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惨死者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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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物诞生于逝者临终前的极端情绪，这些介于物质与精神两个层面夹层之间的无生命体曾是活生生的人类，因为不得好死驻留世间，有着各自悲惨的故事，作为猎人将它们再度送入死海，并非执行正义，只是出于人道，不再让它们停留在人间蒙受多余的苦痛。
祖父如此介绍邪物，但在莫烨想来，清理邪物无非是将它们再杀死一次。在飞地时，莫烨作为一个见习猎人最不愿面对的猎物便是邪物，它们生前弱势可怜，丧失人类理智后滥杀无辜，但根本来说，邪物同样也是无辜的受害者。不过须要结果它们时，莫烨绝不会吝啬于扣动扳机，毕竟生者的性命才更加重要。
莫烨一路退到废屋大厅的中央，注意力集中戒备着四周的墙壁。猎人和魂体作战时最忌讳靠墙站立，墙体会阻挡生者的视线，同时有利于逝者偷袭。脚底下突然冒出绿油油的光，莫烨往后一翻，由绿色灵魂火构成的鲨鱼跃出地面猛地一咬，看似尖利的牙齿在天花板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莫烨知道，对方的攻击位于精神层面，对物质世界毫无影响，但只要有主观意识的自己被啃中，绝对十死无生。
莫烨举起左轮扣动扳机，两枚银质的子弹出膛袭向弱丁鱼，构成鱼身的灵魂们躁动起来，爆炸般四散到房屋各处，隐匿于墙体后方，两发银弹刹时落在了墙上。因为它们死前带有强烈的恐惧情绪，这些无生命体的行动模式比起其他邪物更加保守谨慎，对危险到来的敏感度几乎到了邪物的巅峰。
天花板上方传来咻咻的聚合声，四散到周围的灵魂们重新拼合在一起，弱丁鱼穿行在墙体里似乎发出了破浪般的声响，待绕到莫烨身后往猎物一扑，由四个灵魂火团变形构成的尖牙大张而后大合。已经听到弱丁鱼的动静，莫烨自然做好了闪躲的准备，他蹲下身，流线形的鲨鱼形体从头发上穿过，隐隐能让人感到灵魂的寒温。
莫烨抬手，朝落在前方的弱丁鱼开枪，三发子弹有一发落到实处，被白银击中而后侵蚀的灵魂逐渐黯淡下去，它嘶鸣着向同伴们发出求援信号，希望其他协同作战的灵魂们能共同分担自己的痛苦，然而莫烨眼睁睁看到，为了避免被这团灵魂上的银质传染，鱼身上其他灵魂迅速把这团灵魂踢了出去，在不甘愿的闪动中，这团灵魂寂静于无。
弱丁鱼再度钻入墙里，趁这机会莫烨打开弹巢将五枚铁质的弹壳收回口袋，再度往柯尔特二式中填入五枚银弹，不过这子弹只是用于防身，他并没有再随意开火的打算，五发银弹只打掉弱丁鱼身上的一角，按这标准计算，想要全歼鱼身上的所有灵魂就需要数十枚银弹……
自己没有委托金拿，这是想也不用想的赔本买卖。
走到那具已经被自己剖开腹部的男尸前，莫烨取出腰间储物袋的火柴盒和解剖刀，猛地扎在男尸的肚脐下方三寸处，划燃一根火柴后扔进尸体扔进切口中，只听右侧墙中发出一声灵魂的嘶鸣声，莫烨往斜侧一滚，扑空的弱丁鱼钻入到另一侧墙里，只见一个灵魂的火团又被抛弃在莫烨面前，在怨恨中逐渐熄灭。
这个灵魂属于莫烨面前的这具男尸，祖父教导过莫烨，弱小的灵魂留存于世间需要遗体作凭依，对付它们可以采取直接破坏尸体的方式让灵魂回归死海，最佳手段莫过于火化，但如果时间或没有燃油条件不允许，可以在脐下三寸处开口用火灼烧，破坏尸身与灵魂之间的联系。
