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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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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提到过, 客人被分配的船舱是打乱的, 在上船同时他们随机抽取接下来半个月住所的位置,每间的内部陈设都不一样, 中式、西式、和风、田园风、宫廷风……居住在哪间,全凭运气。

    卡拉马佐夫将其视做妙趣横生的小惊喜, 譬如购买福袋礼装, 拆开之前永远不知内核, 他认为福袋的最大趣味就是刹那惊喜。

    “我们必须进行更精准的排查。”大白纸摊在宴会厅的桌面上, 纸上勾勒出船内平面图, 一层两层三层按照顺序排列, 船舱内又打上纵横交错的线条,形成网格, “精准统计失踪人口的前提是,列出完整的宾客名单,”主持人慢条斯理地说,“我明白, 对在场各位绅士女士来说,船舱位置是属于私人空间,如非必要, 绝不会公开私人信息, 但眼下的情形我们都清楚,这艘船根本就是海上的孤岛,我们被困在上面无法逃离,与此同时, 来自各方的威胁正紧逼你我,若不同心协力,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死得是谁。”

    大部分人的想法一致“只要死的不是我就行了”,同时,众人也被感动似的,对主持人点头,配合他的工作。

    [好吧好吧,就查查看吧。]

    [说起来,你难道不好奇吗,卡拉马佐夫究竟隐瞒了什么。]

    [失踪,确实是失踪吧。]

    [安全毫无保障。]

    [如果知道他动手脚,又能做什么?]

    [还是早点跟涩泽龙彦修好吧,真要逃跑的话,必须找强大的异能力者傍身。]

    所谓的各怀鬼胎,说的就是眼下情况。

    居住在底层第一间的是位女士,她隔壁房间空荡荡的,目前无人认领,女士犹豫许久后说:“隔壁住的或许是西西弗斯先生,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住在第三间的男士附议。

    他们花了大量的时间进行无聊而枯燥的排查工作,可惜等到26晚拍卖会开始时还是有大量客人离去,求生是求生,拍卖是拍卖,这是两件完全不相干的事。

    而在27号凌晨,如果不是有人老鼠似的藏在角落里,偷偷摸摸就是不愿意出现(肯定有这种人),失踪人口数量为103,哪怕放在三千的大基数面前,都是相当不得了的数字。

    森鸥外悄声对太宰说:“人比我想象得多。”他说,“超过一百很容易打草惊蛇吧。”

    太宰只囫囵说:“是吧。”

    失踪,也就是现实意义上的人不见了,据太宰所知,不仅是卡拉马佐夫,船上的异能力者也能令人完全失踪,费奥多尔的异能力几乎是为此创造的。

    他又问:“中也君他们回来了吗?”

    森鸥外说:“还没有,可能是在哪里玩吧。”一点儿都不担心两孩子的人身安全。

    接下来则是寻找失踪人口以及水球人的共同点,通过找到他们的共同点而推测卡拉马佐夫对其做了什么。不错,幽灵船的主人卡拉马佐夫先生已成为在场人士心中的假想敌人。

    证词逐步拼凑成型。

    “kk先生近日情绪低迷。”

    “左拉先生也是。”

    “说起来收藏家先生之前心心念念要弄到手的藏品。”

    “啊,是那个吧,传说中的玩意儿,他就喜欢有神秘色彩的东西。”

    “你们说的是什么。”

    “就是那个……书啊。”

    人的心情是好是坏,外人不说一看便知,也是难以掩盖的,尤其是长时间的遮掩,倘若人付出了大量的金钱,或者说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却没有换到自己需要的东西,而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心情不愉快也是当然的,尤其当时他们正处在正常人类向水球人转化的过程中,各项身体机能都降至最低,外人从其身边走过,都能感觉到身边萦绕不散的低气压。

    “果然是与交易有关吗?”

