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尸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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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未曾参与对狮蛇鹫的战斗，莫烨也能根据枯林中四处被斩断的树木，依稀流动的岩浆和铅章猎人们经过简单救治后瘫坐在地上的狼狈模样中猜测出现场曾经历过的惨烈战况。
看到莫烨“悠闲”地四处游走查看废墟，一个靠坐在树干上的猎人拿着手帕大力冼了下泥质的鼻涕，讽刺道，“小子，你来的倒是时候，等到打完了才来收场。”
莫烨没有辩驳或否认，事实也确实如此，不过除了认为自己急需购置一匹坐骑以外，他只对铁鸡的死抱有歉意，如果他能有一匹坐骑早到片刻，中年猎人也就不会被吐息打中化为泥塑，不过这样改变因由所带来的结果，兴许就是狮蛇鹫母兽被协力击杀，幸存的胎儿也无法在迫产中顺利临世吧？
无论如何，自从失去记忆以来，莫烨第一次出现了迫切想要属于自己坐骑的想法。
“铁鸡必须为这次行动的惨状负责。”一个猎人大口灌了口酒，眼神悠悠地想起了之后的事，“是他主动对狮蛇鹫动手，才使局面恶化到这种程度，兴许埋在临时营地里的那块黄羊血冰块也是他的手笔吧？”
“没错！”一旁的三角眼猎人突然间眼睛一亮，朗声道，“因为他的失职与冲动，我们才会和狮蛇鹫交手！而且他最后居然脑子抽疯，放走了这头屠戮三十余条性命的恶兽！所以，哪怕是死了，他也必须为自己犯下的过失负责。”
在场的猎人们听到了他的弦外音，眼睛纷纷一亮，这次行动虽然未能击杀作恶的狮蛇鹫，但重创它之后再将其驱逐，同样算是部分完成了委托，少说能拿到六千墨磅，而且它逃跑时留下的小狮蛇鹫遗骸，可是现在可以高价卖给炼药师的紧俏玩意儿！而一个参加这次战斗的铜章狮派因为过错而抹消掉他的分红甚至是抚恤金，那么每个人能分到的钱便能增加……
“我说你们要不要脸？”烟月荨抱着双腿坐在雪堆前，自从被狮蛇鹫的霰弹打飞落进雪里，再爬出时便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看到一群豺狼为了瓜分狮子的遗体而欢呼雀跃时，她才缓缓抬起头，说道，“你们刚刚除了几轮集火和被狮蛇鹫的熔岩、毒烟撵得团团转外，还做了些什么？”
刚刚兴高采烈谈论赏金分配问题的猎人们面色发窘，其中一人硬着脖子囔道，“至少我们凭着勇气驱逐走了凶恶的魔兽！”
烟月荨冷笑一声，不再搭理，只见戴着银狼面具的莫烨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向她伸出手，便歪着头问道，“你做什么？”
“一直坐在雪上屁股不冷吗？”
眼看少年是想把自己拉起来，烟月荨啪地拍飞他的手，“你管我？不知道冷敷可以丰臀么？不要打搅我健美体型。”
莫烨摸了摸生疼的手掌，只好俯视着副校长的孙女，自己的半个师姐问道，“和狮蛇鹫的战斗最初是怎么爆发的？”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到场的时候现场就打得火热了。”烟月荨指了指一旁伏在地上痛哭的少年，“再有的你只能问那孩子了，毕竟那孩子才是最初的目击者。”
莫烨转身往曾熙熙走去，却听背后的烟月荨又叫住了他，“等等。”少女伸出手，说道，“脚被冻麻了，扶我起来。”发现莫烨目光发怔，她嗤了一声道，“看什么看，我的屁股只要比苦艾翘也就足够了。”
