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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天鹅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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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晚会在激昂的《拉德兹基进行曲》中开始,首先是向晓梅组织学生会的女生自编自演了开场歌舞。

    陈浩然坐在场边的一个角落,乔东平已经没工夫照顾他,帮着向晓梅忙上忙下早已经晕头转向。

    场面上看,晚会筹办的很成功,有才艺的人都得到了充分的展示,演唱、歌舞、乐器、说相声、变魔术令人目不暇接。真没想到,平日里看着只会埋头读书的书呆子们,居然也都多才多艺。真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

    这种场合,陈浩然自然感到有些不自然,除了学习,好像他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特长,他唱歌还可以,音色不错,但没受过训练,基本属于自由发挥那种。

    晚会,在向晓梅的调度下逐步上演。一段舞蹈之后,舞台上的灯光渐渐暗淡,然后归于寂灭。

    所有的人都感到意外,不住地向台上望去。

    这时,一段乐曲缓缓响起,悠扬的小提琴拉出忧伤缠绵的凄切,久久回荡在空旷的大厅里,宛若淙淙流水流淌在山间。

    突然,一道光柱打在舞台的正中,光柱下,一位身穿洁白天鹅芭蕾舞衣的少女蛰伏在地上。

    随着音乐的节奏,白天鹅慢慢地苏醒,白色的羽衣缓缓抖动,头上白色羽毛装饰随着身体的舞动,仿佛一只真的白天鹅在春天的湖水边嬉戏。

    这时,很多人已经认出,舞台上的白天鹅,不可否认,这个白天鹅般的女生也是他们心中高傲、纯洁的白天鹅。

    白天鹅刚一现身,陈浩然就认出这是安若。

    此时正在演奏的乐曲,他也知道,这是《天鹅之死》,一出著名的芭蕾舞剧。他在和安若同居的时候,看过,安若曾经给他播放过整个舞剧。

    为此,陈浩然还特意查找过这幕舞剧的资料。《天鹅之死》讲的是黑天鹅和白天鹅都想要成为人类,但它们必须得到猎人的爱,而且上帝只允许,它们其中的一个可以成为人类。于是她们都去努力得到猎人的爱。时光流去,在时限规定的最后的一个夜晚,她们必须做出决定,是一个得到猎人的爱成为人类,还是两个都不能成为人类。最后,白天鹅为了让妹妹黑天鹅成为人类,被猎人的箭射中,默默的死去。

    这是一个凄美的与命运抗争的故事。白天鹅在受伤后,顽强地与死亡搏斗,表现出对生命的渴望。

    陈浩然的心一痛,如果他此时在安若的身边,他是不会让安若选择这幕舞剧,它实在悲伤了,太伤感了,安若身上有病,她为什么非要选择这样悲伤的曲目,这对她的病没有好处。

    安若的优雅的舞姿还在继续。宁静皎洁的月色下,白天鹅忧伤地抖动着翅膀,缓步在湖面上徘徊。它悲伤的望着远方,曲调抑郁悠扬,白天鹅身上严重的箭伤,它不久将要死去,但它渴望重新振翅飞向天际。她轻轻地抖动翅膀,艰难地立起足尖,一次又一次地尝试着飞离湖面。生命的渴望在呼唤着她奋力与死神拼搏。

    全场的人都肃穆起来,为白天鹅的命运而悬心。

    陈浩然看着安若一次次艰难地挥动着手臂,像是白天鹅折断的翅膀。它是那么的渴望生命,而生命却即将离它而去。

    陈浩然默默地看着,心里在流泪,他真的希望安若的病能彻底好起来,驱散她生命中的阴霾,让未来的一切都亮起来。

    安若的白天鹅终于奇迹般地展翅旋转飞翔起来了,生命的光辉重新闪现。白天鹅在湖边低低的飞翔,显得那么的高傲和纯洁。安若身上的白色羽衣在跳跃中飞腾,翻转,柔软的肢体不断变换着舞姿。

