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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断章之灯外遐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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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一年来,常常在外东跑西颠,身边虽然始终带着一两本书,却总是静不下心来读,偶尔可以读上几页的时候,却又没有时间仔细品味或者做较深一点的思考。所以,我想即就是一本好书,也被我的敷衍有些激怒了吧。

    其实,读书也不是我每日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东西,三日不读也罢。倒是对亲人的牵挂,有如我的影子,让我时时背负着,任何时候不敢懈怠,不能懈怠。无论何时何地,一旦想起,每每让我心中深感愧疚。四十多岁的人了,还有多少时间的蹦头?面对日渐老去的父母,面对今后需要相伴半生的爱人,即就是面对已经成年的儿女,常常扪心自问,我们需要的是什么?

    我把读书和责任两个问题放在一起,并不是说明我思考的多么深,也不仅仅是面对亲人因自己忙碌紧张的工作没有尽到家庭责任的责备的一种托词和辩解。四十多岁的人不能没有工作,也不能没有朋友,更加不能没有亲人,我想这个观点没有人会持反对意见,但是,归根结底,我们更加需要的是什么呢?

    读书应该可以归纳到理性层面的追求,而责任就应该是做人的德行和操守。我不知道我这样的分析是不是正确,但我知道,我当下所处的是一个煽情和媚俗相互勾结共同作案的环境和时代。在这个时代之中讲德行和操守,尽管很有一些奢侈的感觉,但我始终认为,德行和操守毕竟是人类高贵的立足之本和精神追求,有其提升人格人性的积极意义,那么作为人,就不能抛弃做人的德行和操守。

    说到底,德行和操守从其本质上来说是一种情感伦理的观念,而不属于政治伦理的范畴。所以,面对德行和操守,我们需要的是远离各种各样堕落的勾引,以人的理性和良心调整控制自己的情感,时刻以“做人的底线”克制一时的生理激情。

    这话看起来很有些空洞和说教的成分,但我们不妨把眼睛向四处望望,所谓煽情和媚俗的相互勾结,在当下环境中便是物质主义无限的膨胀,这种膨胀可以从人们对自然日趋减少的敬重和畏惧以及对弱势群体的日渐疏远和冷漠中约略可以看到。中国人自古以来就怀有明月清辉的精神情结,用梅兰竹菊来养君子之风,以荷花青松来修立身之本。但一到物质甚嚣的时代,这些情结和君子之风、立身之本几乎是在顷刻间被星级宾馆和高级休闲会所所置换,那些松间的明月、大漠的孤烟、流水的小桥和莲下的渔舟被人造景观中闹哄哄的人流和参天的遮阳伞所覆盖,这一些被称作城市“现代化”的文明标志,正在大肆占领自然的原野。似乎自然的萎缩就是现代化,现代化就是城市化,城市化就是宾馆化,就是钢筋水泥冷漠的骨头穿上妖艳媚俗的霓虹灯光,就是光电声色之下人与人的相互出卖和相互倾轧。我这样说不免有些偏激,但这偏激是出于面对诸如此类许多现象的忧患。无论这种忧患有多么复杂,其实质只是面对生命尊严被弱化后的巨大的忧患。而人的尊严一旦沦丧,便只能蜕化为一般动物了。

    然而好在,好在我们还有亲人。还有朋友。我们还有爱!

    在爱面前,市场经济学最基本的逻辑可以瞬间坍塌,经不起一点儿推敲。在功利和相互利用的关系中,一个人付出的目的是为了得到回报,那么这个人的付出必定会被另一个人所得。而在相爱的人之间,当一方付出辛劳甚或牺牲时,自己并不觉得损失,相反在感受到了对方的快乐时,自己也有了更多的所得,当他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善了对方的境遇或者理念是,更加感受到了自己生命的意义,体现了自己生命本身价值的确认。

    但同时在生活中,理智中往往会有偏见,想象中常常带有朦胧的美好,温柔的感觉总是不能长久的确定,爱情的甜蜜时不时飘逝如风。这些所有的现象都是无限的,而其内部的原因却是隐蔽的,每个人都觉得跟不上生活变化的节奏,所以,每个人都觉得生活不圆满,爱情不完美,总让人在毫无准备的时候感觉到有些残忍的残缺。

    但也是因为有了这残缺,才激励起相爱着的双方意欲“弥合”的愿望,才唤醒了相爱着的人追求完美的生命冲动,才给了深爱着的伴侣克服困难相互扶持争取圆满的力量和勇气,同时,在相互的鼓励与帮助中,也更加深化了感情,升华了爱情。

    尽管我们所处在一个煽情和媚俗相当时髦的时代,四十多岁的人了,我们就大可不必追求时髦,只要相守心中那块虽然逼仄却仍温暖的土地,来安心经营我们的生活好了。

    因为,我们在相爱!

    巴陵儿  20071118(深圳龙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