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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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为什么我没有爸爸?”一个纯真的男孩,含泪的问着母亲。

    母亲抱着儿子,泪流满面。

    “哦,你有爸爸,爸爸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要很久很久才会回来。”心酸的口吻让人热泪盈眶。

    电视机中,正上演着八点档亲情伦理大悲剧。

    吃完大餐,席凉秋切来西瓜,三人生在大沙发中啃西瓜,看着电视。

    纪娥媚这次倒是没有哭,她爱看悲剧,但这幕太假了。

    纪允恒推了推母亲。

    “喂,老妈,学学人家,看看人家专业未婚妈妈是什么表现,你又是什么表现!”

    “它太假了!”纪娥媚反推回见子。

    “什么假!那一本小说,那一个连续剧的未婚妈妈与儿子在谈到爸爸这一幕时,不是抱头痛哭的!而且会跟儿子说父亲到很远的地方,或是死了,她对不起儿子一类的话?那像你!”他抱怨。

    “我怎样?”她瞪他。

    “允恒、阿姨,你们坐下来吃啦!”席凉秋坐到两人中央,拉下两人。

    纪允恒拉凉秋要评理:“我七岁时,第一次想到爸爸这两个字,去问我老妈,我老妈笑嘻嘻的拉我坐到椅子上,开始对我说她美丽的恋爱,以及兴高彩烈的设计我老爸出国成功的事。

    骗我爸爸,让他以为她嫁人了,然后自己跑去生下我。并且强调我足足让她痛了三天三夜,要我一辈子也不要忘记她生下我的辛苦。小小的我还真的为此愧疚了好几年,并且可怜我那不幸的老爸。后来我自己才顿悟,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生下你这个笨儿子才叫不幸!”纪娥媚又想推他的头了,却不小心将凉秋推入儿子怀中。

    凉秋还在为纪娥媚不平凡的未婚妈妈岁月发呆,所以没发现纪允恒搂着她。

    纪娥媚很识相的退回房中,给儿子一个加油的表情。儿子还她ok的手势。

    她回过神时,没发现两人这么亲密。

    “你真的该感谢她有勇气生下了你,阿姨很了不起。”

    “可是她的形容词有待修正。”他鼻子磨着她的。

    “什么?形容什么?”她不明白。

    “她说那三天三夜的疼痛像吃坏肚子却拉不出来,而且那时候她宁愿不是要生孩子而是吃坏肚子,至少一拉就出来了。”他生气的说着。

    席凉秋忍不住笑出来,这形容词太可怕了,可是看纪允恒备受悔辱的表情,她知道笑的不是时候。

    “对不起”她还是忍不住要笑。

    “你哪”纪允恒头靠在她肩上,闻着她不掺脂粉味的淡淡幽香。她的身上总是有温暖的气息,即使在冬天,她的手也是温热的。他比较怕冷,所以很喜欢她温暖的感觉。

    “允恒,放开我。”这实在不是什么好姿势,她整个人斜躺在他怀中,而他的唇正在她颈子上轻磨,在肩颈处游移。

    “我不想放开你,今晚不要走好吗?”他悄悄解开她一颗上衣扣子,吻得更深,嘴唇探到衣襟里。

    她又开始昏昏沉沉了,昨天才誓言旦旦要远离他十万八千里,可是,在他有计划的挑逗下,以为昨天的初吻过程已经是火热的极限了,可是今天的肩颈处又比昨天火热得更吓人,她觉得被吻过的地方全起了火,烫得让她害怕。难道,还有更多更多别的吗?她所不知道的境界?而他甚至只是吻她而已。

    以往他嬉笑胡闹,握她的手,搭她的肩,她只是感到不讨厌而已,没有什么触电啦,什么亲密的感觉。可是他已经不是“小男生”了,他昨天的吻正式在对她宣告,也打破了她老是不正视他已是男人,不是小阿的事实。总以他是小阿推托两人不合适的藉口。而经过他昨天挑拨起的火热,今天起,他的手、他的怀抱、他的吻,真的都像一把火,激起她全身感官敏锐的反应,甚至非常想回应他,她已不再能平淡处之了

    他正抱起她,这一触动吓醒了她,她低叫:“允恒,还不可以!”