在接触内修课后，莫烨才明白，这个开刀的位置是腹轮的所在，也就是势的源头，灵魂的居所，摧毁腹轮便可以断掉灵魂与尸体之间的连接，对于无法干扰到物质层面，只能留存在精神层面的弱小灵魂来说，这足以将它们送入死海。
莫烨迅速在房间中跑动起来，他已经想好对付弱丁鱼的最佳方案，本能察觉到不妙的弱丁鱼从正前方冲出张开大口，不过因为已经失去了两个部分，它的体积已经缩小了接近一成，莫烨抬手便是一枪。
畏惧再度死亡的灵魂们作鸟兽散，落进墙壁间，趁它们想要聚合还要一段时间，莫烨在沿窗走廊上一路小跑同时不断拍打着墙壁，当下手处发出一声空响时，他停下脚步，而后猛地一脚踹在木墙上。
如他所料，木墙后方是空荡荡的夹层。取出暗刃砸在木面上剥开木墙，另一具男尸出现在莫烨面前。
尸身如充气一般鼓胀，这具三十岁至四十五岁之间的尸体已经在细菌滋养中出现了腐败巨人观的征状，冬日寒温里死亡已经两周以上，和先前发现的尸体一般，这具尸体没穿下装，染着血的下体同样惨不忍睹，生前遭受的残酷虐待让他的胫骨和腓骨出现骨裂的情况。没时间进一步检查，莫烨将解剖刀扎进男尸的腹轮位置，点燃火柴后扔进切口，在地板中匍匐潜行的灵魂还来不及和同伴们汇合，便已经彻底消散。
又摧毁了弱丁鱼的一个分身，莫烨起身继续寻找下一具尸体，从侧墙突然间钻出一条迷你的鲨鱼，大小只剩先前的三分之一，尽管不知道为什么弱丁鱼的体积会缩水得这么严重，莫烨仍是靠着本能往前一扑进行躲避，然而在他双脚离地时，埋伏在后方的另外一条弱丁鱼冲出地面，对着莫烨的腹部猛地一咬。
无法形容那一刻的感觉是怎么样的，莫烨直觉的寒冷、黑暗、昏厥的感觉同时在自己体内肆虐开来，当身体僵硬地砸在地上，莫烨甚至没有感觉到痛觉的存在。
他的灵魂似乎和身体脱离开了。
大约过了三四秒，莫烨才恢复对身体的控制，他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并非是身体不适，而是精神有些紊乱，刚刚弱丁鱼的偷袭伤害到了他的灵魂。
这些胆怯者的灵魂分散到两块，汇聚成两条弱丁鱼，第一条佯攻让莫烨露出破绽，第二条偷袭得手，不得不说这些灵魂尽管已经没有了人类的理智，却依然保存有部分智慧，也幸亏它们分而攻之，如果完整的弱丁鱼咬中莫烨的灵魂，那么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一具无魂的身体。
两条弱丁鱼又重新潜回到墙壁中，莫烨扶着颤抖的双腿站起身，靠在墙壁上继续往前前行，灵魂虚弱之后他已经听不到弱丁鱼的动静，只能继续往前行进。
走廊侧的一处房间里莫烨又找到了三具尸体，煤油灯的灯罩用的是粉色的玻璃，粉红色光火将吊在半空中的他们打亮，反而显得格外渗人。这三具尸体的情况比先前两人更加惨烈，上身的衣物被蛮力撕成了布条，下身血肉模糊，双手被皮带勒住吊在半空中，身上有无数细长的伤口和星点的烧伤，似乎是一侧桌子上皮鞭与蜡烛的杰作。
处理掉这三具尸体的腹轮，莫烨离开这让人恶心的房间，如果没有发现真相，继续沦陷在和假凌铃的暧昧幻影中，想必自己的最终结局也会如此吧？
一阵烦躁感让莫烨脑袋发疼，恰在此时弱丁鱼再度钻出墙壁，莫烨愤怒地大喝道，“停住！我是为你们报仇而来！”
祖父曾经说过，尝试和邪物进行语言交流是非常愚蠢的事情，毕竟丧失理智的非生命体并不是可靠的交谈对象，莫烨也是在恼火中才吼了这么一嗓子。不过没想到的是，构成弱丁鱼的灵魂们似乎听懂了他的话，鲨鱼形体在半空中绕了一圈后停在原地。
“我知道是那个不男不女的变态虐杀了你们！我发誓，我一定会让他惨死替你们报仇！”莫烨怒道。
“呵，然而我是因你而死……”弱丁鱼中央，亮度最高的一团灵魂居然发出了人音，“莫烨，陪我一起死吧……”
已经平静下来的弱丁鱼再度躁动，朝着莫烨猛地扑来，少年同样放弃了交涉的打算，躲过弱丁鱼一咬后返身便是一枪。
