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无尽等待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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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已经没有飞翔的力气，只能徒然的奔跑，做着陷阱，设着路障，企图阻止他们的进攻。
还有些绝望的人，已经举起手中的枪，拔出身上的刀，握紧手上的棍棒。
或许，在戈多到来之前，在等待结束之前，他们将来一次你死我活的战斗。
宁愿被同类杀死，也不愿被心中的等待折磨死。
这，或许就是最后的选择。
午夜两点12分。
以将军为首的还保持清醒的人群，还剩六百八十三人。
这已经是二十四小时内，他们第五次点名。
无边的夜笼罩这个即将崩塌的小岛。岛中心湖底的火山口已经前奏性的爆发了几次，无数的火花猛然的抛掷高空，流星般的划过天幕。不断流溢的滚滚熔浆，开始布满整个大湖，沿着溪道与斜坡滑向全岛。
那边的天空完全熔化在燃烧的火山灰中。
他们在离岛中心约四公里的丛林中奔跑，睡眠已离开他们二十几个小时，人们脸上都流露出深深的倦意。
那群狂化的“猿人”正紧紧的追在他们后面，他们似乎根本没有丝毫的疲倦，永远不竭的力量充溢他们的全身。
那是近六百对血红色的眼睛，狼的眼睛。
“猿人们”可以清楚的看见008他们，他们却不能看穿这片被黑暗笼罩的密林。
他们猿化的基因中居然还有狼的基因，真不知道当年是哪个天才想出并实现了这样残忍的基因混合。
008只能一手拉着缨子一手拉着央宗跟在将军与布莱克的后面，周围都是逃命的人流。不，人已经不多了，构不成“流”了，最多也就是最后冲上浪尖跃上滩头的浪花。
“将军，这里有个小山包，我们还是暂时休息一下吧，大家都需要恢复体力、补充食物啊。”布莱克上尉建议道。
看了看团团密密的人群，将军点头道：“好吧，只好这样了，我们暂时驻扎一下，天明再做打算。只是，要组织人员警卫。”
“是！”布莱克上尉不再多说什么，转向大家说明了情况。
一百名壮年男子自告奋勇报名要求警卫，另五十名壮汉则报名为大家修筑防御工事。008也加入了他们，而叫缨子与央宗跟着其他人去睡觉了。她俩早在途中就已经半梦半醒，若不是他拉着她俩，可能早就掉队被“猿人”杀死了。
其实，这一百五十名青壮年男子，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其余都是老弱妇孺。可就算这样，他们这一百多人也其实都早已疲惫不堪。
大家都知道，这是牺牲的时刻。
在布莱克上尉的指挥下，他们一百名警卫人员分为甲乙两队，每队又分为两个小队。首先，每队都让两小队之一先休息，另一个小队进行巡逻。008在甲队b小队，此刻与其他二十五名队员一起执行巡逻任务。
另外，那五十名修筑工事的人现在则没有任何休息，必须在“猿人”追上来之前把大家围在一个坚固而小巧的圆形工事里。那之后，他们才可以休息。
午夜两点二十。
大家进入了各自的岗位。
修筑工事的人们立即投入了紧张的战斗，他们面对的是高耸的巨木，手持的是电斧电锯。尽管工具并不差，但要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筑成一道坚固的工事，那就不是容易的事了。
“猿人”队伍离他们只有四十五分钟左右。
他们获得了短暂的休息时间。除了008与布莱克上尉之外，其他的巡逻队员都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之中。
宁静，暂时成了这个孤独的山冈的主旋律。
