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九九重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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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水白玄从清梦中惊醒，水白玄一个翻身，惺忪的睡眼瞬间变得有神。
“小白，小白。外面有热闹可看哦。我们快去吧。”青衣一边拉着水白玄，一边往外边走。
水白玄略感讶异，道：“有什么热闹？”
昨日之事还在心头，水白玄没法忘记要夺取含光的那个人，那人武功之高，绝不下于天下九顶的任何一人，而他带来的威压甚至犹有过之。饶是水白玄平淡的性格，也绝不可能无视。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啦？”青衣眨着美目俏皮地问道。
“九月初九，有什么特别的吗？”
“笨。今天是重阳节啦。”
“重阳节？”水白玄的思绪飘得很远。
见水白玄一脸失神，青衣笑道：“你看，今天放晴了哦。大家都去踏秋了。”
这时，一个老者在一个小女孩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过。
水白玄蓦地开口问道：“老丈，您这是往哪里去？”
老者顿了一下，一脸疑惑地望着水白玄二人。
垂髫之际的小女孩又重复了一遍水白玄的话，老者才道：“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年轻人，老夫去城外九日山。”
“九日山？”
老者虽听不清，不过见水白玄一脸疑问，当即道：“重阳节到九日山上采些茱萸是我地风俗。”
水白玄默默点了点头，看着老者一步一步地走远，虽在清晨，然而秋风中，却有数不尽的苍凉。
秋天总令树叶飘零，却总有新发的枝桠，点着昨夜骤雨，黄黄绿绿相间，事物本就生生不息，然而新老相遇时候那看似巨大矛盾的背后隐藏的难道不是凄凉？那却也无可奈何！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
暮年的老者，秋天的茱萸，大抵如是。水白玄暗道。
“小白，我们也去看看吧。”青衣拉了拉水白玄的衣袖。
“不过，范兄？”
“管他做什么，要我看，他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们自己走，反而落个清净。”
见青衣这么说，水白玄也觉甚是，自从那个叫做冷霜的出现，他就发现范成义有些不对劲，不过这是别人的私事，水白玄自不会理会。
一路上，往九日山去的人络绎不绝，或行，或以马代步，可谓少长咸集，文武之士相伴而行，好不热闹。
水白玄感受着这对于自己来说奇异的气氛，心中那股隐隐的不安顿时消去。是祸躲不过，想来那人也决计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胡来。
行至山前空旷之地，水白玄这才发现，早已来到此处的人更是数不胜数，人人洋溢着欢快的笑容，欢声笑语叠叠而起。
山前有一座石质凉亭，虽因年代久远颇有风雨蚀痕，然屹立不倒，质朴而浑厚的感觉扑面而来。
一群人盘坐亭前，凉亭中端坐不久前客栈门前偶遇的老者，水白玄一见，顿时一惊，别是随便遇上的一个人也是深不可测，看老者与孩童步履缓慢，绝对比不上自己，但是眼前的情况就是，老者似乎早已在此处，一步未动。
老者摇着折扇，悠悠而道。亭下众人一脸崇拜地望着他，而他似乎毫无所觉，只顾自话，旁若无人。
“却说桓景得那仙鹤指引，果真寻到一得道仙人。仙人听完桓景的话，当下收之为徒，并赐予降妖宝剑，更传他一身降妖剑术。这桓景不忘当初誓言，废寝忘食地修炼，终有一日，学成下山。”老者说到此处，蓦地停了下来，望向水白玄所站立的地方。
水白玄凝目相视，见那老者明澈的双瞳熠熠发光，全然不见适才老态龙钟之态，暗叫神奇。
“年轻人。”老者开口道，“你从何处来？”
“古渊城。”
老者默念两声古渊城，以细微的声音道：“古渊古渊，见龙在渊。”
水白玄听言，一头雾水，也不说话，静立一边。