    “看来卡拉马佐夫先生隐瞒了我们不少事。”

    ……

    再说津岛修治与中原中也,当津岛修治扔出叉子后,船上一直维系的扭曲平衡就被打破了,罪魁祸首被拉着逃离现场,那只是中原中也的自作多情,就算没有他津岛修治也跑得掉,他很清楚这一点。

    两人一路向下跑,从有客人居住的区域到底部遍布热气与机械的船舱,他们进入钢铁国度,听见引擎嗡嗡嗡、嗡嗡嗡地响着,身旁是机械、导管、导管、机械,无论是津岛修治还是中原中也对它们都没什么好奇的,早在刚上船时,他们就把机械室摸索过了。

    中原中也拉着人跑时没想太多,他全凭借一股直觉,脑海中萦绕着“向下、向下”的呼喊声,上船后他隐约有预感,倒不是说卡拉马佐夫和船上的人有什么不一样的,而是这艘船本身——在他的感官里,幽灵船是巨大的生命体,与隐藏在他体内的荒神有异曲同工之妙,它们都不是人类。

    由于物种上有共同之处,他的思维也受到了些许影响,譬如在逃跑时,他选择的方向看似是无序的,实际上却一直向幽灵船的心脏部位,向船腹之中跑,最后竟到达了两人都不曾深入过的空间。

    津岛修治挖苦他:“你看看你,漫无目的地瞎跑,最后迷路了吧。”

    中原中也炸了:“说什么混蛋,罪魁祸首根本就是你吧!”

    津岛修治不承认,他说是中原中也“多管闲事”。

    “哈?”中原中也说,“我要笑掉大牙了。”他将先前发生的事情重新理过一遍,认为现在的狼狈逃窜九成九是身边人的过错,更搞笑的是动机,他发疯的深层原因完全就是可怕的滤镜,觉得太宰先生是个善良人,对他恶的本性有压迫什么的,中原中也刚才忍不住笑过一阵,随即就受到了津岛修治的死亡视线攻击,但无论无视,只要想到这件事,他就要捧腹大笑,为了津岛修治可能有点儿理由的妄想与滤镜。

    他直指中心,说出来的话像刀子,把人割得遍体麟伤:“你不能因为太宰先生有好人的一面,就觉得他什么坏事都不做。”他说得都是人话,真不愧是具有良心的中原中也君,“比起在这里像毛毛虫一样自怨自哀自我唾弃,你应该跟他开诚布公地聊天,你刚才做的事情很幼稚,跟叫嚣着要反抗的国中生一样,太宰先生是你老爹吧,他很爱你,我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你跟他说什么他都不会有意见,把话说清楚有什么不好的。”

    津岛修治笑容冷冰冰的:“我们两个人的事,不需要蛞蝓来教,更何况你竟然觉得他是我父亲,光从这点就能证明你的眼神不好。”

    “我眼神好得很。”中原中也嗤之以鼻,“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你们一模一样!”

    他真的死命在津岛修治的雷点上跳踢踏舞,后者咬牙切齿说:“我们完全不同。”

    两人一边进行火、药味十足还没什么意义的对话,一边向下走,吵吵闹闹吵吵闹闹,最后连具体吵什么都不清楚,间或夹杂着几声对方位的问询:

    “我们在哪往里走啊,青花鱼。”

    “不是你带路的吗小矮子。”

    “想死吗你?!”