队员们只有四十分钟。
“为什么不用激光斧呢？”看着那些费劲砍着、锯着粗大树干的人们，008即将坠入睡乡的意识突然想到了这一点。
他知道，这岛上最多的一种矿物资源不是铜铁等金属，而是红宝石，几乎是随处可见的。此前，在忙乱中逃命的他居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而他们使用的电斧电锯也并不是三四百年前那种老式的工具，尽管名字还是从前的名字。其实，这是一种自带高能电池的砍伐工具，要加上红宝石，改装一个激光发射器并不是太复杂的事。以他从前在联盟“文统”中接受的武器训练，要在一分钟内把一柄电斧改造成激光斧也并非难事。
他立即把这电光一样掠过心头的想法告诉了布莱克上尉。
“真的可以？那快！”上尉语气中有一种难得的兴奋，“还等什么，这里红宝石多的是，一抓一大把！”说着，他已从地上抠起了两粒花生米大小的宝石。
很快，他已经把正在砍伐树木的人们叫了过来。
008很紧张，毕竟以前在联盟时改装激光发射器完全是为了偶尔温习一下从前学过的武器构造，更何况，从前也没有那样多的宝石供他拿来随意改装。红宝石，并不是一种常见与便宜的矿石。
这里却居然到处都是！
原因，谁也不知道。
算了，先把这斧头改好再说。
带着颤抖的心情，他颤抖的双手终于在那柄电斧上装好了激光发射器。
“试一下。”他有些紧张的把斧头递还了主人。
那人走到了一棵中等大小的树前，眼前一闪，一道红光已经划破了黑暗。他轻轻一推，那棵树重重的倒下了。
“成功了！”五十人欢呼起来，当然，那些熟睡的人不可能被吵醒。
一柄，两柄，三柄……
四十八，四十九，
五十！
用了十五分钟的时间，008终于完成了五十柄激光斧锯的改造。
汗水，正沿着他的面颊与手臂往下急速滴落。
他的掌心，似乎完全被水泡过了一般，汗津津，热烘烘。
他的体力与意识，都已经在这短短十五分钟内透支到极点，眼下，他只需要一个温柔而深沉的睡眠。
蒸发的汗水，已经遮蔽了他的双眼。
朦胧中，他似乎看到许多树木倒下，许多手臂挥动，许多红光闪耀，密实的栅栏正逐渐的成型。
“我们可以用这些来对付他们！”
最后，他听到布莱克上尉这样说了一句。
砍伐用的激光工具，可以用来对付那些“猿人”，尽管他们是一群变得疯狂了的同类。这种工具的武器性功能，却是008没想到的。
此刻，是两点三十六分。
“起来！出发了！起来！出发了！”
一阵密集的呼唤把008从厚实甜蜜的梦乡中叫醒了。
他似乎已经睡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而其实现在才，两点五十五分。
一柄沉重的激光斧已经塞到了他手里，他刚站起的身体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待他站稳了身型，才看见围绕他们临时营地一排隐约的栅栏。那些修筑工事的人已经躺下了，酣然大睡。他知道，他们中的大部分，将不再可能醒来。
人的精神与肉体总是有一个极限。
这是甲乙两队各自的b小队，约五十左右的人已经人手一柄激光武器，整装待发。
“还在愣什么，走了！”
布莱克上尉有些不耐烦的大声说道。
他连忙跟上了队伍，小跑着向前移动。
“怎么，我们不是在营地附近巡逻吗？”008有些奇怪，他们的方向正是来时的路。
“计划改变了。现在他们有了更好的激光武器，就不能再守株待兔。我们要主动出击，那边是他们可能过来的唯一通道，我们在那里拦截。”
布莱克上尉不再理他了，跑到队伍前面去了。
此刻，天那边还在燃烧着不灭的火焰，营地这边依然一片黑暗。
急行了约莫五分钟，他们停在了一处狭窄的通道前。
这里两边都是密集的大树，想要很快从旁边绕过而穿到前面去，并不容易。他也明白了上尉的计划，希望以较小的牺牲阻止“猿人”的攻击。
