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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陆风仙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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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年的夏天小陆云十岁了,这天早上邻居家的小女孩谷菱。这个邻居家的小丫头叫陆谷菱,很乖巧大家都叫她谷菱。因为是女孩子,上学前很少出来玩,所以两人几乎没什么交集。自从谷菱上学后,她就一直缠着陆云。这也是谷菱父母的意思,女孩子小怕受人欺负,上学路上远怎么也得寻个伴儿。从上学第一天起,谷菱的爹就把她委托给了陆云。

    小陆云倒是无所谓,从小从哥哥身上就锻炼出很强的责任感和保护弱小的意识。按他自己的想法就是,一个羊也是赶两个羊也放。再说多一个乖乖巧巧的小丫头片儿也不错,无聊时拿她还可以逗逗乐。所以,有时候放了学就会看见,一个前面跑,一个后面哭着追的有趣画面。陆云也不傻,学塾在村尾他们两家在村头路程较远。所以没等到家肯定又哄得小丫头又开开心心的了。可是,有时泪痕还是有的啊!所以,他因为欺负谷菱也没少挨说挨打。之所以人家家长还愿意让谷菱跟着他,是因为小陆云除此之外口碑还是非常好的。另外,谷菱也总说,因为陆云的存在在学塾没人敢欺负她。谷菱还说,有时候哭是因为陆云跑到快自己跟不上的原因。谷菱的爹娘面对这些,有时相对一笑,也不计较这些无伤大雅的小孩子间的嬉闹事。

    今天早上也是如此,谷菱来了后两个人就准备出发。

    这时刚刚走到门外的陆云,就听见了哥哥出来送他的声音,并像往常一样嘱咐着:“小云你早点回来陪我玩。”看着满怀期待和渴望的眼神,陆云习惯性的回了一句:“好的哥。”

    谷菱看到并不陌生的一幕说:“哥哥好可怜啊!每天都盼着你回来。”然后接着说:“今天咱俩早点回来,我跟我娘说也来陪他玩会儿。”

    两人正说着好好的天,慢慢阴了起来,虽然不能马上下雨。但也不是好兆头,两人这时正好走到谷菱家门口。谷菱说:“陆云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两把伞。”说着就往家里跑。

    这时陆云的娘娘从院子里出来,向陆云这边喊来:“陆云给你伞。”

    陆云招招手说:“娘你回去吧,谷菱回家拿了。”

    “好,那我回去了。”她对于这个没什么好客气的。两家因为儿女的关系越处越好,就差搬到一个院子来了,这点小问题自然更不在话下。

    两个人今天为了不在上学路上就遇到雨,所以走的很快。还好一路没下,到了学塾大家也都到了。

    这是很大的一个院子,院子依山而建。院子右边靠山边有两间房舍,这是孩子们读书的地方。一间是六岁到十岁的孩子,另一间是十一岁到十五的孩子,由两位先生分别授课。

    院子的左边有一颗杏树,这棵大杏树据说有五百多岁了。现在得几个孩子环绕才能抱起来。据说是陆氏老祖来这里时栽种的。现在也算是小山村文脉的象征了。被大家用石头围砌起来,好好保护着。这棵树枝繁叶茂的,能撑起一片很大的小天地。每当春天来时,一夜春雨过后杏花开满了枝头。粉的红的花朵随着春风轻轻的摇曳着,时不时片片花瓣三三两两的结伴飘落不久就落了一地。这时就看满地的花瓣与枝头的花朵,呼应出一片春色灿烂的小天地。这时就会看见先生学生们在杏坛下面朗朗读书,交流学问。先生也会给大家讲,这棵杏树与杏花的的故事。

    因为两个孩子都在十岁左右,所以学习两个人也是在一起的。他们俩一进院子。其他的孩子们就开始起哄:“小两口今天一起来的啊!难得好久没一起啦!”顿时惹得大家哄堂大笑。十岁的陆云现在已经懵懂的明白点男女之情了,每次都弄的满脸通红,但也没什么法子。