位于鱼尾的灵魂被同伴们踢了出来，撞在银弹上消失无踪，趁着这机会，弱丁鱼一个摆尾回身，将形体露在墙壁外不规则游动起来，莫烨举枪瞄准，却始终无法锁定这条体形缩水一半，速度却更加迅捷的组合体。
呼！完全躲过柯尔特枪口范围的弱丁鱼跃出墙壁，张开嘴朝着莫烨的脑袋咬去，莫烨自然闪躲，却没想到撞在墙上时，摇摇欲断的横梁再也无法承受外力冲击，天崩地裂里，天顶的木板如暴风雨般嘈嘈切切砸下。
咳咳！即使脸上带着防毒的方巾，莫烨看着漫天的尘埃依然本能地咳嗽了两声，他运气不错，废屋并没有因为横梁断裂彻底倒塌，只不过二楼的地板和重物砸了下来，他并没有被砸中。不过在纷落的杂物中，他看到了一个让他极为意外的东西。
勒斯的身体躺在废墟上，身上带着血和泥的痕迹。
莫烨弯下身查看，急来的弱丁鱼一个冲撞穿过他的面前，中心的灵魂火团发出愤怒的声音，“离我远一点……”
“……”莫烨愣了片刻，瞬间便明白发生了什么，荒谬的现实让他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我记得在六博黑酒馆时你曾经想染指假凌铃吧，现在目的达成，牡丹花下被刺戳死，你这算不算功德圆满？”
“……………………………………………………”弱丁鱼宛如脱缰的疯狗一般朝莫烨袭来，“我咬死你！”
莫烨表情没什么变化，弯下身，用解剖刀扎在勒斯尸体的腹轮上，划着一根火柴后看着幽火，悠悠吞吐道，“给你一根火柴的时间，自己去死海吧。”
勒斯的灵魂自然记得这个动作，恐惧与绝望的情绪逐渐被羞恼替代，再没有生前最后的情绪作支撑，它作为弱丁鱼的核心开始渐渐熄灭。
“莫烨，你这被诅咒的怪物……”浑身散发着黑色气息的勒斯留下最后遗言，“你绝对不得好死……”
勒斯留在世间的痕迹消失，失去核心的弱丁鱼再也构不成形体，怯懦的灵魂们四散而逃，再也不见踪迹。
邪物诞生于逝者临终前的极端情绪，这些介于物质与精神两个层面夹层之间的无生命体曾是活生生的人类，因为不得好死驻留世间，有着各自悲惨的故事，作为猎人将它们再度送入死海，并非执行正义，只是出于人道，不再让它们停留在人间蒙受多余的苦痛。
祖父如此介绍邪物，但在莫烨想来，清理邪物无非是将它们再杀死一次。在飞地时，莫烨作为一个见习猎人最不愿面对的猎物便是邪物，它们生前弱势可怜，丧失人类理智后滥杀无辜，但根本来说，邪物同样也是无辜的受害者。不过须要结果它们时，莫烨绝不会吝啬于扣动扳机，毕竟生者的性命才更加重要。
莫烨一路退到废屋大厅的中央，注意力集中戒备着四周的墙壁。猎人和魂体作战时最忌讳靠墙站立，墙体会阻挡生者的视线，同时有利于逝者偷袭。脚底下突然冒出绿油油的光，莫烨往后一翻，由绿色灵魂火构成的鲨鱼跃出地面猛地一咬，看似尖利的牙齿在天花板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莫烨知道，对方的攻击位于精神层面，对物质世界毫无影响，但只要有主观意识的自己被啃中，绝对十死无生。
莫烨举起左轮扣动扳机，两枚银质的子弹出膛袭向弱丁鱼，构成鱼身的灵魂们躁动起来，爆炸般四散到房屋各处，隐匿于墙体后方，两发银弹刹时落在了墙上。因为它们死前带有强烈的恐惧情绪，这些无生命体的行动模式比起其他邪物更加保守谨慎，对危险到来的敏感度几乎到了邪物的巅峰。
天花板上方传来咻咻的聚合声，四散到周围的灵魂们重新拼合在一起，弱丁鱼穿行在墙体里似乎发出了破浪般的声响，待绕到莫烨身后往猎物一扑，由四个灵魂火团变形构成的尖牙大张而后大合。已经听到弱丁鱼的动静，莫烨自然做好了闪躲的准备，他蹲下身，流线形的鲨鱼形体从头发上穿过，隐隐能让人感到灵魂的寒温。