莫烨来到曾熙熙身边时，少年悲恸的哭声已经干哑，莫烨手伸在半空中，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除了祖父以外，他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长辈似的人物，更不可能知道失去亲近的长辈是什么感觉，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曾熙熙抽噎着抬起头来，白皙的俊脸上雪水、鼻涕和眼泪混成一团，声音在抽泣声中断断续续，“第，第一枪不是老，老爸……”
“等一下。”莫烨掏出手帕，蹲下身认认真真擦干净曾熙熙脸上的污渍，又示意对方冼干净快要堵塞鼻腔的鼻涕，这才点点头，“继续吧。”
曾熙熙呆住了，看着莫烨面具下认真的眼神，又伏在地上痛哭起来。
“……”莫烨心道自己一时半会儿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扭头看向铁鸡的泥塑，怅然叹了口气。虽然肉身的遗骸化作石头固定于此，但是铁鸡绝没有再复生的可能，当身体变为石头时便已经与尸体无异，失去活性的腹轮无法留存灵魂的存在，即使石化褪去，空余的也只是一具没有灵魂、思想的身体罢了。
名为铁鸡的男人已经从世界上消失了。
但他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在狮蛇鹫力竭倒地时，他分明可以直接杀死混合兽取得最大额赏金改善贫困的生活，却仍然冒着必死的觉悟为狮蛇鹫接产……自己最初反对主动攻击狮蛇鹫是为了杜绝任务中多余的风险，但铁鸡同样强烈反对，大概是因为他真的想保护狮蛇鹫和她的孩子，哪怕是以生命作代价。
“艾利西尔小哥，你成为猎人，到底是为了什么东西在战斗呢？”铁鸡最后的问题还在莫烨耳边回荡，莫烨回答不出来，但他同样坚信绝不是会主动对狮蛇鹫动手的人。另外铁鸡曾经说过，自己需要在这里进行最后的收场，指的是……
狮蛇鹫最后离去的地方突然一阵响动，莫烨回过头，愕然发现夭折的小狮蛇鹫幼崽重获生命般拱动起来，像是小猫的狮口中发出诡异的叫声，与其说是混合兽的低音，不如说更像邪物。
莫烨讶然道，“尸婴？”开学之时他曾经处决过一只，再听到这声音时仍十分耳熟，不过他解决掉的是未降临世间的人类婴儿，却没想到混合兽迫产夭折的幼崽居然也会化作尸婴。
全场唯一知道怎么回事的烟月荨咬牙切齿道，“该死的铁线虫！这就是你屈尊执行这次黄色指令的根本原因么？！”
铁线虫离去的方向传来一阵诡异的铃响，尸婴宛若听到了指挥，如蚯蚓般朝着铃声的方向爬去。烟月荨连开数枪，射出的钉子钉住尸婴的翅膀和四肢将它牢牢固定在地上。少女手插着腰面色愠红道，“利用完我们就想带着战利品全身而退，不要做梦了！”
尸婴突然扭过狮头，发出苍老的人声道，“小姑娘，既然你这么想和狮蛇鹫再打上一场，我成全你。另外……”
蛇头缓缓抬起，看着莫烨发出同一人的声音，“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哥，这只尸婴对你在学院墓园暗中偷袭将它杀死一次，记忆犹新。”
“什么？”莫烨迅速拔出柯尔特二式，却见蛇头灵活一甩将几根钉子拔出后朝地面吐出一口石息，土属性相消，地面陡然现出一个可供幼兽穿行的洞眼，尸婴钻入其中潜入地底。
“这只我精心打造的小尸婴方才若不是铁鸡打搅，能完整吞噬它母亲的全部生命力，便能发挥出一只成年狮蛇鹫应有的全部实力，而即便铁鸡发现了这小家伙的存在让它提前临世，无论是战斗力还是寿命也都已经吸收了八九分，那只母兽生命力殆尽，即使被铁鸡那蠢货放跑，也决计活不过下个月。”
地面中许久没有动静，莫烨和烟月荨同时屏住呼吸，仍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猎人站起身，询问道，“刚刚我好像听到了铁线虫那老货的声音，那狗日的蛇派在哪……”
作为猫派，烟月荨能完整听清地面中的动静，感受到远去的爬行者绕了一大圈后又折了回来，她变色道，“小心地底！”
