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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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端的狂风骤然掀起，浓稠的雾气急速流淌，仿佛整个灰雾空间都在蠕动一般，什么不得了的事物即将出现。
而就在此时，李力顿时感觉到了另一股意志通过教化权柄生生插进了他的脑海，在试图将他化作傀儡的同时与三尘的教化互相争斗，并在他的脑海里形成拉锯。
一时间李力真的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了。
而更糟糕的是，三尘的教化正在逐渐减弱，后者的教化权柄被这个灰色空间莫名剥夺，只能靠着一点残留的影响勉强操控教化权柄。
但显然，他仅靠着那残留的一点影响，已经越来越难以抵挡香茭子的争夺了。
“哈哈哈哈哈！”
香茭子忍不住大笑，她看着眼前一幅难以置信表情的三尘，还有满脸仇恨的归终与面如苦瓜的老药，心中定是无比快意。
“你.....”三尘手指指着她。
“疑惑吗？”香茭子笑着问道。
“你们真当我无力出手？嗯，也许数日之前我的确难以抽出力来，但现在我已经不需要时刻压着那人了，即使没有我，那人也回不来了。”
说到这她又是忍不住一阵轻笑。
“你猜我是如何做到的？”
“你！”
三尘显然是想到了什么，额头顿时青筋暴起，死相越发狰狞的同时毛发丛生，变得半鬼半兽。
“你真当我不知你等有所谋划？不知祸遗必有安排？”
她吃吃的笑着，对着苦苦支撑教化权柄掌控权，不被立马夺走的三尘，悠然道。
“在知晓李力杀掉祸遗的那一刻开始，我便已经意识到这点，那老货老谋深算，怎么可能如此简单死掉？”
“早在那时我便已经对你们有所提防。”
香茭子红唇微抿，看向李力：“当我注意到他被你们借机拉入时，我便想明白了，既然你们能用他做局，那我为何不能？”
李力被香茭子指着，有些不太舒服。
“我默许他持有廉仪权柄，任由你们解开教化与廉仪对鬼市民众的约束，佯装上当，被你们被骗的主动前往此地，为的就是此时！”
“你等只知权柄齐聚便是我降生之时，故瓜分权柄分而治之，欲让我永不降生！却不知有无权柄所在之处便是我降生之地！呵呵呵呵.....它是鬼市存在之基，是无中生有之物，既是孕我之胎！亦是我之别相！而一切权柄皆是有无权柄部分所化！故唯有九大权柄在此地聚集，我才能降生！也因此，当九大权柄聚集于此地时，我之降生也绝对不可避免！”
“哈哈哈哈哈！可笑你为祸遗所谋尽心尽力，孤注一掷，但有谋划又如何呢？有图谋有如何呢？只要你们所图的是有无权柄，只要你们携着所有权柄到此，那便必然我赢！”
“可若不携权柄，便与我抗衡都做不到，更别提进入此地，若不进此地，我便永远不灭，此为死结，根本无人能解。”
“如此，便为命中注定！”她掩嘴而笑，畅快无比。
“祸遗又如何？洞彻先机又如何？老谋深算又如何？”
“人算又如何赢得过天算？”
“我之诞生，才是真正的命中注定！”
这一刻，李力终于明白了香茭子到底想做什么。
原来一切，都是为了让她自己诞生。
是啊，他一直都在思考祸遗在想什么，祸遗想干什么，谋划了什么，却忘记了香茭子本身的谋筹。
他一直默认为，香茭子一直都陷在祸遗的谋划之中。
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他真正要提防的根本远不止祸遗一人，还有香茭子，这个鬼市意识显化的谋筹同样可怕，因为只有她直接拿捏住了所有人的需求，所以此时也只有她笑到了最后。
“可事实真是如此吗？”
小麒麟在他心中再问。
“祸遗的计划真是如此吗？”
“香茭子真的笑到了最后，能得尝所愿吗？”
“不。”李力摇头。
“祸遗张丘本贩肉徒刻意求死，将廉仪与吞噬权柄赠与我，绝不是为了让三尘将我夺舍，然后让他吞噬鬼市，完成对香茭子的抹杀。”
“如果真是这样，从一开始就掌握教化与廉仪权柄的他们根本不需要如此。”
“为何？他们不是要为了镇压香茭子，难以抽出手吗？”
