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林海在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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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的林海已经在苏州的玉山书院待了两个月了。这可以说是林海长到这么大第一次独自一个人在外。没有长辈, 没有兄弟，他突然感到了孤独。这里的学子很多, 学问也都很不错，可是却似乎总有些隔膜, 虽然对着所有的人，他都是一脸的温和笑容。可是心里却依然有些茫然。
“海叔，你这是？”
说话的是15岁的林峻，目前是林海包子的同学。
说来林海真的是有点悲催啊！苏州林家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子基本上都是他的侄子和侄孙辈，刚到的时候单单是前来请安问好的人都多的把林海吓着了。还有些来请教武功等等的。
看着这些明明比他大却还是恭敬的喊着叔叔，叔公的小辈，林海很是无语。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代沟？
“啊, 峻哥儿, 没事，只是想自己刻个印章。”
林海手里的是一块鸡血石。林海带了好些漂亮的石头，都不是很大，却品质都不错, 是想用来送礼的。亲戚多也是烦恼啊！米米可是给他整整收拾了两大箱子的零碎。都快赶上搬家了。
当然效果也是很好的, 大家都说林海亲切，大方，关爱后辈。同时也让林海深刻的认识到做长辈也是很赔钱的。只要一想到家里还有那么多的兄弟将来都要来这里一趟，就觉得有点幸灾乐祸。要破财也是大家一起的。嘿嘿，说不得过几年那些侄孙辈还要再多几个呢！
“刻章？嗯！这石头很是雅致，刻章倒是很合适。”
“哈哈，这石头是祖父自己开原石开出来的, 等以后你进京，就知道了，祖父最喜欢摆弄的就是石头了。对了，只要你将来考上进士，想来祖父也会为你安排好住处宅子，倒时候你可以常到家里看祖父开石，很有意思的。”
林海其实对林家族人还是很好的。虽说辈分上让他有些不自在，不过这么长时间了，多少也有些习惯了，原本勉强维持的长辈姿态，现在也有点自然了。说话很有点鼓舞的意思。
“这个倒是知道的，好些叔叔和哥哥们都是得了太叔公的关爱才在京城立足的。听说，太叔公还说只要给林家争光添彩，他老人家就出房出地，就是有难处也都有他帮衬，只是要求林家决不能出贪官污吏，有负圣恩，不能给林家抹黑。”
这小子说起林家老太爷，那是满脸的崇拜，两眼放光。在林家族人中现在京城太叔公的名头那是响亮的很，让那些小子们心心向往。憋着劲的想要读好书，考进士时能去京城看看，特别是那些家境不好的，想的更是实际，那可是一座两进的宅子，1000两银子的奖励呢。这可是直接就进入小康了。
林海好笑的看着林峻的样子，想了想，权衡了一下，神秘兮兮的说道：
“还有最新消息呢！我出来的时候，祖父说了，近些年发现奖励1000两银子有些不妥，好些人不怎么会打理家业。京城居大不易，这银子不经花。现在已经让我父亲和二叔去找中人买地去了，说是以后谁中了进士，两进的宅子不变，另外是600两现银，加2顷的庄子一个。对了，祖父还说要是前十，再加1顷，要是传胪，就是加2顷，要是探花，直接就是10顷的庄子，榜眼一样，要是状元就是10顷加1000两，加三进的宅子。”
林海边说话边注意着林峻的表情，果然他没说多一点，他的眼睛就睁大一点，最后已经是嘴巴都张开了。
林峻家里是独子，父亲早逝，早年也当过县令，有些家产，可是他爹得的是痨病，没干几年就不得不辞官归乡，最后还是没有拖过去。（要是米米知道，一定会感慨，林家的男人啊！都是病弱的典型啊！）