    不谙人事的女孩都知道他眼中闪着情欲之火。

    席凉秋低喘着看自己上衣衬衫竟然扣子全开,何时的事?

    “我想要你!”他盯着她雪白的胸部。

    她连忙七手八脚的抓拢衣服。

    “放我下来,我要回家了!”

    他没放下她,不过又坐回沙发上了,眼中的激情消褪了一些。如果不能得到她,至少也要逼得她正视他的感情,他不要她再躲下去了。

    “不要再逃开我!懊好看着我!让你的眼睛告诉我你的心,你看到了什么?”

    他紧紧看着她,一手捏住她下巴,不让她的脸移开。

    她看到了一双刻写着炽爱的黑眸,看到一张男性化的面孔,他一直很好看的,她知道,只是没想到看到这张英俊面孔会让她心跳不宁。不只是他的脸,他强壮搂住她的身体气息,充斥了她全身的感官,诉说着他霸道的占有。他要她!不只是身体,也要心,也要灵魂,纠缠那么久不是胡闹作弄,他是真心真意在爱她,守着她,不允许任何男人接近她,也不要有知心的同性朋友比他更亲近她;他要完完全全的占住她,不管她愿不愿意。

    两岁的差距对他而言是狗屁,他的爱情是不照规矩来的。因此对她的耿耿于怀大惑不解。但却也表示出宽容之心,只等她有一天觉悟。但耗费七年对他而言已经是忍耐的极限。她的大脑冥顽不灵,对逃避最有心得。他有此认知后,决定不用君子方法,要用自己的手段。因为再等下去,直到齿发掉光,她大概还不肯面对现实;他可不愿意呆等苦候。

    “你是认真的?”她低问。

    “我什么时候开玩笑过?”他叫,不过,在凉秋指控的眼光下他马上又改口:“我大多时候开玩笑只是要看你开心,一旦触及感情方面,我的正经面却被你当成假面,或者你知道是真心却故意逃开。我若不认真,干嘛缠你七、八年?还进入我最不想进去的公司工作。”他觉得自己牺牲得很委屈。

    “你不想进入“飞扬”?”席凉秋不是故意要把话题转开,只是他这么说让她非常好奇。“飞扬”是年轻人最想挤人的大机构呢!

    “我比较喜欢自己当老板。我告诉你,一旦我将你拐入礼堂,我就要勾引你嫁鸡随鸡陪我跳出“飞扬”自己开公司创业去了。”他霸气的说着。

    虽然纪允恒在“飞扬”仍大有可为,但席凉秋绝对肯定如果给他一个空间自己去闯,他必然会有更大的成就!他太活跃了,在大机构中层层责任分工的人事结构,他只能困守一小方天地发挥。有时候看他闲得快睡着了。的确是有些埋没,他适合自己打天下。即使将来没有嫁他,她相信自己也一定会跟着他出去,安稳的岗位比起刺激忙碌的创业真的是乏味太多了。哎呀!她怎么想到要嫁他了

    她笃定不嫁他的呀!可是想到未来两人胼手胝足共同创业的景象却又大为心动

    现在才想不嫁他,行吗?如果她趁纪允恒不在国内的时间匆匆嫁人也就罢了,现在他表示得非常明白,他一定要娶她,何况何况她都给他吻了,给他看到半裸的身体了她还能想说要嫁别人吗?

    “你什么时候要搬来住?”她的软化让他得寸进尺。

    “什么?你说什么?”她杏眼圆瞪!

    “既然你还不想结婚,我们先生个孩子也是可以的,要搬来我这边还是我搬去你那边,你自己决定。”他表现出宽宏大量。

    “不,不行!我还不想,我还没有准备好。”她吓死了!

