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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那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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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学期期末考的成绩排名出来了,晓玟又是排在队伍尾巴的位置上。大学已逝去的三年里,每次的统考都会让晓玟敏感脆弱的心遭受打击,她甚至认命了,觉得自己是块扶不上壁的烂泥。可每次看到成绩表,本以为已麻木的心还是会被深深地刺痛,每次看过成绩排名后,晓玟总觉得周围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在笑她。连她最有兴趣的,稍有把握的英语也背戈了她,四级考了考了三次,却都是差两分,再看英语时,只觉得头晕眼花,四肢无力,一篇短文都无法完成阅读,可是又要强迫自己去看,无论自己能否学得进去,都要把自己的屁股粘贴在椅子上。晓玟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像尊木偶,不会动,不会思考,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会干什么。有时,仿佛灵魂和肉体已经不是一个统一体了。

    晓玟本是个很活跃开朗的女孩,可上了大学以后,她变得越来越沉默,也趋向喜欢独处。别人都说她太不合群,更有人说她太高傲了。晓玟心里滴着泪苦笑,高傲?她?凭什么?没才也没财更没材,肤色黝黑,貌如东施,如果可以,她也想做个高傲的公主,也不愿做只卑怯的丑小鸭。

    有时,一个人去寻求堕落(不是肉体上的)竟可以暂时满足晓玟的情感宣泄需要。晓玟发现自己爱上了自虐,每次的自虐都可以让晓玟得到一种莫可名状的快感及安全感。然而,放纵过后,她又不可抑制地懊悔,自责,憎恨自己如此颓废,特别施想到亲人时,她就更恨,更悔,更怕。她不敢幻想将来的模样,她怕,她怀疑,不知道这样的自己是否也会有将来。自虐的堕落已形成一种惯性,控制了晓玟的大脑,偶尔的抗争,也只是徒劳,积极每次都只能向颓废举起白旗,晓玟就在堕落和清醒这两个相反的世界里痛苦着,自责着,挣扎着。可是,越痛苦迷茫就越堕落,越堕落就让痛苦更深更重恶性循环,无可中止。

    慢慢地,晓玟觉得自己的大脑思维变得怪异,对着许多人,事,物,她的大脑都有着奇异的运行方式,还恨多时候,整个身心都被一种陷进黑洞里的恐慌包围笼罩着,朋友小吴说她怎么思想那么古怪,但小吴也只是当她胡言乱语,并不多想,也没有对晓玟的积压心理进行疏流。

    有一天,晓玟恨神秘地还带着些少女羞涩地告诉小吴,她最近认识了一个人,小吴问她是什么人,怎么认识的,晓玟含笑不语,最后小吴问急了,她才吐了风声,她也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更不知道他在哪,年龄多大,干什么的,怎认识自己的。小吴听得如坠云雾里

    这样的一个人你怎么知道他的存在的呀?

    他给我发信息啊,还给我发了很多电子邮件,说的话可好听了。

    你小心点,别给人蒙骗了。现在坏人的手段高明着呢。

    怎么会,他从不对我提出见面等要求的,又怎能骗我?而且,我也没什么好让人骗的。

    傻瓜!你也有许多优点的,别尽把自己踩在脚下。那你把他发的东西给我看看,我查一下号码和邮箱,可能是我认识的呢。

    才不!他发给我的,只让我一个人看。

    那有这么怪的人呀。

    他也没写什么别的,就是写了些鼓励我积极对待生活之类的东西。

    真的就只有这些么?

