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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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殿下？！”
楚云没有想到自己与婠婠争执，竟然被康王看到，顿时一个哆嗦。
她被宁王给送回家中之后，就对皇子们生出了恐惧。
别看在婠婠的面前耀武扬威，可是面对皇子，她的气焰顿时就消散了。
见康王俊美的脸一片铁青，她只觉得浑身发冷，不由想到了自己的丈夫宁王。那个男人也是这样冰冷的脸色，之后就把她扔到了娘家，头也不回再也没有离开。她也不会忘记因忘记说了故去的李妃的风凉话，又因为被废了正妃，回到王府被宁王当着很多很多侧妃姬妾的面赏了的那十几个耳光。或许婠婠说得很对，她的确是因为嫉妒婠婠被燕王捧在掌中，可是自己却被宁王那样羞辱。
可是她是真的怕了。
“殿下，殿下你怎么来了？”
她讷讷的，见康王把自己的手甩开，不由露出几分瑟缩。
“承恩公府满门的荣耀，你能在外这样显赫地行走，都是因有楚大人父子在外被父皇倚重。”康王的声音清越之中透着几分凉薄，完全没有平日里如沐春风的意思，他虽然不及燕王冷酷，可是摆出皇子的尊严的时候依旧透着旁人无法企及的端贵。见楚云畏惧地看着自己，又仿佛在不甘什么，他嗤笑了一声挑眉说道，“不然，你以为本王尊重的是你的那个没用的父亲承恩公吗？”
他一向与人为善，可是此刻却刻薄得叫人震惊。
楚云的眼睛不敢相信地张大了。
“自己的护身符都倒了，你竟然还在这里幸灾乐祸，蠢货，怨不得宁王兄看不上你，又唯恐你这样的蠢货败坏了王府，非要把你送回娘家。”康王声音带笑，仿佛并没有十分恼怒，可是这些话却刺中了楚云的心。她总是认为自己是天之骄女的，从未想过自己竟然有一日会被皇子们这样羞辱。曾经她是多么的风光啊，皇子们围着她转，那个时候她的地位甚至比宫中的公主还要高贵，谁不知道娶了她就距离太子之位只剩下一步之遥。
可是如今却……
“康王殿下，你是因为如今我失势，才对我这样冷酷吗？”她伤心极了。
早年，她本以为康王是暗中爱慕过自己的。
不然想当年康王为何频频来往承恩公府，也时常与她们姐妹说笑，甚至在宫中太后面前的时候，也对她是那样温煦多情？
可是如今一切却都变了。
“你从未得势，又何来失势？只是自家家门正风雨临门，你却不知在外保护家人，在内却要嘲笑姐妹，这样的人，本王只能敬而远之。”康王见婠婠一张脸苍白，眼睛赤红，微微一顿冷淡地对楚云说道，“你也不配称为楚家之女。楚家女为家族能做的，你一样都做不到。”他见过的楚家女子，太后，楚贵妃姐妹，都各有风骨，也都各有智慧，甚至小辈之中，无论是否明智的选择，可是楚兰不肯嫁给皇子选择了寻常的臣下之家，断绝了她自己的皇子妃之路，甚至连长房一个庶女楚梅，都可以在九皇子被夺爵的时候风雨同舟，不离不弃。
还有婠婠……
康王垂目顿了顿，伸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声音越发平静。
“你的姐妹风采不同，然而你却令人厌恶，令本王庆幸，当初承恩公要把你推给皇子的时候，是宁王兄先开了口，受了你这么个废物。”
婠婠没心情听这些。
更何况她知道，康王聪明，当初就没想过要娶楚家女子。
就算和楚家要攀扯关系，也要兜兜转转，出一个伴读来娶了她的堂姐楚兰，都是为了避嫌。
他当初怎么可能会想要去楚云这样的烫手山芋。
看看宁王就知道了。
皇帝对宁王的忌惮并不是一天而来，可是一切急转直下，却是从宁王娶了楚云，暴露了自己的野心开始。
皇帝给的，你不能不要。可是皇帝不想给的时候，你却不能伸出手来想要从皇帝的手里拿走。
太子之位就是如此。
宁王看得不及康王清透，因此才会被帝王厌弃。
“殿下，殿下你怎么可以对我这样冷酷无情？”楚云到底是女子，脸皮薄，被康王如此羞辱，顿时泪流满面。
这可比婠婠对她的那三言两语刺心多了。