    终于白天鹅精疲力竭,缓缓屈身倒地,渐渐合上双眼,一阵阵颤栗似电光扫过她全身。最后,她在颤抖中竭尽全力抬起一只翅膀,遥遥指向天际,随后,慢慢地闭上双眼默默死去,尽管它是那么地渴望生命和蓝天,但命运让它早早逝去。

    整个会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这是感情的交融,情绪的宣泄,热烈鼓掌的每个人都感受到了生命的意义,为白天鹅之死由衷惋惜。

    安若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灯光在她的身上熄灭。

    陈浩然的心怦然而动,随着灯光的熄灭,他感觉安若也正在离他而去,那是个无比黑暗的世界,安若是个好女孩,她不应该去那里。她应该有更加美好的未来。

    晚会的下半场,对于陈浩然来说已经索然无味,他的心神早已经不在会场,天鹅之死,很不祥的预感,这不会映在安若的身上!

    陈浩然在煎熬中等到了晚会结束。他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和忙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向晓梅说了句话。

    陈浩然:“安若哪?”

    向晓梅一边和各院系的同学打招呼告别,一边说道:“已经走了!”

    陈浩然懊恼道:“去哪了?”

    向晓梅的脾气更大,冷冷地哼道:“不知道!”

    陈浩然:“你怎么会不知道?”

    向晓梅冷笑道:“你又不是没有她的电话,你自己问她好了。”

    陈浩然默然不语。

    向晓梅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说道:“真不明白,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对痴男怨女,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为什么总是闷在心里,让自己难受,让别人难受。”

    这时,乔东平笑嘻嘻地插话道:“晓梅这话有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错了就是错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不就是这样!”说着讨好地对向晓梅呲牙一笑。

    向晓梅显然不领情,一摆手,冷笑道:“你一边呆着去,我还没考虑好要不要原谅你。”

    乔东平连忙点头,跑开了,忙着和酒店结账,收拾各种物品。

    看着陈浩然神情沮丧,向晓梅的心也软了,缓和了一下口气道:“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但我想告诉你,你千万要对得起安若。为了你,安若承受了家里很大的压力。”停了停,她继续道:“你知道安若的家庭背景,他们的父母对她期望很高。”

    陈浩然平静地听着,这些他知道一些,但不十分确实。

    向晓梅:“安若一直在与家里对抗着,她付出了很多,我只想你别辜负了她。她真的是喜欢你。”

    陈浩然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深冬的风冰冷刺骨,也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忧郁的白天鹅的影子不断地在他的眼前飞过,那双临死前渴望生命的眼神,让他无比爱怜。他有种预感,安若之所以选择天鹅之死这出舞剧,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感情,也是为了她充满凄切的人生,她要拼搏,她要为了自己的理想和人生做最后一搏,即使等待她的是不可避免的死亡。

    他理解安若,也懂得她的内心,在她柔弱的外表之下,是一颗渴望挣脱羁绊和束缚的心。

    陈浩然拿出手机,迟疑了一下,拨打了安若的电话。

    短暂地等待之后,传来对方已经关机的提示音。安若的电话已经关机。

    陈浩然轻轻叹息一声,后悔没有早一刻给安若挂电话,把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说给她听,不管她理解不理解,毕竟那是最真实的自己。

    看来他已经错过了立刻向安若解释,坦白的机会。因为他已经买好了明天一早回家的车票,看样子,他已经没有时间再见安若一面。他们的再次见面只好等到过完年,开学之后了。

    当然他还可以打电话给安若,可是,电话里谈这么私密的感情问题,总是有种隔靴瘙痒的感觉。

    陈浩然回到宿舍,楼里的人基本已经走的差不多了,走廊里显得空荡荡的。今天,看样子乔公子也不可能回来的,宿舍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陈浩然默默地收拾行装,其实也真的没什么东西,除了过年的吃食之外,又给父母和妹妹买了几件衣服,兜里的钱也就所剩无几。他自己什么也不需要,大山里有钱也没地方去花,况且他还想着过完年走的时候,再父母留下几个钱,所以兜里仅有的几百块钱,他说什么也不舍得花。

