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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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到如今，又能如何呢？
承恩公夫人想到如今帝都之外的乱像，顿时心惊肉跳。
“五丫头，你真是好狠的心啊，眼睁睁看着你姐姐去死不成？”她又一下子变了脸色，捂着脸哭了起来，那伤心的样子还不一定以为承恩公驾鹤西去了呢。婠婠就听着她哭哭啼啼地控诉道，“你姐姐正是花儿一样的年纪，走错了路，如今难道还不能回头了不成？你在宫中一向有体面，就为你姐姐说句话，难道还能累着你不成？往日里你姐姐的确是有耿直得罪了你的时候，可是就这一点的小得罪，你就要把你姐姐置于死地？”
宁王这件事，叫承恩公夫人彻底怕了。
一个不好，不仅会叫楚云万劫不复，甚至也有可能连累到她的身上。
可是承恩公这王八蛋就是袖手不管，叫人心寒。
也是，承恩公只喜欢锦上添花，从不喜欢雪中送炭，前些时候不是在九皇子失势的时候把楚梅与之门外吗？
如今对嫡女也是如此，承恩公如今正新宠了几个外头孝敬的美人，彻底把她们母女给撇在了脑后。
若是看这样子，一旦楚云被皇帝降罪，那她这个承恩公夫人也算是完了。
“你父亲也是的！本没有受伤，为何偏要装模作样？如今可好，他倒是得了陛下的信任，可是却没有想想我们！只为了自己的功名利禄……”承恩公夫人想到楚坚这几日做戏，伪装自己重伤昏迷就心里苦闷，都是一家人，为什么还要瞒着这种事？既然知道宁王有谋反之意，那还不赶紧先和家里说一声儿，叫楚云赶紧先与宁王切割？眼睁睁地看着楚云在火坑之中受烈火焚身，却一声不吭，承恩公夫人心中难免充满怨恨。
三房父女真是太狠毒了，因不喜欢长房，这是要送长房去死。
“你住口！自己做错事，反倒埋怨旁人！”太夫人如今也懒得再忍耐承恩公夫人，霍然拍案冷冷地说道，“我老实告诉你，若她没有楚家女的身份，没有老三与婠婠的身份庇护，她现在早就被禁军给拖出去关去宁王府了！如今是她自作孽，既然你这么不知感恩，那承恩公府，不会再管她的死活！来人！”她扬声叫人进来，看着突然惊慌失色的承恩公夫人，眯起了一双苍老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去与禁卫通传，承恩公府还有宁王余党，请禁卫前来捉拿！”
她这真是动真格的，要把楚云推出去送死了。
承恩公夫人惊呆了，顿时惊呼，“老太太，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
“从前我对你一再宽容，老三自持身份不愿狸你，婠婠对你也看在我的面子上能忍就忍，忍得叫你越发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感恩。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庇护你们母女这样的白眼狼！”太夫人叫那个下人出去通知禁军，扣着自己的心口冷冷地说道，“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做这个承恩公夫人！看在你是长嫂，这么多年我给你体面，叫你能在弟妹面前好看些，可是你却行事猖狂。我与你说一句实话，二丫头如今到了这步田地，都是你害的。”
“什么？！”
“因你溺爱她，挑唆她，叫她贪慕虚荣，又心胸狭窄，她如今落得个这样的下场，你才是罪魁祸首！”
“老太太，你不能啊！二丫头也是你的孙女儿，你不能厚此薄彼啊。”承恩公夫人慌了，显然见太夫人动真格儿的了。
“要么，承恩公府只叫她一个去宁王府待罪，要么，你教养儿女无能，无法约束承恩公府后宅，我连你一并休了！”太夫人今天就没打算再叫承恩公夫人恶心自己，见她捂着嘴突然不敢吭声了，便冷冷地说道，“你若是再在我的面前说一句话，今天就滚出承恩公府！”只是见承恩公夫人目光闪烁，当真因恐被休弃而不敢为楚云求情，太夫人又觉得心里恶心的慌。
大难临头，承恩公夫人哪里还有半点母女之情。
“滚出去！好好地等着陛下的决断。承恩公府不会违抗陛下。还有，当日老三昏迷，你幸灾乐祸，既然如此，别与我再说什么一家人的恶心话。”
