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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上面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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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生魁哪还能不明白乔君健的意思,他知道乔君健之所以这么问,其实就是想说他乔君健是从警方那里了解到的事情真相,消息的来源非常可靠的,而自己这个说法只是道听途说,根本就做不得准。

    何生魁微笑着道:“我是从当事人口中了解到的。”

    乔君健顿时被震得不轻,讪讪的笑道:“何书记认识这几个当事人呀?”

    何生魁点点头:“认识其中一个!而且非常熟,也非常了解。”

    乔君健笑道:“何书记,了解一个人可不容易啊!”

    乔君健这话的言外之意就相当明显了,那就是明摆着告诉何生魁,想彻底看透一个人是很难的事,所以,你何生魁了解到的这些情况也都是那人的一面之词,是那人为了逃脱罪责、为了脱逃法律的制裁而故意编出来的。

    “君健同志说的不错!常言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何生魁却也没有生气,只是淡淡一笑,捧起茶道:“不过嘛,对自己的儿子,我自认还是非常了解的。”

    听到何生魁后半句话,乔君健的手猛一哆嗦,差点没打翻茶几上的茶杯。显然,他打破脑袋也没想到,那四个和井上发生冲突的年轻人中,竟然会有一个是何生魁的儿子。

    乔君健顿时变得郁闷无比,心里将周明亮和范志轩骂了个遍。

    其实这事要严格说起来,并不能怪周明亮和范志轩,何生魁到平江省任省委书记才不到两年时间,他来上任时儿子何涛还正在燕京读大学,再加上何涛一直比较惧怕他这个父亲,除了春节回家呆几天,其他时间何涛基本很少回家。

    因此,省委那些领导们都知道何生魁有个儿子,但却鲜少有人见过何涛,周明亮虽然是乔君健的心腹,经常出入乔君健省的二号别墅,他也只知道何生魁有个儿子叫何涛,根本连何涛的面都没见过,至于范志轩就更不用说了,他甚至都不知道何生魁有个儿子。

    这不,何涛今年大学才刚毕业,就直接在燕京找了份工作扎根,他本以为终于可以逃脱父亲的控制,却不料刚自由了没两三个月,何生魁硬是想方设法的把他弄到了平江省,美其名曰“放在自己身边方便照顾”,其实就是为了监管他。

    何涛死磨硬磨,也是国庆后这两天才刚从燕京回到平江省,今晚几个朋友约他去大富豪吃饭,在发生冲突时,这家伙居然表现得相当低调,被小日本打了都一个字不提自己的背景,周明亮楚天豪等人自然无从得知,乔君健就更不知道了。

    乔君健也是个聪明人,既然何生魁都把儿子办出来,而且还对儿子表现出了相当的信任,他这会儿要是再对何生魁的说法表示质疑,那就等于是质疑何生魁儿子的人品,无疑会惹怒何生魁。

    郁闷了一会儿,乔君健随即笑了笑道:“既然是这样,那想必整件事情的起因和经过应该跟何书记说的差不多。回头我一定批评小周,这么大事情居然拿一些道听途说来敷衍我。”

    何生魁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揭破乔君健前后矛盾的话。

    乔君健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后,语气忽然一转,道:“可是何书记,这事儿毕竟牵涉到六个亿的投资,如果我们不能给井上那边一个满意的结果,这投资的事情恐怕会就此泡汤。一旦这笔投资泡汤,那其他投资商也说不准会因此对我们省对待投资商的态度产生质疑,这就会严重影响到我们省招商引资大计。”

    何生魁似笑非笑的看向乔君健:“乔省长,我想问一句,我们招商引资的目的是什么?”

    乔君健微微一怔,当即答道:“当然是发展经济!”

    何生魁笑了笑,又问道:“那我们发展经济又是为了什么?”

    乔君健脱口道:“我们发展经济当然是为了让国家更加富强,为了改善民生,让老百姓都过上幸福富裕的生活。”

    何生魁的神色倏然变得无比庄严:“既然是为了让老百姓过上幸福富裕的生活,那我们现在在做什么?答应井上的要求,是不是在践踏老百姓的尊严?连老百姓的尊严都不能保证,我们又凭什么去保证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乔君健顿时被何生魁驳斥的说不出话来,他喝了口茶掩饰了一下面子上的尴尬,理了理思绪道:“何书记的话固然是没错,可是一两个人的得失和全省几千万人比起来,哪个轻哪个重?我们作为领导,是不是应该从大局出发,为更多的人着想?”