家里的田地早就在为他爹治病时卖了个干净。后来一直是靠着寡母替人浆洗衣裳刺绣供着他读书，虽不时有族人接济，不过，也不好总靠着别人过活。从林峻12岁开始，每到沐休，就在城隍庙边上替人写信，也算是有了点进项。
还好林家宗族早就有规定凡是林家族人考试的一切费用都有族产支出。所以他倒是不用愁这个，不过笔墨纸砚却是笔大开销。
林家是士族，在穷困也有士族的规矩，不经商，不为奴，耕读传家。所以对于林峻来说读书上进，这是唯一的出路。后来又知道了京城太叔公的奖励政策，就更是努力。对于他来说，不管做官后能得多少俸禄，现在最实际的是只要他争气考上进士，光太叔公的奖励，他娘就不用在给人洗衣服了。这才是让他激动的原因。
“海叔，这是真的？”
“那当然，要是我骗你，你那份我来出，我还是有私房钱的。”
“太好了，我回家告诉娘亲去。我今年一定要考中秀才，明年考举人，后年考进士，那那我娘就能出头了。”
看着林峻高兴的往外跑去，林海觉得自己心里有点酸酸的。他想娘亲了。
是的，这些话，这些奖励不是林老头的意思，老实说，就现在林老头做的这些奖励，就已经是领先了所有的世家大族。在其他家族，一般也就是封上200两银子做个贺仪也就是了。当然多的也有1000两的，但那大多都是近亲族人。像林家这样，都已经出了五服，另立宗祠的，还能这样大手笔支援每一个族人，可以说是绝无仅有。
为了这事，林老头还特意对外宣传过，当然是假装无意间的说漏嘴，意思是为了子孙积福，在祖宗面前许了愿了，只要子嗣兴旺，愿意出钱为家境不好族人提供衣食。后来又觉得那些蛀虫贪污的钱财能收回来就是上天恩赐了，愿意把这些钱财存起来，专门为宗族兴旺出力。这一说法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有些人家也学着林老头的样子，专门提出一笔钱来，用来奖励上些进的子弟。当然那些都是近支。不过谁让那时候林海他们还小呢！所以支持林家族人也就说的过去了。
这个时候的人对于宗族那是很有感情的。林老头的作法很是得了一帮子人的拥护，觉得他是很有远见的长辈。是以让苏州这一支的林家人对他推崇濡慕的不得了。
林海包子原来对于祖父做的这些也没有太多的感觉，是多还是少在他看来没有什么区别，都是族人，他也不是小气鬼。所以听过拉到。直到这次来到了苏州，看到了很多家境艰难的林家族人，这才明白祖父的意思。
家境艰难能继续读书的大多都是心性坚定的。能守得住贫困不分心去谋求钱财。毕竟给人当账房什么的也是一条出路，有些人就是几次考不中秀才，选了这一条路子。还有中了举人后给人当幕僚也是一条出路。最后能考上进士的，几乎就是林家宗族里最聪明有才华，心性坚定的人了。这样的人只要不是纯粹的书呆子，就都是会有出息的。
再说，自从林诚教了剑法，送了内功心法，还有林老头不时送来的紫米调养那些体弱的。可想而知，林家的这些男子身体素质很是上了一个台阶，这样一来可以想见若干年后会有多少林家的官员？这些人又会有多少的朋友，同年，岳家？而这些官员，哪怕是最小的9品，也都是受过京城林家的恩德的，这样一来，将来的林海又会有多少的臂助？！
当林海想明白了祖父不动声色中费尽心思为自己埋下的铺下的一条条人脉，激动了整整好几个晚上睡不着。
还有那些穿着洗得发白的长襟文士服的晚辈族人，来拜见自己时，那一蓝蓝的鸡蛋，一个个看着自己的热忱目光，让林海更是明白了雪中送炭的真谛。知道祖父的所作所为已经让整个宗族都信服了。所以自己才能得到这样的尊敬。
这是林海到了苏州后学到的第一课。知道了什么叫做为计深远。什么叫老谋深算。什么叫利人利己。什么叫名利双收。
不过，到底是少年人，容易被感动，当林海看到林峻母亲，才三十来岁，就已经面目苍老，双手因为长时间泡在水里而手指粗肿，眼睛因不断刺绣而双目通红的时候，心里很不是滋味。那原来也是个七品的孺人，现在却被银钱逼成了这样。
读书人家都是要脸面的，更何况是做过官的，不受嗟来之食，这可是古训。便是族里的帮衬也是不能太过，不然就是瞧不起人。林海也不敢过分，只是留下两匹布，一些糕点，还有一些笔墨纸砚，一个装了四个金银裸子的荷包，说是探望寡嫂，给侄子的表礼（一般是第一次见面的见面礼），这才让她收下。
