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书小说网 > 楚河汉界 > 第二十七节 儒生

第二十七节 儒生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在沛县招募兵马后,刘邦刚刚拔营西进到砀,就有一个项羽的使者追来,送上了一封项羽的亲笔信。

    “鲁公要我们干什么?带兵向北?去定陶?”

    等刘邦把项羽的秘信给众人看过后,曹参第一个叫起来:“这和大王的命令相反啊。”

    项羽信里要刘邦不要急着向西去,而是先往定陶,章邯、王离退去后,在后方留下了一些少量断后部队,还有几座城也还被支持秦国的地方望族控制。这些秦国的残余势力楚军是肯定要彻底清除的,不过这应该是北路军的先锋的工作,而南路军并不是北路军的先锋。

    “既然是鲁公的意思,我们还是照做吧。”曹无伤一向主张和项氏维持最牢固的同盟关系。

    “为了鲁公的意思,而违背大王的命令?”随军的萧何问刘邦:“沛公想好了吗?”

    刘邦搓搓手,想了很久一直没说话。

    “如果我们按照鲁公的意思去做,那我们实际上就是北路军的先锋,最后会被北路军吞并。”萧何进一步说道:“我记得沛公说过,这是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一个机会,也是沛公成为诸侯的唯一机会。”

    “那你是不赞成我听这封信里的意思了?”刘邦反问道。

    “我的意思是,这要看沛公你的意思,是不是还想成为一方诸侯。”萧何柔和地说道。

    “可这是鲁公的意思啊,”曹无伤还不肯放弃:“难道要惹鲁公不快吗?”

    “沛公又不是鲁公的家臣门客!”一直没说话的曹参突然喝道:“沛公才是兄长,鲁公是沛公的义弟。”

    “原来你也不赞成。”刘邦轻声说道。

    曹参点点头:“沛公想成为一方诸侯,我也想成为公卿之家,要是沛公安于个公卿,我也没指望了。”

    “是啊,”萧何接话道:“曹司马和我商量过了,将来若是沛公当上了大王,那相国归我,他要当大将。”

    萧何的话引起了一片笑声,夏侯婴笑得一边拍大腿,一边叫道:“我也想当大将,不,我也想当相国,我最近都读书认字了,沛公,我跟你可比他们两个要早啊。”

    周苛兄弟也跟着嚷嚷起来:“我也要当相国、大将。”

    众人笑了一会儿后,刘邦又看向曹无伤,刚才曹无伤也跟着起哄了几句,但第一个收起了笑容:“你现在怎么想?”

    “沛公只有鲁公一个强援,先不说我们能不能先入关,就是能先入也要朝中有人替沛公说话吧?”曹无伤说道:“除了鲁公,还有谁能替沛公说话呢?”

    “不然,”萧何摇头道:“大王传檄天下,有道是君无戏言,我看大王不是个食言而肥的人。”

    曹无伤反驳道:“可鲁公是沛公的义弟啊,难道连金兰兄弟的请求都不管吗?”

    “不错,说到底,他是我的义弟,要是我光贪图封赏,就把结义之情忘得干干净净,怕是会被人耻笑吧。”刘邦点点头,对萧何说道:“章邯主力都走了,剩下的那点人随便就打了,正好我们招募了一千多新兵,也要让他们见识下战场。”

    有了决定后,刘邦就命令军队北上,打算先把定陶附近的秦军扫荡干净。

    ……

    楚国令尹吕青虽然留在国内,但他的儿子,身为楚国司徒的吕臣也随军出发;官职仅次于吕青的左尹项伯也作为项氏一员出发。相比默默离开的南路军,楚国几乎所有望族都参与的北路军誓师出发时显得惊天动地,怀王亲自主持了祭天的仪式。

    在出兵的最后关头,怀王找了个次将项羽不在的机会,最后一次叮咛宋义和范增:“开始你们要把项氏从北路军踢出去,然后又说还要用他的武勇,寡人都听从了你们——寡人是要击秦乃至亡秦,一雪国耻,你们两个可不要给寡人变成了内讧!”