    无论说什么最后都是以“想死”做结局,又无人提出“回去吧,别往下走了”,到头来就是向地底探索,无人叫停。

    往下点,往下点。

    快来啊。

    来啊。

    啊。

    [什么鬼!]中原中也猛地摇头,试图将钻入脑海的话,耳边萦绕的语句全部抛出去,至于津岛修治,只是冷眼看他,什么都没说。

    /在卡拉马佐夫诞生的瞬间,幽灵船出现在海上,它是炼金产品,没有自身意志,船的生命与卡拉马佐夫的生命息息相关,当它受到来自外部或者内部不可逆转的攻击,沉眠于海时,他的生命会一同消亡,而这些事,卡拉马佐夫都不知道。

    在船靠近核心的内侧,有一室间,房间空落落的,正中心立着一座钟,钟摆不需要上发条,指针顺时针旋转,一直一直,永不停歇。

    我称呼她为幽灵船的核心,卡拉马佐夫的心脏。

    谁能打开门,谁能找到房间,我想,只有故事的作者,只有“太宰治”能找到,此外还有于幽灵船相同,非人的生命能进入其中。/

    太宰治想了一会儿,又加上一段话。

    /26日晚,中原中也拉着他在船内游荡,他漫无目的,不知道向哪里走,就一路向下,向下,幽灵船在召唤他,召唤自己的同类,他们真的是同类吗?

    津岛修治听见了,听见了海涛声,听见歌声,谁在喊他,他不知道,却未把自己听见的声音告诉任何一个人。

    这时,门出现了。/

    “什么鬼?”中原中也推开门,随即目瞪口呆。

    白、空旷、灯、钟摆,灯?不,只是光。

    展现在他眼前的画面太具有科技感,仿佛进入了异空间,他知道他只是打开了一扇门,一扇只能容纳单人通过的门,门是不锈钢金属做的,上面什么都没有写,甚至也没什么缝隙,它跟墙一样,要不是依靠在面上,根本发现不了后面别有洞天。

    依靠在隐形门上后,中原中也感到自己背后的墙壁在晃动,隐隐向后缩,他敏锐地站起来,在墙面上按了一气,便发现它。

    这间房子,该怎么形容,总之四面都是白色的,墙壁是光滑的白墙,地是没有纹路的白地,中原中也疑心地面是瓷砖铺的,又偏偏不见瓷砖块间的缝隙,墙壁、地板、天花板融为一体。

    津岛修治跟在中原中也后进去,他当然也看见了木座钟摆,却没有向那方向走,而是一路向前,试图触摸到墙壁,走到边界处。

    他走啊走啊,人的躯体在中原中也的视野中变得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成了一个点儿,后者目瞪口呆,想:[不是吧,房间有这么大?]

    还真有。

    津岛修治折回来说:“异空间哦,这里。”

    “异空间?”

    “当然了,机械室里怎么会有这种地方。”

    “啊。”

    他走近钟摆,细细打量:“底座被炸毁了。”

    中原中也上前,看见经过烟熏火燎后的焦黑痕迹,木底坑坑洼洼,伤痕颇多。

    “唔。”津岛修治笑了,“还蛮有意思的。”

    [哈?]中原中也只觉得一头雾水。

    好吧,他能够凭借自己与荒神的关系猜到幽灵船源头不正常,除此之外什么都不知道。

    “我想到了先头的地震。”他说,“就是前几天才上船的时候,不是轰隆隆震了一会儿,说是有人埋了炸、药远程发射鱼、雷我都相信,卡拉马佐夫也很焦虑,命人上下搜索了好久,结果什么都没发现。”

    他一说中原中也就想起来了,他对事情的了解远没有津岛修治清楚,却也记得工作人员出动彻查的模样。

    “爆炸、声势浩大,在船内,又没有人发现,说不定就在这。”口上说着“可能”“说不定”,津岛修治心里却很笃定。

    “之后卡拉马佐夫就不太好了,还迅速地把书拿出来卖。”

    “你是说。”中原中也说,“钟摆受损对他也有影响?”

    “可能。”

    中原中也想:[也不是没可能啊。]

    “你现在准备做什么?”他问津岛修治:“把它彻底炸了?”如果那样他头一个不答应,要是船解体怎么办,他带着森鸥外从日本海一路游回去吗,开玩笑。

    “怎么会。”津岛修治说,“就算想做,我也没有足量的炸、药啊。”

    中原中也松了一口气,又立即反应过来说:“难不成你准备上去后再配?”他一点儿都不怀疑对方的化学能力。

    津岛修治摇头:“不,怎么会,把它炸了对我一点儿好处都没有。”他说,“我只是在想,是谁毁坏它的,那人有什么目的,他知道毁坏钟摆的后果吗?”