或许，他们都回不去了。只可惜，他还没有与缨子告别。
其他的，飞船什么时候来，是否会来，火山几时爆发，都已不是此刻大家也包括他在内会关心的了。
人其实是一种很怪的生物，更多时候关注的是眼前，眼前是否喜乐，安全还是危险，至于未知的明天是否有危险，在“好死不如赖活”的指导下，通常都不会考虑得那么远。为了眼前的生存，他们将不得不屠杀他们的同类。
尽管这将是一次危险的狙击，大家的脸却闪露着兴奋，眼中流动着野性。
多日压抑的情绪，即将在此时爆炸。
大家找好了隐藏的位置，躲在了各自的地方。
所有的手，都握紧了激光斧或锯。一只手指，按在了激光激发器的按纽上。
他们只看着前面，漆黑的道路。
沉重的脚步声自远而近，越来越大的撞击在他们每一个人的心头。
三点过三分。
无数道血红的眼光划破了眼前的黑暗！
“战斗！”
布莱克上尉厉声狂吼一声，抢先冲了出去。
灼热的激光射线撕裂了这个狭小冰冷的空间。
高能浓缩的光量子倾斜着，冲刺着，翻动着撞在树干上，人体上。手臂，肩膀，大腿，头颅，烂肉，挟带着大量散失在空间中的新鲜血液飞溅在冰凉的土地上。
电锯与电斧高速转动的嗡嗡声翻卷着惨厉、狂吼、尖叫、绝望的人声，呼啸而过的子弹声与砍断骨头时吱咯的碰撞声则继续打破夜空的和谐，营造绝望的勇士们最后还可以享受到的一曲交响乐。
“猿人”们不知道在哪里找到了埋藏岛上某处的武器，不仅有锋利的战刀，还有连发的快枪。
这突然出现的装备上的变化，似乎已成了胜负不可预测的一条因素。
原先计划很快解决几乎手无寸铁的狂乱“猿人”，现在看来已经不可能了。
战斗陷入了胶着。
但他们不敢退。
只要他们稍微露出松懈的迹象，“猿人”正狂放欲发的斗志将立时吞没他们这支不大的狙击队伍，而他们刚在战斗中勃发出来的斗志也将立时化为气泡消失在对手不知疲倦的攻击下。
没有人喊“跑”，充斥耳间的只有“杀，杀，杀！”
“猿人”倒下的数量明显多于他们，可是，立刻又有新的“猿人”踩着同伴的尸体加入阵营。
008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持多久。
两柄闪亮的弯刀一左一右斩向他的双肩。
其中一柄锐利的锋刃上挂着耀眼的鲜血，另一柄上则挂着半只永远没有机会瞑目的眼睛！
尖利的风声已经割破了他的面颊。
危急中，他一个后仰倒了下去。双手紧握的激光斧已经激发，立即向左面一挥，卷着午夜寒气的光芒冲动的接触了那人的上半身。那人的生命在那瞬间终结，而手中的弯刀却并没有停下来，直到固执的插入右边那人收势不住的身体。
一个红光掩映下的影子站在了身侧。
他闭上了眼睛，他已没有机会抵挡。
“起来吧，他们开始后退了！”
布莱克上尉有力的大手拉起了他。
果然，“猿人”们已经开始在一片混乱中后退了。
“怎么回事？”这确实没有想到的事，假如他们再多进攻一会，他们将完全倒下。
“大概他们也会疲倦吧，只是从前由于我们一直没有与他们做这样的战斗，并不知道罢了。”上尉说道，“我感觉，他们的子弹一定不多了。”
“为什么？”
“事实上，就算他们找到了埋藏武器的所在，弹药也一定不会太多。事实上这两百年来已消耗了太多的弹药，这岛上也没有合适的弹药制造材料。接下来，他们将主要使用刀剑与棍棒。”
“那么，再多坚持一阵，我们将获得胜利。”008乐观的说道。
“当然，假如我们运气好的话。但现在，”上尉有些忧虑，“我发现电斧上的高能电池能量已经不多了！相信大家的可能都将很快面临这种状况。”
那个008心中一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的事情终于明朗化了：这些电池本来就不是专门为激光武器而制造的，就算是高能电池，也支持不了如此长时间大量的能量消耗。
刚才的战斗整整持续了四十五分钟。
接下来他们将面对的是，更长时间的肉搏，与比常人强壮两三倍的“猿化”人。