    “大王放心。”宋义和范增齐声答道。

    “切,切!”怀王显然还是不放心,最后又嘱咐了一声,才放宋义他们离开,带着军队向从城门而去的时候,宋义几次回头都能看到怀王在背后遥望,脸上的那丝忧虑始终挥之不去。

    “真是,”等再也看不到怀王后,范增对宋义抱怨道:“我们为大王尽心竭力,难道不是为了熊氏的平安吗?大王不但不为我们撑腰,反倒一个劲地掣肘。项羽、刘邦反迹毕露反倒两个人一起封侯,我们两个最早去盱眙的反倒什么都没有。早知道这样项梁死的时候我还不如投奔项氏去了,嗯,说不定现在也不晚。”

    宋义先是一愣,接着勃然大怒:“范大夫这说得是人话吗?我们世代侍奉楚王,武信君死后支持大王执政是臣子本份,什么叫投奔项氏?要投你自己去,我堂堂宋氏是楚国公门可不是项氏家臣。”

    范增似乎也感到自己说得不妥,解释道:“我只是气话。”

    “唉,”范增一道歉,宋义顿时感到自己也是过份了:“大王身负国恨家仇,只能对项氏怀柔,仔细想想大王说得也没错,现在秦国已经有力竭的迹象,要是不抓住这个机会反攻暴秦,等秦国又有贤良执政,秦军退守函谷,那再想攻秦就困难得多了。”

    “是,你说的对。”范增进一步承认错误:“还望宋大夫帮老夫保密,不要让这笑话流传出去。”

    “放心,这种话我过一会儿都忘了,哪里会跟别人讲。”宋义觉得范增大概是不好意思,就答应绝不对外宣扬,包括自己的门客子弟。

    ……

    “沛公,大将宋大夫的军令。”

    定陶的秦军留守不过数百,见到刘邦带兵来后马上向北逃去,来不及逃走的城武、城阳的秦军都被刘邦扫除,他现在正在指挥兵马围攻昌邑。

    扯开竹简上的封条,刘邦迅速地看了一遍宋义的命令。

    虽然刘邦是南路军的统帅,但宋义除了北路军统帅的身份外还是刚刚走马上任的楚国大将,这份命令就是对方用这个名义写给刘邦的。

    信中首先告知刘邦北路军已经从彭城出发了,接着就责问刘邦为何不按照命令西进骚扰秦国南部边境,而是跑到北路军北面去了?在信的最末宋义还告诉刘邦,他已经派出了先锋部队,让刘邦赶快带兵西进,不要再在北路军的行军路线附近徘徊了。

    “看到宋大夫还是信不过我啊。”刘邦把竹简递给身边的萧何。

    “搁臣的话也是信不过沛公,”萧何扫了一眼竹简,就把它传递给了曹参:“大王要沛公去南边,结果沛公却跑到定陶这里来了,怎么看都是行踪鬼祟,颇有像重新混进北路军的意思——难道沛公不明白,分成南北两路就是信不过沛公和鲁公吗?现在不知道鲁公怎么挤进北路军去了——之前沛公和鲁公一起在彭城外抗命,现在又带着南路军在北面晃悠,要是臣是宋义,多半会觉得这不是沛公又要和鲁公合力作乱吧?”

    这时曹参也看过来信了,将其继续往后面传,位于曹参之后的左司马曹无伤看完后问道:“那这昌邑还打吗?”

    “还打什么啊?”萧何没好气地说道,对刘邦拱拱手:“沛公带我们出来的时候对我们说是要的带我们去取富贵,难道现在要带我们造反然后一起落草吗?”