    所以,今年真就没像以前那样喜欢牵着谷菱的手一起出入。有段时间还害怕嘲笑,他们都是分别进院的。谷菱在这方面想的开,最开始也害羞,不过她有她的小心思。她觉得没什么不妥的,长大后大不了就嫁给陆云吗!要不然还能嫁给谁?虽然对男女之事概念还很模糊,但她总觉就是这么回事。

    今天因为着急又一起跑进来了,又被嘲笑了。对于这些事这两位悠哉游哉的先生夫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什么非礼勿视,非礼勿言的,这里毕竟是山里,再读书也难免沾染山野俗气。再说了,五百多年了,读书的目的何在啊?还不是,土里来土里去。有些东西看着就那么回事吧!又者说了,大俗即大雅吗?在这小山村跟这些孩子们也就这点乐趣能看一看了。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随着悠扬的诵读声开始,早上的第一课开始了。

    那天边阴沉的云,也开始不甘寂寞。好像现在正应该下一点小雨来滋润这片土壤。那些含苞待放的孩子们,也该沁润一下心田了吧!

    这雨说下就下,整整的下了一天。到了下午未时左右,开始刮起了大风。这好好下的一天小雨,突然变得很大。大雨点一颗颗敲打在房瓦与木窗上劈里啪啦作响,彻底打乱了孩子们的学习。幸好还有一个时辰也就放学了,先生也不再要求什么,大家开启自习模式。每到自习时,先生坐在木椅上闭着眼神游,学生们开始美其名曰的讨论研习。实则欢声笑语嬉戏打闹,有时甚至人仰马翻。每次要不是弄哭一两个,先生都懒得睁眼管闲事。

    又过了一个时辰,雨还在下,只不过小了些。但依然阻挡不住孩子们放学回家的热情。有几个跑到快的,转眼间已经消失很远了,只留下了飞溅的水花。

    陆云为了等磨磨蹭蹭的谷菱几乎每天都是最后一个。今天陆云有点急了催了起来:“你倒是快点啊!早上还说早点回家陪哥哥呢!再说这大雨天的就不能快点。”

    谷菱听这么一催急忙说:“来了!来了!”

    两个人这才走出屋舍,走出院子。两人分别打着伞走在下雨的路上。村里的这条主路并不泥泞,两百年前村子初具规模后,大家就开始采石修路。修好后时不时还会修缮一下,所以大家日常出入的路不是很差。

    两个走着走着总会碰到水淹没过路面的时候。这就需要小陆云发扬风格了,他会背起谷菱淌过去。今天这一路,时走时背所以路还是比较难走的。等两个人到家都走了半个多时辰了。而且风雨不由人,虽然有伞的保护,还是弄了个满身湿漉漉的。

    陆云把谷菱放在家门口跟她说了声再见,就匆匆忙忙跑回了自己家。

    陆云到家后来到自己和哥哥的房间。进了屋发现爹娘娘都在,哥哥在炕上躺着。他急忙的问:“娘我哥怎么了?”

    娘娘回答说:“下午被雨淋了,现在有点发烧,我刚刚喂过他姜汤。”

    陆云跑了一步到了跟前摸了摸哥哥头说:“娘这么热?”

    “嗯”娘娘应了一声,然后皱着眉抬头对丈夫说:“你去把陆郎中找来了吧,热的厉害。”

    “好!”汉子答应后起身就走。

    随后妇人又对陆云说:“去洗一块湿毛巾来。”

    陆云听到娘娘的吩咐马上就去弄了条毛巾过来。

    妇人把毛巾搭在了陆风的头上。

    也许是烧的太厉害了陆风开始说胡话了:“娘,小云,爹我不想走。”

    妇人听见这莫名其妙的话连忙说:“风儿咱们那也不去,不走不走,你爹去找郎中了,这就回来给你看病。”

    陆云听见哥哥的呼喊也凑了过来说:“哥我在呢!”

    这说话间汉子带着一个比他年长些的,一身儒衫打扮的人走了进来,也都是满是湿漉漉的,可是现在顾不上这些了。

    陆郎中并不多说话,因为路上汉子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陆郎中过来直接给孩子把脉。这脉一搭上马上就说:“脉象浮紧,风寒引起无误了。”

    郎中说完又面露难色“咦”了一声!

