木不可雕也”的感慨一目了然。

    瑨璃在位子上坐好,东张西望。司马楠竟不在。其他人都认真地看着书卷,回头来看霍司崖,他低着头,似乎也在认真看书。昨晚的一切,好像只是她做了梦一般。大师兄坐在旁边关切地看她,她朝他笑笑,直至夫子走之后,江天昊方道:“璃儿怎么了,无精打采的。生病了?”

    “头有些疼。”她哼了一声,和江天昊一起上楼,把昨夜做的梦告诉他。“不管大师兄这次怎么阻止,我都要回太恒山一趟。要看到他们没事我才能安心。”

    江天昊的喉咙上下滚动。这一天,还是要来了么……他闷闷地过了好久,才道:“我陪你。”

    “那你的京试怎么办?”

    “还管它什么京试!”江天昊看着她,“保护你才是我最重要的责任。你一个人回太恒山我是绝对不允许的,要就一起去。”

    沐瑨璃露出笑容。“大师兄对我最好了。除了爹和瑨瑜,最疼我的就是你。”

    江天昊苦笑。他听到瑨璃背过身去说:“他们若在太恒山果然没事,我们再回京城来,再参加京试应当来得及。要是大师兄到时候文试不行,还有武试嘛。得个武状元,就可以抱得美人归了。”

    金榜题名,抱得美人归,这些江天昊都不稀罕。他稀罕的只有瑨璃能够平安,幸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