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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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一种情感姿态,进行精确的量化统计,这项工作是困难的。一种化妆秘诀称,可以让你的回头率达到120%。这数字怎么来的?

    如你所知,我们的统计经常出问题。两部同时播出的电视剧,均号称收视率达到多少多少。无法判断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或者都是真,又或者都是假,反正没人统计到我这儿来。而我在家里反复换频道。

    网络上看贴子,伸着脖子数点击率,这回是真的了。别忙着,有人发明了点击机。

    回头率120%是什么意思?一个漂亮的妙龄少女,走在大街上,与之同向而行的有100人,这100人均屁颠屁颠地跑到她前面,然后回头一睹芳容,其中有20人再睹芳容。我发现这里面有水份。那位清洁女工就没追到前面去看——她一直在埋头扫地。

    “好身材,走着瞧!”意思是说,她款款作步,走着让人家瞧,人家也采取跟进和超越措施,走过去瞧她。——许多情况下,回头率是这样产生的。

    追逐与回头,皆缘于需要知道更多关于美的细节,以印证想象中美丽的经典。

    一首曾在大街上流行的歌曲,是这样唱的:“看那前面的俏姑娘,修长的身材娇模样,长长的头发黑又亮,走起路来又摇又摆”这首歌唱到结尾是这样:“向前走,向前走,回头,我看一眼,这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外,把我吓了一大跳,啦啦”

    啦啦啦——一个痛苦的理想主义者的咏叹。

    戴望舒先生很幸运。那个撑着油纸伞的姑娘与他相向而行,迎面走来。不是在人声杂沓的大街上相遇,而是在小巷深处邂逅。所以雨巷成了美的经典,经久传诵。

    生活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而我们既没有戴先生的运气,也没有戴先生的慧眼。所以,我们还是回头吧。——即使这需要冒风险。

    没人不愿意冒这个风险。即使我们被欺骗过,但面对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时,仍然会重蹈覆辙。虽然回头率存在统计学意义上的技术难度,但我们关于完美的想象永远不会消弥,这无疑帮助它增加了点数。

    我喜欢在大街上看“流动的风景”我现在只好说,那儿并没有像被描述的那样,美女如云或者美女如蚁。没办法,造物主就是这样不合作。我只好接受这个事实:美的事物总是少的。

    惟其少,才用目光搜寻,才频频回头。

    120%的回头率就这样产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