    “怎么了陆先生?”妇人焦急的追问道。

    “孩子阴气略重,阳气虚弱啊!也可能,是痴儿魂魄不全的原因吧。”陆郎中如是说。

    然后接着说:“这要是正常人,这个脉象,我一般都会告诉家人准备后事了。脉象看着剩的阳气不多了啊!”

    “啊!”听郎中这么说,妇人惊呼一声一口气没喘匀。有了惊厥迹象,脸色煞白,往后一仰。

    陆郎中疾呼道:“扶好她”

    汉子也倒是眼疾手快,很利索的扶住妻子。

    陆云这时被吓傻了,手足无措的哭了起来:“娘,你怎么了?”

    陆郎中这时已经取出银针扎在了妇人的人中穴上,轻轻转动银针。

    很快妇人醒了过来,虚弱的她满眼都是泪问道:“陆先生你可别吓我!”

    汉子附和道:“是啊!先生您别开玩笑啊!”

    郎中一脸无奈的说:“我也不想吓二位,要是常人就是这样。我你们应该知道的,几十年了没误过诊。”

    他把银针收好,接着解释说:“我只是看过一本医术上说过,痴儿魂魄不全,阳气虚弱,不能按常人踹度。”

    顿了一下他又说:“也是我治医不严谨,咱们村有此孩儿。我竟然没有在他健康时上门求证。”

    事实也确实如此,这个郎中先生从来没给陆风把过脉。陆风生下来到现在,除了身体痴瘸外,没有其他健康问题。偶尔有点小伤寒,喝点姜汤发发汗就好了。从来没有烧的这么严重过。

    妇人一听八成是孩子魂魄不全的原因,赶紧说:“陆先生那您还是先给孩子开点风寒药吧,这孩子烧的太厉害了,别的事我们随后再说。”

    “好!”应了一声的陆郎中马上从药箱里拿出几包药递给妇人说:“马上就煮了,风寒药我是常备的。”

    妇人接过药说了声谢马上去煮药了。

    这时汉子说:“陆先生,我家犬子您能否再给把把看?”

    陆郎中迟疑了一下还是再次给陆风把了一次脉。然后摇摇头说:“看不准啊!这样药先吃着,我明天再来。你家这孩子,我亲自跟几天,以前我疏忽了。这也是我学医治学遗漏之处,这回得补上。”

    汉子听陆郎中这么说激动的站好给郎中作了揖说:“那有劳先生了。”

    陆郎中边起身边说:“无妨,一是为救人,二则我也是求医学严谨之道。今天先这样,吃了药让他睡吧。我的药里有一味安神的,剂量不大但能让他睡好。”

    说着就往外走,汉子跟陆云吩咐一声,要他看一下哥哥,然后就要送出来。

    陆郎中回身施了一礼说:“别送了,看孩子吧!我领情了。咱们这世世代代的没那么多规矩。”

    听郎中这么说汉子又作了揖:“那我不多送了”

    送走了郎中,汉子来到厨房换妻子说:“你去吧,我也不知道咋照顾孩子,药我来熬。”

    妇人嗯了一声,走回孩子屋里,照顾陆风去了。

    过了一会儿,汉子把药熬好,端了一碗进来。

    汉子把烧的满脸通红的陆风扶了起来,妻子拿起勺子边吹边把药喂到陆风唇边。从那微微张启的嘴唇缝隙中喂进去。喂了两口,陆风醒了。

    陆风努力睁开眼睛说:“娘!”

    妇人说:“娘在这里呢!乖没事就是感染风寒了,喝了药就好了,别怕啊!”

    陆风困难说:“娘,我爹呢?小云呢?”

    汉子说:“风儿我在,搂着你呢!”

    陆云也跟着说:“哥,我也在呢!”

    陆风听到回应又说:“娘,我怕!”

    妇人佯怒道:“怕什么怕,有爹娘在呢,别瞎说快喝药!”

    陆风听见娘有些怒意的责怪后低头开始配合娘喂来的药水开始喝起来。

    喝完药,汉子把陆风轻轻放下。妇人给他盖好被子,并安慰道:“风儿爹娘都在这里陪你,你睡吧!”