    中原中也说:“真无聊。”

    他们在异空间里呆了十分钟,出来时,已经过去十个小时了。

    ……

    商议结果是,讨伐卡拉马佐夫。

    ——怎么可能。

    首先,幽灵船是卡拉马佐夫的领地,到处都是他的耳目。

    他下属的数量绝对比宾客的数量多,并且谁也不知道他藏了多少军火,又出于防卫目的打造了多少精巧的设施。

    与他相比,上船的人大多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又经历过搜身,什么强攻击性的武器都不能往上带。

    客人想要造反是不可能的。

    “我们只是提出合理诉求。”有人说,“让卡拉马佐夫先生还是我们失踪人员的数量,并要求他调出人生前的影像,不是什么难事,这是我们的权益不是吗?”

    “还有死亡原因,水球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算先前热心且表现得极具煽动力的主持人都没说什么,他有看中的商品在最后一天拍卖,怎么都要留到最后一天才行。

    只不过,他们现在对某件事心知肚明。

    [船上的安保是极度脆弱的,他们这些宾客的性命缺少保障。]

    [既然这样的话,若他们有足够的能力,在船上杀死敌人,无论是政治上的、商业上的,明的、暗的,只要有足够精妙的技术,也不是不行啊。]

    真正从他们心底燃起的,是以上想法。

    涩泽龙彦对庸碌人所为不很感兴趣,他在说了几句风凉话之后又离开了,他加入又离去的行为被常人视作是一次表态,代表他概念上加入谋求自保的队伍。

    目前没人觉得涩泽龙彦是个疯子,又只有少数人清楚他的异能力,于是在人们心中,他只是天生狂傲,年纪又轻,年轻人是可以被哄骗的,再聪明都会有经验不足之类的问。

    [总之,他应该是同意我们看法的。]

    下一个问题是怎样找到卡拉马佐夫先生,又通过什么方法交涉。

    “直接交涉……吧。”

    不直接交涉还有其他方式吗,写信?那谁会看,只能去堵门了。

    [谁来?]

    只要想到人选可能落在自己头上,再积极的人都要犯难了。

    [还有三天就要下船了,死加失踪共就一百来人,三十分之一的概率,谨小慎微一些,落不到我头上吧。]

    [人数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如果踩中了就是百分之一百。]

    [再不济也要知道成为水球人的条件并避开……]

    “啪——”是拍巴掌的声音,当然不是有人在鼓掌,只是借此吸引人们的注意力。

    房间太静,巴掌声又太脆,太宰治歪着脑袋笑说:“交给我怎么样。”

    ……

    “涩泽龙彦先生。”卡拉马佐夫来到他坚定盟友的房间里,他面上不显,过快的心跳速却暴露了情绪。涩泽龙彦的房间还是那样,欧式建筑,华丽异常,可惜比其他的龙彦之间,朴实得像小土丘,当事人并不住在房间内,放眼望去,毫无人气,涩泽龙彦全天除出门之外,一直呆在异能力空间。

    卡拉马佐夫很信任他,就为了对方在伪造书时给自己的提供的额外援助,他认为涩泽龙彦与自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是盟友。

    “有什么事?”