她的提醒晚了一步，尸婴猛地蹿出地面咬住猎人的脖子后身体回身一转，凭着重量将猎人脖子扭了一圈。落在死不瞑目的猎人身边，尸婴呸了一声，蛇头口吐人言道，“我平生最讨厌别人在我背后说坏话。”
扭曲的狮头突然间看向莫烨，黑青的皮肤上绽放出明媚的笑容，“对了，和永生不死药同名的艾利西尔小哥，你曾经说过只要我对狮蛇鹫动手，你就要杀掉我吧？现在你不会改变主意了吧？”
莫烨为了彻底抹消自己在墓园中出现过的痕迹，用爆破弹把那只险些杀死微丝的尸婴打成粉末，可是显然尸婴的突变物却留了下来，落入铁线虫手中被他制成煎药喂食了在母体中即将夭折的狮蛇鹫幼崽，才有了眼前这只怪物的诞生……
“铁线虫！”烟月荨咬住嘴唇，耐心已经到了极点，“同为猎人互相残杀，是要被协会永世通缉的！”
“啊，不好意思，我忘了这茬。”尸婴舞动蛇头吐出一口石化吐息，断头的猎人变为了石头，“啧啧啧，太可怜了，被狮蛇鹫咬断脑袋后又挨了一发石化吐息，世上怎么会有运气这么糟糕的人？”
尸婴再度潜回地底，从洞眼中发出声音，“而在场剩余的诸位呢，让我想想说辞，啊，对了，全体人类会为了诸位抗击狮蛇鹫全体牺牲而献上崇高的敬意。而首先死掉的，便是铁鸡那蠢货的遗孤。”
烟月荨色变，对着远处一脸茫然仍未清醒的曾熙熙喊道，“别愣着小妮子！那鬼东西朝你去了！”旋即拔枪射击。
尸婴冲出地面，烟月荨预估好弹道的钉子全部招呼到了它的身上，然而在地底对自身吐了一发石化吐息的尸婴身上裹了一层石质，叮叮当当声响中，钉子被全部弹飞，而尸婴也已经朝着曾熙熙的脖子咬去。
“要怪，就怪你老爸的愚蠢吧。”
咻！咻！
两发子弹同时命中了尸婴，一发是莫烨的银弹，怕误伤到曾熙熙，投鼠忌器之下他并未使用爆破弹。而来自远处的狙击降临枯林，特重型狙击枪的子弹和银弹一起正面命中，将被白银腐蚀的尸婴直接捶进泥土中。
大难不死的少年表情逐渐开始变化。
“油桐，狙击……油桐……”曾熙熙回想起和狮蛇鹫最初对峙时，便是熊派狙击手的一枪将已经平和下来的狮蛇鹫重创，混合兽因为胎儿受损癫狂后，父亲才为了掩护自己和两只精灵离开才和狮蛇鹫正面对上。少年歇斯底里地对远方大吼道，“就是你害死了老爸！”
油桐拖着骨折的残臂，在狙击镜中聚焦又潜回地面的尸婴，忍不住笑出声来，“先把眼前的劫难度过吧，娘娘腔小鬼。”
虽然未曾参与对狮蛇鹫的战斗，莫烨也能根据枯林中四处被斩断的树木，依稀流动的岩浆和铅章猎人们经过简单救治后瘫坐在地上的狼狈模样中猜测出现场曾经历过的惨烈战况。
看到莫烨“悠闲”地四处游走查看废墟，一个靠坐在树干上的猎人拿着手帕大力冼了下泥质的鼻涕，讽刺道，“小子，你来的倒是时候，等到打完了才来收场。”
莫烨没有辩驳或否认，事实也确实如此，不过除了认为自己急需购置一匹坐骑以外，他只对铁鸡的死抱有歉意，如果他能有一匹坐骑早到片刻，中年猎人也就不会被吐息打中化为泥塑，不过这样改变因由所带来的结果，兴许就是狮蛇鹫母兽被协力击杀，幸存的胎儿也无法在迫产中顺利临世吧？
无论如何，自从失去记忆以来，莫烨第一次出现了迫切想要属于自己坐骑的想法。
“铁鸡必须为这次行动的惨状负责。”一个猎人大口灌了口酒，眼神悠悠地想起了之后的事，“是他主动对狮蛇鹫动手，才使局面恶化到这种程度，兴许埋在临时营地里的那块黄羊血冰块也是他的手笔吧？”
“没错！”一旁的三角眼猎人突然间眼睛一亮，朗声道，“因为他的失职与冲动，我们才会和狮蛇鹫交手！而且他最后居然脑子抽疯，放走了这头屠戮三十余条性命的恶兽！所以，哪怕是死了，他也必须为自己犯下的过失负责。”
在场的猎人们听到了他的弦外音，眼睛纷纷一亮，这次行动虽然未能击杀作恶的狮蛇鹫，但重创它之后再将其驱逐，同样算是部分完成了委托，少说能拿到六千墨磅，而且它逃跑时留下的小狮蛇鹫遗骸，可是现在可以高价卖给炼药师的紧俏玩意儿！而一个参加这次战斗的铜章狮派因为过错而抹消掉他的分红甚至是抚恤金，那么每个人能分到的钱便能增加……