“桓景虽学术有成，不过怎么可能是修炼多年的瘟魔的对手。”老者又径自道，“且说这瘟魔危害多年，法力已非当年可比，饶是仙人之能，也决然不能将桓景在短短数年之间变成法力无匹的高手。”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心中无不紧张地等待老者说下去。
“但是仙人怎么可能让胸有大志的桓景去送死，不但让仙鹤送桓景归家，更授予他一壶菊花酒，一包茱萸种子，还有一张阵图。”
“乡亲们得知桓景艺成归来，纷纷要他除魔，桓景虽然对仙人的谨慎不以为然，深信自己已然能够杀死瘟魔，不过归家之后还是依照仙人的指点，只道时机未到。”
“桓景将菊花酒倒进村中古井之中，乡亲们喝过之后，瘟疫不药而愈，均感神奇，也不再逼他。并依照桓景的话，各司其职。依着阵图所示，在九日山上改造地势，集天地灵气，将茱萸以阵图之法遍洒。”
众人啊的一声，先前只当是神话故事，如今听说这神话还与九日山有关，均感奇妙，更加专注起来。
“一年之后，九日山上茱萸成片生长，蔓延了整座山，显得极为不寻常。等到了九月初九日，桓景带着饮过含菊花酒的井水，佩戴装满茱萸果实的香袋的众人上山。”
“桓景则驾着仙鹤独自迎战瘟魔，久之体力不支，落于下风，稍有不慎，更可能万劫不复。”
“桓景霍地想起仙人的话，绝非虚言。先前谨遵仙人指点，只为不辜负仙人好意，更怕争斗会祸及众人，这才将众人转移改造后的九日山。哪曾想，九日山方是除魔的利器。”
“仙鹤急速飞往九日山，瘟魔尾随而至。等到了九日山才后知后觉，哪里还来得及。瘟魔被散布山中的众人以茱萸果实困于九日山上的茱萸阵中，搅得风云变色整整七天七夜，桓景难以为继，瘟魔最终破阵而出。”
众人被老者的话语带动情绪，都不觉地心中一沉，一脸沉重地望着老者。
只见老者笑了笑，道：“瘟魔最终被镇压山中。”
“那要怎么办呢？”众人苦苦思索。
“呵呵。桓景最后以身化作石亭，于九日山上的茱萸阵阵眼融为一体，损坏的茱萸阵瞬间恢复，而且威力比之前强横数倍，瘟魔无可奈何，嗷叫数声之后，消失不见。”
众人听言，这才松了一口气，神色复杂地望着老者所在的石亭。仿佛老者已化身桓景，述说着人性的光辉，仿佛唯有老者那飘逸出尘的气质和老迈而不显颓态的精神才能将这一切述说得妙至毫巅。
老者合上折扇，望着众人，道：“今天是个好日子，小老儿就不妨碍大家了。”
说着起身，提步欲走。（未完待续）
翌日清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水白玄从清梦中惊醒，水白玄一个翻身，惺忪的睡眼瞬间变得有神。
“小白，小白。外面有热闹可看哦。我们快去吧。”青衣一边拉着水白玄，一边往外边走。
水白玄略感讶异，道：“有什么热闹？”
昨日之事还在心头，水白玄没法忘记要夺取含光的那个人，那人武功之高，绝不下于天下九顶的任何一人，而他带来的威压甚至犹有过之。饶是水白玄平淡的性格，也绝不可能无视。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啦？”青衣眨着美目俏皮地问道。
“九月初九，有什么特别的吗？”
“笨。今天是重阳节啦。”
“重阳节？”水白玄的思绪飘得很远。
见水白玄一脸失神，青衣笑道：“你看，今天放晴了哦。大家都去踏秋了。”
这时，一个老者在一个小女孩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过。
水白玄蓦地开口问道：“老丈，您这是往哪里去？”
老者顿了一下，一脸疑惑地望着水白玄二人。
垂髫之际的小女孩又重复了一遍水白玄的话，老者才道：“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年轻人，老夫去城外九日山。”
“九日山？”
老者虽听不清，不过见水白玄一脸疑问，当即道：“重阳节到九日山上采些茱萸是我地风俗。”
水白玄默默点了点头，看着老者一步一步地走远，虽在清晨，然而秋风中，却有数不尽的苍凉。
秋天总令树叶飘零，却总有新发的枝桠，点着昨夜骤雨，黄黄绿绿相间，事物本就生生不息，然而新老相遇时候那看似巨大矛盾的背后隐藏的难道不是凄凉？那却也无可奈何！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
暮年的老者，秋天的茱萸，大抵如是。水白玄暗道。
“小白，我们也去看看吧。”青衣拉了拉水白玄的衣袖。