他们只能守在窄道的这边，静静的躺下休息，心中却完全没有任何平静。脉搏原来正在疯狂的跳动，刚才只是由于战斗的紧张，暂时没有注意到。
一颗心几乎就要跳出来了。
大家已经没有飞翔的力气，只能徒然的奔跑，做着陷阱，设着路障，企图阻止他们的进攻。
还有些绝望的人，已经举起手中的枪，拔出身上的刀，握紧手上的棍棒。
或许，在戈多到来之前，在等待结束之前，他们将来一次你死我活的战斗。
宁愿被同类杀死，也不愿被心中的等待折磨死。
这，或许就是最后的选择。
午夜两点12分。
以将军为首的还保持清醒的人群，还剩六百八十三人。
这已经是二十四小时内，他们第五次点名。
无边的夜笼罩这个即将崩塌的小岛。岛中心湖底的火山口已经前奏性的爆发了几次，无数的火花猛然的抛掷高空，流星般的划过天幕。不断流溢的滚滚熔浆，开始布满整个大湖，沿着溪道与斜坡滑向全岛。
那边的天空完全熔化在燃烧的火山灰中。
他们在离岛中心约四公里的丛林中奔跑，睡眠已离开他们二十几个小时，人们脸上都流露出深深的倦意。
那群狂化的“猿人”正紧紧的追在他们后面，他们似乎根本没有丝毫的疲倦，永远不竭的力量充溢他们的全身。
那是近六百对血红色的眼睛，狼的眼睛。
“猿人们”可以清楚的看见008他们，他们却不能看穿这片被黑暗笼罩的密林。
他们猿化的基因中居然还有狼的基因，真不知道当年是哪个天才想出并实现了这样残忍的基因混合。
008只能一手拉着缨子一手拉着央宗跟在将军与布莱克的后面，周围都是逃命的人流。不，人已经不多了，构不成“流”了，最多也就是最后冲上浪尖跃上滩头的浪花。
“将军，这里有个小山包，我们还是暂时休息一下吧，大家都需要恢复体力、补充食物啊。”布莱克上尉建议道。
看了看团团密密的人群，将军点头道：“好吧，只好这样了，我们暂时驻扎一下，天明再做打算。只是，要组织人员警卫。”
“是！”布莱克上尉不再多说什么，转向大家说明了情况。
一百名壮年男子自告奋勇报名要求警卫，另五十名壮汉则报名为大家修筑防御工事。008也加入了他们，而叫缨子与央宗跟着其他人去睡觉了。她俩早在途中就已经半梦半醒，若不是他拉着她俩，可能早就掉队被“猿人”杀死了。
其实，这一百五十名青壮年男子，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其余都是老弱妇孺。可就算这样，他们这一百多人也其实都早已疲惫不堪。
大家都知道，这是牺牲的时刻。
在布莱克上尉的指挥下，他们一百名警卫人员分为甲乙两队，每队又分为两个小队。首先，每队都让两小队之一先休息，另一个小队进行巡逻。008在甲队b小队，此刻与其他二十五名队员一起执行巡逻任务。
另外，那五十名修筑工事的人现在则没有任何休息，必须在“猿人”追上来之前把大家围在一个坚固而小巧的圆形工事里。那之后，他们才可以休息。
午夜两点二十。
大家进入了各自的岗位。
修筑工事的人们立即投入了紧张的战斗，他们面对的是高耸的巨木，手持的是电斧电锯。尽管工具并不差，但要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筑成一道坚固的工事，那就不是容易的事了。
“猿人”队伍离他们只有四十五分钟左右。
他们获得了短暂的休息时间。除了008与布莱克上尉之外，其他的巡逻队员都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之中。
宁静，暂时成了这个孤独的山冈的主旋律。
队员们只有四十分钟。
“为什么不用激光斧呢？”看着那些费劲砍着、锯着粗大树干的人们，008即将坠入睡乡的意识突然想到了这一点。