“本王为何要对宁王兄嫌弃的女人温柔多情？你以为你是谁？楚家嫡女？”康王眼底带着几分薄冰，看着楚云突然笑了笑，缓缓地说道，“可是在本王的眼里，楚家嫡女这四个字，从来都不值钱。”他看着方才还在婠婠的面前耀武扬威的楚云一下子捂着脸哭着跑了，脸上的笑容却慢慢地消失，沉默了很久方才侧头看着婠婠轻声问道，“你没事吧？”见婠婠摇头，他攥紧了自己的手，突然开口说道，“不是我。”
婠婠霍然看着他。
“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康王薄唇微微勾起，露出一个有些自嘲的浅笑。
婠婠顿了顿，轻轻点头。
“我信你。”
康王一僵，目光复杂地看着婠婠。
“我以为……”
他本以为，当他将李妃之死胡乱结案之后，他和婠婠之间就再无信任可言。
“你是来看望父亲的吗？”婠婠却不想和他再纠结信任的问题，避开了他的目光问道。
“如果我说，我来承恩公府只是为了对你说刚刚的那句话，你会不会再相信我一次？”康王薄唇抿紧，紧紧地看着婠婠，看见身边的这个已经展露出几分端贵仪态的女孩子转头，一双眼睛目光清澈地看着自己，只觉得嘴里发苦。他又有些失望婠婠无动于衷的样子，笑了笑抬脚就往三房的院子去了，带着几分关切地问道，“我在王府听得不清不楚，只知道楚大人遇刺，不知情况如何。”
他的态度十分坦然，楚坚的伤势也本不算什么应该隐瞒的秘密，婠婠跟着他回去，说道，“太医说父亲并无性命之忧，只不过重伤需要静养。恐怕这段时间，不能为陛下尽忠。”她因真的并未怀疑这件事是康王做的，因此对康王的态度非常平和。毕竟康王如今春风得意，并没有一定要搅乱朝中形势浑水摸鱼的必要。如今九皇子心灰意冷，宁王即将被治罪，皇子之中已经没有再能与康王抗衡之人。
他只需要耐心地等待就好，又何必节外生枝，刺杀朝中重臣。
或许浑水摸鱼，可是却有可能被别人黄雀在后抢走自己的好处，康王那样聪明，不会做的。
婠婠虽然此刻担心焦虑，可是头脑却已经开始慢慢地清明。
这件事对康王没有半点好处，所以，她相信与康王无关。
面对这些皇子，她从不再以所谓的“情分”二字来相信或是不相信。
而是“利益”。
康王不会做对自己无利的事，婠婠对他自然和气很多。
“没有性命之忧就很好，至于伤势，静养就是。”康王见婠婠的脸上透着几分疲惫，不由轻声安慰说道，“如今楚大人膝下儿女，只有你一人在帝都，楚夫人与太夫人也都需要你的安慰。婠婠，你也要当心你自己的康健。”见婠婠微微点头，他迟疑了一下，试探地问道，“若是你忙不开……我叫我的王府……”他的话音未落，就已经听到自己预料的婠婠的拒绝，她摇头说道，“多谢殿下关心我父亲。不过父亲有我与我家殿下，不必殿下费心。”
“你一个人在附中势单力薄，我担心你。”康王苦笑。
今日他不过是偶然都能见到楚云对婠婠的冷嘲热讽，可见如今承恩公府的情势并不好。
不提楚云，只说承恩公就不会对楚坚尽心尽力。
“我家殿下这段时间会留住王府。”婠婠见康王一愣，想到燕王眼底不由露出几分温柔缱绻，轻声说道，“殿下也不必在意楚云的话。我家殿下对我一心一意，并没有任何居心。如今我娘家艰难，他只有更加关心我，绝不会对我有半点薄待。”她眼底的光与信任叫康王的嘴角慢慢地绷紧了。他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却只是无言地点了点头，目光平静地说道，“既然如此，是本王多事。”
“我该感谢殿下。”婠婠突然挤出了一个笑容轻声说道，“人情冷暖都在心中。殿下对我父亲的这片关心，我真的很感激。”
“我也不过是锦上添花。”康王淡淡地说道。
“什么是雪中送炭，什么又是锦上添花呢？殿下未免自谦了。”婠婠摇头，露出几分感慨地说道，“能在第一时间就来承恩公府看望我父亲，殿下你的这份心，我记得了。”她的话叫康王眼底的几分阴郁慢慢消散。他薄唇勾起，侧头看着安静地走在自己身边虽然脸色苍白妆容惨淡的美丽女孩子，只觉得她的每句话都熨帖在了自己的心里，暖暖的发热。只是他还是忍耐着微微点头，不再说更多的话。
