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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别怕!爸爸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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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若冰自杀了,而且还用了这样极端的方式。

    虽然她本就在医院里,可因为下手太狠,伤口太深,再加上血液倒灌至气管,所以被送到抢救室时,几乎就已经没有呼吸了。

    那时,满身是血的冷靳寒,抱着怀里哭得已近歇斯底里的女儿,原本锐冷的目光里,也写满了挫败。

    他就那么静静地抱着女儿坐在抢救室的门外,也不说话,也不换衣。

    直到负责急救的医生满脸遗憾地从抢救室里走出来,看着对方不住摇头的动作,冷靳寒只是面色微变,可他怀里的冷慕烟却突然发出了类似尖叫的哭嚎声……

    从冷若冰当着冷靳寒和宁馨雪的面疯狂自杀,到宣布抢救无效死亡,用了三个小时。

    知道妈妈已经再没有办法拥抱自己,冷慕烟哭得肝肠寸断,至于冷靳寒,自他亲眼目睹了冷若冰的自杀,那之后,他已三个小时没有再说一句话了。

    说是内疚也好,说是心痛也好,总之……

    冷靳寒知道这是自己的问题,但他,还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守着冷若冰的尸体整整一夜,天快亮的时候,宁馨雪犹豫着还是走了进来。

    看到太平间里他孤单的背影时,鼻头一酸,有什么东西似乎要冲破胸膛跑出来。

    她纠结着,还是颤颤地叫了他一声:“冷少……”

    “你来干什么?”

    “……”

    “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回去吧!”

    “我……我只是……”担心你而已。

    最后的五个字,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她就那么尴尬地站在他的背后,久久,久久,却始终没能等到他回头。

    其实不该期待的,因为这个时候无论是对他来说还是对自己来说,都不算是个心平气和的时候。

    但,他这样的态度,是也在怪自己了么?

    想到这里,宁馨雪不自觉地又抚了抚自己脖子上的伤口,最后,终只是讪讪地,讪讪地离开了那里……

    确定她已经离开,冷靳寒僵直的脊背这才松了下来。

    那一下,不是因为她离开了而放松,而是因为她离开了自己也终于不用再假装无情。

    对宁馨雪,他是的愧的……

    虽然,所有人都觉得冷若冰的死,宁馨雪要负很大的责任,但冷靳寒却觉得,这一切的问题,都是因为自己。一如那日秦少君所说,是自己处理不当,才让事态严重到了现在这种局面。

    也是因为自己的拖泥带水,才让冷若冰……

    想到她满身是血时对自己露出的那种眼神,冷靳寒只觉得全身都抽痛着。

    他,不想让她死的!

    就算他现在已经明白自己心中所挂的之人不再是她,可对他来说,她仍旧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角色之一。

    他以为,坦白才是最快能解决现状的办法,却没想到,八年之后的冷若冰,早已不再如当初一般坚强。

    后悔的感觉漫天漫地,他甚至觉得害死了亲人的自己不配得到幸福。

    所以,就算那么那么想要紧紧拥抱宁馨雪,可最后,他还是强忍着赶她离开。

    他这样的人,是照顾不了她的……

    最失落的一刻,又有人进来找他,还以为是宁馨雪回来了,他正打算再扮黑脸,可一回头,却是妹妹冷锦思一脸担心的苦脸:“大哥,你快去看看烟儿吧!她又哭起来了,谁也哄不住。”

    闻声,冷靳寒二话不说立刻起身跟着妹妹去了女儿的病房。

    看到他的那一刻,冷慕烟哭着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时候,嘴里一直念叨着的只有一句:“爸爸,不要丢下我,我会乖乖的,我会乖乖……”

    “别怕,别怕!爸爸在呢!”

    “爸爸,爸爸……”

    明明紧紧抱着他,可冷慕烟的身体却一直在颤抖,原本退下去的烧,又一次烧了起来。

    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能强行给她喂了后,那之后,冷慕烟便紧紧抓着他的衣角,直到睡着了还在不停地抽泣。

    那一刻,无论用什么语言都形容不了冷靳寒的自责。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处理得更好一点的,他本以为,自己是个合格的父亲的,可事实证明,他真的好差,好差。

    怔神之际,是女儿梦魇后突然惊起的哭喊声:“妈妈,妈妈……”

    伸手,将女儿紧紧揽在怀里,冷靳寒哑着嗓子轻拍她的后背:“烟儿别怕,爸爸在这儿。”

    听到冷靳寒的声音,本还闭着眼哭泣的冷慕烟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眼底里映出爸爸那张略带青胡渣的脸时,小丫头一抽一抽地哽咽:“爸爸,妈妈说你不要我了,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怎么会?烟儿永远是爸爸的好女儿……”

    “嗯!”

    哭着点头,她突然又似想到了什么一般,小心翼翼地问:“可是爸爸,妈妈呢?”

    “你妈妈她……已经……”

    不等他把话说完,冷慕烟突然间又道:“我刚才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梦到妈妈她……”死了。

    后面的话,小丫头没有明说,只期待地抬头看着他。

    那炯炯的眼底里写满了渴望,那是一种明明自欺欺人,但还是希望他能说出与自己心底的答案不同的那一种。

    看着女儿可怜巴巴的眼神,冷靳寒真恨不能说一下谎让孩子安心一些,可是……

    这样的谎言,他要怎么才能说得出口?

    喉头,上下滑动,虽艰难,但他还是忍痛开口:“烟儿,接受事实吧!你妈妈她……已经去世了。”

    闻声,原本还满眼期待的小丫头一秒颜变。

    猛推了他一下,她从他怀里退出来后眼泪就疯狂直落:“不,没有,没有的事,妈妈还那么年轻,怎么会去世呢?你不要骗我。”

    “烟儿,你听爸爸说……”

    闻声,冷慕烟双手紧紧捂住耳朵拼命地摇头:“不听,我不听,我什么也不要听,我只要我妈妈回来,我要我妈妈……”

    说着,原本就哭得嗓子都哑了的小丫头又干嚎起来,嚎着嚎着,甚至都呛吐了。

    冷靳寒抱着虚弱的女儿,那一刻,他心都快疼碎了。

    很想再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可想了想,又完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都已经这样了,他还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