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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新春旧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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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让我没有想到的事情也发生了,像小伟这么样一个温而文雅做学问的人,他竟然也会打架,他为了保护我竟然众目睽睽之下与人大打出手,这一下我在学校也出名了,我成人皆羡慕的盛世红颜了,我周围熟识的同学都善意的取笑和恭维我们是当众秀恩爱、你侬我侬,打架自然是不好的,然而我的心中还是充满了甜蜜喜悦,我享受这种感觉,人生有夫如此,夫复何求呢?

    然而好景并不太长,所谓爱情,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单方相思罢了,你也很快就要高考、就要来到学校了,我猜想那个时候小伟开始考虑你来后与我的关系了,正人君子,纵然颖悟绝伦,也不会左右逢源、游刃有余在两个女生之间,他舍此就彼,在你来的前后,他两次找到我,要求尘归尘、土归土、各走各路,我自然是死也不会同意,于小伟告诉我之前我就知道了你的存在,我和小伟之间又没有欺骗和背叛,我好好的干吗要成为那个被牺牲掉的人?我连你的面都没有见到,我就要输给你了?我憋屈气闷,我毫不犹豫的采用女子通常的招数,我用眼泪和寻死觅活征服了小伟,他的心肠毕竟还是柔软的,他也是顾忌我的,怎么样他都不会让我去死,这个我心里坚信,由于我的坚持,这个事情就这么毫无结果的拖了下来。

    很快你就来了,入学第一天报到的时候我就见到了你,见到你的时候我既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你是这么好的一个人,小伟的身边,自然该是一个好人,一个非常优秀的好人,难过的是我碰到了你,我今后该何去何从?

    大四生活,时间很短,波澜惊与不惊,也就一年,很快我毕业了,离开了学校,我走了,我估摸着小伟也该偷偷松了一口气,时间是治愈一切创伤的良药,毕业散伙,创伤消于无形,最好不过了,并且他也足够狠心,长达两年的时间不去看我,也不提及我,我知道他的意思,所谓治重病用猛药,他要用这种狠心彻底断了我的念想。

    然而他终于还是来看我了,他要去北京北华大学读博士去了,他来跟我告别,以后北京、西安天各一方,很难再见到了,所以临行前来见一见,我也知道,你很快也会考过去的,那个时候我与你们真的要天各一方、情缘尽断了。

    其后几年,除了小伟受伤和博士毕业,哪怕你让他来探望我妈妈,咱们的相处大抵也是安静的,小伟安静的在北华大学读博、毕业、参加工作,然后离职创业,你考研、西北支教、然后回来读研,我在西安安静的工作,做我的普通设计员,照顾着我生病的母亲,尽管我的心思在北京,但是我什么也做不了,我被我家给拖住了。

    在我人生成长的道路上,除了小伟,我不得不提及我的母亲,我八岁没了父亲,我母亲独力将我和我弟弟抚养成人,她的体力劳动很重,她的容貌一直显得比实际年龄老很多,她的身体健康状况很不好,农村繁重的体力劳动毁坏了她的健康,她生病吃药,家里没钱,自然不能去正规的大医院,找的都是农村的赤脚医生,吃的都是很便宜的草药和所谓的偏方,期望用那种东西治愈疾病那就期望太大了,勉强能够维持就不错了,或者彻头彻尾图的就是个心理安慰。

    我迫不及待的想参加工作赚钱养我妈妈,我害怕子欲养而亲不在,我终于参加工作了,我能养我妈妈了,我心里特别高兴,但是实际上我参加工作还是晚了,那个时候我妈妈的健康状况每况愈下,越来越不好了。

    农村人命贱,不怕死,怕花钱,也没钱,我妈妈就是这样,她不怕死,但是她心中也有担心的事情,她原本担心我弟弟,我家穷家破业的,我弟弟又普通,她怕我弟弟找不到老婆,然而我弟弟出去打工,很快就找到女朋友了,并且两个人感情很好,她于是不担心我弟弟了,转而担心我了,她本来是不担心我的,在她的心里,我是全天下最漂亮、最温柔的姑娘了,我挑个人,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然而她失望了,我到了该结婚的年纪,还是形单影只、孑然一身,这成了她心头牵挂不下的一块心病。