    即便他的盟友都不用正眼看自己,红宝石收藏比他这个大活人好看太多。

    “关于其他宾客,我听说……”他的心跳速度越来越快,“我猜他们不会真的来讨伐我,就算有问题也可以让侍者应对,不过……”

    “你在惶恐不安?”涩泽龙彦给了卡拉马佐夫正眼,但他的眼神很奇怪,里面有什么情绪卡拉马佐夫说不出,就是很奇怪,好像看见什么超乎想象的事。

    “不,也不能这么说。”

    “你……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吗?”涩泽龙彦不看他了,语气也回归无起伏。

    “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卡拉马佐夫生硬地说。

    “放心吧。”他轻描淡写地说,“他们只是说说而已,如果没有人站出来,就是一团散沙。”涩泽龙彦坐下来,品味他的藏品,“只要你的拍卖会还在继续,就没有人能动你。”

    “这条理论,你早就该知道了。”

    “是啊。”卡拉马佐夫对自己说,“我早该知道了。”

    “我的这位朋友。”涩泽龙彦放下红宝石,看太宰的眼神多出点儿兴味,他其实不清楚太宰治的异能力,也不知他的背景,但他才认识的新朋友,无疑是很聪明的,而且还很会讲故事,涩泽龙彦喜欢跟才华横溢的人相处,他的谈吐、他的故事都能带给自己快乐。

    他已经把对方故事中的一些人对应上了,比如常出现在故事里的老朋友就是卡拉马佐夫,太宰说这位老朋友拥有庸常的智慧,在普通人中算聪明,在真正聪明的人里就成了笨蛋。

    “他缺乏社会经验,像是个刚诞生没错就的小孩儿,而坐拥宝藏的孩子往往没有好事,一点儿变化就能把他打得手忙脚乱。”

    “豺狼虎豹看见他会高兴的,他们会把老朋友拆开,品味他的肉,吸他的骨髓,直到把人完全消化吸收了。”

    他问涩泽龙彦:“你是豺狼吗?”

    “我只是收藏家。”他回答,“于是我格外厌恶那些独占宝藏,却偏偏没有收藏能力的人,看见他们我就要问自己,你为什么要拥有宝物,交给更能保存好他们的人不行吗?”

    “不,当然不会。”太宰笑说,“没什么不好的。”

    “说起来,你想要书吗?”

    涩泽龙彦说:“它是具有价值的藏品,甚至能超过我的红宝石。”他说,“就算只有一页纸,也能聊以慰籍我的收藏癖好。”

    “原来如此。”太宰说,“那祝你该怎么说,武运昌隆?”

    ……

    卡拉马佐夫再次确定,他厌恶太宰治,打心底憎恶。

    你说就见了两次面怎么会诞生出深邃的情感,说憎恶什么的,是小题大做吧?可是卡拉马佐夫自己清楚,首次同太宰治见面,他就伪造出了书,而第二次,他被说中了水球人的真面目。

    一时间太宰治在他心中的形象,狰狞如鬼怪。

    “我是被派来做协调人的。”太宰治说,“说是派来,用毛遂自荐更合适吧。”

    卡拉马佐风冷脸不说话。

    “你看,其他人,或者说我的同期,他们对水球人很好奇,想要问问卡拉马佐夫先生它们是如何诞生的。”

    卡拉马佐夫早就想要了,无论太宰问什么,他都会拒不回答并且说“那是谬论”,只可惜男人不按照常理出牌,他甚至没有看谈判对象的眼睛说:“要我讲,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找人亲口认证吗,他们死亡的方式跟蜘蛛吞噬猎物的方式多像啊,用脑子想想就能猜到可怜的水球人付出了什么,无非就是把自己的全部用于交换。”他侃侃而谈,无视对面人恐怖的神情,“如果他们稍微关注点可怜的侍者,就会发现他们消失的数量更多,即使是把排班轮替的人考虑在内,列队的人每次都有改变也太不正常了,谁都知道巡逻小队需要磨合,而看他们的走路姿势明显训练有素。”

    “当然了,尊贵的客人们肯定不会在意小小的侍者,口上说着’最重要的是人’’在上帝面前全部都是平等的’,实际上他们绝不会记得对自己没用的,”太宰下结论,“比起失踪的客人,船上的工作人员才是失踪最多的啊,而我恰巧听说,可怜人上船之前签订的霸王条款,据说是要把自己的生命都献出来。”

