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最新更新

作者:杀猪刀的温柔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大清之祸害三千位面大抽奖杀戮异形象棋霸主降临卡利姆多的道士超科技狂潮我不是变种人王东吴巧儿苏陌宫亦臣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又一年的初夏,王文君生了一对双胞胎,得了一男一女两个娃儿。?

    这下,张小碗才知喜得脚不沾地是种何样的感觉,虽说男孙她也爱,但总觉得女孙格外可爱。

    夜间与汪永昭夜话时说起,她都颇有些不好意思,道,“果然人心都是偏的,我怎地觉得再也没有比我们小芙愉更讨人欢喜的孩子了?”

    汪永昭得了孙儿,也亲手抱过,但没有张小碗那般喜悦,但看着她精神抖擞的样儿也挺有趣,平日抱孙,女孙也会抱在怀中多看几眼。

    汪怀慕当了父亲后,行事更比以往稳重了,连马帮也从汪永昭的手里接手了过去。

    张小碗挺担心他过于辛勤,万幸,王文君确实是个聪慧又灵敏的,没有多时就已学会了怎么应对汪怀慕,让他别跑得太急,太过辛劳。

    为此,夫妻感情更好了,怀慕是疼爱妻子之余还敬爱她,张小碗在旁看着真是舒心,这样的感情,依两人的品性,只要能继续下去,以后一直能风雨同共是不成问题的。

    这年,都府的日子喜喜乐乐,直到年底,张小碗从张阿福那里得知南边有那雪灾后,那喜悦的心便又冷了下来。

    这些年来,汪永昭不太与她说外边的事,张小碗也从不越逾,掌握着分寸,但事关汪怀善的,她总是忍不住有些心焦。

    汪永昭见她好几天,天天都来前院的书房,心知也是她是什么意思,这天下午在她提了食来与他吃,他在用罢饭食后张了口,对她道,“你何日才开口跟我提善王的事?”

    张小碗闻言拿帕掩嘴笑。

    汪永昭摇摇头,他早知她总是有法子对付他。

    他伸出手,扶了她背后歪着的软垫,让她半躺着,嘴间淡道,“善王早前就在天师嘴里得了信,做了些准备,现下也没有什么大问题,我还在等信,但师爷说按善王的能耐和提前做的准备,他的六省不会死太多人。”

    “可缺什么?”张小碗坐直了身。

    见她身体绷紧,汪永昭看她一眼,嘴里还是说道,“他提前有所准备,要是缺物,他会来信说。”

    “嗯。”张小碗应了声,想了好久,才软□体,躺了下去,嘴里苦笑道,“老天爷总爱为难人。”

    只有身处在这个朝代了,才知这里的日子到底有多难,光是天灾就能弄得几地民不聊生,人要跟天争命,要跟日子争命,别说是好好过一辈子,就是能活一辈子,不早夭早亡,都是不容易的事。

    “自来如此。”相比张小碗的苦涩,汪永昭言语冷淡。

    张小碗看向他,扯他的衣袖,拉过他的手握在了手中,才道,“说来,怀善这点也是极像您的。”

    只是怀善明朗开放些,他□冷酷些。

    做的事,却是一样的。

    怀善想让人活下来,活得好一些,汪永昭其实也何尝不是,去年的招兵,他去的也是偏北那些活不下去的地方招的,也容他们拖儿带女过来安置。

    他与孩儿们都不与她说这些事,并不代表她真不知晓。

    她一直在旁静静看着,她也知对于有些人来说,汪永昭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他确也不是个好人,但对于受益者之一的她来说,张小碗不想否认他的功。

    说来世事确是冷酷,成大事者,鲜有人不是踩着别人的尸骨上去的,汪永昭这种人信奉的是强者为王,他不会怜悯,但却担当。

    说来,相比怀善,他确实冷酷甚多,但他也是人,也需要温暖和歇息才能好好活下去。

    而这是她能给他的。

    **

    妇人的眼睛温暖又满是柔意,看着她的眼睛,汪永昭突然想起,多年前他在马背上看到的她的那双眼。

    哪怕到现在,他还清楚记着那双眼睛有多黑,有多冷淡。

    看着现在的这双眼,汪永昭突然满足了起来。

    或许,他没得到她的所有,但他确也是得到他想要的了。

    她的温言笑语,她的一心一意,他都得到了。

    哪怕,她私底下对他是那般的小心谨慎,有时想起她心中那些隐隐不知会说给谁听的话,他想得心口都疼。

    “怎地不答我了?”她又笑着开了口。

    “他是我儿,不像我,那要像谁。”汪永昭看过她的笑脸,这才转过脸抽出手,漫不经心地打开桌上册子。

    他听她轻笑了几声,再回首看她,见她嘴角笑容淡下,他想了想,道,“看来年春天罢,要是缺粮缺药材,到时我再借他一些。”

