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蛙妖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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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子

    青蛙遇到公主会变回王子

    没有遇到公主之前呢?

    是爱上她!深林中的女妖

    眼波如水、绿发如云的妖!

    但凡妖精,有流水一样的长发,纤细而散乱的眉目。

    夜夜笙歌,从cd架上层层叠叠中随意飘过的云,让一颗飞来飞去的心逐渐地安静了,甚至伸出手来想要轻轻地呵护她了,妖精却是灵巧地转了身去。

    她的妙曼,自他口中轻轻吐露。就是那样的一个定格了么?镜头里只留下她起舞的身影。回到飞来飞去的客厅,是一个叫做“绝色”的酒廊,然每个在客厅里小坐的人都不过是过客,是做不了故事的主人的。

    只是王子真的不要寻找公主,情愿做一只爱上了妖的青蛙?

    (一)飞鸟故事

    和棱子的相识,飞一直相信是命里的传奇,传奇不就是大大的起落么?大悲大喜中才可以勘透生命的无常。在自己的客厅,用自己的杯子斟酒,等待她突然地叩门。那一瞬,她是他全部的世界了。可她的手毕竟还是滑脱了,飞来飞去的是他的身子,飞来飞去的还有她的心!

    为偿棱子的心愿么?一个有咖啡和红酒,可以让妖魅在jazz中起舞的露台。于是关于200张jazzcd的绝色故事开始在这个城市流传。在一个从不缺少温情甚至过于阴柔了的江南城市,来自广州的男人飞让绝色在棱子的母校旁诞生。

    飞曾经以为自己注定是一只不眠飞行的鸟,有人说那样的鸟没有脚,终生在飞,唯一的一次下地便是死。在雪山上那一晚冷清的风里,浓得刻骨的相思让他只想要下地。然而没有人告诉过他:下地会让他变成青蛙!

    梦辗转再回江南,至今仍让他深陷与巅狂。那是她的吹气若兰,那是她的空灵眼波。小镇的黛色烟水里,他想起前生,他想到来世,独独现在呢?是棱子微微的笑,他一手牵她一手在她手心里划圈。他眼睛里面的她,就是活脱脱从江南的水景里面出来,来魅惑他的妖!

    棱子的声音,每每从握紧的听筒里跳脱而至,是令他不能自拔的音律。醉了,在她的声浪里入眠变成固执的守望。在梦里她会吻上他的额头是么?即使她不是善良的公主,即使他变不成英俊的王子。

    (二)青蛙王子

    棱子是客厅的主人了吗?棱子并不常常出现在绝色。

    飞不是英俊的王子,没有“嗒嗒”的马蹄声,他以为自己是飞来飞去的鸟。第一次约定在机场见面,棱子就知道不可能再有别的人会这样子将一盆兰花从广州一直捧着到她面前。兰花后面是一张极普通的南方人的脸,棱子有那么一点点的失望:他是她的王子吗?

    棱子没有告诉过飞她的生日,也许用心就可以找到含蓄花语。那个夏夜,不期而至的飞用短消息召唤她:我在断桥!飞带着一艘橡皮艇下机,直抵长提边。传说中书生与蛇妖曾在断桥相遇,他却单单在这里守候他的妖。在湖上泛舟,月色里的棱子美得让人心惊。过不了几分钟这一天就算过去了,可这晚的星月,竟迟迟不肯离去了呢!

    飞上了雪山,带着棱子的祝福。鲜亮的登山服在耀眼的雪地里艰辛移行,心却无法冷冰冻结。棱子终于在报纸上读到了雪山被征服的消息。照片上,他与雪山的苍白伟岸相比,实在是那样轻薄渺小,然而经过洗礼归来的他,是想要停靠了,那么她是他的港湾吗?

    飞是来解读她心愿的那个人吗?200张cd的心结要由一个人来解。有了那么多张境外发行的jazzcd,棱子发现自己的收藏速度开始惊人地提高。到了那个冬日,就有了绝色。放着jazz,让他们可以言说的,是那年初相识,是200张cd背后的故事。

    (三)妖的前生

    白天的棱子更象是一条安静的鱼,可以按程序吃食、游戏甚至呼吸。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一份过得去的薪水,还有男友伦,生活在另一个同样安静的鱼缸。

    棱子有时候在夜里会感觉不一样的呼吸,是不是因为jazz?她想得起孩提时代听到过的电影对白;记得第一次晚归,跨上高高的校门后坠落的快感。

    镜中的棱子长发及腰,脸固然是美的,但是那份张扬的青春明艳已经渐渐消褪。看到眼睛深处,是一抹不经意就溜开的阴云。绝色的诞生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喜悦,也许心愿的达成,往往让人容易失却生活的原有重心。

    伦发现了绝色的存在,鱼儿的程序要改写了,然而缺水的干涸分明难以承受。说到底,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抓住什么。伦急促的声音更象是一群惹人厌烦的苍蝇,在耳边挥之不去。而她也许只不过是想要稍稍歇息一下,那么辛苦地孕育绝色,却甚至没有机会坐下来,喝一杯绝色的咖啡。

    (四)绝色时光

    一条不热闹的街,寂寥的街灯与行道树掩映着“jazz绝色”的霓虹不搭调的华丽。

    店里随处可见飞从各地采集回来的印象:苍桑老者,苗家的姑娘,一只觅食的狗。飞持着酒杯坐在角落,有壁炉的微光,布沙发上随意地铺陈从云南带回来的蜡染。

    他将绝色布置成了自家的客厅,因为相信女主人能在每一件摆设、每一张照片上看到他过去的足迹。他知道语言的表白将是多么单薄乏力,他更愿意看到她在晨间姿意起舞的快乐。

    她喜欢听飞讲自己的故事,谈咖啡的哲学,聊酒的轻狂。用心灵沟通,他在读她的时候就好象是一个时隐时现的精灵,她可以欣赏到他透明光泽的翅膀。

    两个人的距离在绝色是近了,然后呢?飞不清楚她为何逃开了他的目光,或者是有一点清楚的,但他还不想在“然后”二字后面填上什么字句。不是说有的距离是因为身体,有的却是因为灵魂。他不确认他不放手。

    棱子只顾低头啜饮咖啡,眼角扫过是他的怔忡,然后直起身,迎上一个推门而入的陌生女孩:“你是今晚的第一个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