太夫人连着去楚坚面前求情的话也都堵死。
承恩公夫人见她当真这样绝情，捂着脸哭着走了。
“我还以为她会这样，原来不过如此。”太夫人简直失望透了，若是承恩公夫人就算被休弃也要为楚云求情，她还能高看一眼，毕竟母女情深。可是如今看见承恩公夫人竟然因自己的几句话就闭了嘴，不由冷哼了一声。婠婠见她恼了，便从一旁倒了一杯安神茶给太夫人，和声说道，“就算她回了宁王府，陛下也不会降重罪与宁王府女眷。”她这话叫太夫人一愣问道，“这话何意？”
“陛下本想将宁王府女眷与庶子女充军岭南。”
婠婠并不是一个做好事不留名的人，见太夫人倒吸一口凉气，平和地说道，“恰巧我在陛下面前，因此说了几句话，陛下说会斟酌，给她们一条活路。”婠婠不是一个炫耀的人，且嘴里口口声声“父皇”难免太过炫耀，不是婠婠风格，因此倒是对皇帝换了平常的称呼。太夫人也喜她这般荣辱不惊，脸上不由多了几分笑意，顿了顿方才拍着她的手说道，“你不念旧恶，日后会有福报。婠婠啊，在人落难的时候的一句话，或许会救了人一条性命，这也算是功德。”
“我并不是为了楚云求情，而是宁王府那么多的妾侍，实在不忍。”
“我明白。这才是你的好心，这也很好。”太夫人微微点头，笑了起来。
她的心里有莫名的骄傲。
若论心胸与气度，她的婠婠，在小辈的女子之中已经无人能及。
想必陛下也是因这一点，才会对婠婠另眼相看。
“这次你父亲立下大功，陛下恐怕要忍不住给他封爵了。”太夫人早就知道皇帝那颗蠢蠢欲动的心，见婠婠嘴角勾起，心中猛地一亮急忙问道，“是什么爵位？”
“太后娘娘叫我母亲多预备一些一等侯夫人的衣裳。”既然承恩公夫人已经不在，婠婠自然愿意与太夫人一同分享这样的喜事。
太夫人满脸的光彩，简直不能相信，苍老的满是皱纹的脸都舒展开，充满了欢喜。
这是楚家男儿依仗自己得到的爵位。
不是靠着太后娘娘而赏赐的被人有些看不上的承恩公，而是凭着自己护卫皇帝，皇帝论功行赏而赐下的爵位。
还是一等侯。
这说明日后，楚家楚坚这一脉的血脉也成了与帝都豪门并列的新贵。
或许百年之后，楚坚这一脉也可以被称作豪门世家，与帝都之中的豪门姻亲不绝……
“好，好，好……”她苦守了楚家这么多年，终于得以见到楚坚真正的荣耀，几乎要老泪纵横了。眼底浑浊的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太夫人这是喜极而泣了，握着婠婠的手声音嘶哑地说道，“你父亲做得很好。”她看起来很激动，婠婠忙安慰她，免得她因这激动伤身，然而太夫人却莫名的喜悦，甚至想着好好儿庆祝，只是想到皇帝才死了最要紧的皇长子，太夫人还是勉强忍住了。
“这是喜事。只是府中如今住不开了，你等你父亲闲了的时候去与你父亲说，楚家，我会主持分家。”
婠婠见太夫人明理，便垂头低声应了。
“是。”
“你去吧。明日还要进宫。”太夫人对婠婠柔声说道。
婠婠见她似乎又要去小佛堂，便露出几分担心。
“你放心，如今家中有了喜事，我更要保重身体，好好儿地活着。”太夫人现在也有精神劲儿了，恨不能再活个几十年好看着自家儿孙更加出息，见她如此，婠婠也就放心她不会随意糟蹋自己的身子骨儿，因此告退出了太夫人的院子。
她本心想去与周氏说话，谁知道才走到半路，就见燕王大步而来。
婠婠几乎觉得自己要看错了。
燕王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审问那些宁王的同党吗？
“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附逆宁王的多不胜数，我难道还要睡在天牢不成？”燕王俯身，见左右无人，便将薄唇压在婠婠的嘴角，“我想你。”
“我也是。”婠婠红着脸，虽然羞涩，可是却没有拒绝这个吻。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从前她还不以为然。
如今，这才与燕王分开半天，她心里就很想他。
看见燕王时的惊喜，还有舍不得他不多陪自己的心，叫婠婠莫名多了几分小女儿的情态。
见她脸颊微红，目若秋水潋滟，燕王的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他是真的想她。
“今天与本王回王府？”