    “当然不是。”刘邦无奈地下令道:“撤兵,我们该往南边去了。”

    绕了个圈子避开楚军主力后,刘邦就奔向陈留,这途中还连续收到大将宋义的三封来信,直到刘邦马不停蹄地赶到高阳后,宋义才没有继续派人来催。

    “真可恶,”总算能停下来休息一番,刘邦没好气地吩咐道:“传令全军,我们在这里休息三天,然后就去陈留,这种窝囊气我再也不想受了。”

    “这真是沛公自找的,”这个时候萧何还在伤口上撒盐:“曹参说得好,沛公是鲁公的兄长不是家臣,既然沛公受了武安君的封赏,那沛公就要知道自己是大王的臣子,怎么能因为一封兄弟私信而违反王命?这是大王和大将不追究,要是大将真想追究,就是斩了沛公别人都没话说,难道那个时候沛公要把鲁公供出去吗?”

    “知道了,知道了。”刘邦让萧何不要再烦他了:“有没有酒?赶了好几天路,今天想喝一点儿。”

    “没有。”萧何不客气地说道,自打到了刘邦军中,后勤事宜就又归他负责了:“这不是沛公的将令吗?不许带酒。”

    “一点儿也没有吗?”刘邦怀疑地看着萧何。

    “没有,运粮的人力都不够,哪里还有运酒的人?”萧何一点儿面子不给:“而且不是沛公说的吗?军中怎么可能有酒?要是士卒喝了岂不是连军法都不怕了?”

    “那能不能收集些?”刘邦仍不死心。

    “不行。”萧何一点儿也不放松:“全军赶了这么多天的路还赶得这么急,收集柴火、粮食还不足,怎么有工夫去给沛公找酒?”

    刘邦也只有认倒霉,看着萧何昂首阔步地走了。

    在营帐里呆坐了片刻后,刘邦扔下看不进去的书,就把戚美人喊来给自己唱曲,可听了一曲后,刘邦又叹息道:“没有酒,什么都没有意思。”

    “要不妾去把她们两个也找来?”戚美人问道,吕雉被刘邦留在老家照顾父亲,而戚美人和另外两个望族献给刘邦的女子都被他带着随军。

    “你能找来酒吗?”刘邦发牢骚道:“自打离开彭城就没喝过,萧何还真听了啊,我以为他怎么也会准备点庆功酒的,我也没让他一点儿都不带。”

    “算了,”刘邦赌气道:“还是早早睡吧。”

    就在这时,帐外有士兵报告:“沛公,有人求见。”

    “谁?”刘邦没好气地问道。

    “是本地望族。”士兵隔着帐篷说道。

    “不见!”刘邦大叫道。

    “是。”士兵答道。

    片刻后,那个士兵又回来了:“沛公,那个望族自称高阳酒徒,再次求见。”

    “高阳酒徒?”刘邦站起、坐下了几次,终于按捺不住,对士兵喝道:“带他进来。”

    说完后,刘邦就对戚美人笑道:“这必定是本地的望族见我帅大军过境,急着来献美酒了,来得正好,你快去把她们都找来,今晚我要好好饮乐一番。”

    结果戚夫人回来的比那个人还快,刘邦等了半天,才听到帐外传来人声。

    随着一声咳嗽,那个人撩开营门进来,只是他孤身一人,也没有带着刘邦期盼的美酒。

    进来的人衣服齐整,还带着一方干干净净的儒巾。

    “怎么是个儒生?”刘邦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再进来带酒的人,跳起来大叫道:“你不是自称高阳酒徒吗?”

    “是,这确实是在下的称号,不过在下也是一个儒生。”那个人大大方方地坐下,面部改色地说道:“今日前来前在下就知道沛公是带兵伐秦,沛公从一个黔首起身,屡挫强秦,声名鹊起,封侯拜将,连秦少府章邯都不是沛公的对手,还斩了秦三川守李由,想必军法极为严厉,我又怎么敢带酒进来呢?”

    “那你为什么要报这个称号?”刘邦气急败坏地叫道。

    儒生放声大笑:“沛公如今早不是个默默的黔首了,在下来之前就仔细打听过沛公的事迹,知道沛公年轻时是个游侠,在下活了这么久从来没见过不好酒的游侠——在下知道沛公为了军纪肯定会在军中禁酒,可酒瘾犯了的时候那种百爪挠心的感觉,我高阳酒徒又怎么会不知道?若是没人挑唆也就罢了,要是有人挑唆哪里还可能忍得住?既然沛公不肯见在下,那在下只好勾一勾沛公的馋虫。”

    “既然你打听过我!”不但没有酒喝,还要被对方取笑,刘邦更是恼怒:“那你不知道我最恨的就是儒生吗?”

