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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女的丢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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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小时就很喜欢小动物,外婆家喂的每一样家畜,他都要选一个来在前面冠上自己的名字。长大了,这个爱好仍然没有丢,每次看到别人家的小狗小猫,他都会与它玩上一顿。回老家就更不用说了,每次一开始吃饭,他首先要把狗儿、猫儿伺候了来才吃。读大学时就向人们宣布:大学毕业后要自己养宠物。我们都觉得是开玩笑,笑着说只要他养在自己的床脚下,我们就不管,否则休想。

    儿子去年大学毕业回来,半年过去了,没有见什么行动,我们都以为忘却了,就谁也没有再提此事。哪想这期放假了,儿子有天出街回来,手里抱了一条灰不隆冬的小狗,高兴的手舞足蹈,说他买了一条狼狗。我们上去一看,什么狼狗啊,一条地道的本地土狗,耷拉着耳朵,花白的肚皮,小尾巴尖上还有一圈白毛,十足的一条咬东西的本地大家都不喜欢的土草狗。儿子却顽固的说它是狼狗,唯一的证据就是有飞爪,并且花了八十元钱。

    这也是一条小生命,虽然不喜欢,但已经抱回来了,于是就与儿子谈条件:一、不能久喂,下乡时牵回老家;二、狗女吃的饭食,拉的屎尿都由儿子负责处理;三、不能让狗女伤人。儿子见我没有给他扔出去,就高兴的答应了条件。

    小狗女还算乖,第一天晚上,哼呀了几声,第二天就与我们一家人熟了,你在前面走,它从后面来抱你的脚后跟,你在沙发上坐着,脚板不自主的晃动着,它就把你的脚板当着猎物,从沙发下猛冲出来扑到你的脚板上轻轻的含在嘴里。并且嘴里还要发出呜呜的声音,好似在像人们表功,它成功的咬住猎物了!狗女最喜欢的床是我们床前的拖鞋,每天晚上,只要你没有关寝室门,它都会跑到你的寝室里来,与你的拖鞋疯耍,把一只只拖鞋给你拉到很远的地方,一会儿又给你拉回来,累了,就在你的拖鞋上睡了。小狗女的睡姿与众狗都不同,它要么把肚皮整个挨着地板,两只后腿像青蛙跳跃时一样,伸长了趴在地上,标准的一个匍匐战士;要么仰睡,把一个花肚皮朝天,这时,你用脚去逗它,它也不理你,睡得很熟很熟,好多次都让我们误认为它死了。

    小狗女最不乖的是大小便了。不知是刚回来时儿子疏于教导还是它的本性,它总是把书房当着它的厕所,只要你没有把书房门拉上,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它都会在里面大小便。如果你把书房门关了,小狗女就把我客厅里的鹅卵石堆当着它的大粪池,把进门的垫子当着是夜壶。一看到屋里的狗屎狗尿,不管儿子在做什么,我都要喊他来兑现合同。尽管勤于打扫,一进屋,就有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味,让人很不爽。尤其是先生,他在家的时间最多,因为不赞成儿子买狗,所以,当儿子把狗女抱回来时,他就宣布拒绝做清洁卫生,以示抗议。因此,一见到小狗女的屎尿,他就会唠叨过不停。当我们都外出了,狗女就在屋里猖狂,嘴拉、屁股拉,把整个屋子搞得不像话。于是,有关狗女的去留,就成了我们家时常的话题。

    小狗女就在我们的争论中成长起来了,虽然不肥,但高姿高干的,看得出,是一条大狗的身架子。我们每天出去,它都要送我们到门口,一看到我们关门,它就赶快缩回了屋里。每次我们回来,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它就会在门口等着你,一进屋,那股亲热劲,就把你的烦恼都化解了。当你在沙发上坐下来时,它就伸出舌头,舔你的脚板,把脚趾缝都给你舔过遍。