他知道婠婠此刻没有心情和自己说许多的话。
然而就在他踏入楚坚的房间，迎面正缓缓走出房门要回去休息的太夫人看见他，脸色陡然一变。
“康王殿下？！”
楚云没有想到自己与婠婠争执，竟然被康王看到，顿时一个哆嗦。
她被宁王给送回家中之后，就对皇子们生出了恐惧。
别看在婠婠的面前耀武扬威，可是面对皇子，她的气焰顿时就消散了。
见康王俊美的脸一片铁青，她只觉得浑身发冷，不由想到了自己的丈夫宁王。那个男人也是这样冰冷的脸色，之后就把她扔到了娘家，头也不回再也没有离开。她也不会忘记因忘记说了故去的李妃的风凉话，又因为被废了正妃，回到王府被宁王当着很多很多侧妃姬妾的面赏了的那十几个耳光。或许婠婠说得很对，她的确是因为嫉妒婠婠被燕王捧在掌中，可是自己却被宁王那样羞辱。
可是她是真的怕了。
“殿下，殿下你怎么来了？”
她讷讷的，见康王把自己的手甩开，不由露出几分瑟缩。
“承恩公府满门的荣耀，你能在外这样显赫地行走，都是因有楚大人父子在外被父皇倚重。”康王的声音清越之中透着几分凉薄，完全没有平日里如沐春风的意思，他虽然不及燕王冷酷，可是摆出皇子的尊严的时候依旧透着旁人无法企及的端贵。见楚云畏惧地看着自己，又仿佛在不甘什么，他嗤笑了一声挑眉说道，“不然，你以为本王尊重的是你的那个没用的父亲承恩公吗？”
他一向与人为善，可是此刻却刻薄得叫人震惊。
楚云的眼睛不敢相信地张大了。
“自己的护身符都倒了，你竟然还在这里幸灾乐祸，蠢货，怨不得宁王兄看不上你，又唯恐你这样的蠢货败坏了王府，非要把你送回娘家。”康王声音带笑，仿佛并没有十分恼怒，可是这些话却刺中了楚云的心。她总是认为自己是天之骄女的，从未想过自己竟然有一日会被皇子们这样羞辱。曾经她是多么的风光啊，皇子们围着她转，那个时候她的地位甚至比宫中的公主还要高贵，谁不知道娶了她就距离太子之位只剩下一步之遥。
可是如今却……
“康王殿下，你是因为如今我失势，才对我这样冷酷吗？”她伤心极了。
早年，她本以为康王是暗中爱慕过自己的。
不然想当年康王为何频频来往承恩公府，也时常与她们姐妹说笑，甚至在宫中太后面前的时候，也对她是那样温煦多情？
可是如今一切却都变了。
“你从未得势，又何来失势？只是自家家门正风雨临门，你却不知在外保护家人，在内却要嘲笑姐妹，这样的人，本王只能敬而远之。”康王见婠婠一张脸苍白，眼睛赤红，微微一顿冷淡地对楚云说道，“你也不配称为楚家之女。楚家女为家族能做的，你一样都做不到。”他见过的楚家女子，太后，楚贵妃姐妹，都各有风骨，也都各有智慧，甚至小辈之中，无论是否明智的选择，可是楚兰不肯嫁给皇子选择了寻常的臣下之家，断绝了她自己的皇子妃之路，甚至连长房一个庶女楚梅，都可以在九皇子被夺爵的时候风雨同舟，不离不弃。
还有婠婠……
康王垂目顿了顿，伸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声音越发平静。
“你的姐妹风采不同，然而你却令人厌恶，令本王庆幸，当初承恩公要把你推给皇子的时候，是宁王兄先开了口，受了你这么个废物。”
婠婠没心情听这些。
更何况她知道，康王聪明，当初就没想过要娶楚家女子。
就算和楚家要攀扯关系，也要兜兜转转，出一个伴读来娶了她的堂姐楚兰，都是为了避嫌。
他当初怎么可能会想要去楚云这样的烫手山芋。
看看宁王就知道了。
皇帝对宁王的忌惮并不是一天而来，可是一切急转直下，却是从宁王娶了楚云，暴露了自己的野心开始。
皇帝给的，你不能不要。可是皇帝不想给的时候，你却不能伸出手来想要从皇帝的手里拿走。
太子之位就是如此。
宁王看得不及康王清透，因此才会被帝王厌弃。
“殿下，殿下你怎么可以对我这样冷酷无情？”楚云到底是女子，脸皮薄，被康王如此羞辱，顿时泪流满面。
这可比婠婠对她的那三言两语刺心多了。
“本王为何要对宁王兄嫌弃的女人温柔多情？你以为你是谁？楚家嫡女？”康王眼底带着几分薄冰，看着楚云突然笑了笑，缓缓地说道，“可是在本王的眼里，楚家嫡女这四个字，从来都不值钱。”他看着方才还在婠婠的面前耀武扬威的楚云一下子捂着脸哭着跑了，脸上的笑容却慢慢地消失，沉默了很久方才侧头看着婠婠轻声问道，“你没事吧？”见婠婠摇头，他攥紧了自己的手，突然开口说道，“不是我。”