    陆风吃力的看了一圈然后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汉子看陆风睡了后跟妻子说:“娘子让陆云跟你去咱们屋睡吧,我这里守着,一会没事我就这里睡了”

    妇人说:“好,明早云儿还得上学塾呢?我先带他过咱们那边睡,有事情叫我。”

    可是,今天的陆云好像不是很愿意离开。他跟爹娘说:“我不去,我也要陪着哥哥,我天天在这里,去那边我也睡不好。”

    见到陆云如此执拗,妇人没办法的说:“好!就都在这里吧,我自己在那边我也睡不下”

    就这样,这一夜一家四口睡在了一个炕上。

    半夜妇人起来摸了一下陆风的头,发现烧退了不少,立马安心不少。

    “退了点没?”汉子突然问。

    妇人吓了一跳,惊魂稍定后说:“退了,大半夜的你能不能让我有点准备,想吓死我啊?”

    陆云听到爹娘的言语后,也安心了,然后才真正睡了过去。

    至此一夜无话,安静的夜里传来了蛙鸣的声音。

    妇人很早就起来开始忙碌着。先给陆风把药熬了,然后给陆云做早饭。

    汉子,也早早就起来劈起柴火。

    陆云今天也没贪睡,虽然昨晚睡的并不踏实。可是总觉得有什么牵挂似的。

    他起来第一件事是摸了摸哥哥的头,发现只是微热,问题不大了。这才放心的,下地洗脸准备一天的事情。

    过了半个时辰后,谷菱来找他一起去上学。其实是应该陆云路过谷菱家叫谷菱的,但现在反倒是谷菱要走回头路来叫他。这好像很久以前就这样了,两个人竟然没有一个人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雨后的早上空气即清新又凉爽,可是走在路上的陆云却无精打采的。谷菱问他怎么了,他说哥哥病了,昨晚没睡好。谷菱这才恍然大悟道:“我说今早从你家出来怎么都感觉少点啥呢?原来是哥哥没出来送你,也没听见那句让你早点回家。”

    “嗯”陆云兴致不高的点点头。

    这一天陆云都是无精打采的,谷菱也就默默的陪在他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八岁的谷菱的世界里,除了爹娘外,就是这个陆云是她的全部。当然这小孩子间的依恋是生活常态造成的,还不能强行解释为男女之情。但青梅竹马的故事都是这样产生的,就这么自然而然,就这么润物细无声。

    在陆云心里今天一直盼望着放学,终于熬到了。他没管三七二十一,抓起谷菱就跑。这也亏得今天,陆云提前一个时辰就告诉谷菱收拾的结果。不过这又惹得孩子们的嘲笑,陆云一天的心情都是惴惴不安的,现在还哪管得了这些。

    谷菱被他拽的踉踉跄跄的,突然一甩手生气的说:“你自己走吧!我哪里跟得上啊?”

    陆云看了她一眼说:“好,我今天急!”

    说完撒腿就跑。

    谷菱真没想到会这样,不知所措的哇的一声哭了,她何时自己回过家啊。

    听到哭声的陆云,又跑回来,话也不说背起她就跑。估计此时心里还是会想真麻烦。

    只用了一刻钟就跑回来了,她把谷菱往地上一放,什么也没说转身就回家。

    谷菱从来没见过陆云这样过。今天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来的,好像是飘回来的。

    陆云回到家里已经是满头大汗了。慌慌张张的进了屋子,劈头盖脸的就问,我哥怎么样了。

    给在屋妇人都弄懵了。

    稳过神的陆云没等娘亲回答,就看见了在炕上围着被,靠在墙上的陆风。

    陆风这时也冲他傻笑说:“小云回来了”

    妇人这才说:“你慌什么?喝了三副药了,刚刚睡醒没大碍了!”

    陆云这才放心说:“我爹呢?”