    “在下听说过,”高阳酒徒面色不变:“以在下想来,沛公是因为黔首出身实在太穷,所以目不识丁,现在可能勉强学了一些;可和一般的无知之徒不同,沛公知道读书识字的好处,内心嫉妒吾辈若狂,所以要竭力羞辱吾辈儒生,这样才能心里感觉好一些。要是沛公真的觉得读书无用,反倒不会这么无礼了,沛公恨的不是儒生,而是自己没机会读书。”

    这番话噎得刘邦说不出话来。

    眼看刘邦面色越来越黑,已经到了要爆发的边缘,高阳酒徒又问道:“不知道沛公是要助秦攻诸侯,还是要助诸侯伐秦啊?”

    刘邦总算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当即就一蹦三尺高,指着高阳酒徒的鼻子大骂道:“你这个酸儒,我楚国好男儿,怎么会助暴秦?”

    “既然如此,那沛公为何要和暴秦一样,对吾辈无礼呢?”高阳酒徒反问道:“暴秦扶持法家,焚书坑儒,沛公如果觉得暴秦做得很好,那为何要击秦呢?”

    刘邦再次哑口无言,坐下来后想了想,问道:“今夜先生来我这里,可是有什么指教?”

    “是。”高阳酒徒点点头:“沛公大名已经响彻天下,在下想看一看沛公的志向,如果沛公是吾辈说的可辅佐之君,在下就想辅佐沛公。”

    “如果不是呢?”刘邦看了看对方那认真的眼神,不等对方回答就苦笑了一声,对戚美人等人说道:“你们先退下吧。”

    接着刘邦又对高阳酒徒说道:“先生稍等,我去换件衣服。”

    刚才刘邦本来以为要睡觉了,后来又有饮酒狂欢的念头,所以穿戴十分不整齐。

    “不,不必,大丈夫不拘小节。”高阳酒徒阻止了刘邦和他小妾们离开:“在下来见沛公就是想听听沛公的志向打算,如果沛公志向不符合在下的心意,那在下这就去了;如是沛公是可辅佐之人,穿戴又有什么关系呢?”

    “先生想知道什么呢?“刘邦反问道。

    “楚王传檄天下:先入关中者王之。在下也听说,沛公身为楚军南路统帅,可在下还知道,楚国豪门望族,几乎都跟随大将宋义北去。只有沛公一个人领着这么点人来南边——”高阳酒徒急切地问道:“沛公到底是真想入关中,裂土封王,还是只想在秦国边境上转转然后就走呢?”

    “当然是入关中,然后被立为秦王。”刘邦大声说道。

    高阳酒徒又笑起来:“沛公欺我,就凭沛公这两、三千人,在下没说错吧?沛公手里的兵马绝对超不过三千,怎么能灭秦呢?”

    “怎么不能?”刘邦大声反驳道:“我去过关中,秦人压迫山东,天下人苦秦久矣,可难道秦人不是天下人吗?他们其实苦秦更久,更加愤恨不平,只是以前被带出关外,不听命令就会被秦国杀,打败了更会被诸侯杀,左右都是死,如果侥幸打败了诸侯就不用死,还可以跟着抢点东西回家……”

    不知不觉,刘邦就把自己的设想都吐露了出来,他以前去关中的时候就已经萌生出这种念头,等从彭城出兵后更是仔细考虑过很多,现在已经相当成熟了。

    “……等我入了关中,就会对秦人说,拥戴我吧,天下诸侯都已经许诺了,我作为先入关的人会被封为秦王,而我会对你们很好,不会有繁重的赋税和刑罚,也不会有战争。关中的父老可以坐享轻税,关中的子弟也不用担心被征发,只要让关中的父老、子弟都知道我和暴秦的不同,我相信他们会支持我而不是现在坐在宝座上的那个秦王的。”