莫烨抬手，朝落在前方的弱丁鱼开枪，三发子弹有一发落到实处，被白银击中而后侵蚀的灵魂逐渐黯淡下去，它嘶鸣着向同伴们发出求援信号，希望其他协同作战的灵魂们能共同分担自己的痛苦，然而莫烨眼睁睁看到，为了避免被这团灵魂上的银质传染，鱼身上其他灵魂迅速把这团灵魂踢了出去，在不甘愿的闪动中，这团灵魂寂静于无。
弱丁鱼再度钻入墙里，趁这机会莫烨打开弹巢将五枚铁质的弹壳收回口袋，再度往柯尔特二式中填入五枚银弹，不过这子弹只是用于防身，他并没有再随意开火的打算，五发银弹只打掉弱丁鱼身上的一角，按这标准计算，想要全歼鱼身上的所有灵魂就需要数十枚银弹……
自己没有委托金拿，这是想也不用想的赔本买卖。
走到那具已经被自己剖开腹部的男尸前，莫烨取出腰间储物袋的火柴盒和解剖刀，猛地扎在男尸的肚脐下方三寸处，划燃一根火柴后扔进尸体扔进切口中，只听右侧墙中发出一声灵魂的嘶鸣声，莫烨往斜侧一滚，扑空的弱丁鱼钻入到另一侧墙里，只见一个灵魂的火团又被抛弃在莫烨面前，在怨恨中逐渐熄灭。
这个灵魂属于莫烨面前的这具男尸，祖父教导过莫烨，弱小的灵魂留存于世间需要遗体作凭依，对付它们可以采取直接破坏尸体的方式让灵魂回归死海，最佳手段莫过于火化，但如果时间或没有燃油条件不允许，可以在脐下三寸处开口用火灼烧，破坏尸身与灵魂之间的联系。
在接触内修课后，莫烨才明白，这个开刀的位置是腹轮的所在，也就是势的源头，灵魂的居所，摧毁腹轮便可以断掉灵魂与尸体之间的连接，对于无法干扰到物质层面，只能留存在精神层面的弱小灵魂来说，这足以将它们送入死海。
莫烨迅速在房间中跑动起来，他已经想好对付弱丁鱼的最佳方案，本能察觉到不妙的弱丁鱼从正前方冲出张开大口，不过因为已经失去了两个部分，它的体积已经缩小了接近一成，莫烨抬手便是一枪。
畏惧再度死亡的灵魂们作鸟兽散，落进墙壁间，趁它们想要聚合还要一段时间，莫烨在沿窗走廊上一路小跑同时不断拍打着墙壁，当下手处发出一声空响时，他停下脚步，而后猛地一脚踹在木墙上。
如他所料，木墙后方是空荡荡的夹层。取出暗刃砸在木面上剥开木墙，另一具男尸出现在莫烨面前。
尸身如充气一般鼓胀，这具三十岁至四十五岁之间的尸体已经在细菌滋养中出现了腐败巨人观的征状，冬日寒温里死亡已经两周以上，和先前发现的尸体一般，这具尸体没穿下装，染着血的下体同样惨不忍睹，生前遭受的残酷虐待让他的胫骨和腓骨出现骨裂的情况。没时间进一步检查，莫烨将解剖刀扎进男尸的腹轮位置，点燃火柴后扔进切口，在地板中匍匐潜行的灵魂还来不及和同伴们汇合，便已经彻底消散。
又摧毁了弱丁鱼的一个分身，莫烨起身继续寻找下一具尸体，从侧墙突然间钻出一条迷你的鲨鱼，大小只剩先前的三分之一，尽管不知道为什么弱丁鱼的体积会缩水得这么严重，莫烨仍是靠着本能往前一扑进行躲避，然而在他双脚离地时，埋伏在后方的另外一条弱丁鱼冲出地面，对着莫烨的腹部猛地一咬。
无法形容那一刻的感觉是怎么样的，莫烨直觉的寒冷、黑暗、昏厥的感觉同时在自己体内肆虐开来，当身体僵硬地砸在地上，莫烨甚至没有感觉到痛觉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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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过了三四秒，莫烨才恢复对身体的控制，他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并非是身体不适，而是精神有些紊乱，刚刚弱丁鱼的偷袭伤害到了他的灵魂。