    “做饭呢!”妇人答道。

    确认了一家都没事后他才放心下来,随后上炕坐在哥哥身边说:“哥,我给你读书听。”

    陆风听到弟弟要读书给自己听很开心,用手撑了一下炕,直了直身子说:“小云最好了。”

    妇人看到陆云能这样对待哥哥,心里满是安慰。

    然后起身说:“你陪你哥一会儿吧,我去帮你爹。”

    妇人说完走出去了。

    这时坐在炕上的陆风,突然间平时涣散的眼神开始聚拢成色,异常的精神明亮,眼神中仿佛发着光,看向了陆云,看陆云这一眼充满了笑意与安慰。而这一切陆云并没有发现,因为他正在读书给哥哥听。当他再抬起头时,眼神已经恢复如出,一样的涣散无神。

    不久后,爹娘端来饭菜,一家人开始吃晚饭。

    吃过饭不久,谷菱带着爹娘过来看陆风。

    陆云责怪谷菱怎么把叔叔婶婶折腾来了。

    谷菱委屈的说:“你一天了,跟丢了魂似的,我怕就来看看。”

    两家人说了一会话,谷菱一家人看没什么大碍了,就带着谷菱回去了。

    晚上,陆郎中又来看了看,把把脉虽然好转了。但是脉象仍然阳气不旺,他只能继续按痴人魂魄不全解释了。

    陆郎中走后,一家人也睡下了。

    可谁能想到,到了半夜陆风突然喊道:“爹,娘,小云!”

    被惊醒的一家人,赶紧摸了摸陆风的头。发现很烫很烫,全家又开始紧张起来。

    汉子跳起来也不用妻子吩咐,赶紧就往外跑。妇人连忙问:“你干什么去?”

    “找陆先生啊,我感觉不好,烫的太严重了”边说边跑,鞋都没顾得上穿。

    “云儿去拿凉毛巾”妇人喊道。

    陆云跳下地就去拿毛巾。

    妇人安慰着陆风:“风儿,别怕我们都在,你爹找郎中去了,你再挺会儿啊!”

    陆云回来把毛巾敷上。

    不知道怎么了,情绪一下子失控了,哭了起来说:“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陆风回头看着陆云说:“小云,我不想死。”

    妇人听陆风这么说,瞬间也哭了起来,紧紧的把陆风的头抱在怀里说:“风儿,你别吓娘!你就是风寒症,马上就好了,郎中马上就来了。”

    陆云把哥哥的手紧紧的攥在手里。

    突然陆风吐了一口苦水痛苦的说:“娘,郎中来了没有?”

    “马上!马上!陆云你去看看,怎么回事你爹怎么这么慢!”妇人哭喊着。

    陆云话也不搭,撒腿就往外跑。

    刚到院子里就看见,自己的爹拽着一个人往院子里跑。

    陆郎中被他拽的跌跌撞撞的。

    进了屋衣衫不整的郎中马上给陆风把脉。

    刚一搭上脉,陆风就开始抽搐。

    陆郎中赶紧把银针拿出来,首先定住人中,然后内关穴、间使穴、大陵穴、郄门穴,手少阴心经的灵道穴。

    边施针边说:“孩子心神有点守不住了,我先帮他安一下神。”

    这些都做好后,陆风确实安静了下来。

    汉子与妇人这才把刚刚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

    特别是妇人刚刚吓的不轻,怕影响陆郎中施针,一口气吊着不敢喊,这下虽然惊魂稍定,但一身冷汗也打透了衣衫。

    汉子镇定的问道:“先生下一步怎么办?”

    这一问没想到把郎中问住了。郎中说:“不瞒二位,我也不知道了。我行医几十年也没见过你家这样的,晚上来时还好好的,现在突然烧成这样。而且心神还失守了。病因是啥啊?他的脉象还异于常人,我这个郎中怕是当不了啊!”

    听他这么一说,两口子又开始着急上了。

    陆云扑通一声就给陆郎中跪下了哭着说:“大伯,你就救救我哥吧!”

    陆郎中赶紧去搀扶陆云说:“起来孩子,这一村都是我的亲人啊,要能救肯定救啊,别急现在好像他睡了,我再把把脉看。”

    三个人听到陆郎中这么说,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妇人帮助陆郎中把陆风的手拿了过来。把过脉后陆郎中说:“这回安稳多了,烧也退了不少,身体内还是有寒气没去干净,这残余的寒气勾起了邪火。”

    随后又说:“怪是怪了点,但是我还可以下药看看,但最后结果就得看天意了”

    “好!好!好!”妇人连说了三个好字。

    郎中问:“药还有吧?”