    “说得好啊,仁者无敌,正是吾家见解。”高阳酒徒突然赞道,还轻轻地拍手。

    说完后,高阳酒徒整了一整帽子,郑重地对刘邦再次行礼:“臣,郦食其,高阳郦姓家主,愿举族出仕沛公,不知道沛公是否许可。”

    “举族?”刘邦问道。

    “正是,”郦食其正色说道:“我族是高阳望族,在下想举全族五百丁投入沛公军下——沛公虽然胸怀仁义,但恐怕不知道该怎么让关中父老都知道沛公的胸怀吧?在下对如何说服别人有一些心得,想来一定能帮上沛公很大的忙。”

    说话的时候郦食其满脸的傲色,他的表情突然让刘邦想起一人,那就是项梁的门客蒯彻。蒯彻的表现让刘邦很是羡慕,不过他和项梁地位悬殊,也从来没有指望过会有人来投奔自己,没想到今天居然就有了。

    “但不是门客或是家臣,是沛公的部下。”郦食其提醒道。

    “这个我明白。”刘邦点点头,有些不解地问道:“先生到底看中我什么了?”

    “当然是沛公的胸怀,但还有就是沛公是个黔首。”郦食其答道。

    “什么?”刘邦大吃一惊。

    “能提兵击秦的,大都是各国公卿,他们都有门客环绕,要的是门客奴才,而吾辈儒家子弟,是不想做奴才的。师门不幸,居然出了李斯、韩非这样的叛徒……”

    “李斯、韩非也是儒家子弟?”刘邦插嘴问道。

    “曾经是,他们是荀子的学生,也不知道荀卿到底都是怎么教的,居然教了这么两个东西出来。”郦食其没好气地说道:“吾辈讲的是辅佐君王,也要直言不讳君王的过失,尤其是要给君王讲仁义,为天下苍生谋福。结果这两个叛徒投奔了法家,当了秦王的奴才助纣为虐,尤其是李斯得志之后还屠戮同门。哦,说多了。沛公是个黔首,没有门客奴才,又有仁义的胸怀,还要灭秦,正是吾辈辅佐的好对象。”

    第二天,郦食其就带着他弟弟郦商来见刘邦,他们不但举族投奔刘邦,还变卖了田土家产送给刘邦做军资。

    郦家这般架势把萧何、曹参等刘邦旧臣都吓呆了。

    “臣是真心实意来投奔沛公的,要是不这样,说不定沛公就会误会臣只是来投机,想靠三寸不烂之舌来谋个富贵的。”郦食其对刘邦说道:“而且臣深信自己的眼光,今天虽然献出了全族的祖产,但将来必定能从沛公这里得到十倍的回报,臣兄弟二人也都能跻身列侯。”

    刘邦无话可说,只是向郦食其连连拱手。

    “沛公早日带着臣等灭秦,王关中吧,”郦食其又说道:“臣虽然号高阳酒徒,但这次也把酒戒了,就等沛公王关中后再痛饮之。”

    “必与先生共饮,共富贵。”刘邦郑重答道。

    跟着郦食其一起来的,还有郦商的十几岁的儿子郦寄,伯父和父亲进大帐与刘邦等人说话时,他就等在帐篷外面。

    “你的甲胄不合身啊。”

    一个岁数差不多的武士走过来,上下打量了郦寄一番,然后掉头离去,不多会这个武士又走回来,手里还拿着件甲胄递给郦寄:“拿去吧,这是我去年用的。”

    “谢谢。”郦寄接过甲胄,跟着伯父、父亲来军营后他一直十分紧张,内心对要离开熟悉的家乡也有些恐慌,眼前这个年轻的武士让郦寄有些好感:“在下郦寄,嗯,是郦商之子。”

    “在下吕禄,家父吕释之,是沛公的昆兄。”对面的年轻武士答道,吕雉虽然没有跟来,但吕雉说服她的全族都跟随刘邦出征伐秦。

    “幸会。”

    “幸会。”

    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谈得特别投缘,竟是一见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