“我说你们要不要脸？”烟月荨抱着双腿坐在雪堆前，自从被狮蛇鹫的霰弹打飞落进雪里，再爬出时便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看到一群豺狼为了瓜分狮子的遗体而欢呼雀跃时，她才缓缓抬起头，说道，“你们刚刚除了几轮集火和被狮蛇鹫的熔岩、毒烟撵得团团转外，还做了些什么？”
刚刚兴高采烈谈论赏金分配问题的猎人们面色发窘，其中一人硬着脖子囔道，“至少我们凭着勇气驱逐走了凶恶的魔兽！”
烟月荨冷笑一声，不再搭理，只见戴着银狼面具的莫烨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向她伸出手，便歪着头问道，“你做什么？”
“一直坐在雪上屁股不冷吗？”
眼看少年是想把自己拉起来，烟月荨啪地拍飞他的手，“你管我？不知道冷敷可以丰臀么？不要打搅我健美体型。”
莫烨摸了摸生疼的手掌，只好俯视着副校长的孙女，自己的半个师姐问道，“和狮蛇鹫的战斗最初是怎么爆发的？”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到场的时候现场就打得火热了。”烟月荨指了指一旁伏在地上痛哭的少年，“再有的你只能问那孩子了，毕竟那孩子才是最初的目击者。”
莫烨转身往曾熙熙走去，却听背后的烟月荨又叫住了他，“等等。”少女伸出手，说道，“脚被冻麻了，扶我起来。”发现莫烨目光发怔，她嗤了一声道，“看什么看，我的屁股只要比苦艾翘也就足够了。”
莫烨来到曾熙熙身边时，少年悲恸的哭声已经干哑，莫烨手伸在半空中，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除了祖父以外，他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长辈似的人物，更不可能知道失去亲近的长辈是什么感觉，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曾熙熙抽噎着抬起头来，白皙的俊脸上雪水、鼻涕和眼泪混成一团，声音在抽泣声中断断续续，“第，第一枪不是老，老爸……”
“等一下。”莫烨掏出手帕，蹲下身认认真真擦干净曾熙熙脸上的污渍，又示意对方冼干净快要堵塞鼻腔的鼻涕，这才点点头，“继续吧。”
曾熙熙呆住了，看着莫烨面具下认真的眼神，又伏在地上痛哭起来。
“……”莫烨心道自己一时半会儿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扭头看向铁鸡的泥塑，怅然叹了口气。虽然肉身的遗骸化作石头固定于此，但是铁鸡绝没有再复生的可能，当身体变为石头时便已经与尸体无异，失去活性的腹轮无法留存灵魂的存在，即使石化褪去，空余的也只是一具没有灵魂、思想的身体罢了。
名为铁鸡的男人已经从世界上消失了。
但他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在狮蛇鹫力竭倒地时，他分明可以直接杀死混合兽取得最大额赏金改善贫困的生活，却仍然冒着必死的觉悟为狮蛇鹫接产……自己最初反对主动攻击狮蛇鹫是为了杜绝任务中多余的风险，但铁鸡同样强烈反对，大概是因为他真的想保护狮蛇鹫和她的孩子，哪怕是以生命作代价。
“艾利西尔小哥，你成为猎人，到底是为了什么东西在战斗呢？”铁鸡最后的问题还在莫烨耳边回荡，莫烨回答不出来，但他同样坚信绝不是会主动对狮蛇鹫动手的人。另外铁鸡曾经说过，自己需要在这里进行最后的收场，指的是……
狮蛇鹫最后离去的地方突然一阵响动，莫烨回过头，愕然发现夭折的小狮蛇鹫幼崽重获生命般拱动起来，像是小猫的狮口中发出诡异的叫声，与其说是混合兽的低音，不如说更像邪物。
莫烨讶然道，“尸婴？”开学之时他曾经处决过一只，再听到这声音时仍十分耳熟，不过他解决掉的是未降临世间的人类婴儿，却没想到混合兽迫产夭折的幼崽居然也会化作尸婴。
全场唯一知道怎么回事的烟月荨咬牙切齿道，“该死的铁线虫！这就是你屈尊执行这次黄色指令的根本原因么？！”