    “那么,你必须对外公开我是你的男朋友。”纪允恒讨价还价。反正他有的是办法,他依然深信让她怀孕是娶到她最快的方法;而且他真的非常想她的滋味。

    “别人早就那么想了,还需要公开吗?全公司上上下下谁敢追我?大学时代莫名其妙被你整惨的人到现在仍心有余悸,有时不小心遇见我也会拔腿就跑。”席凉秋说着。以前的纪允恒恐怖到只要有人接近她就会开始调查那人的祖宗八代,各种弱点,然后做最致命的攻击。譬如类似早上那种让人哭笑不得的捉弄。想到这里她忍住笑,看着他。

    “那辆车的车主后来怎么了?”

    纪允恒呵呵直笑,回想下午的情形。

    一堆人围着那辆车议论纷纷,而威风的车主手抱美人,得意洋洋的走近。“那是我的车。”车主以睥睨的神色对那些小职员说着,并且理所当然的接受众人的钦,忍不住又加了一句:“这莲花是今年最新的款式,目前只出厂一百辆,全台湾只有这一辆谁!是谁!”车主自满的话在看清自己惨不忍睹的爱车后发出怒吼,失去了平常尔雅自若的形象!

    不知道他身份的小职员们一个个用看神经病的眼光看他,然后离开。想像不出那一种人会把一辆车画成卡通车?如果莲花的新车是这一款,那么一百辆之后也不必再大量制造了,等着公司倒闭就好。

    席凉秋笑得流出眼泪,哦,她真为那人感到悲哀。

    “希望他不会认得我。”

    “再报告一个好消息。”他神秘的凑近她。

    “什么?”她双手捧住他脸,阻止他偷袭。

    “他叫邵镇云,大老板的小弟弟。”

    这下子席凉秋笑不出来了,天哪,他们惹到大老板的弟弟了!这工作还能待吗?理应快点引咎辞职,卷铺盖逃到千里之外,以逃避人家的追杀。

    “怎么办?”她低声的问。

    “有我在,怕什么?反正我们就快不待了。”

    这倒是。

    “好了,我该回家了。”她看向壁上的钟指向十点。

    “我送你回去。”

    “然后让我再送你回来?不必了。”她还记得他车子被吊走了,难道要开她的车回家后,又要因为没公车可坐再载他回来?

    纪允恒拉她的手走到门口。

    “不然不要回去好了。”

    “你又不正经”她一开口就被他吻个正着。

    她静静地软在他怀中。他没有更逾矩的动作,只是温存的抱着她,想要多吸进一些她的芳香久久不肯放手。

    “小心开车,明天来接我。”他低吟,声音是从未有的温柔低沉。

    “我知道。”她轻轻推开他,走了出去。

    直到她进了电梯,纪允恒才关上门回头就见一脸好奇的纪娥媚,正站在房门口看他。

    “成了?拐到手了?”她问。

    “她本来就是我的。”他坐回沙发。

    纪娥媚坐在他身边。

    “他昨天有来找我,今天也来。”

    他知道母亲指谁。

    “他想做什么?”

    “追我。”事实上是要她。

    “他知道我吗?”纪允恒摸不清邵飞扬,那人太深沉,叫人看不透。

    “我想他不知道,否则他会绑架我去嫁他。”她还是天真的这么想。

    “那么,既然他要追你,我要怎么办?躲起来?”他皱眉。“他迟早会知道你有一个儿子的事实。”

    纪娥媚心思好乱,她头靠在儿子身上。

    “允恒,我还是爱他。可是我觉得我与他都老了,不适合再来谈情说爱。但,我好高兴这二十多年来他没有别的女人,他一直只要我,所以他说要来追我,我真的好开心。矛盾的是,我不希望他是知道有孩子才决定来追我,我要他因为爱我才要我。”