    她是见过小伟的,一共见过两次,这两次见面你都知道,一次是你大一、我们大四国庆节时你让小伟带着同学去我家帮忙掰玉米,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小伟,一个农村妇女,尽管不懂得什么学历、潜力等方面的事情,她还是认为小伟很不错,因为小伟待我温顺、温和、和气,他又出身城市里有文化、有教养的家庭,我跟了这样的人,至少以后不会受气。

    她第二次见到小伟是很多年以后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小伟在飞天界崭露头角,是飞天界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报纸大幅报道,在社会上已经拥有一定的名气,她再怎么蠢笨,也知道她闺女与人家之间巨大的差距,她这次见到小伟,的确从心底欣喜异常,闺女的终身大事虽然拖拉,最终却如此理想,纵然命归黄泉,又何憾何妨?

    然而精神疗法的作用是有限的,它能暂时缓解病痛,却并不能治愈疾病,拖了两个多月,我妈妈最终还是去了,我和我弟弟将她带回老家,办了葬礼。

    我妈妈没了,我在西安的精神支柱也轰然倒塌了,我在西安,不过浑浑噩噩、行尸走肉罢了,一年孝期满后,我立即毫不犹豫的辞去西安的工作,来到了北京,来北京之前我看起来无所畏惧,其实我心里还是担心的,我怕你不高兴,我怕你跟我翻脸,我也做好了跟你翻脸的准备,无论如何,我终归还是来了,你高不高兴我不知道,反正我是高兴的,小伟也总不会让我失望,因为一见面,小伟就关心我、问我过得好不好,他是唯一这么问我的人,在西安,又有谁问我、管我呢?他们只知道我父母双亡、了无牵挂、手捧铁饭碗、工资还不低、还年轻、容貌还过得去,是最好的人妻之选,又有谁真正关心过我内心的感受呢?

    有了小伟的庇护,我自然在单位混得风生水起,我在西安那么多年,什么职务都没混上,这一到这儿来,便是副主任了,我这个副主任比主任还牛气,主任敢刁难我,开除、走人,我当部门的主任;初来乍到,我没住的地方,按例我该自己出去租房,因为单位的制度是不给中层干部分配住宿宿舍的,可是那有什么要紧?单位的制度是可以为我破例的,又是中干又有单间宿舍,整个公司独我一份,再无特例!

    然而这荣宠的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我不是投奔同学奔个前程的,我不是公司跳槽挣大钱的,我是来追求我的爱情、给人当妻子、给人洗衣做饭、生儿育女的,可是在这个方面我毫无进展,小伟可以照顾我、爱护我、为我破例、为我徇私,然而他心如磐石,不为我所动,哪怕只有一时、哪怕只有片刻。

    我焦急、惶恐、寝食不安,我害怕你们结婚,我不能听天由命,不能一无所动,我不知道你们出了什么问题导致你们错过了最佳结婚时间,但是我想,那肯定是老天垂怜我、眷顾我,才给了我这么一个缓冲时间,我一定要抓住机会,将自己的命运和幸福紧紧的攥在自己手里。

    我是学理工科的,我很感性,但同时我也很理性,我心如明镜,我知道,想让小伟在心中将我排在你前面,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小伟也不是没有弱点,他正直、真诚、本分、负责任,这么多年来他在我面前铁骨铮铮、义正词严、严辞拒绝,来源于他没有辜负过我,确切的说,来源于他没有碰过我,他对我没有愧疚感,我相信,只要我们一起住得一宿,哪怕他酒醉、人事不知,他也得乖乖听我的话了。

    机会很快来临,我盼的也是这个机会,公司的液体火箭发射成功了,这对小伟是莫大的鼓励、认同和肯定,我知道小伟不在乎固体火箭,十七岁时他就会这个了,这次还有个蓝图底图,就更不在意了,他在意的是液体火箭,完全独立研发,平地起高楼,白纸绘蓝图,这样他才能拥有些许的成就感,他醉了,频频参加公司各部门举行的庆功酒会,举杯痛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