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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大皇女,这是来求我收兵吗?”那道背影慢慢地转过身,淡然地看着她。嘴角噙着讥讽的笑,嘲笑着她那颠倒是非的本领。
“你……你是风若情……”那熟悉的身形,世间少有的面容,那明明是叫她印象深刻的——风若情!
“好久不见了,大皇女殿下。”迈下阶梯,走到她的面前,“还真是荣幸,能够在大皇女殿下的脑中留下一席之地。”
闻人秋就这么看着她,沉默不语。虽然风若情说这句话时带着微笑,却是叫她觉得浑身仿佛置身于冰湖,结了一层冰霜。
“你不是已经……”她不是已经死了吗?因为欧阳耀华的关系,她对这个女子异常的熟悉,在西盟时,她便已经察觉到耀华对她不同寻常的感情。而前一段时间耀华的失态,也是因为她的事,而通过她私下的调查,才得知她在西盟国所出的事情。
可现在,她怎么会好端端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并且成为这灭迹百年的冥门少主呢?
“呵,世事无常。”嘴角那弯曲的弧度越拉越大,“大皇女不也是,之前的无欲无求,而现在,眼中充满了欲念与目的。”自从闻人秋带着欧阳耀华离开西盟,白离国内便接二连三的发生变故,四皇女被遣散边疆、七皇女被弃冷宫,而这些,怕是都与这看似面善的大皇女脱不了干系吧。
垂下目光,掩饰住眼底的惊诧。
“耀华他爱你。”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落寂。
“那又如何?”想用人情跟她套近乎?看来闻人秋并不了解她的个性。人情?那也要选对人,区区西盟国的九皇子,便想叫她放弃迟早会到手的胜利?
不得不说,她还真是天真。
“你知道吗,是我对不起他。不顾他的意愿将他带到白离国,因为两国的利益而迎娶他而夫。”如若不是自己,欧阳耀华应该还是那个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九皇子,享受着西盟女帝以及凤君的宠爱,是自己逼得他离乡背景,使得他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她应该补偿他所失去的,如若他想要,即使自己不喜欢,也定会努力去争取。
甚至于,这高高在上、充满荆棘的皇权之路。
闻人秋说得煽情,可对于闻人秋与九皇子之间的事情,风若情并没有兴趣去听,而关于她的改变与想法也与自己无关。她所在意的,只有事关自己以及冥门的事。
对于敌人,她也一向不会心软。
“今日在这里,掐死你便如同掐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在闻人秋警惕的目光中,嘲笑地转身,“可是,我不会伤你。请你回去告诉闻人千止,我会让她亲眼看到白离在冥门手中败亡,亲眼看着冥门的领土不断扩张,一点一点地吞噬掉她的老命。”
“还有,真不好意思,你的帝王梦怕是再也无法实现了。”
“你……”如此大言不惭的风若情,真的是很叫人生气,却偏偏,自己清楚地明白,她带领下的冥门,或许真的有这样的能力,“你这是威胁我白离?”
风若情冷然地瞥了她一眼,既不肯定也不否定。直到看到闻人秋眼底的惊恐与害怕,才笑着开口:“这不是威胁,而是事实。”
无论她怎么认为,冥门对白离以及对于其他两国的敌视是不会改变的,屈辱了那么久,如若不为其有个宣泄点,那么冥门所有的人皆是不会甘心,而这最好的宣泄点,便是让欺侮过她们的国家,在这个世界销声匿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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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闻人秋无功而返,则代表着白离与冥门之间再无缓冲的余地,这一场战争也是势在必行。在这次出使无果后,白离国的精锐军队全部处于备战状态,高度警惕着,时刻准备与冥门大战一场,而白离虽骁勇之人较多,却缺少上战场浴血奋斗的经历,因此这能挑起大梁之人,也并不为多。
闻人秋并没有对百官说出冥门少主的身份,在白离,也只有她自己和欧阳耀华两人在西盟见过风若情,对她有着较深的渊源。对于其他人,告与不告,她都依旧是冥门的少主,都是必须要面对的敌人。
回到自己的府宅,神色恍惚。想起自己唯一娶进门的正君,自欧阳耀华嫁给她后,便对自己没有好脸色,而她因为歉疚也就随了他。直到西盟女帝盛宠将军之子秦虞,凤君地位被威胁的消息传入白离,欧阳耀华才与她结夫妻之好。
她深处宫中,处在这尔愚我诈的阴谋中,自是明白,他如此大改变的原因。
他是想利用她,往上爬。
而这,也是自己亏欠于他的。
在西盟,自己便对这个九皇子存在着好感,那时的他有着自己所一直期待的纯真,在那宫中就是一个异类的存在。而在这里,他的成长与坚忍,也叫她心疼与懊恼。
已是接近日暮,可自己的府中依旧是灯火通明。
进到屋里,遣退所有的侍从。
见她回来,欧阳耀华冲着她微笑着,可闻人秋明白,这笑容中有着叫人无法忽视的戒备与疏离。他改变得太多,变得善于伪装,就连外貌,也褪去了青涩,因为怀了身孕而变得成熟与丰韵。
看着欧阳耀华那已经微微隆起的肚子,算算时间,如今已经是将近五个月了。
隐去所有的情绪,笑着迎上去,蹲下身子,将耳朵贴上欧阳耀华的肚子:“你和孩子还好吗?”无论是怎么样的阴差阳错,她都将其当作是老天的安排,对这个孩子充满着期待与关心。
“恩,我们都很好。”睫光一转,“这次出使,成功了吗?”
那充满期待与对孩子疼爱的神情瞬间收住。他从来关心的都不是她,他仅仅关心着出使的成败,对其仕途及皇位的影响,而忘记去关心自己的妻主是否在江都遇到困难与危险。
将自己在宫中描述的情景再次简单地转述了一遍,果不其然,得到的是他的失望与隐藏在眼底的戾气。虽是习惯于他对她的无视,可这样的态度却仍然叫她心中一紧。想到风若情,无法避免地升起一股羡慕以及嫉妒。
慢慢起身,坐到他的对面。
“还记得风家的二小姐吗?”
虽是垂着瞳孔,却从缝角中注意到,在她提到这个人的时候,欧阳耀华身子微微一僵,看来他依旧是惦记着那绝世的女子。
本是不想告诉他,可想到风若情对白离国的宣誓。她坚信,风若情迟早会将大军开进白离,而耀华也迟早会看到她如光一般耀眼的存在。与其到那时,他痛恨自己对他的隐瞒,还不如趁早告知于他,让他心里有个准备。
当他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时,则是完全被打蒙,头脑中如有无数蜜蜂一般“嗡嗡”作响,叫他无法思考。她的容颜、她那无情的话语,都像是昨日才见才听似的,一片清晰。来到白离后,自己仍然注意着她,可几个月前,她的亡故却是叫他史料未及,也失落了好一阵。
难道,她并没有死?
“她便是冥门的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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