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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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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箴思索了半晌,唤道:“来人。”

    一道身影闪进了屋里,季匀也忙推开了门进来。

    身影和季匀对看了一眼,季匀抬眼一看严箴,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严箴道:“查一下这任扬州知府是谁的人,那凌家被灭门又是怎么回事。”

    待人影转身离去了,季匀才小心翼翼的推了门,看了一眼半闭着眼睛想事的严箴,弱弱的道:“爷,就算凌家没了,也还有黄家,万一被捅了出来怎么办?”

    严箴睁开眼睛,看了季匀一眼,季匀觉得一股精光射来一般,不自觉的打了个颤,忙低下了头,小声的嘀咕,“我又没说错。”

    严箴冷笑道,“行啊,还会听壁角了?”

    季匀是严箴的贴身小厮,守在门外也是为了不让人挨近,这严箴的事情季匀也都是清楚的,此时严箴如此一问,反显得是季匀故意偷听一般。

    季匀有些心虚,道:“奴才这也是为凌姑娘担心,那凌家虽不是好人家,却也养大了凌姑娘,如今爷这么一来,回头落了埋怨可别怪奴才没提醒您。”

    严箴气急反笑,捡起桌子上的书就砸了过去,道:“谁告诉你是爷灭的凌家?”

    季匀抬起头,惊讶的看了一眼严箴,道:“啊?不是爷,那会是谁?”

    严箴懒得理季匀,自出了门去了。

    永嘉候府太夫人李氏如今却正躺在榻上歇午觉,床边坐着的一个正低头做抹额的妇人装扮却才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女。

    这少女身着素衣月白裙,只绣了几朵海棠花,看着素净大方。正低着头给抹额绣不断尾的万字文锁边。露出长长的脖颈,如天鹅般白净修长。

    床上的李氏嘴里咕哝了一声,这女子忙放了手里的抹额,上前去查看,李氏闭眨了几下眼睛,这女子扶起李氏坐了起来,李氏方才喊道:“卢风啊,给我端盏茶来。”

    卢风微微笑着答应了,端了一杯温热的茶去喂,李氏就着卢风的手喝了一小口,卢风忙又放了茶盏,去给李氏拿鞋。

    李氏享受着卢风的服侍,满足的道:“想不到,我半辈子没享受到儿媳妇的服侍,临了临了又得了一个,倒是我的福气了。”

    卢风抿了嘴笑,温顺的道:“卢风可不敢当,老祖宗喜欢卢风,是卢风的福气才是。”卢风扶着李氏出了内室,小丫头打了水来,卢风又亲自服侍李氏擦了脸,搀了李氏去坐了,才又去取了抹额来收尾几针,张开编贝齿咬断了线头,放在膝上来回摩挲两次

    平整了,才递给李氏看。

    “老祖宗,您瞧瞧,这个花色可还合适?”

    李氏接过来一看,青色底子,绣的宝相花纹,锁边细心的用万字不断头纹锁了,正中间又镶了一颗翠绿的祖母绿玉石。

    李氏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这配色和针脚,也是你做得出来,再好不过了。”

    卢风便受宠若惊的道:“老祖宗看得上就好,婢妾给老祖宗戴上试试。”一边站起来给李氏解了原来的抹额,又把将将做好的戴上了。

    李氏伸手摸了摸,道:“大小合适,也软和,就戴着吧。”

    卢风左顾右看了一番,点头道:“老祖宗戴着这个看着很精神。”旁边伺候的丫头也忙凑趣说看上去年轻了好多,把个李氏捧得合不拢嘴。

    一屋子的笑声让跨进院子的严谦搞不清楚状况,进了屋子见李氏满脸都还带着笑意,上前的去行了礼,道:“母亲遇到什么喜事了?”