    陈浩然和衣躺在床上,脑子里想的很多,除了马上就能见到亲人的喜悦,还是有不少的忧愁。前一阵母亲生病,借了钱教授还有乔东平他们几个两万块钱,必须明年开学之后尽还换上。

    迷迷糊糊的,睡了几觉,天才渐渐亮了起来。

    他到食堂吃了点饭,就打算去火车站,车票是上午9点0分的。

    他把宿舍锁好,给乔东平打了个电话。

    乔东平估计还没起来,但还是说要开车送他去车站。

    陈浩然连忙拦住他,说了些自家兄弟没必要这么见外之类的话。

    乔公子也没坚持,说了句一路顺风,到家打个电话来,报平安。

    再过几天就是具有中国特色的“春运”时间,即便如此,火车站也已经是人山人海,大多是放寒假的大学生。

    陈浩然在火车站给妹妹浩苏挂了个电话,告诉她,他明天下午就能到家。浩苏还在县里上课,马上面临高考,她也显得格外紧张,毕竟这样的家庭条件,很难供得起她再复读一年,对于她来说,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陈浩然随着涌动的人流走进站台,一般南下的列车都是人满为患,而北上的列车人就少了很多。

    他买的是硬座,火车可以直通到县里,坐着一天一宿,他可以忍受下来。

    北上的列车缓缓开动,繁华都市在窗外一层层的退去,没过多久,窗外展现的都是一望无际收获后的旷野。景色单调起来,再加上,昨夜休息的不好,陈浩然感到一阵困倦,随着微微晃动的列车,竟打起盹来。

    不知过了多久,列车突然震动了一下,陈浩然揉了一下发皱的脸,醒了过来。他向窗外望了望,只见不远处到处是高矮不等的楼房,列车已经到了第一站,原来这一觉居然睡了快一个小时。

    陈浩然收回目光,离到家还早,他微微挺了挺紧巴巴的身子,不经意扭头一看,身边已经坐了人,他记得开车的时候,身边的座位是空着的。

    他大概扫了一眼身边的旅客,恍惚间是个年轻的女孩,米黄色的大衣,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的针织帽子,遮住了大半个面孔。

    陈浩然没心思注意别人,不过他想去趟卫生间,那个女孩的腿正好挡住了他的去路。

    “同学,请让一下,我想出去。”陈浩然站起身礼貌地说。

    那女孩好像没听见,脑袋靠在座椅背上好像是睡着了。

    陈浩然皱了皱眉,用手轻轻推了一下她,轻声道:“醒醒,醒醒!”

    噗嗤!那女孩忍不住笑了出来,她伸手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来,扭过头笑望着陈浩然!

    陈浩然的头嗡地一声,天旋地转,感觉整个世界都颠倒了过来。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眼前的人,居然是“安若”。

    “你,你,你”陈浩然连惊带吓,嘴巴已经不太利落了。

    “你什么你,不认识我吗?”安若的兴致不错,为自己的恶作剧所产生的效果很满意。

    “你怎么在这?你去哪?”陈浩然奇怪地问道,这样的巧合的可能性太小了。两个人居然在一趟列车上坐到一个座位上?

    “那么你又要去那里?”安若没有回答,却反问道。

    “我回家啊!”

    “回家,你怎么不告诉我。”安若瞪起了眼睛。

    陈浩然的脸一下红了起来,吭哧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

    安若没理他,把自己的腿挪开,示意他可以去上卫生间了。

    陈浩然那里还顾得上去卫生间,焦急地问道:“你这是去哪?”

    安若淡淡地道:“去你家?”

    “你说什么?”陈浩然大叫了一声,可能是什么很大,引得车厢里的人都望着他,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

    安若向他摆了摆手,嗔怪道:“你那么大声干嘛!你家我不能去吗?”

    陈浩然脑袋嗡嗡作响,感觉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好半天没缓过神来,玩笑不能这么开吧,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你到我家干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