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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两个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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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中还残留着的纸片碎屑,被冷汗黏住,一直紧紧的贴在了手心。

    耳畔,在一瞬间寂静无声,也像是所有的声音在同一刻尖声响起。最终,它们的洪流汇聚成了让人头疼欲裂的耳鸣。

    两侧的画像,在长廊幽暗的烛光里,像蒙上了一层年华的窗纱。它们是时代的刻痕,是岁月的挽歌,是最美的伤疤。

    昏黄的灯,似是在刺眼的燃烧。

    空空荡荡的长廊在眼前不断旋转着,光影在视网膜上印出一个个燃烧着的痕迹。融化了的视线像是一滴滴蜡烛油,透明晶莹的在眼眶里打转,最后全都洒落在地上。

    眼睛是最深的容器,也是最浅的容器。

    长廊尽头的那扇门,在灯光中失去了本来的漆黑,它微微泛红的表面,上面的纹路清晰可见。

    炽热的光,它们的热浪从身后猛的扑过来,猝不及防间早已铺天盖地。

    我亡命般的奔跑着,穿过一片片光影交织的混乱地带,刺鼻的气息难以抗拒的袭来。我扶着墙,大口的喘息着,然后继续奔逃。

    直到我逃离了这里。站在百米之外,大口喘息的我,眼中倒映着的,是在灼热的火舌翻腾燃烧着,罗亚尔宫巨大苍凉的黑色剪影。

    我记不清,那场记忆深处的大火到底是不是真的,总之之后我很多天都没有回到那里。我跌跌撞撞的行走在入夜时分的寒风里,大街小巷的灯火照在我身上投射出了一片漆黑。思绪混乱中,我行走在赤-裸的黑暗中。

    模糊的视线中,似乎隐隐看到路上的行人,我能想象到他们正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或许认为我是个疯子。

    又或许我确实是个疯子。

    走过一条条锦绣川流,我在路边找到了一个看上去挺不错的酒馆。

    几个妓-女只穿了很少的衣服,站在门前搔首弄姿。她们两眼放光的看着路人,眼中是金币那纯净的色彩。路人两眼放光的看着她们,眼中是欲望那粉红的颜色。

    我低着头从几个妓-女之间穿过,她们看到都没看像个精神病人一样的我,继续向金币卖弄着她们卑贱廉价的青春。

    坐在吧台前,我低声问服务生要了一杯伏特加。

    说实话,我还从来没有尝试过,这种俄罗斯的烈酒。它在喉咙里留下的,灼热燃烧,撕裂般的感觉,出乎意料的过瘾。

    当我已经醉的神志模糊的时候,塔列朗莫名其妙的出现了。

    他问我:“苏菲在哪里?”

    “那个贱人?!我怎么知道!”

    “呵呵,没错,她就是个贱人,她他妈的就是个贱人。”塔列朗像是疯了似的笑了笑,突然抄起桌子上的一杯酒就朝我砸过来。我懒洋洋的伸出手接住,然后随手将杯子扔了出去,里面的酒溅了我一手。

    杯子清晰的碎裂声,淹没在了酒馆中吵闹的声音里。

    我们声嘶力竭的吵了起来。

    “斯特拉斯堡公爵,你这个畜牲,禽兽!”

    “艹!你的*要跟我上床,我强-奸她了吗?啊?!有吗?!是谁在我的咖啡里下的药?那袋咖啡又是那条狗从奥地利带来的?你丫还好意思说?!”

    “你做了那种事,有本事就别推责任!你还在这里喝酒,你有什么好喝的?啊?!你背叛你老婆和别人出轨,你有什么好伤心的!”

    “你以为我很好吗?老子的女人都被苏菲那个婊子气走了,他妈的找都找不到!”

    “你是个公爵,想找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在这装什么*!”

    “你以为就你的生活很糟糕吗?你以为我这个位置很好坐吗?很容易是吗?我跟你换你要不要?!”

    接下来的场面一片混乱,我和塔列朗扭打在了一起。即使是喝醉了的情况下,我仍然轻松的把他放到在地,打的满脸是血。

    最后,我们又坐了下来,一起麻木的喝着酒。

    我看到塔列朗手里握着一封信,便抢过来看,塔列朗又伸手将信抢回去,我再给抢过来,结果直接把那封信撕碎了。

    “擦,上面到底写了什么?”我拿着信的碎片,像个三岁小孩一样,在桌上玩着拼图游戏。

    “没什么。”

    塔列朗沉默的喝了几杯酒。当他再转过头来的时候,惊愕的发现,我竟然把那封信重新拼了回去。

    上面的一行行字迹,在模糊的双眼中像是被酒馆的灯光里烧榕的黑色钢铁。它炽热的温度在酒精中,烧成了天空中的满天红霞。

    “这不可能!”我大声的喊道,声音大的让整个酒馆里的所有人都霎时安静了下来。

    “我也希望这不是真的。”

    我对苏菲的仇恨,被这封信轻描淡写的带走,然后沉重的将我拖入了无边的恐惧。

    胃里火烧般的疼痛着,我却丝毫不觉的喝着酒,最后已经完全喝不出任何味道,只有麻木中重若千斤的苦涩。

    我先是默默的低着头,流着眼泪,后来开始抽泣,到最后像个女人一样,泪流满面,眼泪和酒混合成一种糜烂的滋味,被我灌入身体里。

    最后喝到几乎不醒人事的时候,我叫来了服-务生,“喂!给我准备个房间,我今天住这儿了。”

    “我也是。”塔列朗醉醺醺的说道。

    服-务生有些为难的看着我们,说道:“一间……还是两间?”

    “你麻痹......”塔列朗迷迷糊糊的骂了一句。

    “我只是不清楚您们二位的关系——”

    “一个失恋的男人和一个失恋的老男人……”我嘟囔着,用手指蘸着酒在桌子上画圈圈,看上去特别幼稚。

    “哦......那就是一间?”

    “艹!”两个响亮的声音同时响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