“不过，范兄？”
“管他做什么，要我看，他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们自己走，反而落个清净。”
见青衣这么说，水白玄也觉甚是，自从那个叫做冷霜的出现，他就发现范成义有些不对劲，不过这是别人的私事，水白玄自不会理会。
一路上，往九日山去的人络绎不绝，或行，或以马代步，可谓少长咸集，文武之士相伴而行，好不热闹。
水白玄感受着这对于自己来说奇异的气氛，心中那股隐隐的不安顿时消去。是祸躲不过，想来那人也决计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胡来。
行至山前空旷之地，水白玄这才发现，早已来到此处的人更是数不胜数，人人洋溢着欢快的笑容，欢声笑语叠叠而起。
山前有一座石质凉亭，虽因年代久远颇有风雨蚀痕，然屹立不倒，质朴而浑厚的感觉扑面而来。
一群人盘坐亭前，凉亭中端坐不久前客栈门前偶遇的老者，水白玄一见，顿时一惊，别是随便遇上的一个人也是深不可测，看老者与孩童步履缓慢，绝对比不上自己，但是眼前的情况就是，老者似乎早已在此处，一步未动。
老者摇着折扇，悠悠而道。亭下众人一脸崇拜地望着他，而他似乎毫无所觉，只顾自话，旁若无人。
“却说桓景得那仙鹤指引，果真寻到一得道仙人。仙人听完桓景的话，当下收之为徒，并赐予降妖宝剑，更传他一身降妖剑术。这桓景不忘当初誓言，废寝忘食地修炼，终有一日，学成下山。”老者说到此处，蓦地停了下来，望向水白玄所站立的地方。
水白玄凝目相视，见那老者明澈的双瞳熠熠发光，全然不见适才老态龙钟之态，暗叫神奇。
“年轻人。”老者开口道，“你从何处来？”
“古渊城。”
老者默念两声古渊城，以细微的声音道：“古渊古渊，见龙在渊。”
水白玄听言，一头雾水，也不说话，静立一边。
“桓景虽学术有成，不过怎么可能是修炼多年的瘟魔的对手。”老者又径自道，“且说这瘟魔危害多年，法力已非当年可比，饶是仙人之能，也决然不能将桓景在短短数年之间变成法力无匹的高手。”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心中无不紧张地等待老者说下去。
“但是仙人怎么可能让胸有大志的桓景去送死，不但让仙鹤送桓景归家，更授予他一壶菊花酒，一包茱萸种子，还有一张阵图。”
“乡亲们得知桓景艺成归来，纷纷要他除魔，桓景虽然对仙人的谨慎不以为然，深信自己已然能够杀死瘟魔，不过归家之后还是依照仙人的指点，只道时机未到。”
“桓景将菊花酒倒进村中古井之中，乡亲们喝过之后，瘟疫不药而愈，均感神奇，也不再逼他。并依照桓景的话，各司其职。依着阵图所示，在九日山上改造地势，集天地灵气，将茱萸以阵图之法遍洒。”
众人啊的一声，先前只当是神话故事，如今听说这神话还与九日山有关，均感奇妙，更加专注起来。
“一年之后，九日山上茱萸成片生长，蔓延了整座山，显得极为不寻常。等到了九月初九日，桓景带着饮过含菊花酒的井水，佩戴装满茱萸果实的香袋的众人上山。”
“桓景则驾着仙鹤独自迎战瘟魔，久之体力不支，落于下风，稍有不慎，更可能万劫不复。”
“桓景霍地想起仙人的话，绝非虚言。先前谨遵仙人指点，只为不辜负仙人好意，更怕争斗会祸及众人，这才将众人转移改造后的九日山。哪曾想，九日山方是除魔的利器。”
“仙鹤急速飞往九日山，瘟魔尾随而至。等到了九日山才后知后觉，哪里还来得及。瘟魔被散布山中的众人以茱萸果实困于九日山上的茱萸阵中，搅得风云变色整整七天七夜，桓景难以为继，瘟魔最终破阵而出。”
众人被老者的话语带动情绪，都不觉地心中一沉，一脸沉重地望着老者。
只见老者笑了笑，道：“瘟魔最终被镇压山中。”
“那要怎么办呢？”众人苦苦思索。
“呵呵。桓景最后以身化作石亭，于九日山上的茱萸阵阵眼融为一体，损坏的茱萸阵瞬间恢复，而且威力比之前强横数倍，瘟魔无可奈何，嗷叫数声之后，消失不见。”
众人听言，这才松了一口气，神色复杂地望着老者所在的石亭。仿佛老者已化身桓景，述说着人性的光辉，仿佛唯有老者那飘逸出尘的气质和老迈而不显颓态的精神才能将这一切述说得妙至毫巅。
老者合上折扇，望着众人，道：“今天是个好日子，小老儿就不妨碍大家了。”
说着起身，提步欲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