这些胆怯者的灵魂分散到两块，汇聚成两条弱丁鱼，第一条佯攻让莫烨露出破绽，第二条偷袭得手，不得不说这些灵魂尽管已经没有了人类的理智，却依然保存有部分智慧，也幸亏它们分而攻之，如果完整的弱丁鱼咬中莫烨的灵魂，那么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一具无魂的身体。
两条弱丁鱼又重新潜回到墙壁中，莫烨扶着颤抖的双腿站起身，靠在墙壁上继续往前前行，灵魂虚弱之后他已经听不到弱丁鱼的动静，只能继续往前行进。
走廊侧的一处房间里莫烨又找到了三具尸体，煤油灯的灯罩用的是粉色的玻璃，粉红色光火将吊在半空中的他们打亮，反而显得格外渗人。这三具尸体的情况比先前两人更加惨烈，上身的衣物被蛮力撕成了布条，下身血肉模糊，双手被皮带勒住吊在半空中，身上有无数细长的伤口和星点的烧伤，似乎是一侧桌子上皮鞭与蜡烛的杰作。
处理掉这三具尸体的腹轮，莫烨离开这让人恶心的房间，如果没有发现真相，继续沦陷在和假凌铃的暧昧幻影中，想必自己的最终结局也会如此吧？
一阵烦躁感让莫烨脑袋发疼，恰在此时弱丁鱼再度钻出墙壁，莫烨愤怒地大喝道，“停住！我是为你们报仇而来！”
祖父曾经说过，尝试和邪物进行语言交流是非常愚蠢的事情，毕竟丧失理智的非生命体并不是可靠的交谈对象，莫烨也是在恼火中才吼了这么一嗓子。不过没想到的是，构成弱丁鱼的灵魂们似乎听懂了他的话，鲨鱼形体在半空中绕了一圈后停在原地。
“我知道是那个不男不女的变态虐杀了你们！我发誓，我一定会让他惨死替你们报仇！”莫烨怒道。
“呵，然而我是因你而死……”弱丁鱼中央，亮度最高的一团灵魂居然发出了人音，“莫烨，陪我一起死吧……”
已经平静下来的弱丁鱼再度躁动，朝着莫烨猛地扑来，少年同样放弃了交涉的打算，躲过弱丁鱼一咬后返身便是一枪。
位于鱼尾的灵魂被同伴们踢了出来，撞在银弹上消失无踪，趁着这机会，弱丁鱼一个摆尾回身，将形体露在墙壁外不规则游动起来，莫烨举枪瞄准，却始终无法锁定这条体形缩水一半，速度却更加迅捷的组合体。
呼！完全躲过柯尔特枪口范围的弱丁鱼跃出墙壁，张开嘴朝着莫烨的脑袋咬去，莫烨自然闪躲，却没想到撞在墙上时，摇摇欲断的横梁再也无法承受外力冲击，天崩地裂里，天顶的木板如暴风雨般嘈嘈切切砸下。
咳咳！即使脸上带着防毒的方巾，莫烨看着漫天的尘埃依然本能地咳嗽了两声，他运气不错，废屋并没有因为横梁断裂彻底倒塌，只不过二楼的地板和重物砸了下来，他并没有被砸中。不过在纷落的杂物中，他看到了一个让他极为意外的东西。
勒斯的身体躺在废墟上，身上带着血和泥的痕迹。
莫烨弯下身查看，急来的弱丁鱼一个冲撞穿过他的面前，中心的灵魂火团发出愤怒的声音，“离我远一点……”
“……”莫烨愣了片刻，瞬间便明白发生了什么，荒谬的现实让他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我记得在六博黑酒馆时你曾经想染指假凌铃吧，现在目的达成，牡丹花下被刺戳死，你这算不算功德圆满？”
“……………………………………………………”弱丁鱼宛如脱缰的疯狗一般朝莫烨袭来，“我咬死你！”
莫烨表情没什么变化，弯下身，用解剖刀扎在勒斯尸体的腹轮上，划着一根火柴后看着幽火，悠悠吞吐道，“给你一根火柴的时间，自己去死海吧。”
勒斯的灵魂自然记得这个动作，恐惧与绝望的情绪逐渐被羞恼替代，再没有生前最后的情绪作支撑，它作为弱丁鱼的核心开始渐渐熄灭。
“莫烨，你这被诅咒的怪物……”浑身散发着黑色气息的勒斯留下最后遗言，“你绝对不得好死……”
勒斯留在世间的痕迹消失，失去核心的弱丁鱼再也构不成形体，怯懦的灵魂们四散而逃，再也不见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