还有送礼送的这么麻烦的，你说这叫什么事。唉！
最后还是小厮林冬儿说了一句，只要侄少爷中了进士，老太爷那里自然就会给安排好了。这一句才算是让林海看到了可操作的可能。
那个林峻的学识是书院数的上的。要不是年纪太小，早就赶上上一次的科考了。于是林海重新定了奖励条件，要知道虽说400两和2顷地看着等值，但是你要是没有点门路就别想顺利买到，就是买到也不可能是这个价格。也只有林家，林海知道自家老爹手里，这样的地有不少，才敢这么说。
再说要是这小子真的争气的了前十以上，想来祖父也是很乐意多给点的，林家，不差钱！
等林海回到房里，立马把这件事写到了纸上，准备给家里报备一下。免得露馅。
这个时候的林海已经在苏州的玉山书院待了两个月了。这可以说是林海长到这么大第一次独自一个人在外。没有长辈, 没有兄弟，他突然感到了孤独。这里的学子很多, 学问也都很不错，可是却似乎总有些隔膜, 虽然对着所有的人，他都是一脸的温和笑容。可是心里却依然有些茫然。
“海叔，你这是？”
说话的是15岁的林峻，目前是林海包子的同学。
说来林海真的是有点悲催啊！苏州林家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子基本上都是他的侄子和侄孙辈，刚到的时候单单是前来请安问好的人都多的把林海吓着了。还有些来请教武功等等的。
看着这些明明比他大却还是恭敬的喊着叔叔，叔公的小辈，林海很是无语。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代沟？
“啊, 峻哥儿, 没事，只是想自己刻个印章。”
林海手里的是一块鸡血石。林海带了好些漂亮的石头，都不是很大，却品质都不错, 是想用来送礼的。亲戚多也是烦恼啊！米米可是给他整整收拾了两大箱子的零碎。都快赶上搬家了。
当然效果也是很好的, 大家都说林海亲切，大方，关爱后辈。同时也让林海深刻的认识到做长辈也是很赔钱的。只要一想到家里还有那么多的兄弟将来都要来这里一趟，就觉得有点幸灾乐祸。要破财也是大家一起的。嘿嘿，说不得过几年那些侄孙辈还要再多几个呢！
“刻章？嗯！这石头很是雅致，刻章倒是很合适。”
“哈哈，这石头是祖父自己开原石开出来的, 等以后你进京，就知道了，祖父最喜欢摆弄的就是石头了。对了，只要你将来考上进士，想来祖父也会为你安排好住处宅子，倒时候你可以常到家里看祖父开石，很有意思的。”
林海其实对林家族人还是很好的。虽说辈分上让他有些不自在，不过这么长时间了，多少也有些习惯了，原本勉强维持的长辈姿态，现在也有点自然了。说话很有点鼓舞的意思。
“这个倒是知道的，好些叔叔和哥哥们都是得了太叔公的关爱才在京城立足的。听说，太叔公还说只要给林家争光添彩，他老人家就出房出地，就是有难处也都有他帮衬，只是要求林家决不能出贪官污吏，有负圣恩，不能给林家抹黑。”
这小子说起林家老太爷，那是满脸的崇拜，两眼放光。在林家族人中现在京城太叔公的名头那是响亮的很，让那些小子们心心向往。憋着劲的想要读好书，考进士时能去京城看看，特别是那些家境不好的，想的更是实际，那可是一座两进的宅子，1000两银子的奖励呢。这可是直接就进入小康了。
林海好笑的看着林峻的样子，想了想，权衡了一下，神秘兮兮的说道：
“还有最新消息呢！我出来的时候，祖父说了，近些年发现奖励1000两银子有些不妥，好些人不怎么会打理家业。京城居大不易，这银子不经花。现在已经让我父亲和二叔去找中人买地去了，说是以后谁中了进士，两进的宅子不变，另外是600两现银，加2顷的庄子一个。对了，祖父还说要是前十，再加1顷，要是传胪，就是加2顷，要是探花，直接就是10顷的庄子，榜眼一样，要是状元就是10顷加1000两，加三进的宅子。”
林海边说话边注意着林峻的表情，果然他没说多一点，他的眼睛就睁大一点，最后已经是嘴巴都张开了。