铁线虫离去的方向传来一阵诡异的铃响，尸婴宛若听到了指挥，如蚯蚓般朝着铃声的方向爬去。烟月荨连开数枪，射出的钉子钉住尸婴的翅膀和四肢将它牢牢固定在地上。少女手插着腰面色愠红道，“利用完我们就想带着战利品全身而退，不要做梦了！”
尸婴突然扭过狮头，发出苍老的人声道，“小姑娘，既然你这么想和狮蛇鹫再打上一场，我成全你。另外……”
蛇头缓缓抬起，看着莫烨发出同一人的声音，“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哥，这只尸婴对你在学院墓园暗中偷袭将它杀死一次，记忆犹新。”
“什么？”莫烨迅速拔出柯尔特二式，却见蛇头灵活一甩将几根钉子拔出后朝地面吐出一口石息，土属性相消，地面陡然现出一个可供幼兽穿行的洞眼，尸婴钻入其中潜入地底。
“这只我精心打造的小尸婴方才若不是铁鸡打搅，能完整吞噬它母亲的全部生命力，便能发挥出一只成年狮蛇鹫应有的全部实力，而即便铁鸡发现了这小家伙的存在让它提前临世，无论是战斗力还是寿命也都已经吸收了八九分，那只母兽生命力殆尽，即使被铁鸡那蠢货放跑，也决计活不过下个月。”
地面中许久没有动静，莫烨和烟月荨同时屏住呼吸，仍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猎人站起身，询问道，“刚刚我好像听到了铁线虫那老货的声音，那狗日的蛇派在哪……”
作为猫派，烟月荨能完整听清地面中的动静，感受到远去的爬行者绕了一大圈后又折了回来，她变色道，“小心地底！”
她的提醒晚了一步，尸婴猛地蹿出地面咬住猎人的脖子后身体回身一转，凭着重量将猎人脖子扭了一圈。落在死不瞑目的猎人身边，尸婴呸了一声，蛇头口吐人言道，“我平生最讨厌别人在我背后说坏话。”
扭曲的狮头突然间看向莫烨，黑青的皮肤上绽放出明媚的笑容，“对了，和永生不死药同名的艾利西尔小哥，你曾经说过只要我对狮蛇鹫动手，你就要杀掉我吧？现在你不会改变主意了吧？”
莫烨为了彻底抹消自己在墓园中出现过的痕迹，用爆破弹把那只险些杀死微丝的尸婴打成粉末，可是显然尸婴的突变物却留了下来，落入铁线虫手中被他制成煎药喂食了在母体中即将夭折的狮蛇鹫幼崽，才有了眼前这只怪物的诞生……
“铁线虫！”烟月荨咬住嘴唇，耐心已经到了极点，“同为猎人互相残杀，是要被协会永世通缉的！”
“啊，不好意思，我忘了这茬。”尸婴舞动蛇头吐出一口石化吐息，断头的猎人变为了石头，“啧啧啧，太可怜了，被狮蛇鹫咬断脑袋后又挨了一发石化吐息，世上怎么会有运气这么糟糕的人？”
尸婴再度潜回地底，从洞眼中发出声音，“而在场剩余的诸位呢，让我想想说辞，啊，对了，全体人类会为了诸位抗击狮蛇鹫全体牺牲而献上崇高的敬意。而首先死掉的，便是铁鸡那蠢货的遗孤。”
烟月荨色变，对着远处一脸茫然仍未清醒的曾熙熙喊道，“别愣着小妮子！那鬼东西朝你去了！”旋即拔枪射击。
尸婴冲出地面，烟月荨预估好弹道的钉子全部招呼到了它的身上，然而在地底对自身吐了一发石化吐息的尸婴身上裹了一层石质，叮叮当当声响中，钉子被全部弹飞，而尸婴也已经朝着曾熙熙的脖子咬去。
“要怪，就怪你老爸的愚蠢吧。”
咻！咻！
两发子弹同时命中了尸婴，一发是莫烨的银弹，怕误伤到曾熙熙，投鼠忌器之下他并未使用爆破弹。而来自远处的狙击降临枯林，特重型狙击枪的子弹和银弹一起正面命中，将被白银腐蚀的尸婴直接捶进泥土中。
大难不死的少年表情逐渐开始变化。
“油桐，狙击……油桐……”曾熙熙回想起和狮蛇鹫最初对峙时，便是熊派狙击手的一枪将已经平和下来的狮蛇鹫重创，混合兽因为胎儿受损癫狂后，父亲才为了掩护自己和两只精灵离开才和狮蛇鹫正面对上。少年歇斯底里地对远方大吼道，“就是你害死了老爸！”
油桐拖着骨折的残臂，在狙击镜中聚焦又潜回地面的尸婴，忍不住笑出声来，“先把眼前的劫难度过吧，娘娘腔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