    这个季节,正是荔枝成熟的季节,家里买了很多荔枝,人们都大嚼起来,小狗女看到人们吃得欢,没有它的分,于是用前爪轻轻的拍打着人们的脚,嘴里发出呜呜的不满声音,看到它那可爱的样子,儿子就剥了两颗给它吃。这一下,吃出味道来了,每次看到我们吃荔枝,它就会守在面前,如果你不给它,它就要把前爪搭在茶几上,望着上面的荔枝,在那里哼着,让你不忍心无动于衷。渐渐的,它不止是喜欢吃荔枝了,连桃子、梨子、葡萄等水果,它都喜欢吃了。因此,出去了回来,逗小狗女就成了我们的必修课(先生除外)。

    我们家正在利用这个假期装修房子,新房距我们现在的家又比较远,因此每次回来,大家都很累了,就没有人把小狗女带出去溜达。一个多月了,小狗女还没有下过楼。这一天下午,我们走新房子那边去了来,回来已经是傍晚了,打开门,小狗女没有来迎接我们,大家都觉得奇怪。于是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小狗女。前间后屋都找遍了,就是没有小狗女的身影。于是审问先生,他才说,傍晚时分,出去倒垃圾,没有关门,是不是那个时间让小狗女出去了?儿子听了他爸爸的话,马上冲出屋,楼上楼下找了个遍,还是没有小狗女,又跑到下面花园去寻找,也没有。回来后,唉声叹气的说,肯定是被哪个人抱回去了,但愿它能遇到一个好主人。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后,就隐隐约约听到远处有小狗的叫声,不知是心灵感应还是什么,总觉得那是我们的小狗女。于是我赶紧下楼,寻着声音找去,在一号楼的楼梯间上,发现了我家的小狗女。它浑身颤抖着,声音已经沙哑了,看见我去了,一条小尾巴甩圆了,那个高兴劲无语言表。我赶紧把它叫回家。儿子他们看见小狗女回来了,也很高兴忙着给它洗澡,打理饭食。

    一顿饭吃了,小狗女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与每一个人疯耍,衔着鞋转圆圈,抱人们的脚后跟,把拖鞋当着假设的猎物,自个在屋里玩的不亦乐乎。

    这样的日子才过了两天,这天晚上,我们各自在自己的屋里看奥运比赛,正在起劲,突然听见先生大声呵斥起了,我们都不知怎么一回事,赶紧出来一看,只见先生坐在沙发上,抱着自己的脚板,大声骂着小狗女,说是自己的主人都咬得啊?冤枉做了些饭给你吃。我们一看,才知道小狗女在与先生疯耍时失控了,把先生的脚趾挂破了皮,出了血珠。这时,小狗女知道闯了祸,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先生见躲了主犯,就把我们这些从犯当着主犯。先是吵儿子去买狗,然后是吵我昨天不该把小狗女找回来,再后是很着急的问,小狗没有打过狂犬疫苗,这样一咬,会不会感染狂犬病啊?先生本来就是病人,有了这一猜想,于是一晚都睡不好,到处打电话咨询,第二天一早起来,就去防疫站打狂犬疫苗,价格昂贵——268元,先生是个节俭的人,何曾用过这么多冤枉钱。所以回来,又把儿子痛骂了一顿,要儿子赶快把小狗女扔了。儿子尽管万分不愿。但他爸爸是病人,小狗女又犯了这么大的错误。只好忍痛割爱,把小狗女抱下了楼。小狗女一点也没有怀疑主人不要它了,欢天喜地的跟着儿子到了大街上,看见前面来了一个同类,就跑上去与它疯去了,儿子他们乘机走了。

    小狗女丢失了,几天来,不管是在晚上,还是在白天,听见小狗的叫声,我都怀疑是我们家的小狗女,但却强忍着不去找。在心里,我对小狗女的怀念却是那么强烈。我爱它的温顺,爱它的活泼、爱它给我带来的欢乐。别了,小狗女,愿你的归宿比我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