林峻家里是独子，父亲早逝，早年也当过县令，有些家产，可是他爹得的是痨病，没干几年就不得不辞官归乡，最后还是没有拖过去。（要是米米知道，一定会感慨，林家的男人啊！都是病弱的典型啊！）
家里的田地早就在为他爹治病时卖了个干净。后来一直是靠着寡母替人浆洗衣裳刺绣供着他读书，虽不时有族人接济，不过，也不好总靠着别人过活。从林峻12岁开始，每到沐休，就在城隍庙边上替人写信，也算是有了点进项。
还好林家宗族早就有规定凡是林家族人考试的一切费用都有族产支出。所以他倒是不用愁这个，不过笔墨纸砚却是笔大开销。
林家是士族，在穷困也有士族的规矩，不经商，不为奴，耕读传家。所以对于林峻来说读书上进，这是唯一的出路。后来又知道了京城太叔公的奖励政策，就更是努力。对于他来说，不管做官后能得多少俸禄，现在最实际的是只要他争气考上进士，光太叔公的奖励，他娘就不用在给人洗衣服了。这才是让他激动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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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林峻高兴的往外跑去，林海觉得自己心里有点酸酸的。他想娘亲了。
是的，这些话，这些奖励不是林老头的意思，老实说，就现在林老头做的这些奖励，就已经是领先了所有的世家大族。在其他家族，一般也就是封上200两银子做个贺仪也就是了。当然多的也有1000两的，但那大多都是近亲族人。像林家这样，都已经出了五服，另立宗祠的，还能这样大手笔支援每一个族人，可以说是绝无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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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林海想明白了祖父不动声色中费尽心思为自己埋下的铺下的一条条人脉，激动了整整好几个晚上睡不着。
还有那些穿着洗得发白的长襟文士服的晚辈族人，来拜见自己时，那一蓝蓝的鸡蛋，一个个看着自己的热忱目光，让林海更是明白了雪中送炭的真谛。知道祖父的所作所为已经让整个宗族都信服了。所以自己才能得到这样的尊敬。
这是林海到了苏州后学到的第一课。知道了什么叫做为计深远。什么叫老谋深算。什么叫利人利己。什么叫名利双收。
不过，到底是少年人，容易被感动，当林海看到林峻母亲，才三十来岁，就已经面目苍老，双手因为长时间泡在水里而手指粗肿，眼睛因不断刺绣而双目通红的时候，心里很不是滋味。那原来也是个七品的孺人，现在却被银钱逼成了这样。
读书人家都是要脸面的，更何况是做过官的，不受嗟来之食，这可是古训。便是族里的帮衬也是不能太过，不然就是瞧不起人。林海也不敢过分，只是留下两匹布，一些糕点，还有一些笔墨纸砚，一个装了四个金银裸子的荷包，说是探望寡嫂，给侄子的表礼（一般是第一次见面的见面礼），这才让她收下。
还有送礼送的这么麻烦的，你说这叫什么事。唉！
最后还是小厮林冬儿说了一句，只要侄少爷中了进士，老太爷那里自然就会给安排好了。这一句才算是让林海看到了可操作的可能。
那个林峻的学识是书院数的上的。要不是年纪太小，早就赶上上一次的科考了。于是林海重新定了奖励条件，要知道虽说400两和2顷地看着等值，但是你要是没有点门路就别想顺利买到，就是买到也不可能是这个价格。也只有林家，林海知道自家老爹手里，这样的地有不少，才敢这么说。
再说要是这小子真的争气的了前十以上，想来祖父也是很乐意多给点的，林家，不差钱！
等林海回到房里，立马把这件事写到了纸上，准备给家里报备一下。免得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