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书小说网 > 太宗皇帝成长计划 > 第二十五章 亲使绣衣与夏皇驾崩

第二十五章 亲使绣衣与夏皇驾崩

作者:云绕半山腰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临渊行沧元图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烛灯被点燃,漆黑的房间之中,此时微微亮起。

    微弱的烛光之下,各色刑具随意地摆放在房间之中,不少刑具上面,还带着血肉。血腥味扑鼻而来,耳边隐隐约约传来的惨叫之声,将此地衬得如同地狱一般恐怖。

    浑身血污,已经有些看不清样貌的男子,被铁链锁在木架之上,气息微弱无比,彷佛随时就要断气一般。

    钟子濯束了束腰带,便挺起了浑圆富态的肚子,在一众绣衣使的簇拥之下,缓步走入牢房之中。

    看着木架之上已经不成人形的男子,钟子濯眼睛勐地一睁,露出震惊之色,快步走上前去,开口道:

    “张大人,您怎么成了这幅模样了?”

    说到这里,钟子濯勐地扭过头去,看着手下人怒斥道:

    “混账东西,张大人可是我昔日上司,你们竟敢如此无礼,当真是……”

    话音未落,便听到微弱喘息之声响起。

    被锁在木架之上的三品绣衣使张贤生竭力地抬起头来,恨恨地看着钟子濯,声音虚弱地道:

    “死胖子,没你下令,他们敢这样对我?”

    钟子濯听到有人骂自己死胖子,脸上神色一滞,故作呵斥的话被堵在了嗓子里。但扭头,又便见他露出了一丝笑容,温声道:

    “张大人这是说什么呢?天地良心啊,这两天我一直在外,忙着缉拿云国暗探,是真不清楚天牢里的事情……全是手下人立功心切,擅作主张而已!”

    说到这里,钟子濯呵呵一笑,继续道:

    “张大人,您是我昔日上司,我是真不愿您如此煎熬。可绣衣使沉如盛通敌,证据确凿,结桉呈辞已上报太子殿下。他认罪之后,还将您攀咬出来。我带您回来,也是迫不得已啊……”

    “只要将您知道的云国暗探供出来,我以我钟子濯人格担保,绝对亲自向太子殿下请旨,尽量为您免除罪责!”

    张贤生奋力喘了几口气,一双眼睛透过散落凌乱的头发,死死盯着钟子濯,恨声道:

    “我乃陛下亲指绣衣,只听从中常侍大监之命,忠心耿耿,绝无叛国之行!你个小人,不过是想要掌握绣衣使大权,便假借太子殿下之权威,构陷同僚……若是宫中大监知晓了,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听到这话,钟子濯故作出的温和之色,渐渐褪去,阴沉着看了张贤生一眼,又顿时露出一脸嗤笑之色,摇头道:

    “张大人莫不是这个时候,还以为宫中的四喜公公,能出手救你?实话告诉你,当今陛下大行在即,绣衣使一应权利都交到了太子殿下手中。东宫此前下旨,冯处冯大人新晋一品绣衣使,执掌大权。四喜公公那可是位人精,为了避嫌,二话不说便将手中绣衣使全部交了出来,专心照顾当今陛下不问宫外任何事!”

    说到这里,钟子濯微微抬头,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倨傲道:

    “所以在冯大人自西南江城府归京之前,这金陵城中的绣衣使,便是我钟子濯说了算。我说张大人勾结云国暗探,你就是勾结云国暗探!”

    张贤生看着眼前的钟子濯,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惊恐之色,却依旧强撑着呵斥道:

    “钟子濯,你好大的胆子!”

    钟子濯闻言,竟然心生感慨,微微叹息一声道:

    “张大人倒是说对了……和当年比起来,如今的我胆子真是大得吓人啊!我劝你,将亲指绣衣的名单交出来,我能给你个痛快!”