    汉子说:“还有。”

    “那你现在去煎熬半副,给他喂下,先压一下剩下的寒气。我现在回趟家,拿点别的药,镇一下他的邪火。来的急,我身上没有。”郎中说

    “不用劳烦您,我去我走到快,帮我看一下孩子,让我娘子去熬药”汉子说

    “也行,我写给你,我娘子识得药,她会抓给你”说完,把药方写给了汉子。

    妇人起身去熬药,汉子出门,陆云配合着陆郎中守着陆风。

    正在大家都忙的时候,谁也不会看见。从陆风身上飘出一个人影,一袭白袍,长发飘飘,一张中正俊朗脸,他穿过房顶飞向天空踏空游走,很快就来到了村中央的祖宗祠堂内。

    这时祖宗祠堂里也走出一人,这人老态龙钟的模样,单手拄着拐杖。仰天望着天生白衣人说到:“上仙就是不一样啊!高高在上啊!”

    白衣人听老人这么一说赶紧落地,双手抱拳施以一礼说到:“不敢,要从这世上说,我还得叫你一声老祖宗呢!”

    老人连忙说:“别介儿,我担待不起!就算500年前我还有仙籍时也没您老人家官大。”

    接着又说:“现如今,我舍弃仙籍换得此避世之地后,我现在就是一个孤魂野鬼。上仙这么说折煞我也。”

    白衣人笑着说:“陆老祖也不必如此,我知道你一直怪我,为何投胎此处。但这也是跟你打过招呼的啊!”

    老者“哼”了一声说:“我是知道也同意了,但是我就是不高兴,当时跟天界说好了的,给我万年神鬼不扰的避世地,我愿意放弃仙籍与功德,并把一身道法修为回馈给天地。这才有了这块地方,我容易吗我?”

    白衣人打趣道:“那你还不是同意了吗?”

    “废话,要不是为了,避免被北方异象波及我会让你来,来我这里你哪是受罚啊?我陆氏子孙一家人把你都惯上天了吧!”老人讥讽道。

    接着又说:“你答应过我的帮我重新布置一道天地小灵阵的,你归天界前是不是该做了”

    白衣人不知从哪变出一把扇子摇了摇说:“可以,另外我还有事相求”

    老人苦笑了一声:“我说上仙啊!你求我?我还真不知有什么让你求的”

    白衣人踱步摇摇扇说:“我要带我弟弟离开这个地方。”

    老人怒斥道:“不可能,我陆氏子孙从五百年前就不在涉入世俗是是非非了,我这里挺好的,神鬼不侵,民风淳朴,可以说是世外桃源了。你我都知道外面的世道如何,就算有你这个上仙庇护结局也好不到哪里去。”

    白衣人把扇子一合说到:“话确是如此,我承认。我也这里也生活了十五年。虽然大部分神识被封在泥丸宫里,但我是知道的。”

    顿了顿接着说:“就因如此,我才改变主意,希望能保护好这里。”

    老人愣愣有点摸不到头脑的问:“带走我的子孙说是保护,上仙倒是会说笑。我这些年老眼昏花了,还真是看不清了。”

    白衣人不慌不忙的说:“我就算帮你布阵,也抵不住北方异象。至多能多帮你撑三十年。如果你能让我带走我弟弟,我把我那把斩仙剑镇在村口井中。我这把剑,你可知道他的威力?帮你挺到这场劫难结束,不成问题!”

    老人听完情绪缓和不少说:“此话当真?”

    白衣人说:“当真?”

    老人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不悦的说:“上仙休要唬我了,斩仙剑虽是你的,但是仙兵谱上可是名列在前的大仙兵。你用可以,但不是你想放哪里就放哪里的。别忘了,我也曾经有过仙籍的”

    白衣人苦笑道:“你这老头不好唬弄啊!”