“不。”李力摇头。
“他们大可以直接解开廉仪教化对鬼市的束缚，让有无权柄显现，然后携无数鬼市之民直扑香茭子，以鬼市本身对抗香茭子这鬼市意识化身，强行逼迫其前往鬼市核心，随后让吃下食生权柄的我抢先进入，直接吞噬有无权柄，便可将其杀死。”
“简单，干脆，高效，不需要牺牲，不需要演戏，不需要哄骗。”
“那他为何还是如此做了？
“所以他的谋划定然远不止如此，或许他甚至都不想要鬼市被吞噬，仔细回想，他的布置中留下了太多疑点。”
李力暗暗在心中摇头。
“我还是看不透这人。”
他没有高看祸遗，也不是在于空气斗智斗勇，从一开始他得知祸遗能提前预测劫难开始，便知道此人绝对不是易于之辈。
“那香茭子呢？”
“她的目的倒是挺简单，收回权柄，消灭鬼市之主，谋求诞生，然后顺便把我转化为下一个鬼市之主。”
“那她能成功吗？”
“不。”李力再摇头。
“她，或者说祸遗，他们都看错了一件事。”
说到这，小麒麟空灵的轻笑声已经在他脑海里传来了。
“是啊，它们一直认为的我其实是你。”
“可我是你吗？”
“你是我的一部分，是我记忆的一角，你可以是我，但我....并不是你。”
“所以它们都没能料到啊。”小麒麟叹息。
“它们没有料到的是，你，其实是一个人。”
他因为饥饿感而布满血丝的双眼忽然陷入一种诡异的平静，那歇斯底里的疯狂骤然消失不见。
李力整个人的气质都骤然安静下来，安静到近乎死寂的程度，所谓古井无波，不过如是。
于是那可怕的饥饿感与吞噬欲望便不再能影响他。
情绪，押后。
李力张口，猛然吸气，灰色的空间骤然扩张，将附近的光团以及最中心的有无权柄囊括了进去。
笼罩他的诡异光团顿时消散，飞剑掣出垫在他脚下，然后李力借力一点，趁着所有人都不备，直接张口咬在了有无权柄之上。
天赋神通：万噬！
吞噬一切！
香茭子与三尘的底牌尽出，两方又在此时为了争夺李力的控制权而陷入僵持，此时终于不再有事物能阻挡他，于是他便果断的对有无权柄进行了吞噬。
香茭子想不到他能挣脱光团束缚。
三尘想不到他能无视食生权柄带来的恐怖饥饿。
此时，便是最好的时机！
“怎么.....”
“这！”
还面带微笑的香茭子与面沉如水的三尘同时陷入呆滞，他们两方都没有意识到眼下这一情况的发生。
按照他们的预料，这一切根本不可能发生。
“住手！”
“不！！！”
而两人也同时反应了过来，在惊叫的同时透过有无权柄，颇有默契的一齐合力，对李力进行了最大限度的强制洗脑教化。
教化：化兽为人！
但李力并不是兽，他本来就是人！所以教化权柄从一开始就根本对他无效！
这是从见面一开始，鬼市内所有人对他的小小误会，也是这看似无伤大雅的小小误会，最终铸成了他们的灭顶之灾！
这一刻，李力感受到了很多。
他感受到了整个鬼市的庞大，感受到了无数生灵挣扎其中的不甘，感受到了香茭子作为生命孕育的感动，感受到了她渴望诞生的执念。
他还感受到了更多。
力量！
难以置信的真气灌入他的静脉，推进着他的修为如同火箭般连跳十几级，但在小麒麟的提醒下他立刻停止了让修为突飞猛进的举动，转而将这些天赋神通转化出来的真气存进丹田与胃中。
一阵阵灰白的波动当即从李力身上如潮汐般扩散，这奇妙的波动扰动规则，引发了整个空间都在此时剧烈震荡，这震荡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除了李力以外的所有实体事物都无法存在，纷纷被震成齑粉。
那些实体化的权柄象征也因此化作最本质的概念回归有无权柄，也就是李力的腹中。
于是整个鬼市的一切就都等同于在他腹中了。
一切再也无法挽回了。
而作为冤魂的香茭子三尘等人则已经进入了弥散状态，但也许是有无权柄残留的影响缘故，他们依然可以被直接看到，虽然已经没有了实体，但位置与形状是可以被观测和确定的。
在这剧烈的震动中，李力看向他们每一个人。
三尘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他似乎无法接受鬼市被李力吞噬的结局，看来他从一开始就不知道祸遗有这个打算，他只是照着祸遗的布置与自己的脑部行事罢了。
“这便是你的安排吗？”他捂着脸，声音哽咽，好似在哭泣。