    “唔,想想的话,此钟异能力还挺常见的,我以前见过把生命换成等价宝石的,你的应该是用生命力换生命力吧。”

    太宰站起身,夸张地一鞠躬,好像坐在他对面气得脸色发青的人是一位高贵的公主:“抱歉,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卡拉马佐夫先生。”

    卡拉马佐夫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哎呀,这可麻烦了。”太宰困惑地说,“说起来艾蒙德先生也是死于此因吧,不过阁下的护卫队清理比较及时,几乎没人看见他。”

    “……”

    “艾蒙德先生是个聪明人,却有很不好的习惯,对位高权重的人来说,写日记是糟糕的习惯,谁都知道,秘密应该永远地成为秘密,不见天日对吧。”太宰治说,“他不大一样,或许是倾诉的欲望太强,又有满肚子的话想要说予人听,才会留下厚厚的日记本,我运气不错,正好拿到了本子,故也就看过一段话。”

    “/拉贵尔值多少钱?我回去要好好清点一下产业,才能估算出这小婊、子的价值,我希望他价格没有金三角新买的种植庄园贵,即使他雪嫩的皮肤值得这么多钱。/”太宰可惜地说,“艾蒙德先生的文法不知道是谁教的,太过低级,绅士不应该用下流词汇。”

    卡拉马佐夫慌死了,他在心中大声责骂,骂技术部的人都是废物,窃听器和监控摄像头到处都是,派上什么用场,他的船被人出入如无人之境,垃圾!垃圾!

    他又骂处理尸体的清扫人,蠢货,一点用处都没有,赶到得不够及时,日记本被拿走了都不知道!

    渣滓、杂碎,没有一个是能派上用场的。

    现在他看太宰治,眼里浸润了杀意。

    “你想杀死我吗?”太宰治又问。

    “如果我说是,会怎么样?”卡拉马佐夫说。

    “不怎么样。”太宰治松快地说,“想要杀死我的人太多,围绕赤道能够绕一个圈,你如果想要加入他们,还得拍到队伍的最末端,其实,要你能成功的话,我会感谢你的,我想死很久了。”

    卡拉马佐夫才不相信太宰治的鬼话,人想死是最容易的。

    “好了,不用聊了,你看,已经真相大白了。”

    “都是你在自说自话。”卡拉马佐夫冷淡地说。
“我希望是。”

    “对了。”太宰要走了,走之前停顿脚步说,“不用担心你的性命受到威胁,卡拉马佐夫。”他说,“你还没到死的时候。”

    ……

    “打听到什么了?”

    “哎,大概知道了,都是交易惹得祸。”

    “什么?”

    “有些人,他们把自己的命都摆上天平了,用命换书或者其他商品,结果你们看见了,人死了,命也消磨掉了。”

    “哎呀。”

    “就是说如果不以此作为交易对象的话……”

    “就不会死啊。”

    “啊,原来如此。”

    [就算不是真的,也只能相信了吧,谁知道他跟卡拉马佐夫谈了什么。]

    [姑且先认同吧,还有三天就要下船了,只要活过三天。]

    [果然,根本没人能拿到书,要我说,他们都是蠢货,是废物,人的价值哪有这么高。]

    “真是太感谢你了,太宰先生。”

    “哪里哪里。”

    接下来应该做什么,说是人间地狱,其实才开始第一步吧。

    太宰治回到房间,中途津岛修治回来一次,换了衣服,之后又出去,因太宰治一天都在外晃荡,就没有碰见他,跟森鸥外打了通电话,得知中原中也也不在,他跟太宰治不同,很有责任心,以保护森鸥外为己任。

    “太宰君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大概能猜到。”太宰说,“安心吧,森前辈,只要你不犯水球人的低级错误,就能安全从船上下来,你和中也君都是。”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森鸥外真的松了口气。