    “这是欺骗,他知道了会生气如果他的确不知情的话。而且,老妈,依老爸那个性属于势在必得的模样,一旦你们论及婚嫁,到时我再来出现,行吗?”如果邵飞扬现在不知道他,往后看到他的人事资料也必会知道。

    “那时为了逃脱他的怒气,我们只好忍痛的脱离母子关系了,然后我再收养你当养子。”纪娥媚异想天开的叫着。

    “妈咪,别闹了!”他十分不客气的打破她的幻想。

    “那么,在我们感情稳固时,你再出现好了,现在你能躲就躲。你知道你老爸以前怎么说吗?他说一旦功成名就时要放下一切带我环游世界。你想想,现在他放不下是因为没有接班人,一旦知道你,你就跑不掉了“飞扬”机构海内外数百,不,也许数十万员工的生计就落在你头上了,你还能像现在这么自由自在吗?搞不好连偷吻凉秋的时间也没有了。”

    扁想像就十分可怕!纪允恒脸色发白。

    “我不要接别人的事业。妈咪!我们现在就脱离关系。”

    “别闹了!”她得意洋洋的拿他的话砸他。

    “不然我们移民。你的确太老了,不要谈恋爱,当做我们从来就不知道邵飞扬这个人。”

    “你敢说我老!我掐死你!”她柳眉倒竖的抓他喉咙。

    纪允恒连滚带爬的逃开,在自己门口站住“晚安,妈咪!虽然你老了,可是我知道你能长命百岁,至少还有六十年好活。没有伴太寂寞了,我支持你去勾引那个可怜的男人。”

    在椅垫飞过来之前,他已经闪人房中了。

    纪娥媚抱着两个椅垫入怀,咬着唇憨憨笑了出来!允恒的事有机会再说,现在她只想到明天的约会

    中午时刻,邵飞扬带她去饱餐一顿后,让司机送两人上阳明山。

    “我会见到什么人?”纪娥媚问。

    邵平远、邵镇云还在上班。邵母也许在,也许出去看珠宝。

    “佣人。如果有的话,应该是我妈。”他看着她。

    想到邵母,她心中就有些害怕。那张卑微痛苦的脸孔是她可怕的梦魇。这么多年了,若再相见,会是怎样的情形?

    “不要介意以前的事。”他轻搂她。

    她小心的看他。

    “你知道?”应该不会有人告诉他才是。

    “我知道,而因为那件事,使她内疚到现在,不敢要我娶别人。”

    不久,红瓦白墙的小城堡出现了。

    纪娥媚赞叹的低呼。“我曾有这个构想!但别人说我不实际,没想到你会建这种款式。”

    “我为我的公主而建。”他在她耳边低喃。

    “我太老了。”她低叫。

    “公主嫁给城堡主人后,会叫皇后。”

    他没让纪娥媚多看外面的风光,直接牵她的手走入屋内。她以为她会见到华丽,可是她却看到淡雅。纯白的色彩被柔和的粉红色落地窗帘调配成素淡的味道。

    正中央一组大型沙发组,四面墙柱都有一公尺高的水蓝玻璃花瓶立着,上面装饰着红色玫瑰是客厅内唯一的炫丽。楼梯建在入口看去的正对面,雪白色的色彩有蓝色的地毡衬底,一幅巨大的画挂在楼梯顶端,是一幅海景,海浪激烈地投向巨岩,迸碎成浪花的壮景,很典型的欧洲设计,不过摒弃了华丽。

    这不是邵飞扬要她看的,他拉她上楼。

    “飞扬,我还没有欣赏完”她抗议。

    他们首先上阳台。

    阳台上有一座小型游泳池,而另一边搭了花架,是空中花园的造景。邵飞扬让她看向花园中特地围成的了望台,他由身后环住她,双手撑在两边栏杆上,脸颊贴着她的。

    “这”她轻呼。天!这是二十五年前她与他所站的地方!这个方位可以看远山也可以俯瞰台北市景。只不过,如今已是高楼大厦林立,一条一条的公路错综复杂地分割了台北。灰蒙蒙的空气罩在上方,早已不复见当年的清晰乾净。但是这个地方,是她来阳明山好几次想追忆,却遍寻不着的地方,观光区完全踏遍,总不见记忆中的景象。现在,她知道了,这块地被建筑了起来,不再是任何人都能来得了的地方。

    “记不记得,我曾在此说过的话?”