他知道，这岛上最多的一种矿物资源不是铜铁等金属，而是红宝石，几乎是随处可见的。此前，在忙乱中逃命的他居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而他们使用的电斧电锯也并不是三四百年前那种老式的工具，尽管名字还是从前的名字。其实，这是一种自带高能电池的砍伐工具，要加上红宝石，改装一个激光发射器并不是太复杂的事。以他从前在联盟“文统”中接受的武器训练，要在一分钟内把一柄电斧改造成激光斧也并非难事。
他立即把这电光一样掠过心头的想法告诉了布莱克上尉。
“真的可以？那快！”上尉语气中有一种难得的兴奋，“还等什么，这里红宝石多的是，一抓一大把！”说着，他已从地上抠起了两粒花生米大小的宝石。
很快，他已经把正在砍伐树木的人们叫了过来。
008很紧张，毕竟以前在联盟时改装激光发射器完全是为了偶尔温习一下从前学过的武器构造，更何况，从前也没有那样多的宝石供他拿来随意改装。红宝石，并不是一种常见与便宜的矿石。
这里却居然到处都是！
原因，谁也不知道。
算了，先把这斧头改好再说。
带着颤抖的心情，他颤抖的双手终于在那柄电斧上装好了激光发射器。
“试一下。”他有些紧张的把斧头递还了主人。
那人走到了一棵中等大小的树前，眼前一闪，一道红光已经划破了黑暗。他轻轻一推，那棵树重重的倒下了。
“成功了！”五十人欢呼起来，当然，那些熟睡的人不可能被吵醒。
一柄，两柄，三柄……
四十八，四十九，
五十！
用了十五分钟的时间，008终于完成了五十柄激光斧锯的改造。
汗水，正沿着他的面颊与手臂往下急速滴落。
他的掌心，似乎完全被水泡过了一般，汗津津，热烘烘。
他的体力与意识，都已经在这短短十五分钟内透支到极点，眼下，他只需要一个温柔而深沉的睡眠。
蒸发的汗水，已经遮蔽了他的双眼。
朦胧中，他似乎看到许多树木倒下，许多手臂挥动，许多红光闪耀，密实的栅栏正逐渐的成型。
“我们可以用这些来对付他们！”
最后，他听到布莱克上尉这样说了一句。
砍伐用的激光工具，可以用来对付那些“猿人”，尽管他们是一群变得疯狂了的同类。这种工具的武器性功能，却是008没想到的。
此刻，是两点三十六分。
“起来！出发了！起来！出发了！”
一阵密集的呼唤把008从厚实甜蜜的梦乡中叫醒了。
他似乎已经睡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而其实现在才，两点五十五分。
一柄沉重的激光斧已经塞到了他手里，他刚站起的身体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待他站稳了身型，才看见围绕他们临时营地一排隐约的栅栏。那些修筑工事的人已经躺下了，酣然大睡。他知道，他们中的大部分，将不再可能醒来。
人的精神与肉体总是有一个极限。
这是甲乙两队各自的b小队，约五十左右的人已经人手一柄激光武器，整装待发。
“还在愣什么，走了！”
布莱克上尉有些不耐烦的大声说道。
他连忙跟上了队伍，小跑着向前移动。
“怎么，我们不是在营地附近巡逻吗？”008有些奇怪，他们的方向正是来时的路。
“计划改变了。现在他们有了更好的激光武器，就不能再守株待兔。我们要主动出击，那边是他们可能过来的唯一通道，我们在那里拦截。”
布莱克上尉不再理他了，跑到队伍前面去了。
此刻，天那边还在燃烧着不灭的火焰，营地这边依然一片黑暗。
急行了约莫五分钟，他们停在了一处狭窄的通道前。
这里两边都是密集的大树，想要很快从旁边绕过而穿到前面去，并不容易。他也明白了上尉的计划，希望以较小的牺牲阻止“猿人”的攻击。
或许，他们都回不去了。只可惜，他还没有与缨子告别。
其他的，飞船什么时候来，是否会来，火山几时爆发，都已不是此刻大家也包括他在内会关心的了。
人其实是一种很怪的生物，更多时候关注的是眼前，眼前是否喜乐，安全还是危险，至于未知的明天是否有危险，在“好死不如赖活”的指导下，通常都不会考虑得那么远。为了眼前的生存，他们将不得不屠杀他们的同类。