    何生魁淡淡一笑:“板子没有打在自己身上,自己不会知道疼。今天为了留住这几亿的投资,我们从大局观出发,就要颠倒黑白,如果明天他们在我们省闹出了人命,我们是不是还要继续妥协?”

    乔君健干咳两声道:“何书记说的有点严重了吧?”

    何生魁摇摇头:“一点都不严重。我是实话实说,集小恶则程大恶,今天我们要是姑息养奸,那只会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他们只当我们为了那些投资可以昧着良心做任何事,就会拿我们的法律当玩物,到时候事情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乔君健讪讪道:“何书记,我看情况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这次井上的两个保镖已经被打成重伤,他们也已经得到教训,经历过这次事件,他们以后肯定会有所收敛的。”

    何生魁转过头,目光定定的落在乔君健脸上,淡淡道:“这世上不少人都是记吃不记打的,不给点颜色瞧瞧,是不会记住教训的。乔省长怎么就敢肯定井上等人一定会收敛?如果他们变本加厉,有恃无恐,下次再闹出什么大麻烦来,谁来承担责任?乔省长承担吗?”

    乔君健一下子愣在当场,他自然不敢做这样的保证。

    虽然乔君健不了解井上等人的性格,但是就从井上昨晚嚣张跋扈的态度就可见一斑,井上根本就是仗着那几个亿的投资,所以才有恃无恐,频频向他施加压力,这次如果偏袒包庇井上,那以后真的很难说。

    而且,乔君健心里清楚,何生魁这个人向来说话算话,如果他今天在何生魁面前替井上等人打包票,下次井上等人再闹出什么麻烦来,何生魁一定会将这笔账算在他头上,乔君健虽然对这笔投资很看重,但他却不会拿前程去赌。

    见何生魁态度似乎比较坚决,乔君健最后试探道:“那照何书记的意思,就是要一切都按照程序来,严惩井上等人了?”

    何生魁正色道:“严不严惩井上等人,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必须得等警方详细调查后才能得出结论,一切都得按照法律程序来。”

    乔君健抓住何生魁话里的漏洞,直接道:“既然何书记一个人的意见无法决定这件事,井上那边也一直在向我施压,不如我们常委会上讨论吧。”

    何生魁没想到自己一个不留神乔君健就开始在自己面前上跳下蹿,不过人家都把这话说出来,自己要是拒绝的话,倒显得自己这个省委一把手胆怯了。

    想着自己刚在《都市文化报》上看过的那篇报道,何生魁心底不由暗笑一声,当下便点点头:“好。就在常委会上讨论一下。”

    说着,何生魁抬手看了看时间,然后冲乔君健道:“现在已经过了九点半,十点吧,十点召开常委会。君健同志,待会我就不让小王再去你那儿通知了。”

    等到乔君健告辞离开,何生魁直接把王国华从外间喊了进来,指着桌上的报纸道:“小王,今天的所有报纸全都在这里吧?”

    王国华点点头:“全都在这了。”

    何生魁打开《都市文化报》,指着上面那则关于井上三次郎非礼并打人的报道,道:“十分钟之内,把今天所有的省报、市报全都翻一遍,找出所有跟这件事相关的报道。找到只后,直接拿十五份报纸过来。另外,通知所有常委,十点召开常委会。”

    王国华点点头,转身出了办公室。

    王国华正跟省委办公厅秘书一科的同志们疯狂的翻着报纸时,易青云这会儿却相当的悠闲,正和肖佳、刘洋围着沙发聊天,一边一个美女,艳福无边。

    本来刘洋早上吃过早点后就准备离开,不过易青云却不让她走,而且还劝说刘洋不要当导游了,说什么现在平江省的旅游业太落后了,暂时没有什么前途,而且还容易遇到坏人,不如去肖佳的超市上班,薪水比其他单位要高,而且安全,标准的八个小时工作制。

    易青云这厮心里其实有着自己的小算盘,只有刘洋在他身边,他就能随时对刘洋进行说服教育,顺便保护刘洋,一旦刘洋走了,或者被乔君健的人直接控制了,那就有可能被恐吓威胁,到时候人家小丫头证词一改,他就得倒霉。

    刘洋并不知道易青云心里的算计,听易青云和肖佳把超市里的工作说的天花乱坠,再一想自己当导游确实收入微薄,整天跑来跑去的累得不行,还经常遇到一些三教九流的人,不太安全,当下答应肖佳先到肖佳的超市试用几天看看。