    骗你干嘛呢。

    那还好一点,你是需要鼓励的。这样吧,如果他提出别的要求的话,你一定要告诉我,你这么傻,我怕你上当。

    好吧。

    此后的日子里,小吴总是常常听到晓玟说那个人又给她写什么了,让小吴奇怪的是这个人对晓玟怎么如此熟悉,每天发生的事,晓玟每天的心情他似乎都了如指掌,并能及时针对问题给晓玟鼓励,这样看来,那个人必定是她认识的,可她怎么看,也瞧不出他究竟该是哪一个。不过,无论如何,还是要感激他的,认识他之后,晓玟似乎慢慢的恢复了自我,整个人的生活态度较其自身以前而言,积极进取了不少,重要的是让她重拾了一点自信,不再把自己全盘否定了。如果可以的话,小吴真的挺希望能和那个神秘人认识一下,当面对他道个谢。然而,每次对晓玟提出这愿望时,似乎晓玟总是恨为难,只好暂时放弃了。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国庆假期快到了。晓玟的情绪竟然有点排斥,小吴关问他后才知道,原来晓玟这次假期不想回家,想留在学校里,但是她妈妈不答应,口气很硬地要求她回家,说家里有很多农活要忙,不够人手,让她回去帮忙分担一下。小吴同情晓玟,她知道晓玟家在农村,每次放什么假都要回去报到,帮忙干活。事实上,晓玟几乎没在假期去过哪游玩,都在家里度过的。但是,同情之余,小吴不禁也有疑惑,因为晓玟以前不会有这样的排斥感的,都会很主动很自觉地往家赶的,为何这一次会波动这么大?

    晓玟,你是不是留校要干什么啊?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想回家呢?

    晓玟?

    我怕!

    怕?怕什么?

    我也不知道。

    这你没事吧。是不是你自己胡思乱想多了?

    没有呀。

    最后的结果是晓玟屈服了,面对母亲,她很难说不。在晓玟回家的前一个晚上。

    小吴,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相信你,这是我的邮箱和密码,你每天帮我查看一下,如果他写信过来,你就发信息告诉我。国庆放假的这七天里,我都无法开邮箱了,农村那没上网的地方。你答应我,帮我这个忙。

    行!放心吧,我会的。

    小吴对于这个请求是很乐意接受的,她一直在寻找机会与那个他接触,现在机会来了,她怎么会把它拒之门外呢。

    晓玟回家了,小吴打开了她的邮箱,一查她的收信夹,还真的挺惊讶的,那个人给晓玟发的信件有几百封,按他们认识的时间算计,那他每天至少给晓玟写了三封信,他还真的挺有决心和耐性的。不过,小吴没有发现新邮件,心中那股强烈的欲望让小吴马上给他写了一封信,直接回复到他发信的邮箱。

    到了第二天,小吴再次打开晓玟的信箱时,发现了一封新邮件,她大喜,料定是他给自己的回复。可是当她打开信件一看的时候,愣了。这封信就是她昨天写给“他”的那封信啊。这怎么回事?发错了么?不可能!她明明是直接回复的,怎可能发错呢?忽然,小吴想到了什么,她把那些信件重新打开,查看地址,觉得好熟悉,这是谁的邮箱呢?小吴苦思着。啊!这不就是晓玟的邮箱吗!?也就是说那个“他”就是晓玟自己?

    国庆长假的最后一天,晓玟回到了学校。她焦急而又不甘心地问小吴,这几天里真的没收到信件吗?小吴看着晓玟的表情,很真切,不像在演戏,这就让小吴更觉奇怪了。

    当小吴很委婉曲折地告诉晓玟她的发现及疑问时,又一次让小吴惊讶的是晓玟的反应,她好像一个长时间浸在梦境中忽然被惊醒的惶恐者,全身发抖,嘴里不断重复着,不可能!难道连晓玟都不知道那个“他”就是她自己?

    可是,小吴发现,自从那个他的真实身份暴露后,晓玟又回到了认识“他”之前的生活状态,甚至更严重“他”事件让她更自卑,更消极了。看着整天形影孤单,落寞寡欢的晓玟,小吴甚至后悔了,怀疑自己当初的做法究竟对不对,像她现在这样生活,还不如让她在自己构筑的幻想城堡里生活,至少,那样,可以让她于自己而言建立安全感以及自信心,但是,一个人又怎么能够永远生活在幻想的国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