    见她笑容又深了起来,汪永昭见讨得了她欢心,自嘲地摇了下头,便不再言语,转投公务。

    **

    来年,汪怀慕与汪怀仁带兵去了南海,相助其兄。

    半年后,他们回来,汪怀仁对营下众将说起其长兄,字句铿锵,落地有声,“他就应是我汪怀仁的长兄。”

    跟其母说起长兄,那言语就没在外边那般慎重了,他跟母亲咬耳朵时语气得意不已,“你都不知,二哥与我一去,他们都当我们是神仙窝里出来的,是吃仙药长大的。”

    说完,吃吃笑个不停,摸着肚子大笑道,“你不知当时笑得我,如若不是二哥拦着,我真应掏出药丸子出来吃几颗,吓唬吓唬他们。”

    张小碗本还想笑,但听了他后面的话,无语地看向身边的汪永昭,希望他训训完全跟他们不一样的小儿。

    但一眼看去,看到了汪永昭嘴边的笑,张小碗就知指望他训儿是不可能了,她只得自己出手,狠狠掐着小儿的耳朵,怒道,“你要是在外敢这般顽劣行事,你看我不捏掉你的耳朵。”

    “娘,娘,我的亲娘……”汪怀仁没料他刚回来他娘就下此狠手,疼得跺脚大喊道,“你还是不是我的亲娘了?痛煞我也!”

    “还敢不敢了?”张小碗不为所以,眉毛竖起。

    “娘你真丑。”谁都不怕的汪怀仁拼命挣扎。

    “还敢不敢!”张小碗加大了手中手劲。

    “不敢了!”汪怀仁疼得嚎叫了一声,连连跺着脚大叫道,“爹爹救我,二哥二嫂救我!”

    张小碗发了狠,汪永昭垂首看着手中茶杯不语。

    那边,王文君拧着手中的帕,不敢过来说话,汪怀慕好整以暇地靠着椅臂,看着小弟被训。

    他再嚣张,这世上,还是有人治得住他的。

    **

    来年,六省百姓还了官府的粮,官府便把粮还回了一些给边漠。

    这年八月,公主下嫁汪府,陪嫁万两黄金。

    汪怀仁在父母屋中跟他娘跺脚,“皇帝当我是个傻的,我们汪家救百姓有功,那黄金本就应是赏给我们家的,那怎地成了那公主的陪嫁,不成,不成,我定要上京跟他说理去。”

    “你敢!”张小碗知道这事她小儿定是做得出来的,他肯定会亲都不成就要上京找皇帝老爷说理去,只得又用了严母之威,把小儿留了下来。

    只是如此,汪怀仁更是不怎么欢喜公主。

    他本来心下嘀咕这京城来的公主怕欺压他二嫂,这妯娌之间的污脏事,他可是自小就在镇子里听过不少,他二嫂柔柔软软,而他娘亲更是个好欺负的,这公主来了也是祸事,但这公主看样子不娶不行,不过不能放在家中。

    所以汪怀仁大手一挥,便把千重城进城的大宅当了自己的小将军府,决定把公主迎进那府里。

    小霸王行事霸道,谁人也挡他不得,张小碗跟他发了几次脾气,甚至气得绝了一次食,也没改变小儿的决定。

    不过汪怀仁还是松了口,跟她说道,“要是把那黄金赏给我们家,不当是陪嫁,我就接她回府来,不是,她就是个公主媳妇,你再跟我闹也是不成的,你得跟我讲些道理。”

    他万般歪理,但张小碗却也是驳他不得。

    公主下嫁,确也是皇帝用来挟持汪府的,这万两黄金说好听点是公主的陪嫁,说是给汪家的损失也不为过。

    他们汪家去年所行一趟,跟云沧大东三州借了大半的粮食药材,才让六省缓过危情,要不然,那偌大的六省,岂是汪家一府能救得过来的。

    这次危情一过,欠云沧大东三州众官的人情,可不是皇帝说不用还就还的,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这三州的众官要过日子,这三州的百姓也是要过日子的,皇上说是他们应做的那是皇上说的,沙河汪府发了话,说欠了他们的,那可是确确实实欠的,这是得还的。

