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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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野里的拾穗者，拾我零乱的骨头回家

    用编织稻草人的手指，为我的骷髅还原

    她的乳汁，如胶似漆，我的美丽白骨，血肉丰满

    我是她小木床上的新婴

    那个躺在门板上午睡的庄稼人

    我认作了父亲。他用一杆老秤

    秤我四月四日(注)四斤四两的魂魄

    矮小而粗壮的烟囱飘散着添丁的烟火

    满月里，我被头戴王冠，试穿新衣

    拾穗的女人从自己身上剪下一块补丁

    我从身体之外返回身体之内

    摇摆鸭子，流窜田鼠的麦田里

    一棵麦子重新拔节

    五月五月咔嚓咔嚓

    [注释]今年阳历五月一日为农历四月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