婠婠霍然看着他。
“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康王薄唇微微勾起，露出一个有些自嘲的浅笑。
婠婠顿了顿，轻轻点头。
“我信你。”
康王一僵，目光复杂地看着婠婠。
“我以为……”
他本以为，当他将李妃之死胡乱结案之后，他和婠婠之间就再无信任可言。
“你是来看望父亲的吗？”婠婠却不想和他再纠结信任的问题，避开了他的目光问道。
“如果我说，我来承恩公府只是为了对你说刚刚的那句话，你会不会再相信我一次？”康王薄唇抿紧，紧紧地看着婠婠，看见身边的这个已经展露出几分端贵仪态的女孩子转头，一双眼睛目光清澈地看着自己，只觉得嘴里发苦。他又有些失望婠婠无动于衷的样子，笑了笑抬脚就往三房的院子去了，带着几分关切地问道，“我在王府听得不清不楚，只知道楚大人遇刺，不知情况如何。”
他的态度十分坦然，楚坚的伤势也本不算什么应该隐瞒的秘密，婠婠跟着他回去，说道，“太医说父亲并无性命之忧，只不过重伤需要静养。恐怕这段时间，不能为陛下尽忠。”她因真的并未怀疑这件事是康王做的，因此对康王的态度非常平和。毕竟康王如今春风得意，并没有一定要搅乱朝中形势浑水摸鱼的必要。如今九皇子心灰意冷，宁王即将被治罪，皇子之中已经没有再能与康王抗衡之人。
他只需要耐心地等待就好，又何必节外生枝，刺杀朝中重臣。
或许浑水摸鱼，可是却有可能被别人黄雀在后抢走自己的好处，康王那样聪明，不会做的。
婠婠虽然此刻担心焦虑，可是头脑却已经开始慢慢地清明。
这件事对康王没有半点好处，所以，她相信与康王无关。
面对这些皇子，她从不再以所谓的“情分”二字来相信或是不相信。
而是“利益”。
康王不会做对自己无利的事，婠婠对他自然和气很多。
“没有性命之忧就很好，至于伤势，静养就是。”康王见婠婠的脸上透着几分疲惫，不由轻声安慰说道，“如今楚大人膝下儿女，只有你一人在帝都，楚夫人与太夫人也都需要你的安慰。婠婠，你也要当心你自己的康健。”见婠婠微微点头，他迟疑了一下，试探地问道，“若是你忙不开……我叫我的王府……”他的话音未落，就已经听到自己预料的婠婠的拒绝，她摇头说道，“多谢殿下关心我父亲。不过父亲有我与我家殿下，不必殿下费心。”
“你一个人在附中势单力薄，我担心你。”康王苦笑。
今日他不过是偶然都能见到楚云对婠婠的冷嘲热讽，可见如今承恩公府的情势并不好。
不提楚云，只说承恩公就不会对楚坚尽心尽力。
“我家殿下这段时间会留住王府。”婠婠见康王一愣，想到燕王眼底不由露出几分温柔缱绻，轻声说道，“殿下也不必在意楚云的话。我家殿下对我一心一意，并没有任何居心。如今我娘家艰难，他只有更加关心我，绝不会对我有半点薄待。”她眼底的光与信任叫康王的嘴角慢慢地绷紧了。他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却只是无言地点了点头，目光平静地说道，“既然如此，是本王多事。”
“我该感谢殿下。”婠婠突然挤出了一个笑容轻声说道，“人情冷暖都在心中。殿下对我父亲的这片关心，我真的很感激。”
“我也不过是锦上添花。”康王淡淡地说道。
“什么是雪中送炭，什么又是锦上添花呢？殿下未免自谦了。”婠婠摇头，露出几分感慨地说道，“能在第一时间就来承恩公府看望我父亲，殿下你的这份心，我记得了。”她的话叫康王眼底的几分阴郁慢慢消散。他薄唇勾起，侧头看着安静地走在自己身边虽然脸色苍白妆容惨淡的美丽女孩子，只觉得她的每句话都熨帖在了自己的心里，暖暖的发热。只是他还是忍耐着微微点头，不再说更多的话。
他知道婠婠此刻没有心情和自己说许多的话。
然而就在他踏入楚坚的房间，迎面正缓缓走出房门要回去休息的太夫人看见他，脸色陡然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