    ……

    当易青云和肖佳把佳家超市说的天花乱坠,把刘洋迷得晕头转向时,时间到了上午九点四十五分,关于处理他和井上三次郎昨晚冲突的省委常委会马上要召开了。

    当然,易青云并不知道这次常委会的召开,他之前一直很简单的认为,只要何生魁和乔君健意见相左,何生魁一个人就可以一锤定音了。

    九点五十分,何生魁带着秘书王国华出了办公室,往省委会议室走去。

    作为省委书记,何生魁必须把握好一个点,他不能去的太早,去的早了会让其他同志有种迟到的感觉,但他也不能去的太晚了,晚了又会给其他同志造成摆架子、耍大牌的印象。

    在会议开始前五分钟内赶到,这是个很好的决定,既不会让早去的同志等得太久,基本也不会有其他同志会比他到得更晚,让大家都感觉舒服。

    九点五十五分,王国华跟着何生魁出现在省委会议室门口。

    会议室内有一个椭圆形大会议桌,何生魁的位置在椭圆顶点的主位,两边是两行一字排开的座位,此刻所有人都到齐了,大家有说有笑,目光却时不时的飘向办公室门口的位置,显然是在等待省委书记何生魁的到来。

    何生魁走进会议室的那一瞬间,原本还略有喧嚣的屋子里霎时之间便鸦雀无声,静得几乎连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到!

    虽然何生魁还没有完全掌控平江省,但是堂堂一省省委书记的威严在这一刻却是显露无疑,即便是经常在常委会上和他角力的省长乔君健,在这一时刻,也不得不低头!

    何生魁的目光在屋子里扫视一圈,然后目光落在左首最下首位置的一个戴着银丝边眼镜的男人身上,笑道:“人都到齐了,可以开会了,郝秘书长,你主持会议!”

    郝连顺受宠若惊的点点头,忙站起身来,一板一眼的开始发言:“何书记,乔省长,同志们好。现在我先通报一下最近省委的一些主要工作……”

    “郝秘书长!今天的常委会好像不是来说这些事的吧?”

    郝连顺的发言才刚开了个头,便被省长乔君健突然出声打断了,说这话的同时,乔君健的目光示威性的看向了坐在首位的省委书记何生魁。

    照常理,省委常委会是非常严肃的地方,不光座位是有顺序的,就连发言都是有顺序的,按照常委排名一个一个轮流来,除非一把手特意点到谁,最忌讳的就是像闹市一样跳出来打断别人,这是非常不礼貌的,也会惹得发言人不高兴。

    但现在跳出来打断郝连顺的人是省长乔君健,堂堂平江省二把手,除了省委一号何生魁有资格拿身份压他,其他人就算想也没有资格、也不敢站出来说,郝连顺是排名最后的常委,对此自然更不敢有怨言,只能尴尬的站在那里,说也不是,坐也不是。

    可令所有人都感到奇怪的是,何生魁并没有因为乔君健的挑衅和无礼而生气,甚至没有一丁点不高兴的迹象,只是朝郝连顺伸伸手示意让他坐下:“郝秘书长,你先坐下吧!”

    郝连顺如释重负,忙点点头坐下。

    何生魁转过头,冲乔君健微笑道:“乔省长,你有事情要讲?”

    乔君健看着何生魁,脸色不由变得有些不悦,心说之前明明说好的常委会上讨论井上的事情,你这会儿来了却让郝连顺乱七八糟的报告,报告个屁呀?还问我有什么事情要讲,这不是明摆着玩人么?

    不过,乔君健只能将这些抱怨放在心底,不敢当着何生魁的面来说,毕竟人家一把手的权威还在那呢!乔君健点点头道:“昨晚发生了一件大事,跟日本投资商有关,我认为有必要大家讨论一下。”

    众人的目光全都移到了省长乔君健身上。

    事实上,在座的十三个人都已经听说了昨晚发生在大富豪的事情,其中少数几个人因为昨晚睡得比较晚,昨晚就已经知道了,其他人都是今天早上上班后才知道的。

    知道归知道,但主动提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些人能混到现在这个位子上也都是久经考验的,一个个眼睛雪亮雪亮的,他们都知道这井上三次郎是乔君健这个省长亲自邀请来的投资商,井上和人发生冲突、并吃了大亏,最着急的就是乔君健。

    但是,乔君健只是个二把手,他头上还有个省委一号何生魁,在不知道何生魁的态度之前,除非是乔君健的铁杆盟友,其他人决计不会提这件事,以免被何生魁误会成乔君健的铁杆力量而因此遭殃。

    乔君健环视了众人一圈,身体向前靠了靠,声音洪亮的说道:“我们省邀请来的日本投资商井上三次郎先生在昨晚吃饭时和人发生了冲突,两名保镖被打成重伤,井上方面已经向我知会此事,并提出严正抗议,要求严惩凶徒,否则就取消投资意向,甚至考虑向外交部提出交涉。大家看该怎么处理!”