    接下来……

    他先拿出代表交易的羊皮纸,签下自己大名,随后则拉开门,把前脚刚到的费奥多尔迎进来说:“我想请你帮个小忙,当然,是你愿意做的事儿。”

    ……

    代表交易的羊皮纸,那用流畅水墨书写的字迹,永恒地灰败下来。

    人们坐立不安,忐忑而惶恐,说实在的,无人想到会发生这件事,也没有想到应对的方式。

    书是属于神明的,他不被人类所拥有,在场的宾客默认,它不能为有私心的人类所拥有,天知道对方拿到书会做什么事。

    他们因此忌惮卡拉马佐夫,但那人似乎更想把书拿出去,而不是自留。

    现在、现在……

    他会用书做什么?

    “福克纳先生?”

    “你在吗,福克纳先生?”

    松木材质的宽松办公桌后,上年纪的美国男性仰面躺在旋转椅上,他指缝间夹支缓缓燃烧的雪茄。

    “康拉德小姐?康拉德小姐。”

    来自德国的贵妇静静依靠大理石块堆砌的浴池,水在流动,人却陷入静谧的安眠。

    “托马斯托马斯!”

    餐桌前的男性礼仪周全,左右手分持刀叉,上一秒还在与人谈笑风生,两刻未到,他的脸色即变得苍白,额头有大颗虚汗坠落,他捂着心脏神色狰狞地到在桌上,餐盘被打翻,茄汁染红盖在人腿上的餐巾。

    死了死了死了死了。

    死了好多人。

    一则留言以极快的速度在人群间发酵,他们像是受惊的鹧鸪鸟,把头缩着,时不时抖动一身羽毛。

    [听说了吗,拿到书的人是个疯子。]

    [他想杀死我们。]

    ……

    试问:人在什么情况下会自相残杀。

    “很难说吧。”太宰治躺在沙发上,“你看大饥、荒年间还有易子而食的传统,先前很火的悬疑日剧,是叫《轮到你了》对吧,公寓里的人不也在互相谋杀吗。”

    津岛修治说:“也就是说,要陷入集体疯狂,当出于大环境中的每个人都感到自己生命受威胁时,为了捍卫自己的生命就会开始杀死对方是吗?”

    “很精辟的解释。”太宰说,“人夺取他人生命也不会有快感对吧,而且只要是有基础道德的人都不会觉得滥杀是好事,所以嘛,也只有战场上,还有没有道德没有法律人人自危的特定场所才会变成屠宰场。”

    “啊,原来是这样。”津岛修治小大人似的点点头,“人间地狱啊。”

    “嗯,对啊。”

    “修治君对它怎么看,自相残杀,人间地狱什么的。”

    “……”你想听见什么答案?就算是我也不会喜欢吧,自相残杀、战场,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啊,相当讨厌这种场景。”太宰说,“人的话,活得时候最好尽量不给他人添麻烦,就算是死——听说现代人自杀之前会被生存痕迹都销毁,比如说曾经买过的漫画书还有航模什么的,一起卖掉,换成钱,后续给还活着的家人寄过去。”

    “这种死亡方式更受好评。”

    “……”

    “如果我哪天死了,会希望自己不被人记得。”他陷入了妄想,“没有人为我的死而笑,没有人为我的死亡而哭泣,活着与死了的区别不大。”

    “那样的话就太好了。”

    津岛修治感受到了一股寒意打心底升起。

    [你说,人要活得多空虚,多找不到生存的意义,多厌恶自己活着这件事,才会说出跟他一样的话啊。]

    /我活着,只会成为束缚,只会成为累赘,只会给你带来不幸。/

    /希望我的死比我的生,更有意义。/

    [修治君是非常可怜的孩子。]

    [他最大的可怜之处,可能是由我来当监护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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