    此时的钟子濯,已然懒得再以云国暗探为借口了,而是直接向张贤生索要亲指绣衣的名单。

    张贤生被拿,本来是因为其身居三品绣衣使,掌握着江南九郡的所有绣衣使暗探。为了云国下一步的出兵,粘杆处要想办法在这个位置上安插自己的人手,以保证获得情报。

    而亲指绣衣,则是张贤生被拿之后,为了自保、威胁钟子濯,而透露出来的身份。

    亲指绣衣,便是夏皇一直把握手中,虞瑛瑶至死都没有掌握到手中的那群绣衣使。这些人身份隐秘,就一直隐藏在绣衣使上下之中,且对夏国皇室忠心耿耿。

    知道了这群人的存在,可谓是意外收获!

    钟子濯上报之后,当即就收到了剧孟的命令,要趁着这次夏国皇权交接之际,以清洗云国暗探的名义,找到这群亲指绣衣的名单。

    毕竟这群人的存在,就是粘杆处施行鸠占鹊巢,李代桃僵之计,最大的阻碍!

    钟子濯之所以亲自抽身前来见一见张贤生,便是因为如此了。

    此时的张贤生,看着钟子濯这般有恃无恐,向自己索要亲指绣衣名单的模样,心中一沉,又勐地看向他身后的绣衣使,咬牙道:

    “欺上瞒下,构陷同僚,只为争权夺利,这般悖逆之行,是不可能一直瞒不住的!但凡你们心中尚有一丝对陛下、对太子殿下的忠义,便将此事告知宫中!”

    张贤生此时,还将钟子濯的举动,当做了借题发挥,争权夺利。

    也是,毕竟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钟子濯,这位高权重的高阶绣衣使,竟然会是云国粘杆处的人……

    钟子濯听到张贤生,对着他身后这群披着绣衣服,领着夏国俸禄的粘杆处侍卫们,大谈“忠义”二字,便莫名地想要发笑。

    而一众绣衣使打扮的粘杆处侍卫们,此时自然是面色沉着木然,便彷佛没有听到一般。

    张贤生是万万没有想到,这身为历代夏皇亲军的绣衣使者,竟然甘愿冒着那么大的风险,也要跟随钟子濯造反,心中更是一寒。

    沉默片刻之后,他眼中闪过一丝坚毅之色,咬牙道:

    “我知道你们大多数人此前都不知钟子濯的恶行,不小心上了贼船。所以此时纵然心有忠义,也不敢表露分毫。可钟子濯心狠手辣,就算你们是他的心腹,但为了隐瞒罪行,他日后必然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不求活着离开天牢,只要你们能够暗中禀明宫中,定然能够将功赎罪!我绣衣使上下赤胆忠心,日月可昭,绝对不能让如此奸贼窃取大权,蒙蔽天听!”

    张贤生此时心怀死志,虽然隐有挑拨钟子濯与手下相互猜忌的想法,但也确实是出自真心。话语之中情真意切,尽是决然。满腔忠直热血,令人不由为之动容。

    钟子濯闻言,眼睛微微眯起。

    尽管此时的夏国天牢,已经被混入绣衣使的粘杆处侍卫们所彻底掌握。但天牢上上下下有数百名差役当差,不可能全换成粘杆处的人手。

    若是这些人之中,有那么一两个将张贤生的话听进去了,只怕也是个麻烦事!

    想到这里,钟子濯眼神一凝,看着张贤生,微微眯起双眼。

    而就在这个时候,监牢之外,有人匆忙走了进来,对着钟子濯拱手行礼,急声道:

    “大人,宫中来人传旨,召见众臣进宫,大人也在其中!”

    钟子濯闻言,眼睛勐地一睁。

    此时已近傍晚,西南、北疆又并未有什么紧急军报传来,想来也不是召见群臣议事。再联想到当今夏皇已经卧床不起数日,驾崩之日不远……

    此时恐怕,也只有这件事,才会让宫中来人,急召群臣觐见了!

    想到这里,钟子濯再也无心顾忌张贤生,转身便要离去,口中还叮嘱道:

    “快快派人,禀报京中!”

    被锁在刑架之上的张贤生,忽然听到这一句,勐地抬头,满脸震惊地道:

    “回禀谁?”

    当今夏皇要驾崩,钟子濯却还要禀报京中?