    皇帝把这黄金当成了陪嫁,气得汪怀仁嘴角都是歪的,还好他大哥把粮食还了些过来,让他二哥还了欠三州的,要不然,他肯定要把皇帝派来的公主堵入他们家镇子的门口进不来。

    汪怀仁成亲后,跟公主的日子过得不冷不淡,不过他也不是个注重儿女情长的,从小就天天往兵营里钻,张小碗也只当他是这个性子,他现在也大了,什么事自己有主意得很,管他确也是管不住了,只能让他去。

    这年的这一年,王文君又怀孕了,那厢,公主也有孕,在来年王文君又生下一双男胎后,公主生了个女儿。

    又多了个女孙,张小碗是欢喜的,公主却是在张小碗面前大哭了一场,直道对不起汪家。

    公主这一年多来安安份份,张小碗看她样子却也是个良善的,但家中那小儿就是不怎么欢喜她,觉得他们皇家欠他们家的,怎么看公主都不顺眼。

    现下公主生了个女儿,她被汪怀仁吓得,以为汪怀仁要把她打发回京,生了个女儿以后成天以泪洗面,张小碗无奈,只得一大把年纪了,还要提着棍子去军营抓她那完全不像是她生的小儿回府。

    可是汪怀仁早得了讯,溜得远远的。

    张小碗只能回府,找汪永昭大哭了一场,哭得汪永昭只好答应她把小儿抓回来。

    “还得训一顿。”张小碗哭道。

    “好。”汪永昭无奈,不知这妇人这般年纪了,怎地还这般能哭。

    汪怀仁被亲爹抓回,又被亲娘哭着训了一顿后,蔫头蔫脑回了府,对公主也是好了一些,公主也算是不再成天担扰自己会被休回京都了。

    而张小碗对这个连公主都敢休的小儿,那真是一想起就脑门疼,恨不得当年根本没把他生下来,不至于现下晚年都不得安宁。

    **

    汪怀善在六省的根基已稳,张小碗听京中来看她的婉和公主跟她说,六省百姓的日子确也是比以前好过多了。

    婉和现下也与汪怀善握手言合,张小碗在汪怀善的信中看他说过,婉和与他提过一些关于海上的一些事,还挺准的,不像当年那般糊涂。

    婉和这次来,是来与司马将军一道上南海的温西省上任总兵的。

    “本是在京中等,只是将军上任的路不过京都,我便过来与他一道。”婉和淡淡地说道。

    张小碗点头笑道,“夫妻一起走,彼此照应着,这多好。”

    婉和公主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看着张小碗与小女指点头桌上的几盒钗子。

    “本是还想备些衣裳的,但您走得急,来不及备了,就选了几匹布,您别嫌弃,带上罢。”张小碗怀揽着司马乐,抬头与公主说道。

    “好。”婉和没有推托。

    汪夫人给她的,她还到她那大儿身上去就是。

    婉和走时,上马车前,当着众丫环婆子的面,她给张小碗福了一礼。

    张小碗忙连退几步,回了大礼才抬身。

    婉和看着她笑,“这是我作为侄女给您行的礼,看在我母后的份上,您就受着罢。”

    闻言,张小碗有些眼酸,点头道,“受着了,您好生走着,以后定要好好的,这日子太长,能对自己好些便好些,过去的事别再想着了,您要是过得好,皇后泉下有知,也是心慰的。”

    “婉和知晓,就此告别了。”婉和带着女儿,与张小碗浅浅一福,就此上了马车离去。

    **

    这年入秋,京都来信,说刘三郎死了,望张家姐弟过去奔丧。

    张小碗没有去。

    刘家长子刘言德便千里迢迢来请她,张小碗也还是没有去。

    刘言德求了张小弟,也还是没有求来张小碗的心软。

    刘家现下不行了,汪家不扶一把,便起不来了。

    但张小碗却是不想帮这一把,她一直都不去想那过往,这并不代表过往就并不存在,那一路来的艰辛,起源是什么,她哪能真的忘记。

    以德报怨的事,她从未做过,也并不打算做。

    风行了一时的刘家就此没落。

    很快,孙儿们就长大了,这二十来年间,汪怀善带队出海过两趟,一趟去了五年,一趟去了七年,张小碗等着他回家,等得都不想死了。

    她怕他回来,一听她没了,不知会有多伤心。

    为了让他能安心地见她最后一眼,她就得好好过着。

    说来,二儿娶的媳妇是个极能干的,就是小儿娶的先前不满的公主,后来却也是个让人放心的,虽被小儿吓得胆小,唯唯诺诺了些,却也是懂得心疼敬爱夫君的,只有大儿的姻缘是张小碗心中想起来就无奈的疼,有时她也后悔是自己对怀善的过于放任,才以至于害了他的夫妻缘。