    “你!”老人气恼的瞪了他一眼。

    白衣人看到老人生气的样子爽朗大笑起来,随后斩钉截铁大为霸气的说:“我说放就是放,天界那边我自会解释。我唬你做什么?若要不信我给你写天地契书。”

    老人听他说要写天地契书,这回真的信了。他说:“那好,你准备把我那子孙怎么样?”

    白衣人认真的说:“他是我弟弟,我能怎么样?我想给他一个仙缘。如果成功,可以帮着解北方异象。将来如果可以位列仙籍也可以再跟我做上兄弟。”

    老人惊讶的说:“你被封了那么多神识,还跟他们产生感情了?那一点仅剩神识能知道什么啊?”

    白衣人说:“你知道今天仅剩神识说了什么吗?我清晰的感受到整个神识的震动,那一点神识貌似是在反抗整个神识,他还想继续在人间。我在它反抗间突然,瞬间破开了泥丸宫看了一眼我那弟弟。他在给我读书,满脸认真,他刚刚十岁啊!”

    说到这里白衣人很是伤感,有些激动继续说:“时辰一到,泥丸宫解封后,我看到弟弟,爹娘都在求那个郎中救我,我能感受他们的绝望。还有我那爹爹,为了找郎中鞋都没穿,回来时满是污垢的脚上还渗着血,我看到了。并且我神识又一次大为震动,我跟着我这一世的那一点神识,回顾了这一生。所以我要救这里,我要保护他们。”

    老人听到这里漠然了,隔了好一会儿,谁也没说话。

    突然,白衣人正对着老人抱拳深鞠一躬说:“谢谢陆老祖给我这样一个家,我愿付出所有保这一方平安。”

    老人被这一躬惊到了,因为这一躬带着天地大道的真诚,是来自一位上仙的。老人连忙回敬一躬并不再倨傲的说道:“上仙严重了,上仙愿保我这一方土地,我陆某也愿付出一切代价配合上仙。”

    “好,那就有劳老祖了。”白衣人说。

    老人一抱拳说:“不敢!”

    白衣人说:“还有一事,我那把斩仙剑,放在井里后,你这里的一只山精野怪借我吧!”

    老人说:“上仙说的是那只水灵?您要他何用?”

    “你用它帮你运转河水和井水的灵气,维护你的阵法,有了我的剑也就没用了。我让他护着我弟弟出村。”

    “可是,他就是只天地灵气化成的精灵,没有什么道行啊!”

    “无妨,能帮我弟弟探寻一下阴阳异象,顺便帮我弟弟解解闷,教我弟弟点东西就行了。也是天地之灵,深谙天地大道运行之理,辅助我弟弟的修行之路吧!”

    “好,这没什么难的,上仙做主就是。”

    “好,还有我的父母,还望老祖帮我照顾好。等他们二老百年后,我会在下一世报答他们的。”

    说到这里,白衣人对着老人又是一躬。

    老人连忙弯腰回礼并说:“上仙不必如此,我的子孙你放心。”

    “我留了化外分身在那边,明早起来那个皮囊就睡死过去了,其实我还应该受些苦再死。但我实在不忍,让爹娘弟弟再为我折腾了。我自己还剩的罪责,我自己想办法解吧!跟你做了这桩买卖也一并跟天界交差吧!”

    “上仙不怕?貌似罪责不轻啊,这回处理不好,可不是十五年的事了”

    “这也要看我那弟弟了,如果能做的好,不但得了仙缘和我团聚。而且,帮助天地化解一场危机,是莫大的功劳,我也会没事的。”

    “但天地规则没那么简单的,你我都明白天地异象修行之人能感知,却不可预知。天地衍化都是随机的,有必然有偶然,就算太上道祖也只是略知一二。遇事只能顺其自然,吉则行,凶则补。你现在所安排的一切,跟未知豪赌没什么区别。”

    “嗯,这些我自然知道,那就赌一把吧!我暂时把仙籍抵押出去,大不了跟你学一身修为也押了。不多说了,我时间不多了。我先去把剑放了,然后我还要去一下五仙山,去找我那弟子,要一碗三清水。这事都怪你,在你要求下,来这里投生的人,都是普通再不能普通的人了。一点慧根都没有,就这体魄灵智。别说修道求仙了,做个练家子都让人嫌弃啊!”