燕王的声音嘶哑，婠婠仰头，看见他双眸深邃，却带着不能忽视的深意。
她本是最羞涩的性子，然而却忍不住偏头，轻轻地应了。
“嗯。”
然而事到如今，又能如何呢？
承恩公夫人想到如今帝都之外的乱像，顿时心惊肉跳。
“五丫头，你真是好狠的心啊，眼睁睁看着你姐姐去死不成？”她又一下子变了脸色，捂着脸哭了起来，那伤心的样子还不一定以为承恩公驾鹤西去了呢。婠婠就听着她哭哭啼啼地控诉道，“你姐姐正是花儿一样的年纪，走错了路，如今难道还不能回头了不成？你在宫中一向有体面，就为你姐姐说句话，难道还能累着你不成？往日里你姐姐的确是有耿直得罪了你的时候，可是就这一点的小得罪，你就要把你姐姐置于死地？”
宁王这件事，叫承恩公夫人彻底怕了。
一个不好，不仅会叫楚云万劫不复，甚至也有可能连累到她的身上。
可是承恩公这王八蛋就是袖手不管，叫人心寒。
也是，承恩公只喜欢锦上添花，从不喜欢雪中送炭，前些时候不是在九皇子失势的时候把楚梅与之门外吗？
如今对嫡女也是如此，承恩公如今正新宠了几个外头孝敬的美人，彻底把她们母女给撇在了脑后。
若是看这样子，一旦楚云被皇帝降罪，那她这个承恩公夫人也算是完了。
“你父亲也是的！本没有受伤，为何偏要装模作样？如今可好，他倒是得了陛下的信任，可是却没有想想我们！只为了自己的功名利禄……”承恩公夫人想到楚坚这几日做戏，伪装自己重伤昏迷就心里苦闷，都是一家人，为什么还要瞒着这种事？既然知道宁王有谋反之意，那还不赶紧先和家里说一声儿，叫楚云赶紧先与宁王切割？眼睁睁地看着楚云在火坑之中受烈火焚身，却一声不吭，承恩公夫人心中难免充满怨恨。
三房父女真是太狠毒了，因不喜欢长房，这是要送长房去死。
“你住口！自己做错事，反倒埋怨旁人！”太夫人如今也懒得再忍耐承恩公夫人，霍然拍案冷冷地说道，“我老实告诉你，若她没有楚家女的身份，没有老三与婠婠的身份庇护，她现在早就被禁军给拖出去关去宁王府了！如今是她自作孽，既然你这么不知感恩，那承恩公府，不会再管她的死活！来人！”她扬声叫人进来，看着突然惊慌失色的承恩公夫人，眯起了一双苍老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去与禁卫通传，承恩公府还有宁王余党，请禁卫前来捉拿！”
她这真是动真格的，要把楚云推出去送死了。
承恩公夫人惊呆了，顿时惊呼，“老太太，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
“从前我对你一再宽容，老三自持身份不愿狸你，婠婠对你也看在我的面子上能忍就忍，忍得叫你越发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感恩。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庇护你们母女这样的白眼狼！”太夫人叫那个下人出去通知禁军，扣着自己的心口冷冷地说道，“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做这个承恩公夫人！看在你是长嫂，这么多年我给你体面，叫你能在弟妹面前好看些，可是你却行事猖狂。我与你说一句实话，二丫头如今到了这步田地，都是你害的。”
“什么？！”
“因你溺爱她，挑唆她，叫她贪慕虚荣，又心胸狭窄，她如今落得个这样的下场，你才是罪魁祸首！”
“老太太，你不能啊！二丫头也是你的孙女儿，你不能厚此薄彼啊。”承恩公夫人慌了，显然见太夫人动真格儿的了。
“要么，承恩公府只叫她一个去宁王府待罪，要么，你教养儿女无能，无法约束承恩公府后宅，我连你一并休了！”太夫人今天就没打算再叫承恩公夫人恶心自己，见她捂着嘴突然不敢吭声了，便冷冷地说道，“你若是再在我的面前说一句话，今天就滚出承恩公府！”只是见承恩公夫人目光闪烁，当真因恐被休弃而不敢为楚云求情，太夫人又觉得心里恶心的慌。
大难临头，承恩公夫人哪里还有半点母女之情。
“滚出去！好好地等着陛下的决断。承恩公府不会违抗陛下。还有，当日老三昏迷，你幸灾乐祸，既然如此，别与我再说什么一家人的恶心话。”
太夫人连着去楚坚面前求情的话也都堵死。
承恩公夫人见她当真这样绝情，捂着脸哭着走了。