    “记得。”她点头。“你要买一幢大宅子,二层楼,生一堆孩子”她的双眼含泪,几乎有些硬咽!他实现了他说过的话,她早知道他可以。可是,没有一堆孩子,他们已经来不及有一堆孩子了。

    他扳过她的脸,轻轻落下细碎的吻。

    “我说过更多,要让你画图、看小说,天天这么过日子。然后我会煮饭给你,你要为我织毛衣。来!”

    他搂着她到二楼。

    阳台下来他打开第一个房间,是一间精致优雅的书房,有制图桌、有写字台,有小吧台,然后是一面有着各式各样的小说的墙。墙上有一幅怡人的风景画,精致而女性化

    “这是给你画图、看书的地方,还有一间小套房在内侧,看累了可以休息。”

    没有让她感动的时间,他又拉她去开第二扇门,那是一间鹅黄色的育婴房,入门第一间就是堆满各式小玩具及大玩偶的游戏间。里面还有四个房间,除了一间是小书房,堆满各种儿童书籍外,其它三间都是卧房,每一间又有两张小床。

    “恐怕我们用不上这房间了。”她轻道。

    “会的,也许别人会多产。”他是指儿子必定不会让它形同虚设。

    不遇纪娥媚以为邵飞扬指他的两个弟弟。

    “希望。”

    他没有再开其他房间给她看,笔直走向走廊末端可以面对市景、山景的房间走去。

    “其他房间呢?”她很想看,可是他没停下来。

    这间是他的卧房,落地窗的方向与阳台上的了望台相同。

    他的房间让纪娥媚吓一跳,那是典型“纪娥媚”的风格,是她最喜欢的布置,她最喜欢的家具,与她最喜欢的颜色。不过,床太大了。是唯一不合她精巧理念设计的东西。她打开一扇侧门,是一间起居室,也是以她最爱的藤制家具为摆设。再从起居室的另一扇门打开,就是更衣室与浴室了。更衣室大得像男装店,一排昂贵的西装外套在右侧,总共七大排,西装裤、休闲服、衬衫、领带、皮鞋,各类配件还有还有纪娥媚不置信的看向左边柜子上被小心珍藏的一件深蓝色毛衣与一条白蓝相间的围巾。它们都很旧了,可是对放了二十五年的束西来说,它完好得吓人。

    她含泪奔出更衣室,见到起居室吧台边,正在倒两杯饮料的邵飞扬,她扑入他怀中,不停的流着泪她好傻,好笨,怎么会以为分别二十五年两人之间会有所变质呢?为什么会对他追求的话大感心慌不定?如果她还有所怀疑,毛衣与围巾已足够她多疑的心愧疚了!也许,也许前些天的不定,只是想要一些保证罢了!而现在,她有了!

    他为什么不恨她呢?以当年那种情况,虽是为他好才做出欺骗嫁人的事,但他不知道呀!再怎么看都是她背叛了誓言与爱情。他什么都不要,只要她,她却离他而去,他应该恨她的呀!

    “为什么留着它们?”