    在这里,乔君健并没有再扯他那一堆编造出来的事情经过,很明显何生魁早已经了解事件的详细经过,他再继续拿那一套说辞出来直接就等于伸出脸去让何生魁打。

    所以,他这会儿直接淡化了事件的起因,只是重点点出井上三次郎身份的重要性,并且强调井上的保镖被打伤了事实,再拿井上威胁撤资的狠话来给众人施加压力。

    乔君健说完,会议室里面的气氛陡然之间,便有些凝重起来。

    很明显,虽然大家都不愿意参合到一把手和二把手的斗争中去,以避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但是乔君健一个取消投资意向的大棒外加一顶向外交部提出交涉的大帽子,一股脑的扣下来,众人顿时觉得这事严重了,必须得尽快处理,以免中央对整个平江省有不好的印象。

    纪委书记马春阳直接就义正言辞的道:“这件事必须尽快处理,从严从重处理,平息日商的怒火。否则,时间拖得久了,就有可能上升到外交纠纷,甚至中日民族矛盾,不但会严重影响我们省的招商引资计划,更会让中央对我们省产生不好的看法。”

    马春阳这话一出口,就能看得出来他是支持严惩易青云等人,而且和乔君健一样,直接打出了招商引资大计和外交纠纷两面大旗,意在用大局观来压制众人,逼迫众人不得不向偏袒井上这边靠拢。

    马春阳话音刚落,常务副省长张大祥就附和道:“我认为马书记的话很有道理!同志们,目前招商引资是我们省发展经济的大计,决不能轻易的得罪日商,否则,一旦人家取消投资意向,对我们省来说绝对是巨大的损失。”

    统战部部长石伟平跟着点点头,表情凝重道:“我也支持马书记的意见!如果得罪了日商,经济发展大计会受到影响,而且事情如果闹大了,上升到外交纠纷,这就会让我们整个省委领导班都被中央问责,影响太恶劣了!”

    连续三个人发言,都表示支持要严惩和井上三次郎发生冲突的易青云几人,整个会议室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给人一种剑拔弩张的感觉。

    何生魁却仍然一副很和气的样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着众人,依然保持着沉默,没有发表意见,让众人一时间也摸不清他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北江市市委书记蓝天翔看了何生魁一眼,咬了咬嘴唇,坐直身子,淡淡道:“既然有人说和井上一行人发生冲突的那几个人是凶徒,那我要请问一句,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们搞清楚了没有,凭什么断定那几个人就是凶徒?”

    常务副省长张大祥冷笑一声,反驳道:“天祥同志,这还用问么?井上的两个保镖都被打成了重伤,这还不叫凶徒?难不成是井上自己打伤了自己的保镖?”

    “被打伤的人不一定就是受害者!”政法委书记陈济民却摇摇头,“这要是有人故意挑衅生事,人家被迫反击进行正当防卫,挑衅的人技不如人被打伤也是常有的事情,我们切不能因为井上的保镖受伤了就说井上一方是受害者,必须得先弄清楚事情原委。”

    这陈济民不愧是专业搞刑侦出身的,分析起纠纷来头头是道,一番话虽然听起来像是不偏不坦谁都不倾斜,但最后那一句弄清原委却已经是对马春阳等几人不问事情经过就高举大局观抡大棒的行为表示反驳了。

    听到陈济民暗有所指的话,纪委书记马春阳顿时不满了,哼哼道:“那照着陈书记的意思,这井上一方是故意生事,因为技不如人,反倒被人打成重伤了?”

    陈济民微微一笑:“马书记误会了。我从来没有说过井上一方就是挑事者,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在我看来,在没有将整件事情的原委调查清楚前,轻易下结论是一种非常不负责任的表现。”

    马春阳哼了哼鼻子,头扭向一边。

    很明显,陈济民话说到这份上,他要是再继续反驳陈济民,硬要指责易青云等几人就是凶徒,那他就真的变成了陈济民口中不负责任的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