    李氏笑呵呵的拉了卢风的手,道:“我的儿给我寻了好媳妇,瞧瞧我这抹额,颜色用的好,针脚也细,人又孝顺,是个好孩子。”严谦看着低眉垂手的卢风,素着衣裳,雪白的小脸和细细的脖颈,想起在床上摆弄的那些个令人脸红心跳的姿势,和眼前这个乖巧可人疼的少女结合起来,不由得就咽了

    口口水,笑嘻嘻的道:“母亲说的是,本就是该孝敬您的,儿子成日里忙于公事,有卢风陪着您,儿子放心多了。”

    李氏越发满意了,道:“这孩子成日里也不爱穿些个鲜艳衣裳,年纪轻轻的学些个婆子做什么,我那还有些料子,待会儿拿了回去,好好儿做几身衣裳穿来给我瞧瞧。”

    严谦作势弯腰谢了,“还是母亲大人疼儿子。”

    李氏哈哈大笑,道:“又不是给你的,你急什么?”

    卢风羞得满脸通红,忙躬身谢了。

    李氏看着,就笑道,“快领了回去吧,我这里不要她伺候了。”

    卢风忙道:“老祖宗,老爷那儿有人伺候的,妾在这儿伺候老祖宗用膳。”

    李氏笑呵呵的道:“去吧去吧,别在这儿碍眼了。”卢风无法,只得跟了严谦出了李氏的屋子,到了芙蓉院,刚刚一进门,严谦便捞起卢风扔到了床上,一边脱着衣裳一边道,“方才你在母亲房里,摸我哪儿了?啊?我看你

    是痒痒欠收拾了?看我不弄死你个浪货。”

    这严谦,花街柳巷混了个遍,学得些腌臜话,在这床榻之上却越发觉得带劲,门口的迎春听了脸红心跳,忙不迭又退开好几丈。这卢风,房中术学了精,又会卖乖,严谦也着实喜爱她的颜色,卢风琴棋书画也都通,和严谦谈论风花雪月也是可以的。严谦越发觉得得了个好宝贝,倒是少了去花柳巷

    的次数。

    卢风房中妖娆,人前却端庄贤淑,和李氏搭上后,一个刻意奉承,一个又嫌弃正经媳妇,两下一合,立刻就得了李氏的眼。李氏得了卢风的小意逢迎,越发见不得姜氏成日里端着个脸看是尊敬有加,让干什么却拖拖拉拉推去推来的性子。当着姜氏的面都给了好几回难看,这卢风却表现得诚惶

    诚恐,给姜氏请安也都顺了姜氏的意,挑不出半点错来。

    姜氏的贴身大丫鬟冬至看不惯,明里暗里说话有些不好听,反倒被姜氏说了几句,姜氏不喜严谦,也就不管他如何闹腾,只要不惹事,姜氏都任了她去。

    这卢风与严谦在房中厮混了半晌,把严谦伺候舒爽了,让丫头打了水来净身,卢风正在净室里清理,迎春压了声音道:“姨娘,您这月的小日子可是没来的。”

    卢风一双手浸在水盆里半晌没有拿出来。

    迎春又道:“不若求了夫人请个大夫来瞧瞧?”

    卢风道:“先别急,万一不是闹了笑话。”

    迎春有些担忧,道:“如若不瞧,姨娘日日伺候老爷,出了什么闪失怎么办?”

    卢风伸出了手,任迎春拿了帕子擦,道:“先捱过这几天再说。”

    迎春不敢多话,只端了水盆出去了。

    到了夜里,严箴手里正看着这几次给顾府提亲的人家名单,季匀门口敲了门便推了进来,道:“爷,云雕传来消息,老夫人派的人果然去了莲花庵。”

    严箴抬了头,道:“可有纰漏?”

    季匀道:“陈大人已经安排好了,那在莲花庵养大的小姐确实是暴病亡了的,又是个落魄人家托的,再没有亲眷了,莲花庵上下也都打点了,再无纰漏。”

    严箴微微点头,脸上的容色柔和了一分。

    季匀却面有担忧,又道:“爷,如今顾家这边倒是再无破绽,只是黄侍郎那边?还有后院里的凌姨娘,和那个、那个凌姑娘,爷怎么处置?”