“无数鬼市民众，皆丧于此。”
“这便是你为我等挑选的天命？”
同样一句话，语境却再也不同了。
他闭上双眼，默默的流下泪来。
无端的狂风骤然掀起，浓稠的雾气急速流淌，仿佛整个灰雾空间都在蠕动一般，什么不得了的事物即将出现。
而就在此时，李力顿时感觉到了另一股意志通过教化权柄生生插进了他的脑海，在试图将他化作傀儡的同时与三尘的教化互相争斗，并在他的脑海里形成拉锯。
一时间李力真的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了。
而更糟糕的是，三尘的教化正在逐渐减弱，后者的教化权柄被这个灰色空间莫名剥夺，只能靠着一点残留的影响勉强操控教化权柄。
但显然，他仅靠着那残留的一点影响，已经越来越难以抵挡香茭子的争夺了。
“哈哈哈哈哈！”
香茭子忍不住大笑，她看着眼前一幅难以置信表情的三尘，还有满脸仇恨的归终与面如苦瓜的老药，心中定是无比快意。
“你.....”三尘手指指着她。
“疑惑吗？”香茭子笑着问道。
“你们真当我无力出手？嗯，也许数日之前我的确难以抽出力来，但现在我已经不需要时刻压着那人了，即使没有我，那人也回不来了。”
说到这她又是忍不住一阵轻笑。
“你猜我是如何做到的？”
“你！”
三尘显然是想到了什么，额头顿时青筋暴起，死相越发狰狞的同时毛发丛生，变得半鬼半兽。
“你真当我不知你等有所谋划？不知祸遗必有安排？”
她吃吃的笑着，对着苦苦支撑教化权柄掌控权，不被立马夺走的三尘，悠然道。
“在知晓李力杀掉祸遗的那一刻开始，我便已经意识到这点，那老货老谋深算，怎么可能如此简单死掉？”
“早在那时我便已经对你们有所提防。”
香茭子红唇微抿，看向李力：“当我注意到他被你们借机拉入时，我便想明白了，既然你们能用他做局，那我为何不能？”
李力被香茭子指着，有些不太舒服。
“我默许他持有廉仪权柄，任由你们解开教化与廉仪对鬼市民众的约束，佯装上当，被你们被骗的主动前往此地，为的就是此时！”
“你等只知权柄齐聚便是我降生之时，故瓜分权柄分而治之，欲让我永不降生！却不知有无权柄所在之处便是我降生之地！呵呵呵呵.....它是鬼市存在之基，是无中生有之物，既是孕我之胎！亦是我之别相！而一切权柄皆是有无权柄部分所化！故唯有九大权柄在此地聚集，我才能降生！也因此，当九大权柄聚集于此地时，我之降生也绝对不可避免！”
“哈哈哈哈哈！可笑你为祸遗所谋尽心尽力，孤注一掷，但有谋划又如何呢？有图谋有如何呢？只要你们所图的是有无权柄，只要你们携着所有权柄到此，那便必然我赢！”
“可若不携权柄，便与我抗衡都做不到，更别提进入此地，若不进此地，我便永远不灭，此为死结，根本无人能解。”
“如此，便为命中注定！”她掩嘴而笑，畅快无比。
“祸遗又如何？洞彻先机又如何？老谋深算又如何？”
“人算又如何赢得过天算？”
“我之诞生，才是真正的命中注定！”
这一刻，李力终于明白了香茭子到底想做什么。
原来一切，都是为了让她自己诞生。
是啊，他一直都在思考祸遗在想什么，祸遗想干什么，谋划了什么，却忘记了香茭子本身的谋筹。
他一直默认为，香茭子一直都陷在祸遗的谋划之中。
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他真正要提防的根本远不止祸遗一人，还有香茭子，这个鬼市意识显化的谋筹同样可怕，因为只有她直接拿捏住了所有人的需求，所以此时也只有她笑到了最后。
“可事实真是如此吗？”
小麒麟在他心中再问。
“祸遗的计划真是如此吗？”
“香茭子真的笑到了最后，能得尝所愿吗？”
“不。”李力摇头。
“祸遗张丘本贩肉徒刻意求死，将廉仪与吞噬权柄赠与我，绝不是为了让三尘将我夺舍，然后让他吞噬鬼市，完成对香茭子的抹杀。”
“如果真是这样，从一开始就掌握教化与廉仪权柄的他们根本不需要如此。”
“为何？他们不是要为了镇压香茭子，难以抽出手吗？”
“不。”李力摇头。
“他们大可以直接解开廉仪教化对鬼市的束缚，让有无权柄显现，然后携无数鬼市之民直扑香茭子，以鬼市本身对抗香茭子这鬼市意识化身，强行逼迫其前往鬼市核心，随后让吃下食生权柄的我抢先进入，直接吞噬有无权柄，便可将其杀死。”