    汪怀善五十岁那一年,他回了节镇,陪父母兄弟住了一年。

    其间,他与其父打过一架,与他抱头痛哭过一顿,还曾与父亲一起歇息过一晚。

    在父母兄弟相送他到镇门大门口时,他跪下朝父母磕拜,抬头对汪永昭道,“来生我再给你当儿子,但我一出生,您就得抱我一回,如此,余生您再怎么对我,我都不恨您你。”

    汪永昭点了下头,抿着嘴,站在那看着大儿离去。

    孙儿们渐渐长大,独挡一面,昔日的千重山成了千重大城,从白羊镇到千重山,汪府管辖之地有近万里。

    这一天,张小碗给汪永昭梳头发时,汪永昭突然对她说,“叫怀善回来。”

    “叫怀善回来?”张小碗慢慢地扶着他的肩膀,坐到了他的身边,轻轻地问。

    “嗯。”汪永昭朝她点头,伸手摸着她的满头银发,叫了她一声,“小碗。”

    “哎。”张小碗笑着应声,眼泪从她的眼睛里流了出来,“我知晓了,叫他回来。”

    这年四月,年近古稀的汪怀善带了大儿汪岳回来。

    这夜,汪永昭轻扯着张小碗的衣袖,伸出手,慢慢地与她五指交缠,在她耳边说,“小碗,在你心中,我是不是天地间最强悍,最出色的男人?”

    张小碗闻言便在轻眠中睁开了眼,回过头柔声道,“是,夫君,你是的。”

    汪永昭便翘起嘴角笑,他紧紧地抓着张小碗的手,努力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妻子,“你别哭,别哭,来生我再来找你,我不会对你们不好了,这生你忍疼我,来生,便换我来忍你疼你。”

    张小碗点头笑道,“好。”

    汪永昭的手慢慢地没了力气,张小碗便用力地抓住了他,把他抱在了怀中。

    他没了呼吸,张小碗觉得她的心,在这一刻便也完全静了下来。

    汪永昭去逝后一月后,张小碗在那天叫了三儿过来,她拉着他们的手合上,笑着与他们道,“我这辈子,所做的最好的事,就是生了你们,以后你们要好好照扶彼此,照扶儿孙,就像当年你父亲与我照扶你们那般。”

    汪怀善带着两个弟弟守了母亲一晚。

    母亲在寅时断的气,汪怀善怀抱着其母年老的身体,对弟弟们平静地说,“我也老了。”

    汪怀仁汪怀慕跪下,两老者无声流泪不止。

    “便也顺我一回罢,可行?”汪怀善与他们商量道。

    “大哥,你背娘去,我这就跟你们来。”汪怀仁哭着道。

    “你来不得,你还得过几年。”汪怀善笑着摇头。

    他是早就不行了,没药撑着,他得死在母亲前面,他一生不孝,让她为他担心一生,是万万不能死在她前面的。

    如今她走了,他也可以安心地走了。

    “把我葬在爹娘身边罢,爹答应了我的。”汪怀善与他们道。

    汪怀慕抬着茫然的脸,在大哥询问的眼神里,轻轻地点了下头。

    **

    五月清晨的这天,大凤朝善王千岁与其母汪张氏亡,葬于千重山深谷汪家墓地。

    一人享年八十五。

    一人享年六十九。

    其年,大夏大灭黄金之国,挺进大凤,大凤登基已有五年的景帝派爱妃兄长为兵马元帅出马迎战。

    来年,汪府主人汪怀慕率三镇百姓,撤离三镇进千重城,遗弃白羊,沙河,铁河三镇,与此同时,汪岳受父遗令,关闭中原与南海六省的通道,关上城门。

    三十年后,战乱休止,苍茫大地,七国鼎立。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完。

    真的完了。

    我想了半天,都想不出什么漂亮的结束词出来,只能说:我想说的都在文章里能说了,不能说的,也全省略在其中了。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故事也是。

    最后在此文中感谢大家订阅,一路的支持,谢谢各位的赏识,理解。

    还有你们的霸王票:

    落落扔了一个地雷

    無所謂扔了一个地雷

    我爱冰淇淋扔了一个地雷

    6688扔了一个地雷

    水晶扔了一个地雷

    12435520扔了一个深水鱼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