    “因为那是我所爱的女人为我编织的。即使心中曾被背叛的恨意征服,却仍丢不下这两件东西,在恨意成失意时,它们是我唯一的安慰。什么都可以淡忘,恨意可已变成奋斗的力量,爱情却仍是爱情。恨过、怨过意过、放纵过、堕落过,可是却摧残不去爱意因为在心中深处太了解你的人,知道你不会真的那么绝情。我们并不是打一照面就陷入爱河,被情感蒙瞎了眼的情人。”

    “我太知道你的单纯与善良,太知道你的一切一切,从你强拉陌生的我住到你那边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是如此美丽的女人,内外兼美的女人。或许有些天真,有些迷糊,有些慵懒,有些贪吃,可是我所知道的纪娥媚,从来就学不会恶毒与玩弄。当一切情绪发泄完后,我已经知道,即使你已嫁人,我今生今世还是只爱你一人。”他眼中闪着柔情与痛苦。二十五年来为情失意的痛苦。全天下,他企业大亨邵飞扬只在一个人面前展示脆弱,只在他心爱的女人面前。

    纪娥媚捧住他的脸!

    “我做了一个欺骗的承诺。可是除此之外,我没有忘记其他的。我的心只为你跳动,今生今世只爱你一人,不看别的男人,不爱别的男人,即使孤单一辈子也坚守着我曾说过的话。我可以很自傲的站在你面前这么说着:我纪娥媚,在分别二十五年后,依然是清白的身子站在你跟前。”

    “即使你已嫁人,知道你目前单身一人,我还是会回来追你。我不要再过寂寞的生活,有了你,我才会有快乐。”他深深吐了口气,拭去她的泪水。

    “你什么时候嫁给我?”他问。

    这这怎么说好呢?说到结婚就要扯出允恒。老实说,她很怕他生气。

    “你再追我一阵子不好吗?”能躲一时是一时。

    邵飞扬有些不高兴,他知道她在怕什么。不过,现在不宜公开他已经知道的事实。因为他那儿子一副要逃跑的样子,纪允恒一定知道他是他父亲。

    允恒是邵飞扬与纪娥媚的综合体,这已足以解释了。他有邵飞扬的傲气与能力,当然想自己白手起家与邵飞扬一别苗头;可是他又有纪娥媚的漫不经心与慵懒,对接手别人的大批事业感到麻烦与束缚。尤其坐上大机构的龙头位子不仅要劳心劳力,更要正经八百,老成持重。纪允恒做得来这位子,却可也不愿委屈自己。

    反正这次老婆是跑不掉,接下来只有儿子的事了。计诱儿子当面承认他这个父亲,一旦承认了还怕他跑掉吗?就怕他来个死不承认一个良记突然浮上心头。

    也好,暂时不结婚也好他深沉的笑了。

    “你在想什么?”她不解的问。

    “你觉得卧房的床如何?”他问。

    纪娥媚皱眉,拉他的手回到卧室。

    “先生!正常人的长度只睡七乘八的床。了不起大一个size而已。你这个床太夸张了,美国买来的对不对?一点也不经济,更是不美观,尤其一个人睡不了那么多,也算不实用。十六乘十四,可以分成两张双人床用了。”她努力的批评。

    不过邵飞扬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正努力的脱下她的衣服。

    “你,你做什么?”她呆呆的,结巴的问,张开双手看他将自己的上衣成功的脱下来。

    “你猜。”他给她这一个答案,然后吻住她,没给她猜测的时间其实也不必猜,白痴也知道他要做什么。

    “你说要等的,飞扬!”她轻搂住他脖子,颤抖的说着,他知道可以引燃她热情的每个地方,此时他正在吻她敏感的耳垂下方,点燃了她全身火热。

    “我等了一天了,不是吗?如果不够久,那么,抬出二十五年如何?”

    是的,他们都等了二十五年了。两颗苦待的心,两个坚守爱情的身体,都需要紧密的契合来庆祝历尽艰辛后的重逢,在言语互倾吐过相思后,身体也渴望最直接的碰触他不等了,而她也不这么大的床,其实还是有优点的。在她又回到熟悉的臂弯沉睡后,她最后一个念头是这么想着。而他承诺要做好吃的晚餐,使她含着笑意入眠,像个满足的小娃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