“简单，干脆，高效，不需要牺牲，不需要演戏，不需要哄骗。”
“那他为何还是如此做了？
“所以他的谋划定然远不止如此，或许他甚至都不想要鬼市被吞噬，仔细回想，他的布置中留下了太多疑点。”
李力暗暗在心中摇头。
“我还是看不透这人。”
他没有高看祸遗，也不是在于空气斗智斗勇，从一开始他得知祸遗能提前预测劫难开始，便知道此人绝对不是易于之辈。
“那香茭子呢？”
“她的目的倒是挺简单，收回权柄，消灭鬼市之主，谋求诞生，然后顺便把我转化为下一个鬼市之主。”
“那她能成功吗？”
“不。”李力再摇头。
“她，或者说祸遗，他们都看错了一件事。”
说到这，小麒麟空灵的轻笑声已经在他脑海里传来了。
“是啊，它们一直认为的我其实是你。”
“可我是你吗？”
“你是我的一部分，是我记忆的一角，你可以是我，但我....并不是你。”
“所以它们都没能料到啊。”小麒麟叹息。
“它们没有料到的是，你，其实是一个人。”
他因为饥饿感而布满血丝的双眼忽然陷入一种诡异的平静，那歇斯底里的疯狂骤然消失不见。
李力整个人的气质都骤然安静下来，安静到近乎死寂的程度，所谓古井无波，不过如是。
于是那可怕的饥饿感与吞噬欲望便不再能影响他。
情绪，押后。
李力张口，猛然吸气，灰色的空间骤然扩张，将附近的光团以及最中心的有无权柄囊括了进去。
笼罩他的诡异光团顿时消散，飞剑掣出垫在他脚下，然后李力借力一点，趁着所有人都不备，直接张口咬在了有无权柄之上。
天赋神通：万噬！
吞噬一切！
香茭子与三尘的底牌尽出，两方又在此时为了争夺李力的控制权而陷入僵持，此时终于不再有事物能阻挡他，于是他便果断的对有无权柄进行了吞噬。
香茭子想不到他能挣脱光团束缚。
三尘想不到他能无视食生权柄带来的恐怖饥饿。
此时，便是最好的时机！
“怎么.....”
“这！”
还面带微笑的香茭子与面沉如水的三尘同时陷入呆滞，他们两方都没有意识到眼下这一情况的发生。
按照他们的预料，这一切根本不可能发生。
“住手！”
“不！！！”
而两人也同时反应了过来，在惊叫的同时透过有无权柄，颇有默契的一齐合力，对李力进行了最大限度的强制洗脑教化。
教化：化兽为人！
但李力并不是兽，他本来就是人！所以教化权柄从一开始就根本对他无效！
这是从见面一开始，鬼市内所有人对他的小小误会，也是这看似无伤大雅的小小误会，最终铸成了他们的灭顶之灾！
这一刻，李力感受到了很多。
他感受到了整个鬼市的庞大，感受到了无数生灵挣扎其中的不甘，感受到了香茭子作为生命孕育的感动，感受到了她渴望诞生的执念。
他还感受到了更多。
力量！
难以置信的真气灌入他的静脉，推进着他的修为如同火箭般连跳十几级，但在小麒麟的提醒下他立刻停止了让修为突飞猛进的举动，转而将这些天赋神通转化出来的真气存进丹田与胃中。
一阵阵灰白的波动当即从李力身上如潮汐般扩散，这奇妙的波动扰动规则，引发了整个空间都在此时剧烈震荡，这震荡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除了李力以外的所有实体事物都无法存在，纷纷被震成齑粉。
那些实体化的权柄象征也因此化作最本质的概念回归有无权柄，也就是李力的腹中。
于是整个鬼市的一切就都等同于在他腹中了。
一切再也无法挽回了。
而作为冤魂的香茭子三尘等人则已经进入了弥散状态，但也许是有无权柄残留的影响缘故，他们依然可以被直接看到，虽然已经没有了实体，但位置与形状是可以被观测和确定的。
在这剧烈的震动中，李力看向他们每一个人。
三尘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他似乎无法接受鬼市被李力吞噬的结局，看来他从一开始就不知道祸遗有这个打算，他只是照着祸遗的布置与自己的脑部行事罢了。
“这便是你的安排吗？”他捂着脸，声音哽咽，好似在哭泣。
“无数鬼市民众，皆丧于此。”
“这便是你为我等挑选的天命？”
同样一句话，语境却再也不同了。
他闭上双眼，默默的流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