“我还以为她会这样，原来不过如此。”太夫人简直失望透了，若是承恩公夫人就算被休弃也要为楚云求情，她还能高看一眼，毕竟母女情深。可是如今看见承恩公夫人竟然因自己的几句话就闭了嘴，不由冷哼了一声。婠婠见她恼了，便从一旁倒了一杯安神茶给太夫人，和声说道，“就算她回了宁王府，陛下也不会降重罪与宁王府女眷。”她这话叫太夫人一愣问道，“这话何意？”
“陛下本想将宁王府女眷与庶子女充军岭南。”
婠婠并不是一个做好事不留名的人，见太夫人倒吸一口凉气，平和地说道，“恰巧我在陛下面前，因此说了几句话，陛下说会斟酌，给她们一条活路。”婠婠不是一个炫耀的人，且嘴里口口声声“父皇”难免太过炫耀，不是婠婠风格，因此倒是对皇帝换了平常的称呼。太夫人也喜她这般荣辱不惊，脸上不由多了几分笑意，顿了顿方才拍着她的手说道，“你不念旧恶，日后会有福报。婠婠啊，在人落难的时候的一句话，或许会救了人一条性命，这也算是功德。”
“我并不是为了楚云求情，而是宁王府那么多的妾侍，实在不忍。”
“我明白。这才是你的好心，这也很好。”太夫人微微点头，笑了起来。
她的心里有莫名的骄傲。
若论心胸与气度，她的婠婠，在小辈的女子之中已经无人能及。
想必陛下也是因这一点，才会对婠婠另眼相看。
“这次你父亲立下大功，陛下恐怕要忍不住给他封爵了。”太夫人早就知道皇帝那颗蠢蠢欲动的心，见婠婠嘴角勾起，心中猛地一亮急忙问道，“是什么爵位？”
“太后娘娘叫我母亲多预备一些一等侯夫人的衣裳。”既然承恩公夫人已经不在，婠婠自然愿意与太夫人一同分享这样的喜事。
太夫人满脸的光彩，简直不能相信，苍老的满是皱纹的脸都舒展开，充满了欢喜。
这是楚家男儿依仗自己得到的爵位。
不是靠着太后娘娘而赏赐的被人有些看不上的承恩公，而是凭着自己护卫皇帝，皇帝论功行赏而赐下的爵位。
还是一等侯。
这说明日后，楚家楚坚这一脉的血脉也成了与帝都豪门并列的新贵。
或许百年之后，楚坚这一脉也可以被称作豪门世家，与帝都之中的豪门姻亲不绝……
“好，好，好……”她苦守了楚家这么多年，终于得以见到楚坚真正的荣耀，几乎要老泪纵横了。眼底浑浊的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太夫人这是喜极而泣了，握着婠婠的手声音嘶哑地说道，“你父亲做得很好。”她看起来很激动，婠婠忙安慰她，免得她因这激动伤身，然而太夫人却莫名的喜悦，甚至想着好好儿庆祝，只是想到皇帝才死了最要紧的皇长子，太夫人还是勉强忍住了。
“这是喜事。只是府中如今住不开了，你等你父亲闲了的时候去与你父亲说，楚家，我会主持分家。”
婠婠见太夫人明理，便垂头低声应了。
“是。”
“你去吧。明日还要进宫。”太夫人对婠婠柔声说道。
婠婠见她似乎又要去小佛堂，便露出几分担心。
“你放心，如今家中有了喜事，我更要保重身体，好好儿地活着。”太夫人现在也有精神劲儿了，恨不能再活个几十年好看着自家儿孙更加出息，见她如此，婠婠也就放心她不会随意糟蹋自己的身子骨儿，因此告退出了太夫人的院子。
她本心想去与周氏说话，谁知道才走到半路，就见燕王大步而来。
婠婠几乎觉得自己要看错了。
燕王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审问那些宁王的同党吗？
“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附逆宁王的多不胜数，我难道还要睡在天牢不成？”燕王俯身，见左右无人，便将薄唇压在婠婠的嘴角，“我想你。”
“我也是。”婠婠红着脸，虽然羞涩，可是却没有拒绝这个吻。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从前她还不以为然。
如今，这才与燕王分开半天，她心里就很想他。
看见燕王时的惊喜，还有舍不得他不多陪自己的心，叫婠婠莫名多了几分小女儿的情态。
见她脸颊微红，目若秋水潋滟，燕王的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他是真的想她。
“今天与本王回王府？”
燕王的声音嘶哑，婠婠仰头，看见他双眸深邃，却带着不能忽视的深意。
她本是最羞涩的性子，然而却忍不住偏头，轻轻地应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