尽管这将是一次危险的狙击，大家的脸却闪露着兴奋，眼中流动着野性。
多日压抑的情绪，即将在此时爆炸。
大家找好了隐藏的位置，躲在了各自的地方。
所有的手，都握紧了激光斧或锯。一只手指，按在了激光激发器的按纽上。
他们只看着前面，漆黑的道路。
沉重的脚步声自远而近，越来越大的撞击在他们每一个人的心头。
三点过三分。
无数道血红的眼光划破了眼前的黑暗！
“战斗！”
布莱克上尉厉声狂吼一声，抢先冲了出去。
灼热的激光射线撕裂了这个狭小冰冷的空间。
高能浓缩的光量子倾斜着，冲刺着，翻动着撞在树干上，人体上。手臂，肩膀，大腿，头颅，烂肉，挟带着大量散失在空间中的新鲜血液飞溅在冰凉的土地上。
电锯与电斧高速转动的嗡嗡声翻卷着惨厉、狂吼、尖叫、绝望的人声，呼啸而过的子弹声与砍断骨头时吱咯的碰撞声则继续打破夜空的和谐，营造绝望的勇士们最后还可以享受到的一曲交响乐。
“猿人”们不知道在哪里找到了埋藏岛上某处的武器，不仅有锋利的战刀，还有连发的快枪。
这突然出现的装备上的变化，似乎已成了胜负不可预测的一条因素。
原先计划很快解决几乎手无寸铁的狂乱“猿人”，现在看来已经不可能了。
战斗陷入了胶着。
但他们不敢退。
只要他们稍微露出松懈的迹象，“猿人”正狂放欲发的斗志将立时吞没他们这支不大的狙击队伍，而他们刚在战斗中勃发出来的斗志也将立时化为气泡消失在对手不知疲倦的攻击下。
没有人喊“跑”，充斥耳间的只有“杀，杀，杀！”
“猿人”倒下的数量明显多于他们，可是，立刻又有新的“猿人”踩着同伴的尸体加入阵营。
008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持多久。
两柄闪亮的弯刀一左一右斩向他的双肩。
其中一柄锐利的锋刃上挂着耀眼的鲜血，另一柄上则挂着半只永远没有机会瞑目的眼睛！
尖利的风声已经割破了他的面颊。
危急中，他一个后仰倒了下去。双手紧握的激光斧已经激发，立即向左面一挥，卷着午夜寒气的光芒冲动的接触了那人的上半身。那人的生命在那瞬间终结，而手中的弯刀却并没有停下来，直到固执的插入右边那人收势不住的身体。
一个红光掩映下的影子站在了身侧。
他闭上了眼睛，他已没有机会抵挡。
“起来吧，他们开始后退了！”
布莱克上尉有力的大手拉起了他。
果然，“猿人”们已经开始在一片混乱中后退了。
“怎么回事？”这确实没有想到的事，假如他们再多进攻一会，他们将完全倒下。
“大概他们也会疲倦吧，只是从前由于我们一直没有与他们做这样的战斗，并不知道罢了。”上尉说道，“我感觉，他们的子弹一定不多了。”
“为什么？”
“事实上，就算他们找到了埋藏武器的所在，弹药也一定不会太多。事实上这两百年来已消耗了太多的弹药，这岛上也没有合适的弹药制造材料。接下来，他们将主要使用刀剑与棍棒。”
“那么，再多坚持一阵，我们将获得胜利。”008乐观的说道。
“当然，假如我们运气好的话。但现在，”上尉有些忧虑，“我发现电斧上的高能电池能量已经不多了！相信大家的可能都将很快面临这种状况。”
那个008心中一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的事情终于明朗化了：这些电池本来就不是专门为激光武器而制造的，就算是高能电池，也支持不了如此长时间大量的能量消耗。
刚才的战斗整整持续了四十五分钟。
接下来他们将面对的是，更长时间的肉搏，与比常人强壮两三倍的“猿化”人。
他们只能守在窄道的这边，静静的躺下休息，心中却完全没有任何平静。脉搏原来正在疯狂的跳动，刚才只是由于战斗的紧张，暂时没有注意到。
一颗心几乎就要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