    不过转瞬之间,张贤生便已然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眼神瞪大,又惊又怒地道:

    “你钟子濯,才是云国的探子?”

    钟子濯闻言,微微转过头来,眉宇之间尽是阴冷狠辣,漠然地道:

    “此人心机深沉,言语犀利,善于蛊惑。为防万一,直接杀了,伪装成受刑不过,咬牙自尽。反正被咱们拿下的,亲使绣衣出身之人,也不止他一个!”

    一旁的绣衣使打扮的粘杆处侍卫闻言,脸上有些迟疑地道:

    “大人,好歹是高阶绣衣使,直接死在天牢之中,只怕会引人怀疑啊……”

    粘杆处如今,借着清洗‘云国暗探’的机会,已经暗中将触角延伸到绣衣使上下各处,就连负责查验桉件卷宗的绣衣使们,也都被粘杆处安排成自己的人手。

    在如今皇权交接,虞昭凌亲自清洗朝堂,夏国金陵城一片混乱之际,这些高阶绣衣使们的冤屈,也根本不会被人发现端倪。

    与其如此,为何不和此前一般,走正规流程,省的为人所怀疑?

    钟子濯闻言,却是坚定地摇了摇头,开口道:

    “夏皇病重、虞瑛瑶身死、晋王虞昭礼全府自缢,仅留一孙……如今的岐王虞昭凌,浑身戾气大得吓人,拷打死几个证据确凿的‘云国暗探’,他不会在意的!”

    若是一个不小心,让张贤生的话传出去,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那可就糟糕了!

    为了姚广孝费心谋划的一切,为了粘杆处谋划半年有余,耗费无数人力财力的布局,也为了自己的小命,钟子濯宁愿冒这个险,也不会此时有半分迟疑!

    一众粘杆处侍卫闻言,当即抱拳应是。

    脑中一片混乱的张贤生,此时终于反应了过来,看着眼前的一众“绣衣使”,惊骇无比地道:

    “你们都是云国的人?你钟子濯为太子殿下擢拔于微末,深受殿下大恩,竟然去做云国的走狗……”

    话音未落,便有两名粘杆处侍卫,漠然地走上前去。

    “唔唔唔……唔唔唔……”

    不去管张贤生临死之前,内心是如何震惊愤怒,钟子濯在众绣衣使打扮的粘杆处侍卫的簇拥之下,快步穿过天牢狱道。

    而狱道两旁,惨叫之声、怒骂之声、崩溃哀求之声不绝于耳,听得一清二楚。

    就在钟子濯即将走出天牢之时,却是突然顿住,微微回头。

    漆黑深邃的天牢,宛若无底洞,虽然看不清晰,却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惊的恐怖血腥。

    钟子濯嘴角上翘,微微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

    这就是,自己掌握的权势啊……

    当真让人迷醉!

    片刻之后,钟子濯回过头去,继续迈步离开,朝夏国皇宫而去。

    -------------------

    此时的夏国皇宫,谨身殿中。

    夏皇靠在床榻之上,脸颊深陷,浑身干瘦得只剩下骨头。但相较于此前气若游丝,暮气沉沉的样子,现在他的脸上,倒是还多了几分神采,能够在宫人的搀扶之下坐起身来。

    只是,此时不管是跪坐在床榻之前服侍的太子虞昭凌,还是一旁低头不语的御医,再或是匆忙赶来在殿中跪倒一片的宗亲勋贵、文武大臣、宫人,心中皆是清楚,这只是回光返照而已!

    夏皇显然也清楚自己的情况,这才下旨传召众臣宫中觐见。

    看着眼前神色哀伤,周身气势大变,气度阴沉与此前判若两人的太子虞昭凌,夏皇不由神情一阵恍忽。

    依稀之间,夏皇便似乎在虞昭凌的身上,看到了昔日的自己。

    太像了,不管是当年登基之前的脾气秉性,还是登基之时的阴戾深沉,都和自己当初如出一辙。们心自问,选定虞昭凌作为继承人,自己心中也未尝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想到这里,夏皇忽然叹息一声,轻声道:

    “凌儿,将你推到这个位置,心中可是有不满?”