    老人被这一说有点不好意思但一样嘴硬道:“但,我不觉得是坏事啊!再说那天陆云为了着急回家看你,背着那丫头跑了那么远,那体格还可以吧!”

    “嗯,没来前你敢这么说,我能打死你,现在算你对了。好了,我走了,水灵的事你给我办吧!另外我那当掌教弟子要是派人来,你帮我引一下。我这一去,暂时回不来了”说完他身影一闪向村口那口井的方向去了。

    随后老人就看见,村口那口井冒出一道光直冲天地。再然后就看见一道身影破开虚空,一闪而逝。

    老人对着那个方向鞠躬作揖,然后隐回祖庙中。

    第二天早上,陆风的爹娘再也没叫醒那个孩子。妇人昏死过去了,汉子傻在了当场。只有一个叫陆云的孩子,趴在哥哥身上哭的死去活来的。

    过了一会汉子缓过神来,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不能倒,他咬牙先把妻子抱上炕。然后拖起陆云,跟他说:“儿子你听我说,你去找陆先生来,告诉他来救你哥哥,也许还有办法。”

    陆云听说还有办法抹了一把泪提起一口气,转身跑了出去。

    汉子知道没救了,他只是让陆云能听话去帮他喊陆郎中过来。炕上还一个昏迷的妻子要救呢!

    他这时候也不敢闲着,赶紧去谷菱家求援。很快,谷菱来了,谷菱娘来了。谷菱的爹没来但开始张罗村里人过来帮忙处理后事。

    再说陆云带着泪水跑到陆郎中家,看见陆郎中哭的更厉害了,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陆先生,我哥...我哥...我哥死了,你快去救他。我爹说你还有办法”

    陆郎中一听傻了让我去救死人“啥?你再说一遍!”

    陆云看他无动于衷拉着他就走:“我哥死了,你快去救他。”

    “我拿药箱。”陆郎中这回再没有责怪孩子的语无伦次,知道事态严重,跑去拿起药箱跟着陆云就跑。

    当陆云跟郎中回到院子时,发现村长也来了,满院子的人。还有一口不知从哪里来的棺材。陆云疯了一样,拉着陆郎中就往里冲,边冲边喊“先别碰我哥,他还没死,郎中来了。”

    这时汉子听道儿子喊声赶紧出来,强作镇定的抱住儿子不让他乱动。然后跟陆郎中说:“陆先生我娘子昏死过去了,帮我看看她,陆风走了。”

    陆郎中一进院就明白了,生死还真不用非得他这个郎中判断。一般不会弄错的,也就没说什么,救活人要紧。

    汉子又喊来谷菱和谷菱她娘说:“他婶子你们娘俩帮我看一下云儿。”

    陆云被汉子死死按着,陆云挣扎了一会儿,实在力竭了,这才安静下来。被谷菱的娘抱了过去。

    汉子又跟谷菱的爹说:“老弟,院里帮我安排吧。怎么弄都行,我去看看我娘子,她要是再有事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谷菱的爹应了一声就开始张罗起来。

    陆郎中很快就把妇人救了过来,但是醒了就哭,谁也劝不了,已经哭晕三回了。

    汉子只能紧紧把妻子抱在怀里,旁边的郎中守着,邻居帮忙劝着。

    就在这时,在院子上方一个白色身影凌空对着房子跪下,磕了三个头后,向上空飞走了。

    祖庙那边,一位单手拄着拐杖的老人也对着那白色身影鞠躬说到:“上仙走好!”

    虽然这只是他化外分身,但依然是愿意把斩仙剑镇在这里的白衣上仙。

    院子里的陆云被谷菱的娘抱着,现在他已经安静下来。

    只是木讷的看着院里的忙碌。

    谷菱看着陆云,麻木木讷的样子急得直哭。

    并摇晃着自己的娘:“娘陆云怎么了啊?”

    她娘说:“没事,你别哭了,让他安静会吧!”

    那一天,汉子、妇人、陆云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

    只知道,第二天早上起来院里有一口棺材。

    第三天也是,那口棺材就停在那里,从来没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