    严箴皱了眉头,道:“黄平江想必比我还急着撇清她们和凌家的关系,这个倒是不怕,至于她们,也都知晓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在眼皮底下,暂时翻不出去。”

    季匀道了是,见严箴再无吩咐,便退了下去。

    严箴接着翻看报上来的名单,居然连何家都去了?严箴心里郁卒,这才露了几面,果然是不该让人看到的。

    越想心里越觉得挂念,也不知道这只小狐狸现在在做什么,手里的单子越看越心烦,站起来转了两圈,推开了门,便往城南奔去。

    夜幕降临之时,京城里华灯初上,偶尔遇到的大宅檐下成排的红灯笼显得有些喜气洋洋。

    严箴觉得有些急切,脚下便加了速度,暗悔方才没有骑了马来。如今春风微暖,扶风开窗,点了一盏灯正在翻开一本游记,木棉又在给扶风做鞋,蜡烛偶尔爆出火花“辟剖”一声,秋桐揭起灯笼,拿起剪子剪了灯芯,又盖上了,坐下继

    续打络子。

    顾谷之听说扶风喜欢些话本子,但是都涉及了些情爱,顾母不允,顾谷之便偷偷让慕娘给扶风偶尔带上一本解解馋。

    扶风也是着实无聊得慌了,成日不是和木棉秋桐玩,便是和圆圆慕娘,偶尔有个什么宴席,扶风也不敢去,如今及了笄,越发有人问去亲事了。

    扶风今日看的一本话本子是市面上流行的雁南飞的《东枝》,扶风一边看,一边捡了碟子里的小樱桃吃。这《东枝》说得是一个穷酸秀才,被镇里一个富户看中,便把独生女儿许了这秀才,又一路支持这秀才考了举人,按理说是个才子佳人的故事,到此圆满也就罢了。不料,这秀才进京殿试,得了个探花,这可就不得了了。那丞相大人便看重了这秀才的才气,要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这书生只说自己是娶了亲的,如此便也罢了,不畏权贵,不舍糟糠,如此算得上是知恩报恩了。可偏偏这丞相大人的女人又瞧上了这秀才,只道是做妾也得,秀才便有些为难了,这纳妾,得原配同意啊?当下便接了这原配来,原配一瞧,这可是丞相家的闺女,这哪能做妾啊,不行,得让位呀。这丞相女儿一看,这原配如此通情达理,那也不好就让人家做小啊,这可怎么办?这丞相便道,

    既如此,就两头大吧。书生一听,这办法好,当下几人也都同意了,便即时便给这书生和丞相女儿成了亲。扶风看到这里,气得把书扔到了一边去,道:“什么破逻辑,这员外的女儿是个没长脑子的啊,与人共侍一夫还不算,还自行让位,还给主持婚礼,活脱脱的脑子被门夹了

    !”

    秋桐便笑道:“姑娘说的什么话,这共侍一夫怎么就算脑子被门夹了呢?古往今来不都是吗?”

    扶风气道:“你懂个什么,那都是不在乎,或者是没有办法,哪个女子若是真心喜爱,会舍得与人分享,我却是不愿意的,别说与人分享,就是看都不让多看一眼的。”

    木棉才不管扶风说什么呢,一边扯着线,一边张口就应,“姑娘说得对。”

    秋桐瞪了木棉一眼。

    木棉道:“你瞪我也没用,瞪我我也说姑娘说得对。”

    扶风哈哈大笑,道:“我的好木棉。”

    秋桐也笑,道:“姑娘越发惯的她。”

    木棉得意的“哼”了一声。

    秋桐放了手里的络子,道:“姑娘在屋里说说便罢了,这起子话在外头可不能说。”

    扶风颓然,喃喃道:“我哪里还用你提醒,自是知道的,只是痴心妄想罢了。”秋桐见扶风黯然,也深悔不该说此等言语让扶风难过。扶风心思通透,向来规矩上出挑,如若不是在自己和木棉面前,是万不会透露这等意思的。