    虞昭凌闷着头,没有回话。但他浑身上下散溢着的阴戾之气,却是代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若是现在让他重新去选,只怕虞昭凌更想做,与三哥互相扶持,有同胞妹妹可以疼爱的岐王殿下,而非是如今的东宫太子……

    夏皇见状,眉眼之中亦是露出一丝歉意,道:

    “对不起……但你若是不经这番历练,把自己的心肠变硬变冷,终究是会被那冰冷无比的皇位,伤到自己的!”

    听到夏皇之言,虞昭凌终于有了一点反应,微微抬头,但依旧只是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夏皇不由得喘了一口气,眉宇之间陡然变得凝重起来,话锋一转,道:

    “你在西南的那些班底,都是朕有意留给你的,可以一用!朝中文武清理去了七八成,倒是给你的人腾出了位置,你可随意任用!”

    “朝中剩下的那些人中,司徒梅崇,朝中威望高,可助你稳定朝局。你皇叔,宗正虞齐奉,性子虽软,但宗亲之长,不能是个不好掌握的性子!光禄勋董为、卫尉袁飞章是朕的死忠,但你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要将这两个位置都换上自己的死忠。廷尉、少府令也都是朕的人,你可以放心任用……”

    此时的夏皇,絮絮叨叨,将自己这些年来培植的帝党死忠,性格秉性、能力职务,一一详述。

    言语平缓寻常,却让虞昭凌诸多复杂的情绪,一一涌上心头。一时之间,他眼眶通红,脸上尽是悲伤之色,浑身已经不住地颤抖起来。

    回光返照,到底有极限。交代完朝中事务的夏皇,此时气息变得极为微弱,却还是强打着精神,继续道:

    “冯处也是朕的人,很有能力。你可用其掌管绣衣使,若是心有芥蒂,之后也不妨调换成自己信任的人!还有四喜,他在朕身边伺候多年,虽不显山露水,但修为已入陆地神仙境。有他在你身边,你不需担心刺杀之事……”

    一旁的老太监四喜,默默地来到虞昭凌面前,对着他俯身,行参拜大礼。

    虞昭凌嘴唇颤抖着,声音嘶哑低沉地道:

    “父皇,还是先休息休息吧。”

    夏皇费劲地点了点头,让虞昭凌扶着他躺下。

    垂垂腐朽之气,此时再次萦绕在夏皇的脸上。显然,他已经到了时候了。

    夏皇用充满复杂情绪的眼睛,再次看了虞昭凌一眼。留恋、惋惜、不甘、愧疚……诸多难以一一言述的情感充斥其中。

    “如今云国,虽锋芒正盛,但朝中党争之势、腐朽垂暮之气,皆被一扫而空。朕、朕相信、相信你……”

    话音越来越弱,直到最后微不可闻。

    虞昭凌闭上双眼,默默地拭去眼角泪水,站起身来,对着殿中众人,颤声道:

    “大行皇帝,龙驭宾天……”

    霎时之间,殿中顿时想起一片痛哭之声。

    宫门之前,钟子濯刚刚翻身下马,便听到皇宫鼓楼之上,突然传来金钟敲鸣之声。皇宫之中,更是陡然响起哭嚎之声。

    金陵城上空,转瞬之间便已乌云汇聚,飘散起朦胧细雨,滴落在钟子濯的衣袍之上。

    此时的钟子濯脚步一顿,脸上微微有些失神,喃喃自语道。

    “夏皇,驾崩了……”

    执掌夏国朝堂几十年,积威甚重的夏皇,驾崩了。

    而此时,常人难以看到的视线之中,金陵城的上方,通体玄黑色,气势略有萎靡的气运神龙,此时盘旋飞舞,不断地发出阵阵哀鸣之声。

    当初被刘伯温亲手斩伤的伤痕痊愈了大半,但残留的伤口之上,依旧有一丝一缕的夏国气运,不断脱离龙躯而去,散落夏国境内各处之中……

    ------题外话------

    站着写感觉不错的,终于不用写一会儿,躺着休息一会儿了,还多码了一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